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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去关外做什么,搞人参鹿茸乌拉草么?关外早就是野猪皮的天下,估计现在正磨刀霍霍,进备跃马扬鞭中原。
自已这个时候凑上,那不是自个给自个找不自在呢。
“你不愿意去?”
楚慈转过了身,星辰大海一样的眼底全是失望,平时满贮的凌厉寒冰,象是浸了水化开了,不见其寒,光剩其柔。
从来没有见识楚慈还有这样一面,朱平安脑子象是被人塞了两把草,毛毛燥燥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就在尴尬时候,魏忠贤命人宣召。
朱平安逃一样的去了,望着他的背影,楚慈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因为从楚慈这里受了点惊,所以见到魏忠贤的时候,他的脸上依旧带着一点发自内心的惶恐。
这让心里有气的魏忠贤心里舒坦了不少,不错嘛,难得这小子也会怕自已!
看他进来了,魏忠贤不自主的吡牙裂嘴——特么的那一下大背摔真不轻快好吗,他到现在浑身上下还没有一处不痛的。
他第一眼看到朱平安时,就觉得朱平安很象一个人。
他很象天启帝。
魏忠贤与天启帝相处了十八年,彼此从小心到依赖,再到无与伦比的信任,甚至对方将这个天下都交给他管,宠眷不谓不深。可是不知为什么,魏忠贤确实什么都得到了,但心里总有点空落落的。
他发现天启没当皇帝的时候,过得不开心,当了皇帝后,依旧过得不开心。
外人都道天启帝只爱干木匠活,不爱理政,可是魏忠贤却知道皇上烦着呢。
心腹大患没有除掉,没有人能够睡得安稳。
天启帝不安稳,他就不安稳。
“朱平安,听说你有一块玉,拿出来给我看看罢。”
又是玉,朱平安心里一沉,当初叶向高是如此,如今魏忠贤也是如此。
这块玉到底有什么古怪?
朱平安也不迟疑,伸手摘下递了过去,“您随意。”
不知道的时候可以叫千岁爷,知道了朱平安就不想叫了。不过他这没名道姓的叫法着实惊人,全然没有理会周边递过来的无数道惊骇眼光。
自从广场遇刺事件发生,围绕魏忠贤的安保行动就已经升级了。现在不客气的说,那怕一只飞近魏忠贤三尺的苍蝇,也会瞬间被拍下,拖出去分尸。
端着玉出了半天神,魏忠贤的脸色变了再变,不过事情没有象很多人想象中那样生出什么变化,包括朱平安。
魏忠贤很认真的看了那块玉最后一眼,然后很认真的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由激动变成平静。
他似乎极力在隐瞒某个事实,朱平安看出来了。
可是他却说:“得了,也没什么稀罕的吧。”
朱平安不声不响的收拾了起来,低眉瞑目垂手站到一边。
魏忠贤看了他几眼,忍不住道:“虽然我这身老骨头差点让你拆了,不过总算是你救了我。说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一定满足你。”
朱平安耳根不由自主的抽了一抽——好大的口气,什么都行。
他知道,对方绝对没有胡吹大气,最一二年后,他在大明这一亩三分地,说的话和圣旨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朱平安想了想:“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魏忠贤遮住半拉眼的三角眉梢提了起来:“让你提就提,你以为我办不到么!”他一沉脸,阴戾之气有如实质。
朱平安适时低下了头,恰巧避开了他暴虐的眼神:“不是,是我真的没什么想要的。”
魏忠贤越发惊讶了,自掌权来鲜有人面对自已疾颜厉喝还能保持平静从容的,这个小子虽然低下了头以示柔嘉,但那只是表面,他的心里并没有一分一毫惧怕。若是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他这个秉笔大太监可真是白干了。
“跟我回京吧,别在这个地方呆着了。”魏忠贤仰起头想了想:“——要不收你当儿子罢?”
四周柱子上,桌子下,门旁边,院子里响起一片咬牙抽气声,太特么惊人了!
往常就见无数人哭着喊着求他收干儿了,人果然得活到老学到老啊,谁能想得到,魏忠贤也有一天反过头求着别人当他儿子,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得有多看重才能让他做到这一步?
朱平安同样吓了一跳,给你当儿子?
那不是老鼠给猫当伴娘,这世界得有多疯狂?
“公公门下人材济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这个人贱皮贱命,天生无大志,就想赚点银子好吃好喝过上一辈子。您看得起我,我挺感激的,不过你就当我是烂泥扶不上墙,放了我吧。”
居然拒绝了,这让朱平安收获了所有人明里暗里的注意,包括魏忠贤本人。
魏忠贤很不高兴很不爽,阴沉下了脸:“妈了个巴子,你小子还真不识抬举。”
朱平安耸了下肩,心道随便你骂,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可不想几年后被贴上魏党的标签,被人唾骂追杀。
“朱平安,你早晚会为今天的拒绝后悔的。”
如果后悔,让后悔来得更猛烈些吧——
朱平安点点头:“您圣明,是我不识抬举。”
看着他一脸混不吝的模样,魏忠贤忍不住哈哈笑了。他自掌权柄以来,朱平安是除了客氏之外,唯一敢在自已面前随意说笑的一个人。
虽然他面上装着很怕,魏忠贤知道他心里并没有真的怕。魏忠贤挺喜欢这种感觉,眼前这个少年就象天上的太阳,任何靠近它的人都会感到温暖。
之后剧情发展的大出所有人的意料,尽管儿子虽然没有收成,但魏大太监没发火还留着吃了顿饭。
众目睽睽之下,朱平安该吃吃该喝喝,谈笑自然。不管他说什么,魏忠贤貌似都挺爱听,时不时的给他夹个菜倒个酒什么的,好象坐在旁边不是魏忠贤,而一个伺候主子吃饭的老太监。
这节奏太不正常了。
酒足饭饱之后,朱平安告辞回家。
魏忠贤有些恋恋不舍,拉着朱平安的手:“小子,你再想想,跟我回京好不好?”
朱平安还没有说话,旁边楚慈冷声道:“我们那里也不去!”
魏忠贤惊了一跳,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朱平安连忙拉住楚慈,向魏忠贤陪笑道:“公公莫生气,他是我的保镖,这人不会说话,直来直去的,您可别见怪。”
说完对楚慈施了个眼色,后者怕给他惹祸,忍着气转身出去了。
看了一眼他紧张的神色,魏忠贤忽然诡异笑道:“真的是保镖?”
“啊——”朱平安随口应了一声,突然发现魏忠贤那张脸笑得有些古怪。
魏忠贤切了一声,挥挥手:“滚吧,小猴崽子,记着,咱们的缘份还没完呢。”
转过身却笑了,我呸!一个假小子,敢在老子面前装?
哼,蚊子打我眼前飞过,老子一眼都能分出公母来。
活该你小子单身,老子就不跟你说,急死你。
魏大公公觉得扳回了一局,志得意满的回去了。
朱平安没有在周村逗留,第二天就返回明水了。
这一趟周村之行可谓跌宕起伏,惊心动魄。
不过高风险的背后,成果也是丰硕的。
神仙榻的声名经此一役后再次攀升到一个惊人的高度。
迟称鑫的下场让那些蠢蠢欲动想着分一杯羹的人完全没了心思,谁也不敢了魏大太监都发话了,仿冒者死全家,没人敢惹得起。
周村往东二百里,有一座山,名为乱石山。
山巅背风处一户小小茅屋,静悄悄的。平时除了松涛草浪,什么动静都没有。
柴扉半开半掩着,院里野草长了半堵墙高,入目处全是断瓦颓桓。
今天下着雨,细细沥沥的不大,雨丝密得象帘。
南宫英雄吡牙裂嘴的跪在草丛里,望着那风大点就能吹倒的两扇门,整个人就象掉进汤锅里的鸡。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叹了口气。
南宫英雄支愣着的头瞬间就低下了,哆嗦了一下:“师父——”
声音还挺委屈。
第37章 异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说你能干什么啊,吃啥啥都香,干嘛嘛不行!”
声音不大却很清析,也明显的带着气不打一处来。
南宫英雄委屈的憋了下嘴,小声嘟囔道:“真不怪我,那两个小子那么难缠,总之算我倒霉。”
“还不服?”
南宫英雄瞬间焉了,垂头丧气:“是我错了,要打要骂,师傅狠狠的罚我吧。”
屋里的人哼了一声:“好,那我就”
他的话没有完,南宫英雄急吼吼叫道:“师父,我都受伤了,你好意思的么?”
屋里的人:“”
“滚起来去替我办一件事,若不是我旧伤复发,也就不敢指望你了。”
南宫英雄一听就瞪起了眼:“又复发了?怎么可能,都怪那个什么叶首辅。”
“怪别人干什么,我旧伤发作,都是你气的。”
南宫英雄陪笑道:“师父,咱不气了,我去给你抓药。”
“老毛病了,药是不用了,魏狗走了么?”
“早滚了。”南宫英雄点了点头:“第二天就走了,急忙忙的也不知那里去了。”
屋中人叹了口气不说话了,南宫英雄瞬间就听出味了,耸拉了头低声道:“师父别叹气,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这一次天赐良机都没办成,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只能说那人气数末尽。这事不提了,我有件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南宫英雄大力拍胸膛:“有什么事,师父尽管吩咐!”
“嗯”声音顿了下,明显有些犹豫。
南宫英雄从来没有见师父这样过,有点嘴欠的问道:“那个啊?”
“朱平安还在周村么?”
提起那个小子,南宫英雄气不打一处来,“也滚回去啦。”
“你想个法子,让他来见我一面。”
“什么?要见他?”
在南宫英雄只要听到朱平安三个字,就觉得脑仁往外抽着疼。
“不见他,咱们走了这么多路是为了什么呢?”
南宫英雄真的震惊了——他简直不相信自已的耳朵。他们不远千里从宁海洲来到周村,走了这么多路,要见的人居然是这个小子?
这怎么可能?
南宫英雄性子是直,但不代表他蠢。
一声长叹后,那两扇忽忽悠悠马上就能掉下来的门,有惊无险的打开了。
“傻小子!”一个硕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我让你去找他,是因为我们这一行的目的地,就是奔着他去的。”
南宫英雄震惊到了无以复加:“师父,你的意思是,他就是——”
叶朝深遂的目光穿过阴暗的天空,天依旧沉乎乎的,雨丝变成了雨点,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了。
“是,他就是。”
这一句话,就把南宫英雄脆弱的心理击的粉碎了。
这特么的——怎么可能啊!
“英雄,我的时日不多了,有些事已不能徐徐图之了,唯今之计,只得找到他,开门见山了。”
南宫英雄吞了口唾沫:“师父,会不会吓着他?”
叶朝没有说话,一阵风来,吹动了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