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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爹都卖了才算个举手之劳么,我谢谢你啊!”宋小宝没好气的冲苏婉儿咕噜了一句,又没好气转赂朱平安:“这样白痴的问题也好意思问出口?是个人都能看得出!”
朱平安垂下眼睑,长睫在睑下映出半扇阴影:“你愿意帮我,先谢谢你们了,不过”
“你是不是要说不用我们帮了,那我谢谢你吧。”宋小宝一脸快说啊快说啊,我等着呢,两眼巴巴的望着朱平安。
朱平安表示很无语。
苏婉儿拍案而起,怒瞪一眼宋小宝,吼道:“没有理由!本姑娘就是想帮你!就是看你顺眼!”
这一声嗓门着实够大,整个酒楼的里的人都转头看着他们三个。
宋小宝惨不忍睹的用菜单挡住了脸,这脸真的没法要了。
朱平安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就象一片雪飞进了眼中,就象所有的花儿都开放——啊啊啊,他在冲我笑啊苏婉儿的心没出息地狂跳,脸红得发烫,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天崩地裂,焰火漫天,无数烟花从地上蹿到天空爆开。
吃完一顿各有心思的饭,三人回到县衙按规矩递了讼纸。
等到对方要察讼师证的时候,朱平安又见识了一把什么叫特权。
苏婉儿从怀中掏出一个牌子直接拍到对方的脸上:“去,拿给你们县令大人看看。警告你,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临了还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孙主簿被褶子挤成一条缝的眼,在看到那个牌子上飞鱼标志后瞬间瞪圆,两条老寒腿一阵风样的去远,很快又一阵风似的回来。
下边的一切水到渠成,得知马上就可以入狱探视李老实,朱平安松了一口气。
孙主簿一脸讨好的笑道:“几位若是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出来。只要能帮得上忙,一定责无旁货。”
苏婉儿满意的点点头:“明年就是六年一度京察之期,周大人秉公执法,本公子自然会在家父面前多多美言。”
“是,是!”孙主簿不停擦汗,一迭连声应是。
就在孙主簿恭敬的垂手目送三位大神离开,转身刚想去回禀的时候,转头发现周县令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一边,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霍府中一片缟素,门口挂着白灯笼在寒风中不停的晃来晃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呜咽声。
霍府后院正房内红烛高烧,霍家三夫人斜躺在美人椅上。虽年近三旬但保养的好,灯下脸皮细嫩水润,丰韵不输少女。
不知是不是烛光的原因,伺立一旁的霍管家脸有些红,眼神化成了钩子在对方身上睃巡着,嘴里将今天那些事详细说了。霍夫人半眯着眼静静听着,在听到周县令转变那一出时,脸色动了一动。
等他说完,霍夫人哼了一声:“井里的哈蟆看到的不过是巴掌大的天,放心吧,他翻不出什么风雨来。”
吃了定心丸的霍管家忽然想起一件事:“二公子的丧事,是不是派人到京城报给老爷知道?”
霍夫人咯咯笑了起来,那张脸就像一朵乍然绽放的花,伸出一只玉一样的脚踹在他的双腿之间:“你啊,你的脑子如果能象这个地方一样好用就好了。”说完轻轻研磨了几下,并不拿开。
霍管家只觉轰得一下,一股邪气随着那脚动的地方瞬间窜流入脑,顾不上屋里头还有丫头在场,伸手几下解开衣带,抓住霍夫人的脚直接塞进去,红着眼睛喘着气,邪笑道:“夫人喜欢它,它也喜欢夫人呢。”
屋里丫头全都不敢抬头,一个个脸通红。
霍夫人咯咯轻笑着,春葱一样的五指在对方头发里穿来插去,娇喘着说:“老东西那边我已派人送信过去了,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死了个败家子罢了。”说着摸了下肚子,脸上笑意愈发加深了。
几个丫头红着脸出了房间,关上的房门挡住了视线,却挡不住风雨缠绵的荡漾声响。
朱平安三人大摇大摆的进了明水大牢,顺利见过了李老实。
一个晚上的功夫李老实整个人老了一圈,胡子拉碴一把,精气神全没有了。
看到朱平安的时候,李老实激动的嚎了半天。
“叔,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马上就要过堂大审!听我说,你将前后发生的所有的事全都说出来,不要遗漏任何一个细节,知道吗?”
宋小宝在一边拿着一张纸一只笔,百无聊赖的画乌龟。
苏婉儿一眼星星盯着朱平安,觉得对方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迷人眩目。
在朱平安的安慰下,李老实终于定下了神,认真的开始回忆:“霍府要雕一件百子登科的画屏,这活做的很大,加上我一共有十来个人。这画屏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据说是进上用的。”
听到进上两个字,宋小宝和苏婉儿很有默契的抬头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没有说话。
第10章 夜宴()
朱平安:“金丝楠木真的那么贵重?”
苏婉儿:“当然很贵重了,天下极品名木中公认最为上品者有三,第一紫心龙檀,第二是乌木包金,第三就是千丝金楠,这三样都是上等木料中可遇不可求的圣品,寸木寸金,有价无市。”
朱平安:“”
宋小宝:“”
李老实抬起头认真的看了苏婉儿几眼,忍不住夸奖道:“少爷真是个识货的人,祖上也是干咱这一行的吧?”
苏婉儿摆摆手:“老爷子真别夸我,知道这个真没什么新鲜的,这大京城里的人哪有一多半的人都在研究这个呢。”
朱平安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几句话聊开后,李老实精神好了很多,不象刚才那样颓废沮丧,话也越说越顺。
朱平安拿出带来的酒壶递了过去,李老实拿在手瞪了半天又递了回来,哽咽垂泪道:“我不喝啦!若是不喝它,也不会闯出这么大的祸来。平安,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已。”
朱平安见过气沮,便给他打气:“叔,掉什么也别掉了志气,事情还不到不可收拾的时候。”
“对对对!”苏婉儿大包大揽:“李叔你是个大男人,只要你是冤枉的,我敢保证没有人能动得了你。”
她的嗓门很大,整个监狱有一半犯人都听到了。
沉寂了片刻之后,瞬间响起一片震天响的喊冤声。
朱平安:“”
宋小宝:“”
外头衙役慌慌张张的跑了起来,一阵厉声喝骂过后,骚乱终于平静下来。
金丝楠木固然珍贵,但霍府选来雕刻的无一不是济南府方圆千里的名师,十几人齐心合力,终于大功告成。活做的不错,一向挑剔的霍管家都没有说出些什么。结算工钱的那一晚,十几个人凑在一块喝了一顿庆功酒。
“我们几个兄弟在一块谈天说地,不知是谁开了头,说起了金丝楠木的珍贵之处,我一时兴起,也跟着胡扯了几句”
朱平安刚想问他胡扯什么了,就听李老实说:“我们正喝得高兴,霍管家就进来了。”
苏婉儿奇怪道:“你们喝酒,他来干什么?”
“鬼知道!他那个人一直看不起我们!”李老实愤愤吐口气:“他一来我们都倒了兴头。没想到他进来说了几句好话,又特地给我们敬了圈酒,大伙都惊呆了,都说他这是吃错药了。”
想起那个表情阴戾的人,朱平安皱起了眉。
苏婉儿断然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老实:“不能吧从进府我都没有说过几句话,也没有得罪过他。”
苏婉儿忽然大叫一声,吓了几个人一跳,一齐看向她。
苏婉儿脸激动的通红:“我想到啦,那酒肯定有问题,你喝了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的地方?”
几人的目光一齐集到李老实的身上,李老实一脸茫然:“没有,我没觉得怎么样。”
苏婉儿不死心:“头晕有木有?恶心呢?肚子痛?”
李老实被问的都快哭了。
“你闭嘴!”朱平安真是够了:“叔,你继续说!”
苏婉儿不高兴的的闭上了嘴,委屈的低下了头。
朱平安发觉自已有些暴燥,歉意的冲着她笑一笑。
狱中暗淡的光线下,看得出他的脸上有点红。他笑起来非常英俊,有种让人跟着他一起笑,看到他的笑容就觉得很亲切很幸福的魅力。
苏婉儿那点气瞬间消失,心怦怦跳,感觉快要窒息了。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李老实:“他走了我们就没有心情喝酒了,后来我回自个工房睡觉,心里想着明天就能回家见到你,心里高兴一会就睡着啦。”
怎么可能是这样?苏婉儿有些失望:“就这样睡了?”
下一秒对上朱平安扫来的眼光,苏婉儿连忙手在嘴上比划了下,表示封住了封牢了。
宋小宝一边画乌龟,心里不无悲哀的想:真是一物降一物,刺头大小姐也有克星了。
“下半夜下半夜”李老实的脸可疑的红了起来,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朱平安知道说到了关键地方:“叔,不管什么事,你要一点不拉的说出来。”
李老实脸红得可疑,“我知道。”
接着说:“我忽然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苏婉儿的好奇心已经膨胀到极点,忍不住又想插嘴,想到朱平安只得忍住了,把个脸憋得通红。
还好朱平安问:“什么东西?”
“当时我不知道,就是滑滑的,软软的,还香香的”李老实的头几乎垂到脚面上,红的都快滴出血来。
朱平安明白了,宋小宝也明白了
然后苏婉儿也明白了:“呃,我知道啦,是大白喵对不对?”
宋小宝绷不住哈哈笑开了,朱平安也忍不住笑了,只有李老西哭了。
“不是大白喵,是个女人!”
“女人没事跑你被窝干嘛?”苏婉儿一怔之后随即反应过来,脖子都羞红了,恼羞成怒:“好不要脸!我没说你!我说那个女人!”
李老实低着头:“我心里发慌的紧,就想这里不能呆了,快点跑得了。”
“可是刚跑出门转过墙角的时候,忽然撞倒了一个东西,再然后就被抓了。到了这里他们就说我强奸还说我杀人了可是平安,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是冤枉的。”李老实再度崩溃了,忍不住哭了起来。
从牢中出来后,三个人无目的溜哒着走,朱平安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苏婉儿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拉着他进了路边一个茶楼。
上了二楼找了个临窗的桌子坐下,扑面清风很是清爽。
“喂,你喝什么茶?”苏婉儿说,“我请你们喝!朱平安,你想喝什么?”
又是这一套!宋小宝真生气了。
自从有了朱平安,自已就是空气!
敢不这样厚此薄彼成不成!
“来壶碧螺春,再来几样你们楼上拿得出手的点心,不够再点。”
茶楼伙计被她一身气势所惊,不敢怠慢,一跑小跑着下去准备了。
朱平安说:“今天的事谢谢你们了,没有你们帮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宋小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道你知道就好
苏婉儿:“咱们谁和谁,不用客气的。”
宋小宝重重的灌了一杯茶,压了压心底的火。
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