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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时候,魏忠贤不无得意,可他眼看着已经软化下来的客氏的眼慢慢的瞪了起来。
魏忠贤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怎么又招惹到她了?
仁安居不消停的时候,朱平安正在乾清宫面圣。
这是朱平安养伤开始到现在,兄弟二人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为什么,双方都有些尴尬。
“你的伤好了么?”
“早就好了。”
良久之后,二人的开场白,干巴巴的话让高小手都听不下去了。
“陛下,您不是有事要和殿下说么?”
“哦——”天启眨了下眼:“澎湖被红毛鬼子占去了,这事你怎么看?”
好久没有听这位皇兄问自已怎么看了,朱平安不想说这事必有蹊跷,倒生出点无端感概来。
他怎么看?还用问么,打回去呗。
“我怎么看不要紧,要紧的是皇兄怎么看!”
“宜悬头槁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出自西汉名将陈汤给汉帝的上书,表明他击退北匈奴郅支单于的功绩,如今被天启搬来一用,竟然出奇的合情合景。
天启一腔热血似乎已被点燃了,站起身来疾走了几步:“大明累被人欺,如今连红毛鬼子都敢放肆,朕的意思当然要打!”他自登基以来,可谓是诸事不顺,食不知味睡不安枕的时候,他也常常扪心自问:这个天下是不是已经快要守不住了?
他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他想干点什么,却有心无力。
“皇兄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朱平安站了起来:“只要皇兄一句话,水火不惧,金戈不避!”
满怀丧气的天启惊愕的抬起头望着这个兄弟,信心忽然一下就爆棚了,他也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电闪而过一个念头!
多大的事似乎都难不倒这个人,再难的困境到了他的手里全都抽剥茧一样的顺手而解——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再次想到遗诏中父皇给他留下的那个‘枃’字,瞬间心中震动,脸上色变。
“有你这句话,皇兄就放心了。”
天启说话时声音和缓,压在嗓子眼里将出未出似的,如释重负中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一旁的高小手听了却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只觉得这话中的杀机快要满溢出来了。
论调已经定下,剩下只有细节。
在得知魏忠贤与叶向高联名推举自已的事,朱平安一阵错愕,魏忠贤肯定没安着好心,恨不得自已最好死外头,可叶向高是怎么回事?
转念联想到西元寺一行,朱平安心里全明白了。
看起来他们双方都相当顾忌自已,有自已在这里,他们想要斗还得防着自已。
那就给他们倒出位置来好了,朱平安冷笑。
“皇兄,我愿意去澎湖走一回。”
他的干脆利落,让天启感概万千,想到朝堂上站着的那些喷子,论起哄个顶个厉害,真本事一点没有。
“朕不想让你去涉险。”
这句话是不是天启由心而发,只有他自个知道。
朱平安不在意:“也不见有危险,红毛鬼子没有什么可怕,我先去看看,见机行事。”
天启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半晌方道:“朕决定了,三大营你带去。”
高小手在一旁小声提醒道:“陛下,三大营有拱卫京师重责,不能轻动啊。”
天启有些踌躇不定。
朱平安:“不用三营,我带五千人就够了。”
事情圆满解决了,天启脸上并没有多轻松,显得心事重重。
“辽东送来的折子里一直在提这个事,金狗的四大贝勒虎视眈眈,大战一触即发。”
朱平安想了一想:“皇兄放心,现在已经十月,辽东天气已变寒冷,只要再坚持几天,他们不打自退。”
他能想到的天启也想到了,神色不见丝毫放松:“金狗出兵从不轻回,朕担心,澎湖消息传出,辽东必有一战。”
天启的担心是客观存在的,怒尔哈赤搞了多这么军队,就这么空着手回去,不是他行事风格。
“他们闲着没事干,咱们就给他找点事干。”
看到朱平安挂到嘴上的微笑时,天启的心忽然就放平了。
————
自从设立军机处的那一天,就有无数人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来。
可无论你多有面子,多有权势,多大家世,结果都以失望结束。
为此朱平安收获了一大批怨恨与诅咒,这些事天启都知道,欣慰之余越发觉得这个兄弟实在不简单。他在行动向自已说明,他不群不党,只要他需要,他会永远站在他的背后。
天启一方面很欣赏这位兄弟,想想他做的那引起事,每一桩每一件都是漂亮干净,什么叫肱肱,什么叫栋梁,朱平安用行动完美将这几个词诠释得淋漓尽致。
如果他不是自已的兄弟就好了——
如果他不姓朱,自已或许也不用这样防着他了——
‘枃’,梳丝之器,乱世如丝,他的所做所为正在证明他不愧其名。
真的能帮自已把这乱世理清么?天启在心里问自已,不自觉的嘴角已带上了苦笑。
第二天,乾清宫的旨意流水一样的发了出来:由睿王重掌军机处、负责三大营演练调度;澎湖一事全权负责,兵部、户部全力配和,凡有轻慢者、敷衍了事者重惩不殆。
消息一经传出,没有想象中的炸了锅,反而朝堂上平静的有些古怪。
好象每一个人都有思想准备一样。
唯一开了锅的地方是压抑了很久的军机处,就连看大门的都得意洋洋,意气风发。
朱平安重新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睿王的再次归位让很多人看清了一件事,派系林立的朝堂上,当今睿王做为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已由当初的不显山不露水,变成一枝独秀的趋势。
第94章 发兵()
今天是军机处开会,人虽不多,但都来齐了。熊廷弼、叶沧羽、宋小宝、文征孟坐了一排,另一边是南宫英雄、曹文诏、还有一个新鲜火辣的新人卢象升。
能够进入这个新兴的衙门,已经成了所有贫门出身仕子的梦想。
卢象升就是个很好例子,在别人削尖脑袋用尽门路想迈进这个门槛而不得的时候,他出乎意外的中选了!
以才而论,卢象升貌似够格,他是进士出身,现任户部主事,但象他这样的人,在大明朝不敢说一抓一把,但绝不稀罕。
很快就有人发现其中的玄妙——在一众同期不是去拜西元寺就是去讨好养心殿的时候,唯独卢象升那也没有去,不去西元寺是因为不屑,不去养心殿是因为,他想要脸。
他的意外中选,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年轻的睿王好象在用他向外界透出他独特的用人方式——这里不问家世,不问党派,就看能力,有本事的可以进来。
忍不住抬起头看向正在被人围绕着随意说笑的睿王,卢象升忽然发现对面那位第一眼就让人生出无限好感的少年似乎并没有那么象看起来好说话,伫眉沉思间,清澈如水的眼底丝丝缕缕地透出一股凉意来。
见人到齐了,朱平安示意大家都坐下,直接开门见山:“澎湖被占,你们怎么看?”
这还用问么?揍他丫的!几个人意见统一的干净利落。
做为小新人,卢象升没有开口表态,但不妨碍他心潮澎湃。同样一个问题,朝堂上各种各样的扯皮,这里高效快速的办公模式简直让他不敢置信。
朱平安很快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如果打起来,辽东这边趁火打劫怎么办!”
所有人都没说话,辽东的水太深。
怒尔哈赤大家公认的大明头号心腹大患,那老东西就是草原上的一头狼,每时每刻虎视眈眈的望着京城,如果让他知道大明兵发澎湖,若不趁乱来咬上几口,他就不是人。
提到辽东,熊廷弼最有发言权,想了片刻,皱着的眉头忽然松了。
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边上一个声音开了口,有点弱,可是很坚定。
“我有个主意——”
朱平安看向卢象升,所有人都看着他,卢象升脸上有点发烧,心跳得象打鼓。
他还是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殿下,我有一个主意。”
“嗯,”朱平安冲他一笑:“说说看?”
卢象升觉得都快晕了,当年金殿策对时也没有这么紧张过,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已镇定下来:“辽东金兵号称二十万大军压境,难免有夸大之嫌。”
这话说出来,熊廷弼第一个点头。
做为一代怒尔哈赤头痛的老对手,彼此的家底太熟悉了。
“小卢说的不错,金狗以骑兵最为厉害,精锐部队最多不过六万左右!二十万?就算把赫图阿位全翻过来,老人孩子齐上阵还差不离。”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轰笑,朱平安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卢象升接着说。
“眼下已近深秋,辽东早寒,已不适大起军事,再加上孙大人驻守辽东,稳扎稳打,他们想要进犯已经不太现实,不过——还是要防一防的。”
当卢象升将自已的想法事盘托出后,看到睿王嘴角的笑容时,他知道自已这第一场入职演说成功了。
熊廷弼甚至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头,说了句后生可畏。
京城一骑快马,带着一封信,往北而去。
半月之后,卢象升兴冲冲奔到军机处,其时天色已晚,朱平安伏在案前,凝神看着什么东西。
停下脚步的卢象升心生感叹,这些天亲眼看着睿王带领下的军机处高速有效的运转着,这让他感叹之余更加钦佩。做为一个有抱负有理想的讲读书人,大明颓败的事实是不争的事实,有心无力让他非常痛苦。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就象在黑夜里看到了一丝光,虽然现在这道光并不显眼。
“殿下,有个好消息。”
卢象升将信递了过去了,那是蒙古林丹汗的回信。
当日卢象升那个但是就是说的这个,当然他不知道的他的建议与朱平安的想法不谋而和。
自古以来,蒙古与女真的关系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怒尔哈赤的后宫几乎百分百都是蒙古草原上各部落的贵女。但一个日益渐大的女真,已经引起了草原霸主的不满与猜忌。
林丹汗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用的好,也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些年林丹汗一心想统一蒙古各部,恢复成吉思汗时代的光荣,为此他不时对临近的蒙古部落如科尔沁、喀喇沁等用兵,于是这些小的部落倒向后金寻求保护,长而久之,林丹汗与努尔哈赤产生了很深的矛盾。
正因为如此,朱平安派人送去了一封信,同时附送出去一封圣旨:将所有怒尔哈赤占去的领土全都慷慨的送给了林丹汗。
这一招很损,很直白,也很暴力。
没有任何遮着瞒着,阴谋诡计还要费心猜,朱平安用的是阳谋。
对于大明来说,所费只不过是一张纸。他送给林凡汗的就是个正大光明的名份,可对于某人来说,那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可想而知,准备趁火打劫的怒尔哈赤老窝马上就要着火了。
几天后辽东奏疏传来,陈兵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