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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此次内讧,朱平安在菲力普的心里已主动升动成为神一级的人物,先前一丝半点的侥幸之心早随着海风吹得一点不剩了。
濠境的交接仪式出乎意料的顺利,顺利到让广州巡抚张之涣认为这是在做梦,欢喜的在梦里都快笑出来了。
当他站在三巴炮台上,远眺着远方千帆竞流的壮观一幕,小算盘打得震天响的时候,一道奏已经悄然的到达了京城。
就象一石激起千层浪,京城上下,是人皆惊!
所有的人全都不敢置信,自嘉靖三十二年起佛朗机人入侵濠境,历经几朝要之不还战之不胜,如今佛朗机人居然心甘情愿拱手让出?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消息太可笑了,说这话的人需要吃药了。
简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乾清宫静悄悄的一声也无,高小手屏着气息一旁侍立。
望着案前那份奏疏,天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高小手有些担心,自从看完秘奏,天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虽然不知道里边写了什么,但风声多少也听过一点——做为一个称职的太监,他的心眼子此时转得风轮一样——皇上的脸色看起来复杂的很,分不清是高兴还是生气,这让高小手心里很没有底。
“小手,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很没用?”
高小手头上天雷滚滚——这话是随便说的么?这是几个意思?这让他怎么回答?
不管说有用还是说没用,都不是最完美的回答。
高小手机灵的跪下了,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不发一言。
好在天启也没有难为他,一阵沉默之后叹了口气:“你不用说朕也知道。”
高小手心里狂吼:我什么也没说好吧,敢不敢不这么想当然?
天启低低笑了两声:“朕这个皇弟,实在是能干的很了。”
高小手的额头情不自禁的渗出一片细密汗滴。
“去把魏忠贤找来,悄悄的,不要惊动了别人。”
——————
海景瑰丽壮美,波卷鸥飞,红日将坠。
朱平安与苏婉儿坐在船头吹风,身后跟着南宫英雄与宋小宝。
“这些佛郎机船,看起来不过就是比我们的多些船帆,别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比起海景,这两位他们明显对船的兴趣要大的多。
“差远了——”朱平安笑道:“船帆多,意味着桅杆高和多,而桅杆的数量和高度,又意昧着这艘船靠风力而走的性能如何,船速自然也就快。”
南宫英雄闻言,凝目望去,默默数了一下,不由吃惊,“他们的有四桅七帆。”
朱平安点头:“不错,说的很对。”
宋小宝哼了一声:“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最大的的宝船和他们的不相上下。”
“说的很对。永乐年间大明最大的船,桅杆起码有四个,长约二十六丈。”朱平安神情淡淡,“可你再看他们船的两侧,有开合的痕迹吧?那说明在甲板下面,装着火炮一类的东西,一旦有需要,暗门打开,火炮齐放,顷刻即可使敌船受到重创沉没。”
“咱们的船上也安有火炮,但是这种火炮只能用于固定角度的瞄准和射击,一旦敌方从两侧进攻,就无法顾及,他们如此的设计,就是把整艘船都武装起米,让敌人无处下手,再加强船只本身的坚固性和行驶速度,这样的舰队在海上几乎是无敌的。”
几个人在来濠境之前,已经听他说过一次,当时多多少少的还有些不信。
如今亲身经历,这才知道人家说的一点没有错。
佩服之余,宋小宝想到一件事?
他是怎么懂得这么多的?
想归想,他没问出口,因为他觉得,问了也不见得会得到回答。
帆借风势,瞬息万里。
没用几天,一行船队已经接近了澎湖。
福建巡抚南居益得到讯息带着人迎了出来,就算已有思想准备,当他看到天海交际处一片帆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情不自禁的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个小王爷,真是神人呐!
大批船队到来,震动的远不止是明朝这一方。
澎湖县衙已经被改成临时总督府,自封澎湖总督荷兰统帅雷也山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别开玩笑了,明国怎么可能有舰队?”
“没开玩笑,这消息已经证实了。”话落人现,他的最得力的手下高文律自外面大踏步走进来。
同样阴沉着个脸:“听说是明国来的那个皇子跑到濠境去搬来的救兵!”
雷也山大惊失色,他们和菲力普不是没有交过手,彼此都没有沾到便宜,然后他们就退到了澎湖。
佛朗机人果然不愧当年的海洋帝国,如今就算末落了,实力也不可小觑。
雷也山慌了——他搞不清佛朗机怎么会帮明国?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两方的目的是一样,就是奔着明国这块肥肉来的。
彼此明明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佛朗机人这又能是为何?
如果要硬碰硬,佛朗机人战船真不是吃素的。
看出了雷也山的犹豫彷徨,高文津红着眼,神包狰狞,“咱们刚在这站下了脚后跟,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雷也山也不想放弃,但明显他想的更多了些,“不能放弃怎么办?对方兵力明显强于我们,真打起来,我们不是对手。”
“不一定!”
雷也山凝视着他,“你想干什么?”
高文津阴深一笑:“我不相信佛朗机人会帮助明人,我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屁股还没坐热的朱平安,就得到荷兰派来使臣求见的消息。
朱平安沉吟了一下:“叫那个人进来。”
高文津昂然直进,见到朱平安时不由得愣了一下,这就是明国皇子?也太小了点?
朱平安笑了:“贵使来做什么?”
高文津回过了神,将事先准备好的话讲了出来:“殿下,我们荷兰帝国东印度公司,一心仰慕贵国文明,率船队来只是想互通贸易,并无意侵犯贵国神圣领土,如今搞成这样的局势,完全是因为语言不通,沟通差异而造成的。”
推得可真干净,朱平安笑得开心,“贵使真会说话。”
高文津心里突突跳了几下,对方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没着没落的,想到来此的目的,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下来:“我们东印度公司完全没有恶意,闻听殿下大驾光临,我国雷也门将军马上派我前来和谈,以免因为误会刀兵相见,两败俱伤。”
一边坐着的菲力普同情的望着他,心道:兄弟,你这套我之前已经用过了,没用的。
朱平安不笑了,“贸易,应当建立在自由平等这个平台上,你情我愿,以货易货,双方得利,这才叫贸易。想来贵国文化与众不同,理解方式也与我们不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想做买卖得先占了人家地方的做法,天下没有这个规矩。”
高文津脸有些暗红,欲辩无言,恼羞成怒道:“我代表东印度公司,带着满满诚意而来,殿下一味只说前事,看来是不想好好谈了。”
真是太放肆了——朱平安还没怎么样,旁边的南宫英雄已经站了起来,一双手捏得炒豆一样戛崩响。
“这里没有别人放肆的,就你一个红毛鬼子放肆。大爷替你爹教育下你,别担心,不收你钱。”
高文津色厉内荏:“殿下,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来使的?哎——”
朱平安淡淡开口:“倘若这就是你们的诚意,那就让你见识下我方的诚意。”
他的话音刚落,南宫英雄醋钵一样的拳头已经砸到高文津的脸上,下边的话带着血就喷出来了。
南宫英雄连踢带踹:“来啊,早就看你不爽了!”
一厅的人看着南宫英雄暴打红毛鬼,没有一个人说话。
南居易震惊的望向稳坐钓鱼台的睿王,从心里讲,他很赞同痛打高文津,如果可以他也想下去踹两脚。
可是不能,他见识到荷兰船队的船坚炮利,对方今天主动来,已经有了服软的意思。
这样做,会不会弄巧成拙了?
他有些犹豫,从心底觉得睿王这事做的有些孩子气。
陪着高文津来的几个人,见自家大人被痛殴,奋不顾身的冲了上来,都被四下早有准备的铁卫拿下。
眼着高文津剩下半口气的时候,朱平安方才开口道:“够了够了。”
宋小宝和卢象升冲上去,南宫英雄一边挣扎一边骂:“红毛狗,不经打,光会叫不会咬。”
高文津哼哼唧唧的站了起来,脸肿得明晃晃的,好似猪头。
“你滚吧。”朱平安淡淡开口:“回去告诉雷也山,大明和平友好不代表好欺负,别想拿贸易做借口,滚出大明的版图或可还有商量,否则就把命留下喂王八吧。”
“殿下拒绝我们的诚意。”高文津死死地咬紧了牙关,恨不能将他扒皮抽筋,咬牙切齿道:“你会后悔的。”
朱平安脸上笑意渐收,化成一片冰冷的杀机:“放心,我从来不做让自已后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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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夜袭()
看着气急败坏的高文津屁滚尿流的滚了,和其他人因为扬眉吐气一脸喜意相比,南居益有些发愁。
屁股决定脑袋,他所在的位置决定他看问题的方式自然和别人不一样。直觉告诉他这位殿下这样做是刻意的。从那位小王爷的眼里,南居益看到了不显山不露水的笃定——然后那并没有什么用。
左思右想了一会,他终于开了口:“殿下,荷兰红毛鬼实力很强,这一来只怕必定要撕破脸做一场了。“
这样一说,很多原本高兴的人瞬间就不高兴了——
南居益的话提醒了他们,目前看来确实高兴的有些早了。
但很快他们就将眼神投向朱平安,有的人下意识想到:殿下他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朱平安:“南巡抚说的极是。”
没有得到自已想要的答案,南居益憋得有些难受,忍了一会没忍住,满怀期待的开口:“殿下想必已有了克敌的办法?”
南宫英雄哈哈笑:“南大人想多了,咱们殿下天纵神武,小小红毛鬼,不在话下的。”
他的话音刚落,朱平安的声音响起:“——我没有克敌的办法。”
南宫英雄的下巴哐当掉在了地上,随着一片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过后,心碎了一地。
南居益脸沉下来,眉头皱起:“殿下,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朱平安脸上浮起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但很认真的点了下头:“确定。”
四下里再次响起一片抽气声——
真是不能再忍了!南居益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大声道:“殿下,澎湖地势易守难攻,荷兰战力不容小视。恕老臣大胆说一句,殿下今天所为,难免有些率性而为。”
率性而为四个字,可以理解成狂妄自大,或者是不知好歹。
身为福建巡抚,他和荷兰仗也打过,谈也谈过,他知道雷也门有多么难对付。
朱平安好脾气的等他说完,然后缓缓说道:“南大人这是在说我轻敌冒进?”
南居益撅着胡子不吭气,已经不是他怎么说,而是大家都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