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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卫军两千多战士,齐刷刷的右手紧握枪身,单膝跪倒在地,几百公安同样将短棍往腰间一别,单膝跪地聆听圣谕。
承天门前两千多士子彷徨不知所措
“大胆!”韩赞周一声怒喝道:“尓等读书人,知圣言理应明圣理,天子圣谕在此,尓等竟敢不跪拜聆训,莫不是有不臣之心邪!”
两千多士子被这么一顶大帽子扣在头上,再没有先前夸夸其谈,天下尽在掌握之中的气势,一个个脸色青白,胆大妄为的胆小如鼠的毫无例外全部拜倒在地,这时候还敢说话,被公安的短棍敲个脑浆迸裂都是活该。
韩赞周看了看底下跪在地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这才满意的对着喇叭喝道:“陛下口谕:你们都是读书人,懂得治国安邦,平天下的道理,在你们未能踏入仕途之前,妄图以聚集闹事的方式来干扰国之大政,实为大谬!朕此番不与你们计较,回去安心读书,来日报效大明方为正道,若是还执迷不悟,便是自绝于仕途!一炷香内,尓等必须尽散,有迁延不去者,十年内不得参加科考,身有功名却不晓大义者,剥夺功名,永不叙用!再有聚集妄议者,视为乱民,即刻锁拿入狱”
两千多士子浑身颤抖,他们聚集在一起全凭人多壮胆,所谓法不责众便是他们的底气,可如今天子几句话,便等于是将他们心底的最后一丝幻想击的粉碎,没有功名的想要通过科考获取功名,可十年拒考,他们的前途不说绝灭也要大受影响,而有功名的本身是利益受损阶层,但功名被剥夺,他们就是平头百姓,那么土改不土改和他们还有什么关系?
没人是傻子,直到这一刻才发现他们一厢情愿的来皇宫外请命,在天子眼里是多么的幼稚可笑,习得文武艺,货于帝王家,他们以为自己的才学就是自己的立身之本,是天子治理天下不得不去考虑的中坚力量,谁知天子根本看不上,他们自以为聚集足够多的读书人,加上入宫的数百官员,力量一定大到天子都不得不重视,乃至最后收回成命的地步,谁承想天子连面都不露,一个阉奴传的几句话就逼的他们不得不正视自己。
他们也可以坚持不退,用自己的前途去赌一个说法,历朝历代都重视读书人,圣武大帝乃是英主,没有道理视读书人如敝履,但没人敢赌,因为功名就是读书人的一切,赌输了就是一无所有。
“还不给咱家滚!”韩赞周厉声暴喝:“皇城之前,承天门下,尓等数千人聚集,难道是要冲击皇宫,行谋逆之举邪!”
咔嚓咔嚓
已然起身的近卫军战士随着韩赞周的话音落地,统带官举枪示意,所有长枪立即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两千多士子,所有士子脸色煞白,没人怀疑只要一声令下,这承天门前必将血流成河的事实。
再继续逗留下去就不是赌前途而是赌命了
不知道是谁首先坚持不住,率先抬起脚步,哆哆嗦嗦的离开了承天门,一个接着一个,从韩赞周出现到所有士子散尽,前后加起来也不到一刻钟。
读书人的凝聚力,此刻无疑就是一个笑话。
韩赞周看着一个个转身离去的士子背影,长长的出了一口重气,处理此番官员、读书人以请愿为名的闹事行为,万岁爷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他一些话,其余的就是让他自己拿主意,他刚才不停的乱扣大帽子,实际上只是表面上色历内茬,真正的底气并没有多足。
那个近卫军统带显然也是没有看穿他的本面目,还以为他这些大帽子乃是得自万岁爷授意,对待有不臣之心的人,管你是官员、贵族还是士子读书人,身为军人,唯有镇压二字罢了。
刚才这群读书人若是脑子发热,偏偏要硬顶到底,韩赞周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手尾,但让他下令开枪屠杀两千多士子,还是在皇宫承天门前,那真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没有这个胆量,好在这群读书人是一群识时务的孬种,否则下不来台的可就是他韩赞周了
乾清宫大殿前,七百多名官员脸色无比难看,乾清宫离承天门本就不远,韩赞周尖锐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传过来,几乎所有官员都听了个清清楚楚,一时间场中充斥满了各种情绪。
有的失落,有的惶然不知所以,有的愤怒,有的绝望
内阁六位阁老的出现的确让官场上对于内阁的怨气稍微小了一点,毕竟这样的关键时刻,内阁选择和他们站在一起请愿,至少说明诸阁臣还没有背弃儒家道统,是自己人,至于高弘图和姜曰广不到,众官也能理解,一时间内阁与百官在外人看起来,似乎已经团结一致,同气连枝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土改(8)()
韩赞周一路慢悠悠的走到乾清宫正殿前面,这段路途上他已经将心境平复,读书士子再多真要算起来也只能算是开胃小菜,这数百官员才是正餐,足以让他打起精神全力应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天子没将百官请愿放在眼里,他这位内廷二总管总得有本事料理了这些不知所谓的官员,才能让万岁爷对他处理事情的能力更加高看一筹。
宫门台阶上,韩赞周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圈跪在殿前的七百多官员,冷笑道:“诸位大臣,万岁爷让咱家来问诸位几句话。”
韩赞周的声音不大,又没有扩音,但这话还是一丝不漏的听入众臣耳里,闻言,七百多位官员齐齐抬头,不少人眼里露出羞愤的目光,他们跪在这里是想让天子出来听他们陈情的,这个阉奴胆敢站在他们前面,简直岂有此理,纲常法纪何在,韩赞周莫非是想要效仿刘瑾,势压满朝!
不过没人吭声呵斥,一个阉奴与他们今天要请愿的大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没人愿意在这之前多生波折。
“万岁爷问你们,你们之所以群情汹汹,齐聚乾清宫外请愿,是不是觉得土地改革之政于国无益、于民无益,还是因为自身的利益受损,故而坚决抵制,至于大明的国之利益是否受损和你们并无太大关系?”
跪在靠前方的钱谦益叹息中站起身,他年已老迈,实在是不想趟这浑水,但他身为礼部尚书,国之柱臣,又是儒家在朝堂上的领袖之一,有太多的不得已让他不得不涉足泥潭,实际上以他对天子的了解,百官请愿最终的结果多半不会如百官所愿,但这些话他不能说更不能去劝阻,否则就是自绝官场,如内阁一般成为众矢之的。
钱谦益老了,若非对官场权位还有念念不舍之心,他几年前就该自请致仕了,今天跪了两三个时辰,以他的老迈之身早已煎熬到了极限。
钱谦益拱了拱手道:“大明的利益自然凌驾于其它任何利益之上,但读书人拥有土地免税权乃是几千年来约定俗成的规则,可以体现朝廷对于读书人的重视,激励士子向学之心,本官以为这其中并无冲突之处,陛下历行土地大改,老臣以为将哪些尸位素餐的贵族免税权祛除已然足够,废除读书人的特权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韩赞周冷笑道:“钱尚书此言差矣,万岁爷说了,两三千年前,能识文断字的读书人何其之稀少,故而朝廷优待读书人,鼓励向学之心无可厚非,然随着时代发展朝代更迭,到了秦汉两晋之时,豪门大族子嗣皆能授学博识,故而有孝廉、方正推举制的出现,朝廷与世家大族休戚与共,自然不会收取豪族本该缴纳的赋税,到了隋唐,民间能读的起书的寒门士子越来越多,故而为了让真正有才学的寒门士子走向朝堂,才会有延续至今的科举制度出现,但时至今日,到了圣武朝,民生富足,学校遍及县乡,用不了多少年,大明治下的读书人将会呈十倍百倍增长,如果还对天下能取得功名的读书人施行免税制,试问几十年后,大明是否还能从民间收取到一文大钱的土地税?”
“陛下兴办全民教育,立志要让普天下的百姓子嗣能够有书可读,为的是能让百姓知礼而明圣人之言,然功名乃社稷重器,怎可轻易授之于人,天下读书人之多如过河之鲫,可有功名在身的士子又有多少?大明读书人唯有到了举人才有免一百五十亩土地税的权利,唯有考上进士进入仕途才能赋税尽免,与之相比,天下间能拥有免税权的读书人何其之稀少,陛下废除读书人免税权,臣深以为不妥,还请韩公公禀明圣上,臣等要面君当面陈情。”
“万岁爷如今在坤宁宫看望产后虚弱尚未能恢复的皇后娘娘,暂时无瑕来见诸位大人。”韩赞周阴笑道:“万岁爷让咱家来与诸位分说,诸位有什么话只管明言,咱家自会转述给万岁爷知道。”
“放肆!”满头白发的解学龙豁然站起,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几步走上台阶,站到韩赞周跟前,怒喝道:“土改大政涉及天下苍生万民,关系到千千万万读书人的福祉,岂容你一个阉人在此恬不知耻的妄言!莫非你这阉人要学魏忠贤欺凌众臣不成!天子不愿见诸臣,老臣身为刑身为法院院长,掌天下刑罚,大政之失,矫枉过正乃属份内之事,陛下不出,臣当闯宫犯言直谏!”
“闯闯宫!”韩赞周瞪着近在咫尺的解学龙失声道:“解部长还请慎言,陛下”
“滚开!”解学龙轮起手狠狠一巴掌抽在韩赞周脸上,韩赞周也是大意,猝不及防之下被扇的两眼直冒金星,恍如梦中一般。
“你!”韩赞周羞愤欲绝,当年他身为南京镇守,解学龙身为刑部尚书都未必敢当面痛斥于他,现在解学龙的权利缩减了三分之二,而他则成了内廷二号人物,深得天子信重的秉笔大太监,直接控制的力量都足以让百官胆寒,可如今居然被当着群臣的面被扇了一个大嘴巴,颜面彻底扫地
解学龙显然已经怒急攻心,天子行了那么多大政,改了那么多祖制,他管不了也劝阻不了,但要废除儒家千年以来根深蒂固的特权,这一点让他实在无法忍受,而他确实一片公心,自觉问心无愧,因为他的名下土地不过两三百亩,以他的俸禄交这点赋税完全不值一提,他这么做,完完全全就是要为天下的读书人争上一口气!
不止韩赞周被一巴掌打蒙了,在场的群臣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懵了,谁都知道解学龙脾气火爆,但没想到火爆到这种程度,不仅痛骂隐有内相之实的韩赞周,居然还敢直接动手,这种胆量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第五百四十二章土改(9)()
史可法苦笑,这次土改,内廷总管苗宣出了大力,第一次内廷与外朝合作也算相得益彰,没有哪个儒家文臣会看得上阉人,史可法同样如此,但史可法很清楚,只有内廷与外朝消除芥蒂,大明才能真正的走向中兴走向兴盛。
可以说,史可法能这么想确实算是难能可贵,毕竟大明这三十年来,内廷与外朝的斗争几乎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这其中又以东林与阉党的斗争最为激烈,甚至可以说,若非魏忠贤当初给东林党人一条生路,东林只怕早已尽灭,成为大明历史上一个不起眼的名词了。
东林道统如果灭了也就灭了,但阉党永远都会存在,历代哪位帝王不知道阉人的存在于社稷并无益处,但他们大多依旧只能重用阉人,不仅仅是为了保证皇室血统的纯净,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从内心深处觉得阉人要比外臣更亲近,从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