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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超过那个“女中诸葛”君子兰?
“可是,外公,这么27年来,除了读书读得尚且可以外,我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就连一个男人,都把握不住。”
外公只是看着我,棕色的眸子中透出坚定的信任,“兮兮,不要老是想着自己做不到,而是应该去想为了要做到,你应该要做一些什么事,君子兰并没有外界传得那么有能耐,她能做到的,你也可以,不过是起步比她晚了一些罢了。”
是啊,抢了她一件无关紧要的衣服,又算的了什么,或许,她从来不曾记挂在心上,所有的快意恩仇一切不过是来自我的臆想。
“外公,请你帮我。”我真的很想很想变得强大,不再这般卑微地看着君子兰,身上的怯懦在外公如水般的注视下,消散地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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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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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只要你愿意。”他笑了笑,干瘪的身子像是重新荣光焕发了一般。
我买来一本又一本关于金融,关于管理,关于市场的书籍,一心扑在上面,每天早晨七点准时睁开双眼,略施脂粉,七点三十出现在客厅餐桌前,抹一片吐司,喝一杯牛奶,再敲开一个鸡蛋壳,和外公与子渊在早间新闻*同开始新的一天,然后再搭着外公的车子一同去公司为资本家干活,现在忽的有些后悔,当初在法国怎么不修金融却贪恋方便选了文学。
子裴对我的转变感到不可思议,间或在我回到家,甩掉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时,跑过来,亲切地问我第二天的行程安排。
“兮兮,你明天还要去公司吗?”他眨巴眨巴着眼睛。
“当然,明天有一个重要的客户过来,我要陪着去参观一下我们的工程,如果拿下这个CASE,那么我的年终奖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我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最近一连半个月一直伏案在办公桌前,有时连喝一杯水都觉得是浪费时间,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是打了鸡血的感觉了,现在我都不需要吃菠菜都可以变身为无敌的大力士。
外公会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指点我一下,让我这颗被淤血堵塞的脑袋得以疏通一下血管,可更多的时候,则是放任我自己去撞南墙,然后他再让子渊帮我收拾一滩乱摊子。外公爱泡一壶普洱,在我沮丧自己连一丝丝小事都办不好时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那时候,他的脸色总是红光满面的,在一张软皮的老板椅上追述着过往,自然,是当年失误时的惨痛场景。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他那时的神采,他嘴中讲述的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被他用最为简洁的语言的一一带过,仿佛那就是一件最为细小的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贫困的时候,只能和外婆挤在一间终日没有阳光没有新鲜空气,只有潮湿阴冷,和斑斑霉迹的地下室,因为没有钱,只能生生地打掉了他们第一个爱的结晶,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每到7月7日的时候,外公总是会把自己关在他的书房,整天不出房门,有时我进去时,总能闻到浓厚的烟味,层层包裹住外公的周身,直把猩红厚重的窗帘虚化成了淡红。原来,他是自责当年的无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住。
“兮兮,你恨外公曾经把你和妈妈抛在外面不闻不问十年吗?”
我正自责自己无能,连一件小小的投诉都处理不好,后来还是不得不劳驾客服的总监出手。我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外公却蓦地问了我这么一句。
恨?我从来都不曾真正记恨过某个人,所谓恨,对于我而言,只是一种不甘心的折射,而且妈妈在我展现的外公的形象总是美好的,况且,作为一个孩子,所需要的夜不过是母亲和父亲的陪伴,其他人均可以忽略不计。
“怎么会呢,外公,当时我见到您的时候,也不过十余岁,是一个连恨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呢。”我摇了摇头。
“并不是外公踩低拜高,也不是嫌弃你爸爸的家境,毕竟当时,穆青家也算的上是可以的,虽然比不得莫氏,况且,外公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又怎么会有门当户对的观念呢?”
“那为什么外公不同意呢?”我有些诧异,原本我是以为外公嫌弃爸爸出身比不上莫家的。
“因为你爷爷他居心不良,看中的不过是我们莫氏的财力罢了。”外公谈了口气,“而且,穆青那孩子也是一个心性不定的,你妈妈又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凡事都要水落石出,如白纸般干干净净,不会适当地装一下糊涂,他们又怎么能幸福呢?”
是的,妈妈是一个烈女子。想来是容不得爸爸在外寻花问柳的,不管是他在外头逢场作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只要被妈妈知晓了,总免不得有一场狂风暴雨。虽然她会很体贴地把我赶到房间里,并且捎带上门,但是争执声却总能穿透门板,从缝隙中流入我的耳朵,一字不落,声声入耳,脆脆地爬满我的全身,一个字一个字地印在我的心头,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地到,他们为了一抹口红印或者是一款陌生的香水味而争执不休。而我总是戴上耳机,在ENYA略带悲戚的歌声中畅翔。是不是因为妈妈的歇斯底里,所以我才会悲观地认为他们所希冀的幸福并不会降临在我的身上,爱情过了保质期就会自动转化为无止境的猜忌与争执?所以尽管我平时大大咧咧,一旦碰上了爱情,便会敏感多疑,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
“外公,您的良苦用心,妈妈都知道的,只是,她却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母亲这般聪慧的人又怎么能不知道呢?不过是心头还存在奢念罢了,希冀自己将会是父亲的终结者,希冀他们可以一起携手看遍长河落日,小桥流水,在白发苍苍时,眼眸中倒映出的身影仍是彼此。
“兮兮,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为兮吗?”
我摇了摇头。
“你看,子渊、子霖、子裴都是些美好的意向,而只有兮字,让人看了,联想到的却是觉得是惋惜,不过是一个语气词。本来外公是想给你取名为晨曦的曦的,落笔时却成了现在这个兮。兮字从八从丂。‘八’指‘分’、‘别’;‘丂’义为‘久经岁月磨难’。‘八’与‘丂’联合起来表示‘告别长久的磨难’。”
我心下一暖,原来外公取的名字和母亲给我名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告别磨难,生生不息。
我笑了笑,“你知道吗,外公,以前听着别人连名带姓地叫着我莫子兮莫子兮的时候,我怎么听觉得怎么变扭,总觉得是莫仔细,莫仔细,尤其是考数学的时候,那时,我总是很郁结地想着,原本我便算得上是一个马大哈,再被别人喊着不要仔细的时候,这个数学简直是没法考了,但是,现在听外公这般分析,却觉得很是美轮美奂,所以谢谢外公,赋予了这般的美好。”
“兮兮,你会是外公的骄傲。”他笑着看我。
“可是,外公,你看我这么笨,脑子总是转不过弯来,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每每想要独自去解决的时候,总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差错,越帮越乱。”一想起最近我做的一桩桩尽是扯着后退的挫事,我心底不禁一阵懊恼。
如今办公室那帮嚼舌根的不知道在背后说成了什么样子。
洗手间永远都是传播流言或者是听闲话的好去处,有一次隔着一扇门,我听见两把细细的嗓音就着水龙头中的流水谈论着关于我的事。
“你看,那个莫家的四小姐,要不是生来这么好命,投生在莫家,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那还用说,肯定是笨死的啦,连下订单那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我要是老板,肯定炒她鱿鱼啦,唉,投胎是一门技术活,谁让我们没有托生在一户好人家呢?只能当个打工仔啦。”
纸巾早在我手中被蹂躏成皱巴巴的一团,后来她们的声音渐渐淡去,想来是走出洗手间了。我才一脸惨白地走出格子,狠狠地揿了一下按钮,水声“哗哗”地响起,却怎么也冲不走我的愤怒。
以前,总觉得考试成绩棒便可以代表一切,现在想想,出了学校,我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再漂亮的成绩单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连一张订单都下不好,还不是连几个客户都搞不定。在学校不过是学习在社会生存的一种技巧,可是我却连一张通证都没拿到手。那些叔叔伯伯们也不过是看在外公的面上,才会对我和颜悦色的。
“兮兮,知道外公为什么那么喜欢吃话梅么?”他从小碟子中捻起一颗,“因为黄梅从树上采下来洗净后,放在大缸里用盐水泡浸月余,取出晒干;晒干后再用清水漂洗,再晒干;然后用糖料泡腌,再晒干―――如此多次反复,可谓是十蒸九晒,数月一梅,最后成为肉厚干脆、甜酸适度的话梅。这种话梅如果贮藏得好,防潮防蛀,可保存数年而不变质。”
“原来做话梅都那么麻烦。”我怔怔地盯着茶几上的一碟黄色话梅。
“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简单的,如果要做到极致,必定是兀兀穷年的,不然囊萤映雪、焚膏继晷、夙兴夜寐这种词语怎么会流传到现在呢?”
我团起手,指甲留得有些长了,烙在掌心,生疼,我想成为一个可以睥睨地看着君子兰的人。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日复一日重复着大体都差不多的活计,是以记忆特别地寡淡,没有什么浓厚的墨彩值得我去惦念,然而今天手机中钻入了一个许久未曾听到过的声音听得我心情大好,看了一下日历,不错,21这个数字我很是喜欢。应该是时间收线了。我敲开外公的办公室大门,对着他笑靥如花:“外公,葳蕤春庭想要打造国内数一数二的葡萄酒庄园。”
“兮兮,你有什么想法?”
“他们会让各大地产商投标,然后再筛选出最好的方案,外公,你觉得我们莫氏有几分胜算?”
“能与葳蕤春庭联手固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只是,这一路强敌环绕,我也不知道究竟能有几分。”
“我倒是不怕什么强敌,我只是怕高处不胜寒,没有人来和我们争抢,”尤其是君烁集团,我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倘若他们采用了我们的方案,那么莫氏在地产这一块就会倏忽一下子成为同行中佼佼者,没有这般多的狼,怎能衬托出我们这一只猛虎?”
“兮兮,你有多大的把握?”外公十指交叉,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只要子渊陪着我做测算,那便是十足十。”
“难得能看见你这么斗志昂扬的一面,也好,让那些老家伙们看一看,我们莫氏四公主的风采。”
“肯定要把脓包这顶帽子给摘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外公把这件事情提了出来,子裴很是不给面子地来摸了摸我的额头:“体温很正常啊,难道兮兮你是受什么刺激了?竟然连投标这种事情都能揽到自己的身上。”
我一把拍开子裴的爪子:“你难道不觉得,其实我颇有当一个女强人的潜质?”
子裴很是认真仔细地端量了我一番,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你见过女强人在哥哥的怀里哭得能感动天感动地,然后忽然之间发现没带纸巾,便随随便便将鼻涕擦在了阿玛尼上吗?”
我豪爽地拿了一本支票,然后刷刷地签上一笔数字,甩到子裴的面前:“拿去,够你买上五十套阿玛尼了。”
子裴心安理得地折了一折,便放进裤袋子里:“这个气势么……我怎么觉着有败家玩意的感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