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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宋君戍由衷道。
蘅芷微笑,摇头,道:“殿下不必客气,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也不是不知轻重,不懂体恤民间疾苦,那些百姓虽然与我素不相识,但佛语有云,众生平等,我总不想看着他们死于非命!”
宋君戍心想,这就是蘅芷和其他女人的区别了,那些生于贵族世家的小姐,哪里会懂百姓的疾苦呢?
她们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奴仆众多,不会有机会看到这么凄惨的情状,更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悲剧。
“蘅儿有一颗慈悲之心,实在难得!”宋君戍忍不住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轻轻揉着,大约是酒兴所致,竟一时难以自控。
蘅芷一惊,抽回了自己的手,道:“殿下,先喝杯茶吧,想必待会儿袁县令和冯司马就该到了,您先醒醒酒!”
“孤没醉!”宋君戍握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也仿佛空了许多,没有着落。
蘅芷还是一样,对他充满了疏离和戒备。
宋君戍明白她心中所想,可就是因为这样,才倍感失落和懊丧,无解的惆怅,最令人心烦。
蘅芷掩饰内心的尴尬,给宋君戍倒了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装作喝茶,不去看宋君戍。
宋君戍偏不喝茶,就盯着蘅芷看,他想不明白,明明他知道自己不能给蘅芷感情上的回馈,却偏偏又很介意她对自己这样戒备和疏远。
他们不是夫妻吗?
外界还都传言,太子和太子妃伉俪情深,佳偶天成。
可事实却是如此,可不叫人丧气?
宋君戍烦躁地想,为何局面变成了这样?
他本该高兴蘅芷的识时务,懂进退,他应该很喜欢这种距离,不过分接近,不必哄她,不必敷衍她,像朋友一样,也像上下级一般。
这样不是很轻松吗?这样不是不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吗?
可宋君戍就是高兴不起来,反而越来越不满这种状况,总想改变些什么,却根本无从下手。
“蘅儿”宋君戍喊了蘅芷一声,“你真的对孤没有丝毫情意吗?”
蘅芷诧异地看着他,满脸惊愕和迷惑,他怎么突然问出这样的话?
蘅芷以为,上次之后,他们之间应该是达成共识,只保持这样的关系。
宋君戍直勾勾地看着她,并无意收回疑问,要等蘅芷回答。
“殿下,您今晚应该喝多了吧?”蘅芷强行转移话题。
宋君戍摇头,又点头,道:“你就当孤喝多了吧,回答我的问题!”
蘅芷抿嘴,这样的问题让人怎么回答呢?明显是为难她嘛。
说没有情意,看宋君戍这样子,八成会生气。
说有,怎么能说有呢?说了,就会打破现在的平衡和默契,让彼此陷入尴尬的境地。
况且,蘅芷觉得,自己并没有答案。
有或者没有,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蘅芷淡淡地道:“殿下,何必纠结这个问题,你明明知道,你我之间不该牵扯那些儿女情长!”
“我们是夫妻,名正言顺的夫妻,不是吗?”宋君戍感到内心一阵痛苦涌上来,为什么不能牵扯儿女情长?
他既明白,又不甘心。
蘅芷叹息一声,道:“因为殿下给不了蘅芷想要的感情,从我嫁到东宫开始,我就深刻地明白这一点!”
“你要的是什么样的感情?”宋君戍问。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要的是全心全意只爱我一个人,也只要我一个人的男子。殿下做得到吗?”
蘅芷看着宋君戍,她虽然提出了问题,可自己心里也有了答案。
宋君戍做不到的,别说现在和将来了,他在蘅芷之前,早已拥有了太多女人。
东宫那二十几个美人,各个都是宋君戍所有。
蘅芷如今可以不介意,是因为她并未把宋君戍当成自己倾心相恋的对象。
不爱,才可以不介意。
宋君戍张了张嘴,眼神复归黯然。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宋君戍只能空叹一句,他真的做不到,因为早在蘅芷之前,他的心就已经住进了另一个人。
虽然她不在身边,但宋君戍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将兰若从心底剜去的。
少年时期的那段感情,早已刻骨铭心,融入他的生命里,无法割舍,无法忘记。
“抱歉,是孤让你为难了!”宋君戍清醒了过来,他不该为难蘅芷,也不该背弃兰若。
惨烈的疫情()
蘅芷没有说什么,沉默在彼此间拉开,显得特别尴尬。
好在此时昆仑进来了,道:“殿下,外面有两个人来了,说是太子妃叫他们过来见殿下的!”
蘅芷立刻道:“肯定是冯冀和袁思长!”
宋君戍道:“让他们进来吧!”
昆仑转身出去,喊了一嗓子,袁思长和冯冀都走了进来,两人都显得有些拘束。
冯冀虽然是司马,但也只是个六品官,至于袁思长这个县令,品级就更低了,从七品。
他们这样的官员,是鲜少有机会能够和太子直接对话的,感到惶恐也是正常。
一进来,两人就跪下行礼了。
宋君戍忙起身,道:“二位大人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
听宋君戍这样客气,袁思长和冯冀对视一眼,都感到有些心安了。
冯冀本来是不愿意来的,因为他觉得宋君戍和从前来此赈灾的另外两位皇子没什么区别,说是来办差,多半时间都在吃喝玩乐。
临走的时候,总要带走大批银钱和贵重礼品,哪里是来赈灾,简直是来游玩顺便敛财。
冯冀早已对此心灰意冷,所以见怪不怪,懒得理会了。
若非袁思长一力担保宋君戍绝非宋君傲和宋君仁之流,是一心要来救济百姓的,他拗不过袁思长的执着,才硬着头皮来了。
宋君戍的态度,让冯冀稍稍有些改观。
对他们这样官职低微的官员,宋君戍都这么客气,至少说明他并不是眼高于顶。
两个人谢过之后,分别坐下来。
蘅芷命人上了茶,然后道:“殿下,我先告辞了,你们慢慢聊!”
宋君戍却道:“太子妃不必走,也一旁听着吧,这次要办的事儿,你也有份!”
冯冀和袁思长都愣了一下,大概不太明白,宋君戍怎么会让自己的太子妃也参与公事。
毕竟在这个时代,女人都是只管内宅的事儿,不该插手政事外务的。
宋君戍也注意到了他们的表情,解释道:“二位大人不必表示惊讶,孤很信任太子妃,她并非一般内宅女子,太子妃师承天枢老人,医术非比寻常,此次瘟疫要找出治疗之法,太子妃要挑起重任!”
冯冀和袁思长肃然起敬。
“原来太子妃是天枢老人的高足,失敬失敬!”袁思长起身作揖,看来他也对天枢老人慕名已久。
冯冀也道:“难怪太子妃气质不凡,又独具慧眼!”
冯冀的意思,自然是指蘅芷观察到他二人和其他官员不同,便主动找来的事情。
蘅芷腼腆一笑,道:“二位大人过奖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虽然二位低调留下,但时间久了,必然会引起别人怀疑,殿下找你们问话这件事,暂且还是要保密!”
袁思长和冯冀点点头。
宋君戍便开始询问袁思长青崖县的疫情。
袁思长道:“殿下,请您务必要尽快采取措施啊,青崖县疫情严重,州牧大人已经下令封锁县城,禁止出入,说是为了防止疫情蔓延,可我们心里都清楚,州牧大人是放弃了全县百姓了!”
袁思长说到这里,显得异常激动。
“微臣无能,几次劝州牧大人,可州牧大人说这都是为了淇州其他县的百姓着想,可疫情不只是在我青崖县爆发了,相邻的青峰县和清河县都有病人出现,只是青崖县更为严重!”
袁思长不想放弃自己管辖内的百姓,他是当地的官员,在青崖县任职已经有五六年了,自然对当地的百姓产生了感情。
这封锁县城,就等于放弃了当地所有百姓的性命,不管是染了瘟疫的,还是没染的,都只能等死了。
关键是刘州牧并不想采取措施想办法找出治疗瘟疫的方法,只是简单粗暴地封锁了县城,看着百姓等死。
宋君戍听了,眉心攒成一团,问:“难道淇州没有大夫吗?疫情爆发到现在,就没有人想办法去解决吗?”
“臣在花溪村发生疫情之处就已经请了大夫前去治疗,可那瘟疫十分可怕,传染速度极快,大夫也束手无策,还有两个大夫也被染上了,因此县里仅有的几个大夫都不敢再插手此事,连夜逃出了县城!”
袁思长露出了痛楚之色,花溪村全村几乎死绝了,少数几个活着出来了,他怕几个人也有感染的风险,所以将人单独隔离,不敢让他们接触旁人。
“花溪村一共多少人?死了多少人?还剩几个活口?”宋君戍一一问道。
袁思长将自己调查的数据呈报给宋君戍,道:“全村登记在册二百三十三口人,疫情爆发后,至我离开青崖县,一共死了二百零八口人,剩余人被微臣带出花溪村单独隔离,然后用火将尸体都焚烧了,可还是没能阻止疫情蔓延!”
袁思长喘着粗气,这瘟疫就像是噩梦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
看着袁思长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样子,蘅芷都可以想象花溪村的惨状。
尸横遍野,死气弥漫,简直令人窒息。
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宋君戍久久未曾开口,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全村二百余口,竟然死了就剩下三十人都不到,这是多么惨烈的事件?
这还只是花溪村一个村子,全县该死多少人?
如今在封闭状态的青崖县,又是怎样一个人间地狱?
宋君戍几乎不敢细想,否则就会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他到底还是来的太迟了吗?
蘅芷见宋君戍脸色难看,递上茶杯,示意他喝一口,缓一缓气。
宋君戍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然后呼出一口浊气,道:“青崖县呢?在你离开之前,死了多少人?”
袁思长脸色越发惨白,道:“不计其数,每天都在增加,每天”
袁思长落下眼泪来,道:“微臣无能啊,竟对此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就连微臣的妻儿”
袁思长哽咽不止。
原来在这次瘟疫中,竟连袁思长的妻儿都丧生了。
宋君戍和蘅芷都看着袁思长,眼神带着同情,也带着无奈。
“身为县令,微臣本该与他们同生死,共进退,应该继续留守青崖县,可”袁思长试图解释自己为何没有留在青崖县。
叩谢殿下()
冯冀立刻补充道:“是微臣将他强行带出了青崖县,不忍看他留在那里等死,袁县令是微臣见过的,难得的好官,他在青崖县任内,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每日起早贪黑,数年如一日,百姓无不交口称赞,青崖县是淇州治理最好的一个县,可如今”
冯冀说到此处,也是悲叹不止。
宋君戍道:“你做得对,不该让袁县令白白牺牲!”
袁思长痛哭流涕,匍匐在地上,道:“殿下,微臣无能,竟不能保一方平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