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剑瓿7935万两,结余达1033万两。
但是,自甲午战败而后,清『政府』的财政状况如江河直下,急剧恶化。如以岁入9000万两计算,因甲午战败赔付给日本的2。3亿两白银的本息,再加上《辛丑条约》确定的支付给列强的4。5亿白银赔款的本息,清『政府』将透支至少十年以上的财政收入。再加上财政支出所需,如以岁出8000万两来计算,『政府』的财政亏空可谓天文数字。
而要解决财政上的燃眉之急,只有两个最为直接的途径,其一是对外借债,其二是对内加赋。诚如《清史稿》所载,在甲午战后,清『政府』“借俄、法、英、德之款付日本赔款,增摊各省关银一千二百万两”;辛丑约成之后,除却向各国借款,清『政府』“派之各省者一千八百万两有奇”。“其后练新军,兴教育,创巡警,需款尤多,大都就地自筹。四川因解赔款,而按粮津贴捐输之外,又有赔款新捐。两江、闽、浙、湖北、河南、陕西、新疆於丁漕例征外,曰赔款捐,曰规复钱价,曰规复差徭,曰加收耗羡,名称虽殊,实与加赋无大异也。”
而清国的财政制度本身的弱点也是导致其财政恶化的重要原因。1908年7月5日,《纽约时报》刊登的一篇题为《中国财政基于一套叫做“压榨”(squeeze)的体制而运行》的文章对此多有批评。文章的观点大致是,清朝『政府』基本不了解地方的财政情况,因为地方官会瞒报地方财政;地方官一般会尽量少地呈报财政收入,以便将被隐瞒的这部分财政收入用作自己的“公务额外补贴”(officialperquisite);如果有一套良好的行政及财政制度,清国的财政状况会得到极大改善。
根据这篇文章的记录,在1907年,清国的实际财政状况应该是:清朝『政府』岁入约为680万美元,省级『政府』岁入总计约为1。16亿美元,县级总计约2800万美元,总计约2。12亿美元。以当年白银汇率(1两白银=0。72美元)计算,清国财政收入总计应达2。94亿两白银。“很多对这个问题有过调查的人相信,实际征收的税赋比这个数字还要大3倍。曾担任清国海关总税务司长达45年的罗伯特·赫德(roberthart)估计,即便不通过改革财政管理体制来增税,『政府』岁入也能达到6亿美元(8。33亿两白银)。其他专家则认为,清国年财政收入能在不增加赋税的情况下达到10亿美元(13。89亿两白银)”。
不难理解,在对外赔款、对内加赋之下,各类社会与民族矛盾会不断积聚。可是,即便是在社稷面临外患内忧之时,官员贪污恶行却并未稍歇。
1911年5月19日,英国《泰晤士报》驻北京记者莫里森在写给报社同事布雷厄姆(d。d。braham)的书信中,提到了一条他在北京出版的一份重要刊物上看到的报道。报道中的信息源自朝中的御史。莫里森在书信中如此写道:
梁士诒,你在北京见过的铁路总办(thedirectorgeneralofrailways),聚敛了1300万英镑;邮传部尚书陈璧聚敛了585万英镑;津浦铁路(thetientsin…pukow)北段总办李德勋聚敛了142。5万英镑。而庆亲王(奕劻)据说在外国银行有712。5万英镑的存款。报道还提到很多其他消息。最后,那桐与曹汝霖——外务部的两名大臣——据说每年因卖国而分别从外国人那里收受价值15万至30万英镑的礼物。报道称这些数字是“难以置信的”,的确如此。
莫里森的确有理由对这些数字感到“难以置信”。1894年2月,32岁的莫里森从上海出发,沿长江西上,而后水陆并进前往仰光(缅甸首都),历时100天,路程达到4800公里。他的旅费总计才为18英镑,其中还包括支付给他在沿途雇用的几名仆人的工资。
莫里森在书信中写道:“假设这些数字是准确的,它表明,清『政府』只要迫使官员们吐出他们的非法所得就能得到大笔资金,而无需通过外国贷款。”
第65章 武昌起义!多米诺!()
无论如何,到了1911年,清『政府』在行政上的腐败与外交上的无能使不断积聚的各类矛盾得到一个释放的机会。在这一年5月,因抗议严重入不敷出的清『政府』强行将民营的川汉、粤汉铁路收归国有并转卖给英、法、德、美四国银团,四川、湖北、广东、湖南等省爆发了“保路运动”,亦称“铁路风『潮』”。它成为了声势浩大的反清革命的导火索。暴风眼的中心最初是在四川。9月底,在同盟会成员吴玉章等人的领导下,四川南部的荣县甚至宣布独立。进入10月,革命的中心转移到了湖北。
10月10日,湖北新军中的革命党在武昌发动起义。两天后,摄政王载沣收到湖广总督瑞澂电报如下:
十八夜(10月9日晚上),革匪创『乱』,拿获各匪,正在提讯复办。革匪余党勾结工程营、辎重营突于十九夜八钟响应。工程营则猛扑楚望台军械局,辎重营则就营纵火斩关而入。瑞澂督同张彪、铁忠、王履康分派军警,随时布置,并亲率警察队地域。无如匪分数路来攻,其党极众,其势极猛。瑞澂退登楚豫兵轮,移往汉口。
载沣透过10月12日的上谕说:“览奏殊深骇异!此次兵匪勾通,蓄谋已久,乃瑞毫无防范,豫为布置,竟至祸机猝发,省城失陷,实属辜恩溺职,罪无可!湖广总督瑞澂,着即行搁职,带罪图功,仍着暂署湖广总督,以观后效。”
同日,《纽约时报》驻汉口记者写了一篇题为《中国内『乱』快速蔓延》的特稿。我们至少可以从这篇特稿中得出两个判断:其一,西媒在当时已经判断出这是一场意在推翻清『政府』统治并建立共和政体的有计划的、协调一致的革命;其二,革命军将矛头集中在清『政府』身上,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犯外国人的利益。这篇特稿写道:
已经笼罩中国数月之久的革命开始进入高『潮』。四川省的起义只是冰山一角。这是一场夺取中国并宣布共和的协调一致的运动。如果革命计划不流产的话,流亡海外的著名革命家、同盟会领袖孙中山博士将当选总统。在1910年访美期间,孙中山已经为这场革命募集资金……湖北起义军组织有序并且资本雄厚。他们已经没收了地方财政和银行并正在发行自己的纸币……京汉铁路有20公里线路已经被毁坏,桥梁也被烧毁。很多满族人已经被杀死,惊恐的人们带着行囊正从城市逃往乡村。监狱已被打开,罪犯被释放。大街上一直在交战。革命军已经接到最严格的命令,要尊重外国人的生命和财产。一支从汉口派往武昌以保护在那里的传教士的美国军队已于今日(10月12日)返回,带回所有的传教士,除了圣公会的坎普小姐(missr。a。kemp)以及其他不愿意离开武昌的教会成员……湖北革命军还发布了一道特别公告,任何对外国人或商业经营进行干扰的士兵都将被立即处死。公告还进一步宣称:“这是一支人民的军队。我们将推翻残暴的满洲王朝,恢复真正的中国人的权利。”
武昌起义爆发之时,孙中山正在美国为反清革命而四处奔走,其活动包括继续募集革命资金、组织在美华人游行、募集有才学的革命志士回国效力等方面。
根据《纽约时报》的报道,10月14日,孙中山抵达旧金山之后,立即指示总部设在旧金山的中华青年协会(theyoungchinaassociation)组织全美华人在次日下午大游行。“五十名充满美国民主精神的年轻人,以及芝加哥大学、伊利诺伊大学的毕业生正准备追随孙博士回国”。10月20日,孙中山离开旧金山时,已经在当地募集了1万美元。《纽约时报》刊登的另一篇报道说,孙中山已经拿出100万美元个人资产用于追逐自己的革命理想。
11月,孙中山绕道欧洲回国。他重返了自己曾受蒙难的伦敦,并在那里停留了10天之久。他拜访了他的良师益友及救命恩人坎特利,以及英国陆海军界、造船业、金融业的名流。于11月20日发自伦敦的一条报道写道:
孙中山的伦敦之行被高度保密。少数知情人宣誓保持沉默。孙博士入住酒店的管理者完全不知道这位访客是一位在中国有成千上万追随者的大人物……据说他对拜访军界、造船业及金融界名流的成果十分满意。他每天都收到中国的起义军领袖们发来的长篇电文,并且将自己的建议和指示用电报发回。
为了争取西方舆论的支持,孙中山在巴黎停留期间曾向欧洲媒体简要地阐述了他的治国方略。他说,作为一个联邦共和国,中国将从美国与欧洲年轻的民主制度中吸取灵感,但是,中国不会放弃自己数千年来沉淀的文明果实。“中国将保留自己古老的语言。但是,为了研究将在新共和国的事业中起重大作用的科学,英文将弥补中文在传播科学知识方面的不足。正如中国有统一的语言,共和国将有联邦军队及联邦财政。因为中国将对外国的商业和企业打开大门,我们的第一步将是废除贸易政策上的诸多限制。但是,共和国将根据自己的利益而非外国的利益调整海关政策。当然,这项工作将会听取债权国的意见。债权国的权利将会得到审慎地尊重”。
眼见局势急剧恶化,清朝统治者希望能请袁世凯出山以力挽狂澜。10月14日,上谕下达内阁:“湖广总督著袁世凯补授,并督办剿抚事宜。”10月27日,又谕:“湖广总督袁世凯着授为钦差大臣,所有赴援之海陆各军并长江水师暨此次派出各项军队均归该大臣节制调遣。”
10月30日,重阳节,幼帝溥仪——通过摄政王——在给内阁的上谕中“罪己”,以期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因此篇《罪己诏》情词恳切,乃“将死鸟之哀鸣,将亡人之善言”,颇值今人回味,故与诸君共享之:
朕缵承大统,兢兢业业,期与士庶同登上理,而用人无方,施治寡术。政地多用亲贵,则显戾宪章;路事蒙于佥壬,则动达舆论。促行新治,而官绅或藉为纲利之图;更改旧制,而权豪或只为自便之计。民财之取已多,而未办一利民之事;司法之诏屡下,而实无一守法之人。驯致怨积于下,而朕不知;祸迫于前,而朕不觉。川『乱』首发,鄂『乱』继之。今则陕湘警报叠闻,广赣变端又见。区夏腾沸,人心动摇,九庙神灵不安,歆飨无限,蒸庶涂炭可虞。此皆朕一人之咎也。
在“罪己”之后,此谕宣誓维新:
兹特布告天下,誓与我国军民维新更始,实行宪政。凡法制之损益,利病之兴革,皆博采舆论,定其从违。以前旧制、旧法,有不合于宪法者,悉皆除罢。化除旗汉。屡奉先朝谕旨,务即实行。
最后不忘惩治替罪羔羊,并怀柔军民:
鄂湘『乱』事,虽涉军队,实由瑞澂等乖于抚驭,激变弃军,与无端构『乱』者不同。朕维自咎用瑞澂之不宜。军民何罪?果能翻然归正,决不追究既往。
同日,再下谕旨改革资政院、开党禁,并赦免戊戌变法以来所有政治犯,还有其他措施多项。
11月1日,摄政王载沣批准庆亲王奕劻以“奉职无状”为由请求罢免自己内阁总理大臣之职的要求,并于同日将这个职位授予袁世凯。
对于袁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