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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柔想是也明白她的想法,也没再与她过多纠缠,只是冷着脸和她并肩站在苏兰泽身边,有意无意的挡着她的视线。
李绯儿虽然面上如常,可是也是满身的狼狈,再看苏兰泽一直冷冷的看着她,脸上满是嫌恶,她突然也不想再呆下去,只想快点定逃离这让她窒息的地方,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被人赶走,于是冲三人冷冷一笑,“谁说这里没人欢迎我?阮硕肯定是欢迎我的,你说是不是呢?阮柔?呵呵……”
阮柔气得浑身乱颤,很想上前,却被白薇暗暗拉住,冲她轻轻摇了摇头。她只好咬牙握紧拳头,目露寒光的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前走去,无能为力。
就在快要走过那扇透明玻璃的时候,李绯儿终是忍不住看了里面的人一眼,停了数秒后,唇边漫起一丝苦涩的笑。
阮硕,这个世上,我最对不起的,只有你……而别人,都是欠我的!
☆、109 前尘旧事
“阮柔,你先去休息,这里有我们。”苏兰泽打破沉寂,白薇也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是啊,阮柔,你先休息一会儿去,我们守着。”
她的气色本来就不好,脸色苍白不说,眼窝也深陷着,刚才又和李绯儿一番拉扯,衣服像揉了的咸菜,满头发丝散乱,憔悴不堪中又透着些些狼狈。
白薇看着她,目露怜惜,却又不敢太明显,知道她自尊心极强,只好把劝慰的话都咽回去,心里明白,她不会听自己的话。
而阮柔静静看着苏兰泽,想也没想,就要拒绝。
苏兰泽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一样,还没等她开口就已经沉声喝止!
“你想让李绯儿看笑话?不战而倒?”这句话从他嘴里吐出冷得让人发抖,白薇轻轻拉扯了下他的衣袖,让他别说太刺激她的话。
苏兰泽却不理她,不着痕迹的拂开她的手,依然看向阮柔的方向,神情淡漠,仔细看,却还是能捕捉到他脸上深藏的担心,“李绯儿是什么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阮柔冷艳的脸上立刻浮起刻骨之恨,她死死的咬着唇,这些天,她凭的也是一股意志力在强撑着,有对她哥的愧意,有对李绯儿磨灭不去的恨意。
刚才和她的正面冲突让她像一根绷紧的弦,绷到了极至,便随时有可能从中裂断。
他说得对,她得去休息,她不能倒下,她要亲手为自己,为她哥报仇,怎么能就这样倒下!
“那我去了,我哥……就拜托……你们了。他醒了请马上告诉我。”转身,目有依恋,可是余光中那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却让她尝到了心痛与遗憾,到底是无缘,命里无时果真强求不得。
“去吧。”苏兰泽淡淡点头,面上有着欣慰。
阮柔走了,背影落寞,阳光斜照走廊,拉长了她孤寂的身影,一阵风吹来,像湖面荡开的层层涟漪,白薇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身后拖着的那道长长的被风搅乱了的影子,心里没由来的阵阵荒凉。
“怎么啦?”垂在身侧的手被一只大手牵起,白薇恍然回神,愣了几秒,“什么?”
“你的手怎么一下这么冷?”皱着眉,拉她坐在椅上,“刚才没有伤到吧?”有些不放心的轻问,怕她什么都藏在心里。
“没有。”轻轻抽回手,不由自主按上有些微微疼痛的腿侧,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好。”苏兰泽抿唇,终于放心。
“阿泽,阮柔和李绯儿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恩怨?”听她们刚才激烈的争论,好像并不止阮硕这一桩。
两人默默坐了会儿后,白薇才轻轻问出心中的疑惑。
“……她们之间的梁子很早就结下了,事情发生在你我还没有相识的时候,原因,或多或少也是因为我……只是这件事我答应过她,不向任何人透露,包括阮硕。”苏兰泽敛着眸,眉头低压,薄唇抿成了直线,一脸冷厉之色。
见他这样一幅神色白薇暗自心惊,又问,“阮柔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车祸。”苏兰泽沉默了良久,最后低叹一声,“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很多事他也该讲给她听了,以后,就算他不把她牵扯进来,李绯儿也不可能让她置身事外。
与其这样,倒不如把前因后果都告诉她,以后行事她也好多个防范。
白薇顿时正襟危坐,敛声屏气,下一刻,他沉沉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
“……三十多年前,有三个男人因为志同道合而走到一起,他们都想挣得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都想成就一番事业。这三人中,有两人出身于显赫的家族,从小又是一起长大,一直感情深厚,情同兄弟。而另一个则是他们的大学同学,家境和那两位比起来只能算是殷实。虽然那两人家世显赫,可是却都不愿意走家人为他们铺就的风顺之路,正好他们的那个同学想要创业,两人二话不说的加入。刚开始他们吃过很多苦,因为想靠自己的努力,结果处处碰壁,后来渐入佳境,慢慢的也做得风生水起,曾在校内轰动一时。毕业后,他们便开始着手成立属于自己的公司,就在一切如火如荼的展开时,梦想却从中夭折。”
说到这里,苏兰泽轻轻哂笑了一声,声音顿了顿,接着又听他继续道,“因为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家族面临着一次很严峻的考验,他不得不担负起家族的使命,万般无奈之下,他中途退了出来。而那个与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也紧跟其后的退出,并且毅然决然的加入了朋友的家族事业中,想要帮助朋友一起度过难关。”
“那他们的同学呢?”白薇一边听一边猜测着这三个人的各自身份,隐隐有些模糊的轮廓。
“没了那两个人的相扶相持,那个人就是再有雄心壮志,再有商业头脑也难成气侯,而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不得不黯然收手。再后来,在好友的多次相邀下,也加入了他的家族队伍中,三人再次并肩而战。一时竟是势如破竹,化解各种危机的同时,也带领着家族事业迈入一个新的蒸蒸时期。”
只是事情并没有在这里结束,命运的种子早已经埋好,随着日复一日的积淀,种子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发芽,然后扎根疯长,最后,终于酿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
“嫉妒是可以毁灭一切的恶魔,从相遇的那一刻,他就嫉妒着他们显赫的家世,嫉妒着他们凌于众人之上的才华和优越感。而且,他从始之终都觉得自己在他们两人中间是个多余的,他们打从心底里是瞧不上自己的,特别是后来他归于他们手下做事后,那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随着他付出的越来越多,心也就越来越大,越来越不满足。他不愤,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再加之有心人的挑拔,那被压在心底的已经扭屈的认知便破土而出,随着董事会的一次重组,他被拒之门外后,便燎燃成了滔天灾祸。”
一个看似意外的事故其实是人为的蓄意谋杀,因为嫉妒成狂,他亲导亲演了一场杀友好戏。
“他在其中一个的车上做了手脚,当车子开到半途的时候,突然爆炸,车上无一人生还,尸骨无存……”
而他的女儿同样有过之而无不及,竟然用那么残忍的手段,生生毁掉阮柔的一生,而一切,也缘于一个嫉,一个妒。
要不是阮柔亲口告诉他,他真的不敢相信,那个明媚如花的女人竟然会有那么恶毒的心肠,也是阮柔告诉他,她怀疑自己父母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至于凶手便是她父母的好友,李绯儿的爸爸!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爸的时候,正为好友离世而伤心的他气得卧病在床,却又没有证据,连质问都做不到!
后来他接手苏氏,自是处处受到董事会的排挤。那时候,那个人在苏氏的号召力只亚于他爸,而且贯于笼络人心,以娄九为首的一些老人当然不服他这个像空降一样的总裁,处处刁难,阻碍着他的施展。明里是苏仲铸娄九等人,实则是那个人在从中做梗。他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遥遥的隔岸观虎斗,想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里,苏兰泽沉郁的脸色越发的阴暗,缓缓闭上眼,慢慢靠在白薇肩头,抬手遮住一眼悲凉。
他似乎又遥见了当年那场硝烟弥漫的尔虞我诈。
“怎么啦?”白薇正听得惊心动魄,忽然看他向自己倾来,接着肩上一沉,忙去扶。
“没事,让我靠一靠。”苏兰泽扬唇,扯出抹淡笑,神情却像很疲惫,白薇想要抚上他紧皱的眉头,却被正抬起的手撞上,错了开来,从他颊边无声掠过。
而苏兰泽那只想要抚上她脸的手也因此而中途垂下。
白薇尴尬的咬了下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见他合着眼也就不再出声打扰,独自回味着刚才的故事。
她已经听出了大概,那个担负家族使命的应该就是他爸,而那个和他从小长大的朋友应该是阮柔阮硕兄妹的爸爸。至于那个因妒生恨的人便呼之欲出了。
白薇不得不感叹命运的残酷,明明是三个并肩而战的兄弟,结果却是让人唏嘘。
而合眼假寐的苏兰泽则是想着自己的进入苏氏后的风风雨雨,想着这些年来,他的得与失,他的功与过。
那时候的他确实过于刚愎自用,行事狠厉,而且不顾一切。
为了尽快的掌握李氏父女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的证据,他更是不折手段,也不听家人的劝阻,只一味的求快求狠的反击!
他利用李绯儿对自己的爱,和她虚与委蛇,给她模凌两可的幸福期许。更甚至睁一眼闭一眼的允许她对白薇骚扰,他以为,只要忍过这一时,便可以拔云见月。
当然,他也有个度,如果她的举动太过份,他自然是不会允许的。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白薇会在他窃取证据的最关键时刻撞上来。
那天,他不过是想把阮硕为他准备的一种特殊材质的窃听器不着痕迹的放在她身上。
他知道她脖子上有一条从不离身的项链,铂金为链,指甲壳大的红宝石为坠,而他的目的便是把那枚经过特殊处理的窃听器不着痕迹的吸附到她吊坠的底座上。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向她索吻,她自然是受宠若惊,很快便两手攀上他的肩,进而吊上他的脖子,而他只能隐忍着回应。他也很奇怪,为什么李绯儿这样一个明艳的尤物自己却对她升不起半点情欲,相反,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厌恶。
为免她起疑,他却不得不装作投入状,不得不去爱抚这个让他厌恶的女人,当听到她用那种娇喘而迷离的声音在他耳边提及白薇的时候,触碰到她肌肤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悔意铺天盖地袭来,脑中一下全是白薇的身影。
如果她知道了,不知道会如何的伤心难过!
所以,他不能让她知道,也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证据,然后还自己的生活一片清明!
所以,他不能在现在前功尽弃!
薇薇,对不起……
他一遍一遍在心底道歉,可是吻着吻着他的心却越来越冷,越来越无感,最后,他不得不把她幻想成白薇的模样,这样勉强重新投入进去。
要不是因为这对父女都非常狡猾,证据收集了不少,却一直没能得最有力的,能让他们一击而倒的,他也不会下这步险棋。
于是他暗暗咬牙,强忍下心中的排斥,借着吻向她耳后的姿势避开看到她那张深陷情欲的脸,他的手已经触到了那枚吊坠,再等一下就可以成功了!
他当时是激动的,衬衣被她扯了出来也没察觉,全部心神都在那枚吊坠上,他想着如何才能巧妙而又不被她发现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