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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这里。
他发现黑子的车不能前进,是因为地表上那层红胶泥硬壳坚不可摧,就像一道坎一样冲不去,也破坏不了。汽车的力量不是冲不破胶泥硬壳,而是硬壳下面的冻土层太滑,汽车轮子打滑空转,附着力太差吃不上劲,有力使不出,他想把后面汽车连接起来推前面的汽车,也许会有效果。
只要前面的汽车把路碾开,后面车就能顺利通过。准备好了五台车辆,在他一声令下,所有车用二档同时起步前进了,后面车推着黑子的车,轻而易举挤碎了那道坎,就像破冰船一样,以势不可挡的气概,轻轻松松前进了。
羽队长站在前进汽车脚踏板上,统一指挥五台车同步前进,像火车一样连接在一起行驶着,看到车速度和力量有可能增至三档,用手伸出三个指头前后一招手,大家同时都增到了三档,连在一起的车,都稳住油门同步前进,真可谓训练有素。
看不到这坡有多长,行进了将近一个小时了还在上坡,后面的车队紧跟在后面,他抬眼往车前面看去,坡顶的尽头还是天边,依然无穷无尽,这样的速度不尽人意,何时才能爬到尽头?
正在思考着呢,感觉到脚下汽车有些吃力了,速度也减下来了,他伸出两个指头前后一招手,五台车同时都换上了二档,动力瞬间强劲,又一次往前冲。好景不长,过了一阵后连二挡都挂不住了,发动机沉闷的低速运转,只能挂一档,汽车速度陡然下降,像老牛一样,吃力地往上爬。
他从车上跳下来,查看轮胎与地面摩擦,轮胎还是空转多,前进少,凭空消耗油料,就让大家停下来,又把剩余的五条拖杆,也加上去连接起来,刚开始时还可以,没过多长时间又不能前进了,就连停车都停不住,前面的车溜下来,把后面的车推着往下溜。
羽队长赶紧向后面打招呼停止前进,别让后面车队跟上来,以免发生连环撞车。来不及了,后面车队由于跟进距离很近,还没有往后倒车呢,就已经撞上了,撞在一起的车一块往下溜,形成了多米诺骨牌效应。
虽说溜的速度很慢,却就是停不住车,他快速跑到还没被撞上的车跟前,打开车门,推司机下来,上车后挂上档,动作麻利的两个来回,就把车横在下滑的汽车后边,等待着撞击后把下滑的车挡住。
咣当一声响撞上了,十几台下滑车的力量,把横在后面的车也推着往下滑,横着的车的车轮,就像推土机铲板,把带有硬壳的红胶泥泥浆,一卷一卷的翻转过来,像一座小山似的在往前移动。推起的泥浆越多,下滑速度越慢,再加上几十号军人赤膊上阵,奋力推搡阻止下滑,下滑的车终于停下来了。
大家一看高兴的在高声欢呼,几辆被撞的车,也只有把难看的车头撞得更难看些罢了,对汽车各部性能并没有什么大碍,是因为撞车的时候,没有多快的速度和惯性冲击,只是轻轻挨上挤压而已,不会发生可怕的后果。
军人们围在他的身边说:“队长,你的动作可真快,有两把刷子。不然的话,下滑的车还停不住呢。”
他讪然的笑着说:“嘿嘿嘿——它还能滑到地球外边去?滑一下它就不滑了么。呃——大家想一想?剩下的这路可咋办呢?难道我们真的没治了?今天大家表现都不错,这百十公里的泥潭快要跑完了,过了这一段,说不定以后也许会好起来。大家休息一会,动动脑筋,群策群力嘛。”
热辣辣的太阳下,军人们唧唧喳喳议论开了,乱噪了半天,什么结果也没有。羽队长只是静静地听大家在说什么,有没有能用的建议,或者出其不意的奇思妙想,能解决目前的困境。
时间是过去了,好办法一条都没有,只有军装上的泥巴经太阳一晒都干了,一块一块往下掉,留在衣服上的痕迹难看得要命,把好好的军装弄成了世界地图,一片一片的图案,像小孩子的尿节子。
大家想不出好的办法来,把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而队长却一直看黑子,意思让黑子拿出办法来。黑子虽说没有什么一鸣惊人的办法,可他有张不饶人的嘴,能把集中到自己身上的焦点转移到他身上。
吸了一口烟,眯着小眼睛说:“你你——你看我干什么?我和大家一样,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一切行动听指挥,这不是你要求的嘛?现在就听你说咋干了。我的脸上也没有唱戏,你再看也找不到答案,办法只有你有,我们也只能靠你了,如果你没什么办法,我们就只有等死了……”
“滚一边去——”他一听,嗔怒的骂道:“闭上你的乌鸦嘴——没法办就算了,说点好听的总行吧——顿不顿就死,你就那么爱死呀——现在你就死呀——哼——不会讲话,不讲总行吧——不说话能死呀——看你说的什么话?你除了给我们心上扎刀子添堵,还能干什么——”
这两个冤家又掐起来了,大难临头顾眼前,却风采依然谈笑风生,还是有些英雄气概。从不沉默的黑子不知轻重,针锋相对刚要说话,刘晓强用肘捣了一下,他知趣的也不吭声了,气氛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每个人的喘气声,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视鸦雀无声……
烈日的威力在不断减弱,照在身上没有灼热的感觉,说明一天的大部分时间已经过去。微风一阵阵从原野上吹过,那些稀疏的小草在摇头晃脑,神奇的打量着这些脏兮兮的军人,好像在嘲笑他们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等待是不能解决问题,眼前的困难也不可能在等待中消失,白驹过隙的时间毫不留情,在大家的等待中匆匆飞过,所有人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聚焦在羽队长身上。
比太阳还要燥热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要他的智慧,要他的办法,要他解决目前的困境,要他把陷入泥潭的车队拯救出去,大家的期盼和期待是可想而知。人与人之间,能有多大的差别?最小的差距就是智商,关键时刻,就是要看决策者的能耐和水平了,如果和大家一样平庸无助,没有超出常人的能耐,大家还依靠什么呀?
当机立断,挥洒自如,那是在有把握有办法的情况下张扬的洒脱,不能永远都如此吧?也有挥洒不自如的时候,是因为你不是神仙……
羽队长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讪然一笑,脸上的表情从容淡定,用悠闲自得的神情说道:“呃——大家不要着急,办法会有的,先休息一会,容我想想。多少的艰难困苦,我们都过来了,这点困难还能把我们难住不成?不会的,现在只是还没有找到克服的办法而已。嗯——这个——办法总比困难多,危机关头不放弃,绝望都会变成希望,这是我常向你们说的一句话,都动动脑子。小赵,把望远镜拿来,黑子随我去探路找办法去,大家就地休息,口渴了喝点水,肚子饿了吃点东西。”说完,他和黑子肩并肩往坡顶上走去,脚下被踩碎的泥块,发出“嘎嘎巴巴”的声音。
七零八落长着稀疏的野草不成气候,被太阳烤的软绵绵耷拉下头来,一副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摸样,显得极其的痛苦和无奈,像是活不下去了。往远处看,稀疏的野草还是连成一片,从脚底下看,就成了东一簇西一簇,没有密度可言。
火红的土地,就像炉膛一样被太阳烧红了似的,热烘烘无边无际,给人一种置身在火炉之中的感觉。地表面坑坑洼洼,粗糙不堪,被太阳暴晒后翘起翻卷,咧着大大小小的口子,像无数张嘴一样合不拢,仿佛呻吟着诉说什么,听不到,也听不懂。
就在它下面,却是万年不化的永冻层,让人有不可思议的神秘感,这就是高原的魅力所在,也是它与众不同的象征,不信都由不得。没经历过,也有不信的理由,可寸步难行的二一八车队不能前进,就是因为这永冻层对付不了。
站在坡顶上凉风习习,泥沼泽外围又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起起伏伏连到天尽头色彩斑斓,景色宜人,还能看到野生动物在悠闲的吃草,远处的远处,有两块明亮的大镜子,映着空中的太阳白云,和周边的景色,像是连在一起的湖泊,水面上也有水鸟在游弋,但不是成群结队,孤零零的没什么气候。
羽队长把望远镜递给黑子往地上一坐,掏出烟来抽了一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老伙计,今天晚上我们可有鱼吃了,只是眼下的这个坡不可逾越,可怎么上来呢……”
“切——那是你的事。”黑子举着望远镜在观看,随口说道:“你不是说有困难找组织吗?你就是组织,不找您找谁?咦——我说,你这个人咋一点都不可爱?抽烟怎么不让人呢?叫人心里觉得凉冰冰,有些难受……”
“拉倒吧——”他无奈的说道:“我才难受呢,你难受个屁——一根烟不抽,能死人呀——无病呻吟……”
“呵呵……”黑子好像抓住了把柄似的说道:“你才闭上那个乌鸦嘴,你骂我死呀——活呀——怎么也和我一样?咦——你说吃鱼,吃什么鱼?鱼在哪里?我我——我怎么看不到?是不是又在哄我……”
“哈哈……”他开心的说道:“要是让你看到了鱼,我还看个什么劲?你娃还得好好学习才行,什么叫学问?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才是学问。咦——你说,车队离我们这里有多远?”
黑子一听眯起小眼睛,来回观看了与车队的距离后,慎重的说道:“唔——也就两三公里吧?哎呦呦——看起来尿长一步路不远么——怎么走起来比蹬天还难……”
“哦——不至于吧——”他轻松的说道:“同志,别那么灰心丧气,地上都走不过来,还想蹬天呢——别做噩梦了,会把自己吓坏的。”
黑子一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着急的说道:“兄弟,我说你也别耍嘴皮子,时间可不早了,得赶紧想办法把车队弄上来,到你说的那个有鱼的地方吃鱼去,别让大家在大太阳底下老晒着,他们会小看你的。唉——这一趟咋这么难走?虽说是风景好,还不如跑戈壁沙漠呢?这里有水是好事,可汽车见不得水呀——见水就趴窝了。嗯——我感觉这一趟特别累,都有点吃不消的感觉,你觉得怎么样?吃得消吗……”
“切——大家都不是一样吗?能好到那里去?唉——关键是受的折麽太多了,一个连一个的折麽,就没有消停的时候,谁能受得了啊——跑这么难跑的路不说,自然灾害又这么多,谁知道还会遇上什么意想不到的幺蛾子呢——真正是前路茫茫,无着无落——”
“唉——”黑子也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这车怎么越开越害怕了?就没有一点在内地开车时的哪种自豪感觉么——现在,总有一种看见汽车就发怵的恐惧,心都有些哆嗦。出车就是几十天不见人烟,一睁眼就是认不得的地方,天天如此,谁受得了啊——唉——要不是穿上这身黄皮,打死都不到这个鬼地方来,太寂寞,太恐怖了,让人活不下去么——咦——你的办法想好了没有?到底有没有办法呀——你该不是也江郎才尽,山穷水尽了吧——时间越长,心里也越来越觉得发毛了啊——”天不怕地不怕的黑子,很少有这种丧气话。
极度的荒芜,极度的恐惧,极度的艰难面前,只要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