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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之处。
高高低低的沙丘绵延不断,大大小小的丘陵扑面而来,像绝了大海凝固的浪花波涛雕塑一样,纹丝不动迎来送往。车队穿行其中爬高走低,跌宕起伏,头车爬上浪尖,后车还在谷底,一拐弯就首尾相继了,相互间还能打招呼,其乐无穷。
羽队长惬意的打量四周,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莫名其妙大笑起来,浑身乱颤,还笑得很厉害,有些忍不住的势头。
聚精会神开车的杜一波一听吓了一跳,换了档位说:“哦——队长,你你,好着哩吧?吓人捣怪的傻笑什么?”
羽队长还是有些忍不住笑了一阵,平息下来说:“哈哈哈……嘎嘎嘎……现在这皑皑白雪,和我们在高原雪域跑车是一样的感觉满目洁白,没有一点点不同颜色,哪种无边无际的绝望,能让人发疯。嗯——我为了让大家保持冷静,大白天把所有人逼进睡袋睡觉,不许看雪,害怕产生绝望的念头。”
“哦——你你,你们大白天睡觉,不跑车呀?”
“嗯嗯,没法跑车。雪大的能见度几乎为零,十米之外就看不见什么了,那里又是人类从来没有涉足过的地方没有路,只能靠方位,凭感觉。”
“啊——哪哪,靠方位,凭感觉?那不是太危险了吗?”
“嗯嗯,那可是。大坑被积雪埋得严严实实,表面上看平平整整,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汽车开上去就掉下去塌陷了,防不胜防,来不及踩刹车就陷进去,就是转眼之间的事。”
“哎呦呦,陷进去了,还能出的来吗?”
“切——不出来还能过年啊?嗯嗯——五六台车连接起来同心协力,轰隆隆就拖出来了。”
“哎呦呦——那不是把车弄坏了吗?”
“那当然,不过只是些皮外伤而已,不会伤筋动骨。嗯嗯——我们那时候开的是三桥驱动越野车,底盘高马力大,车头前面的保险杠还有卷扬机,自救能力特强,特皮实,一天翻车好几次照样跑。呵呵,我记得开路先锋,就是现在的一排长黑子,那时候还是三班长,翻车的时候在驾驶室里滚蛋蛋,头上碰起来的包一个挨一个,一天好几次翻车受不了,就和我打架,不当开路先锋了,害怕再翻车了,就活不成了。”
“啊——哪哪,换别人啊?”
“哼哼——怎么可能啊?无人可替,别无选择还是他。呵呵,你知道我们俩个人关系铁瓷,他拗不过我,我说除非你娃死了,我就饶了你,只要你娃还有一口气就坚持到底,当逃兵没门。否则,晚节不保晚,就活埋在雪坑里。黑子一看我态度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硬着头皮开路。为了保护他不再受伤,我就把急救包拆开给他裹在头上,臃肿的像个箩筐一样,太搞笑了。”
“哈哈哈……你可真逗,一排长是试验品啊?”
“呵呵……可不是吗?你还别说,逼出来的见识,饿出来的聪明,水急则鸣,人急则智。黑子经过了两天防不胜防的翻车,翻车翻出经验来了,第三天只翻了一次车,第四天彻底不翻车了。”
“哦——水急则鸣,人急则智?真正是逼出来了,实践出真知呐。”
“呵呵——那可是。从此以后,黑子练就成了火眼金睛洞察秋毫,平平整整的雪地里,就能看到有没有坑,有没有沟?我为了表扬他,奖励了一瓶酒。”
“啊——才才,才一瓶酒啊?太抠门了吧?应该多奖励。”
“切——说什么呐?那可是高原无人区,什么东西在那里都是独一无二,无比珍贵,不像是在这里有钱就可以获得一切,那个地方有座金山也白搭,消耗一点无法补充。”
“哦——那可是,无人区嘛,能有什么东西?嗯嗯——队长,想想你驰骋高原,真让人羡摹呐?”
“啊——别别别,你千万不要羡慕,那种鬼地方不适合人类生存,千万年来的时间,都是亘古不变永恒的,太可怕了,想起来都浑身颤抖,那样的日子,我希望这一生都不要再故地重游,重蹈覆辙。嗯嗯,像你这样的纨绔子弟养尊处优,意志不坚强,去一次就死翘翘回不来了。”
“哦——不不,不会吧?你把我看的这么不堪?三排长刘晓强岁数小,都能去得,我怎么就去不得?”
“你——哼哼,比起他来,还差得远。”
“哦——哪些方面?比如说?”
“嗯——比如说,你自以为是不服管教,忠言逆耳听不进去,打你一次你就记仇,心心念念就想找回场子,而刘晓强却不一样,不听话我就拳脚相加,让他知道痛,知道什么是正确?什么事情不可为?唉,一个人犯错误稀松平常,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经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那是有机会改正错误;而有些错误,是一辈子没有改过的机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命丧黄泉,就灰飞烟灭了,你行吗?一个人一辈子不容易,最难的是怎么做人。”
“哦——这个……”杜一波一听,犹犹豫豫说不出来了。
一口气几个小时过去了,车队不知不觉间进入山区,羽队长放眼看去眉头紧锁,影影绰绰的一座大山尽收眼底,雾气缭绕,乌云翻滚,山顶淹没在云层里看不见,陡峭的山崖壁立千仞,积雪盖不住的地方怪石嶙峋,花里胡哨展现着。低矮的灌木层层叠叠落满了积雪,高大的森林鳞次栉比,绵延不绝,白茫茫气势如虹,仿佛天堑一般巍峨壮观,橫旦在前面让人望而生畏。
汽车已经很吃力的爬坡了,直路没有多少,全是拐来拐去的盘山道路,曲曲山道弯弯。上面的道路与下面的道路相差几十米高度,互相之间看得着,汽车的震动引起了雪崩,灌木丛上的积雪纷纷坠落,高大树木上的积雪,同样大片大片落下来纷纷扰扰。
陡峭的崖壁还是有些气势,落下来的积雪形成了雾气被风吹散,雪崩只是规模小,形不成气候,落在实处就安分了,形不成高山流水的气势,吞噬不了道路,不影响车队正常行车。
羽队长等待汽车拐弯侧头一看,紧跟在后面的车队分散在好几个弯道上,清清楚楚看得见。前面是炊事班的辎重粮秣重车,上坡显得动力不足,拉开了距离,加大马力忍辱负重,紧跟其后的车队,虽然是空车跑得快,也是不能超车。
谁在什么位置,不是稀里糊涂一挥而就,而是有方方面面的因素促成。新兵老兵,人员素质,职位高低,技术状况,车辆状况都是有讲究,就像梁山好汉排座次,能力大小先后次序,都要通盘考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没有规矩难成方圆。
绿色的汽车在洁白的雪地上赏心悦目,像飘带一样在盘山道路上曲曲弯弯舞动,伴随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不弃不离,真有点飘飘欲仙的味道。山体高大雄伟绵延不绝,直入云霄,山沟深不见底,雾气缭绕。山道弯弯转来转去不见尽头,盘旋迂回在山体上直冲山顶,惊险的让人乍舌,有出不来气的压抑感觉。
没完没了的雪花,飘飘洒洒伴随左右,纷纷扰扰扰乱视线,随着地势地形不同,飘落的雪花改变方向,说不上从什么方位飘过来扰乱视线,让人措手不及,真有些天荒地老的感觉。
羽队长神情紧张的低头看着挂在山体上沐浴在积雪中的车队,在竭尽全力爬坡,转弯的时候,车轮子虽说是有防滑链条防止打滑空转,积雪太厚形不成阻力,还是有些打滑空转,车速顿减,车屁股扭来扭去漂移控制不住,不由得让人惊诧不已,头皮发麻。
好在这些兵经过了凤凰涅槃的抗旱救灾,心理素质和开车技术已经千锤百炼了,日趋成熟,应付危机重重的冰雪道路,还是有些牵强附会的把握,一个个都谨小慎微紧随其后,硬着头皮迎头赶上不掉队,说不上从容面对,还是有些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紧张。
怎么看不到收尾的黑子?羽队长心里面就有些不放心了,抬起头看了看车前头的道路,都是急弯陡坡,和宝鸡秦岭的翻山道路原模原样,惊险的别无二致,想停下车等黑子也不敢,害怕没有了惯性的汽车更容易打滑,或者陡坡上停不住下溜,那可就自寻死路惨到家了。多米若骨牌效应就会凸显,连环撞车就不可避免了,后果不堪设想。还是一鼓作气势如虎,爬到山顶平缓处再等待不迟,切不可因小失大。
越往上走,雾气缭绕密度越大,能见度较低,就像进入了灰暗的云层四周昏暗,山坡上云雾翻滚,从山顶山滚滚而下的云海,仿佛是奔腾不息的巨大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势如破竹的洪水猛兽,打着旋窝翻滚着流淌下来气势如虹,好不壮观,密密匝匝的雪花伴随其中被吞噬了,能见度越来越低。
高处不胜寒,越往上走风越大,林涛声呼啸着震耳发聩,不断转弯,疾驰的雪花从不同方向扑过来,碰到风挡玻璃上掷地有声,车窗玻璃关闭不严,偶尔从窗户缝隙里射进来的雪花,打在脸上亲密接触,就像找到了归宿立刻化成水,冰凉冰凉往下淌,流水所到之处痒酥酥,忍不住就要抬起手擦一把。
山顶隐藏在云雾里看不见,仿佛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一样躲起来,幸灾乐祸看着不知死活的车队勇往直前,不知道是迎来送往还是就地正法?毫不畏惧的车队加足马力引擎怒吼,全力以赴不断攀升,打滑的车屁股扭来扭去,歪歪斜斜掌控不住惊险刺激,险象环生。
路边的森林蔚为壮观,密不通风,树枝树叶上兜不住的积雪,扑簌簌坍塌下来,大片大片砸在车上,“乒乒乓乓”掷地有声,粉身碎骨全不顾,惊吓着豪情满怀的军人们,看得人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心脏狂跳,血压升高,肾上腺素激增。
经过一个多小时左转右拐,头都转晕了,终于看到了平缓路段,是两个山峁之间的垭口,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光溜溜高不可攀,道路就在山脊的制高点上成了分水岭。山那面翻滚过来的云海波涛汹涌,推波逐浪,崔古拉朽,气势如虹越过哑口势不可挡,又飞流直下翻下山跌落下去势如破竹,劲风凛冽呼呼有声,车队就停在山脊云海之中,滚滚雾气环绕。
有几台负重车,长时间全负荷运转,发动机温度很高已经开锅了,嗤嗤冒着蒸汽还不能熄火,怠速运转慢慢减温。此刻熄火温度极高,会使机器活塞轴瓦发生粘连,造成损伤。战士们已经是熟能生巧的老兵了,知道这些致命原理,等一会熄火,让机器也喘口气。
羽队长从车里面下来,仿佛置身在蒸锅里,身边云雾缭绕,滚滚流淌,寒彻透骨。公路上的积雪厚薄不一,有些地方被风吹成了雪岭,有些地方形成了深浅不一的沟壑,一岭岭一层层风格迥异,各有千秋,拥挤在一起昭然若市,看起来有些惊心动魄,超乎想像。
他嘴里面叼着烟,手里面提着望远镜,想看到后面压阵收尾的黑子,滚滚乌云墨染一样翻卷着,阻挡了视线一片茫然,却能听到山下面传来汽车发动机沉闷的声音,显得及其吃力,估计还得十几分钟才能到达,他无奈的顺着公路查看每一台车的状况。
下了车的战士们,还是精力旺盛,有几个关系贴切的,仿佛久别重逢喜不胜喜,毫不顾忌就打起了雪仗追逐嬉闹,羽队长一看就嗔怒的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