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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覆盖了大地,牠们的生活也捉襟见肘,无以为继。广茂富足的农场,是牠们衣食无忧的天堂,没想到无边无际的积雪没心没肺,逞凶斗狠,毫不留情捂住了露裸的大地,封存了它们赖以生存的食物,让牠们一夜之间成为无依无靠的“灾民”饥肠辘辘无处觅食,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面对现实除了自救,再没有其它办法,怨天尤人解决不了问题,为了活下去,就得不择手段,面子值多少钱无暇顾及,不好意思就得饿肚子,牠们似乎商量好了什么达成一致,一窝蜂从树上失重似的栽到车队存放猪饲料的库房前,吵吵闹闹开始了盛宴,如入无人之境,就好像是牠们家的后厨房来去自由,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气焰嚣张到旁若无人的地步,如果让这里的主人知道了,不知道做何感想!
没有军人的营区里,安静的出奇,寒风裹挟着雪末,在空旷的营区里无拘无束,到处游荡,走走停停,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好像在侦查着什么?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经过一番晃悠,自己都觉得没什么意思,更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无情趣打着旋转,越过空寂的平房,失落的去驱赶吵得人头痛的麻雀去了,也是无奈之举。
营区里住着几户农场机耕队的家属,是这里唯一有生机的地方,从屋顶的积雪上就能看得出来。有人住的屋子就会生火,有火的屋子,自然是温暖如春,薄薄的一层顶棚,阻挡不了热气流逝,屋顶就会受热,有了能融化积雪的温度,积雪自然是没有立足之地,化成水点滴不剩,露出来暗红色的瓦和金黄色的树叶;没有人住的屋子,积雪原封不动留在那里,几十公分厚蔚为壮观,从远处看一目了然。
平坦空旷的农场道路上,有几个穿红戴绿的姑娘骑着自行车,压着吱吱作响的积雪,轻车熟路来到了车队队部,隔壁就是李喜梅姑娘的家门口,咔咔喳喳放好自行车后,没有人招呼,就直接推门进去了,显得很熟悉,也很自然。
推门进来的姑娘们,取掉了头上包着的头巾和口罩,才露出了她们的庐山真面目,让一直愣在那里不知道是谁的李喜梅父母,看清楚了是和女儿一起工作的同事,就热情招呼了起来,让座倒茶,自不必说。
一番谦让唏嘘后,她们几个来到了已经病了好几天,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的李喜梅跟前,问寒问暖关心起同事病情了。个头矮下的毛建兰说:“李主任,你不上班,大家可议论纷纷了,说什么地都有。”
“呃……议论我什么?我我,我有什么好议论的?我感冒了几天,也给姬书记请假了。咦——议论我什么?告诉我?”李喜梅看到自己的好姐妹来看她,心中自然是感动无限,强打精神坐起来,一张素面朝天的脸上苍白病态,显得极其焦脆,没有一点血色,干巴巴的粉唇全是白痂,更没有昔日的妩媚。
乱糟糟的头发不成体统,肆意耷拉在头上,有几缕弯弯曲曲的长发,遮住了光洁的额头和眼睛,飘飘忽忽挡住视线,她抬起手捋了捋,用惊愕的眼神看着毛建兰,病怏怏的问道。
一个长着北国女孩子特有“红二团”(红脸蛋)的姑娘说:“嗯——大家说你是不是要调走了?不想到公社上班了?有有,有些人还说,你是不是想嫁人了准备结婚?说什么的都有。”
“啊……”李喜梅一听,吃惊的说道:“这这这,这些人真是闲得无聊没事找事?我上不上班?嫁不嫁人与他们何干?他他,他们是不是把过年的好东西吃多了撑得?尽操别人得心?”
“李主任。”一个年纪有些大,长得很丰满的姑娘彭玉华说:“谁说什么,你管不住,随它去,要紧的是你的病怎么样了?你要是能上班的话,那些传闲话的人就没得传了。咦——梅梅,听说省党校调你去当老师的传闻是不是真的?他们可传的有根有据,有鼻子有眼,活灵活现,你要是能调走,你这个妇女主任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磨掌擦拳窥探呢?”
“呃……”李喜梅更是吃惊的身子一颤,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他他,他们的消息是从何而来?真是无孔不入啊?嗯——我在省党校的老师,是有这个想法,还没有最后确定呢,他们怎么会知道?这话从何说起?”
“哦……李主任,无风不起浪,看样子这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他们还说,是省党校的那个老师看上了你的美貌,才调你去当压寨夫人。啧啧啧……你的命可真好,到了繁花似锦的省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为你抱打不平的姐妹呀?”
“什么呀?”李喜梅着急的说道:“唉,这件事,还在哪儿跟哪儿呐?谁谁,谁知道以后是个什么结局?嗯嗯,再说了,我们姐妹一场,无论走到哪里?我怎么会忘记你们?谢谢你们能来看我,我让妈妈赶紧给你们准备饭菜,这么远的路,你们一定是饿了?我下床去给妈妈搭把手。”
“李主任你别动,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用不着你客气。我们是什么关系?还用得着你这个病号下床吗?”
“哦——你说的什么话?能到我家里来,是你们看得起我,更何况现在还在年关里头,我怎么能躺着不招呼你们?我的病不要紧,你们一来,病就好的差不多了,总不能这么老躺着,下床活动活动,应该不是问题。”不听别人劝阻的李喜梅,强打精神从床上下来后,身子一时找不到平衡,跌跌撞撞洗漱整理了一番,精神面貌有了很大改观,和自己的好姐妹一起动手准备饭菜,热热闹闹包饺子,又过起了年。
李喜梅的父亲李海生,看到女儿能下床活动了,多少天来的担心与不安,随着姑娘下地减去了不少,他心头忽然间豁亮了起来。女儿的病,是羽队长带领着车队从这里离开的那天生起来,也不知道是啥原因?车队离开后,女儿就又吐又啦,高烧不止,连续几天高烧,烧得迷迷糊糊不吃不喝,她还在不停的流泪,让一家人举手无措。
当父母的,哪有不了解自己孩子的心思?女儿心中在想什么,想达到什么样目的?虽然不能有百分之百了如指掌,明察秋毫,起码也能估计个八九不离十。尤其对长大了的女儿,就更是多一点情感上的关注。
李海生知道女儿心中的秘密,也为这个秘密担心着,女儿心高气傲忒要强,美丽的容颜下,有一颗不屈的信念,非要摘那摘不到高枝上面的果子,让自己频添了无尽烦恼,让全家人跟着一起提心吊胆。
女儿是优秀孝顺的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讨人喜爱,不但听话懂事,更知道家境贫寒,生活艰难,唯有努力学习,才能有改变命运的出头之日。所以,学习更加是刻苦用功,再加上天赋极高,心有灵犀一点通,从小学开始念书,一直到省城党校,一路走来顺风顺水,就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一样,从中就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过,让多少家长羡慕不已。
天有风起云涌,地有草木枯荣,一切都在变化中更迭着,演绎着。姑娘后来始料不及的变化,差一点就让一家人随她而去。女大十八变,仿佛破茧化蝶的蝴蝶化羽成仙,越长越好看,从党校毕业被分配到黄河滩农场驻地公社当妇联主任,就成了当地引人注目的大美人。
虽说没有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美貌,可在这黄沙蔽日的大漠深处,有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养眼风景世所罕见,就成了不可多得的稀有品,让数不清的“蜂蝶”闻香识女人,趋之若鹜,中原逐鹿,成天嗡嗡着在她的周围轰鸣,表白着强取豪夺,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自古美女多孤傲,李喜梅也不例外。刚刚步入社会的她,年轻气盛不韵世事,轻浮孤傲,不知道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咸,更不知道处理人与人之间高深莫测的关系,凭着自己得天独厚的骄人容貌招摇过市,到处得瑟,好恶嗜好我行我素,“挥斥方遒”,挥洒自己的潇洒,众星捧月般的感觉良好。
美色利诱的追逐者越是讨好,她也是感觉良好,自不量力水涨船高,越是孤芳自赏,凛若冰霜,对任何追逐者不屑一顾,嗤之以鼻,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天下,不给任何人机会。鹤立鸡群的她,成了带刺的玫瑰不得近身,自然遭到了追逐者嫉恨,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因此而招来了扛不住的灭顶之灾。
相对于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而言,追逐不到梦寐以求的猎物,也只能仰天长啸,狠狠咽口吐沫而已,自叹福薄命浅无命消受,在无人处发泄一通,也就自然而然过去了,彼此都没有什么伤害,生活在继续,日子照过不误。
而相对于那些有能力,有实力得到她的人来说,他们绝不会放过垂涎欲滴的机会,会利用所有的能耐资源,不顾良知横刀夺爱,穷凶极恶逼迫就范。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往你的鞋子里扔上几粒扎脚的石子,让你痛不欲生。
美丽不再是资本的那一刻,就成为遗祸无穷的红颜祸水,招灾惹祸让人怎么活?自古红颜多薄命,活不下去的李喜梅,也是个极具个性的烈女子,宁可玉碎,不能瓦全,宁可以死抗争阴阳相隔,也不屈辱的苟活。
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能支配的资源就是自己的生命,无力抗争命运对她的不恭,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万般无奈选择了极端行为,为了保全一家人生命,毅然决然,在朗朗乾坤下想保住一身清白,满怀着愤世嫉俗的一腔悲愤,恋恋不舍投河自尽。
就在她遭受苦难的时候,也是羽队长从死亡线上死里逃生后,被调到这里当队长的时候。同住在一个营区里,李喜梅的家和他的部队,仅仅相隔一堵墙。邻里之间,彼此有什么困难,帮忙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无可厚非,更何况是生死攸关的灾难,岂能袖手旁观?隔岸观火?坐视不理吗?
身为军人的他,手下有近上百号毛头小伙子,都是血气方刚,胸怀激烈的年轻人,他们肩膀上,本来就扛着保家卫国的使命责任,怎么能容忍发生在眼皮子地下欺男霸女,持强凌弱的社会丑恶?他们旗帜鲜明,嫉恶如仇,抱打不平,不管是什么人什么背景?对于行事简单的军人来说,不会顾及这些,只要遇上了,绝对不会保持沉默,任其发展。
该出手时就出手,先把事情摆平了,再说有什么后果,才是军人雄风。如果先算计成本后果,再作为的话,军人在人们心目中还有什么威严可讲?和斤斤计较的小市民有什么区别?因为,帐算清楚了,就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已经走上绝路的姑娘魂飞魄散,一只脚踏上黄泉路,黑白无常已经拘住魂魄将要离去,天见可怜,危在旦夕的一刻,被不会水的羽队长撞上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即便是死了,也不能不作为,不会水不是理由,救人于危难之中,方显英雄本色。
黄河干渠激流滚滚,夜冻日消的数九寒天,冰冷刺骨的水,想想都让人发怵,坚守做人底线的他,毅然决然纵身跳下去,立马横刀捞起来已经失去知觉,不动弹的溺水者,差一点就和姑娘同归于尽了,演绎了一个千古一律的英雄救美。
为了让姑娘活下去,首先就得让姑娘有活下去的勇气,勇气从何而来?那就是震慑欺负姑娘的歹徒,他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