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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不是吗?”刘晓强叹了一口气说:“嗯,曾经我是混蛋一个,伤透了一家人的心,唯有队长是我越不过去的克星,家里人都知道,只有队长才能挟治住我,我才能学为好人,浪子回头金不换。嗯,现在我们在这雪地里打滚,你回去可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家里,会把家里人吓坏。”
“呃……”王倩吃惊的说:“哪哪,家里人问起来,让我怎么说嘛?”
刘晓强瞪了一眼说:“呵呵,你就笨死了?你就不会说我吃得好,穿得暖,住的是暖房,跑的是平坦路,家里人就不会担心了。”
“啊,你你,你哄鬼去吧?”王倩翻了个白眼说:“这这这,这里连路都没有,哪来的平路?住在冻死人的车上,也也,也叫暖房?你以为家里人都是傻子?就那么好哄?”
“哦,没办法呀?”刘晓强眨了眨眼睛说:“这是善意的谎言,不说假话,我这个兵就当不成了。唉,家里人要是知道我现在是这么个状况,奶奶和妈妈非逼着我爸爸把我调回去不可。你说我调回去能干什么?就说呆在军区,不就是天天上班吃饭睡觉,消磨意志等死呀?能有什么激情可言?有什么意思?像我这样的个性,能呆住吗?说不定闲得无聊找刺激,还会走上打架斗殴的老路,危害一方。”
“哦……”王倩豁然顿悟,若有所思的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就是被累死冻死在这里,也被危害社会强,还能有所作为。唉,想想我们原来干的那些不伦不类的蠢事,搅得四邻不安,真是不应该呀?现在想起来就后悔。嗯……你放心,奶奶妈妈哪里,我会说好听的,现在我虽然没有进你家的门,可在你家人的心目中,我已经是一家人了,我会为你睁眼说瞎话周旋。”
“呵呵……”刘晓强心花怒发的说:“好,这才是夫唱妇随嘛,一切就拜托你了,努力呀?队长说,好女人就是一所学校,能培养出优秀的好男人。”
王倩一听浑身一颤,满脸红晕的说:“我会的,我一定当好这个校长相夫教子,培养出优秀男人,不会让你失望,你队长真好。咦,车怎么不走了?是不是前面又出什么危险了?哦,刘雪会不会被吓疯呀?队长会不会呵护她……”
“呵呵——这你就放心好了,别看他威风凛凛,气吞山河,却是个怜香惜玉的性情中人,将来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怕老婆,也一定会疼老婆。你不看刚才刘雪不下车,他就没治了,要是换了别人,他拳脚早就上给了……”
“啊……”王倩吃惊的说:“他他……还敢打人?无法无天了?”
“切——逼急了谁不打人?我都挨过他好几次打了。”
“哦——什么?他……还还,还敢打你?不知道你是谁呀?”
“且且,当然知道了。可在他眼睛里人人平等,无论你是什么背景,他才不管那一套。这个车队里,军长师长团长的儿子有的是,他要是怕了这些兵的背景缩手缩脚,在这里就呆不住了。”
“嗯——不过也是。背景,是父辈们的荣耀,不是儿子们的资本。如果这些兵的父母,此刻知道了他们的儿子现在被埋在雪沟里,一定会担惊受怕,同时也会为他们感到骄傲,真的。”
“嗯嗯,家里人怎么会知道这些?队长早有命令,不许把我们受的苦告诉家里人,不然的话,就别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就是你不想走,家里人也会担惊受怕,扯你后腿呀?”
“哦,这是你队长的先见之明,这些高干子弟能吃得了这般苦,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咦,”刘晓强吃惊的说:“你说的话怎么和队长说的一样?他就是这么教育我们的。他说,未曾清贫难做人,不受打击永天真。一个人年轻的时候不吃苦,不经受挫折苦难的磨练,将来如何面对生活中的不幸与不如意?现在有这样吃苦的机会,是我们每个人的荣幸,不是我们的灾难,等待岁数大了再吃苦,还有什么意义?既是有苦吃,还能吃得动吗?老大徒伤悲呀?”
“哦……”王倩秀眉蹙了蹙,撇了撇嘴角说:“你队长不愧是英雄,还是一个哲学家,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工作,苦死累死都无怨无悔。哦……想想他够厉害嘛?让你们这些高干子弟能为祖国卖命,为了体现你们的价值,他一定是比你们吃的苦多了去了?用心良苦啊……”
“呵呵——巾帼不让须眉,你能感觉到这一点,算你是一个正常人,提出表扬。”
“去你的。你以为我是傻子呀?”王倩秀眉一挑,瞪了一眼说:“在临近雪沟前,队长的动员演讲精彩绝伦,让谁的血液不沸腾?谁不勇往直前?嗯嗯,他哪张嘴可真厉害,说的能让人去跳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我喜欢,我喜欢你队长这样的人,永远都充满阳光,充满激情,嘻嘻嘻……”
“哎——哎——同志,”刘晓强吃味了,挤了挤她身体,不服气的说:“别激动,别激动,你喜欢了队长,我我,我干嘛去?搞搞清楚,哪是我的队长,不是你的队长……”
“且且,谁说的?”王倩翻了个白眼说:“谁谁,谁规定了你的队长不让别人喜欢了?我……我就偏喜欢,你想挡都挡不住,你就歇菜吧?嘻嘻……”
刘晓强嘴上说不过就动手了,伸出手捏住王倩柔嫩的腮帮子,两个人就在方寸之地的驾驶室打闹开了,激情演绎一番,把塞在积雪里的队长和刘雪抛在了脑后,可恶啊……
连接起来的车队,在雪沟里像一条巨大无比的蛆一样,一点点艰难蠕动着,随时随地都有吞没的危险。如果能从空中俯瞰,一定是一条顾头不顾尾的巨大蟒蛇,在卓绝往前拱,尤其羽队长开的第一辆车,一阵一阵就看不见了踪影,只看见平展展光滑优美的积雪,被硬生生撕裂坍塌,破坏了原来的平整光滑,经过后面车队碾压,一条深深雪槽开拓出来无法愈合,被劈开了。
积雪厚度不同,也许是地面不平整的缘故,车头不时会露出来,露出来的车头上堆满了积雪,挡住了视线,要想看清楚前面的方向,就得从车门子窗户里往外看。
激情澎湃的羽队长,享受着不期而遇的艳福,并没有被激情艳遇冲昏头脑,不失时机摇下窗户伸出头,看看前方的方向是否正确后,又飞快摇起窗户,可涌满窗户的积雪速度,比他的动作还要快,避之不及拥进了驾驶室。
刘雪看到像瀑布一样的积雪涌进来驾驶室,吓得惊慌失措,惊恐不安,行为失常的吱吱哇哇怪叫唤,羽队长害怕吓疯了她,为了减轻她的恐惧,打开了驾驶室顶灯,并把她拥进怀里安抚,让她平静下来。
浑身颤抖的刘雪无所适从,唯有用香唇……亲密无间,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让他“受益匪浅”,真是男想女隔座山,女想男隔层纱啊。
七情六欲正常的他,这么鲜艳的艳遇,怎么能没有感觉和冲动?自然会心慌意乱,激情勃发,鼻子里发出轻轻地喘气,浑身上下仿佛一团火在燃烧,口干舌燥接受着刘雪毫不保留的“馈赠”,却不敢体会无限风光的美妙意境,是因为理智告诉他,此时此刻,此地此景性命攸关,危急关头,可不是抒发儿女情长的花前月下暂相逢,使命责任首当其冲,头脑清楚,想的是车前头方向该如何修正?这可关乎到整个车队的命运,可不敢忘乎所以。
江山美人,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喔喔,抽……烟,抽个烟作个纪念,此景此情昙花一现,可遇不可求,错过了遗恨终身。”热血沸腾的他,腾出嘴结结巴巴的说,想把磁铁一样的刘雪分开。
激情燃烧的刘雪眼波朦胧,浑身瘫软坐起来,也是娇喘气郁,仿佛梦呓一般呃了一声,沉吟了一会,抑制住泛滥的春色,软歪歪脱去手套,从他口袋里掏出烟来取了一根,噙在自己嘴里点着后,就被烟呛得连连咳嗽,等到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涌满了泪水,一脸得意唏嘘着,把烟塞到他嘴里,好像干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伟业似的。
羽队长怜爱的看着她说:“你不会抽烟,点什么烟嘛?看把你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不是遭罪嘛?”
“遭罪?”刘雪看了看驾驶室四周玻璃外的雪,怕怕的说:“现现,你现在算什么?像老鼠一样钻进暗无天日的积雪里,就像进入十八层地狱,难难,难道不是遭罪?”
“呃,咳咳咳……”他抽了一口烟咳嗽了几声,撇了撇嘴角说:“这不是遭罪,这是在克服困难,历尽艰辛完成任务。同时,呵呵……也是挑战自我的享受,这种境遇千年等一回,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等到的。嗯,只是你不听话,吓坏了吧?”
“呜呜呜,吸吸吸,哎呦呦,可可,可不是嘛?太可怕了?谁谁,谁能想到把汽车当成蛆一样钻地洞哦?吸吸吸……我回去说给我的姐妹们听,还有家里人,谁信呀?吸吸吸,不是我亲身经历,你就是说破天我都不会信。汽车……汽车怎么还有这种开法?真真,真是闻所未闻。”
“呵呵……这算什么闻所未闻?科学家预言,在不久的将来,汽车能上天飞行,下海航行,哪才叫刺激。哼哼,有哪么一天,就不会遭现在这罪了,到时候我带你上天抓鸟,下海捞鱼……”
“啊——不……不不,不要……”刘雪娇嗔的说:“我——我不敢,我不敢。我我,我没有上天下海的胆量,就现在钻雪沟都把我吓死了,我当心……咦,天亮了,天亮了,是不是出了雪沟了?”
“哦——不可能。”他看了看驾驶室四周,想了想说:“我刚才目测了一下距离,起码还得几百米,这才走了多长呀?不怕,会出去的。嗯,我还得看一下方向,可别跑偏了。让开,别缠了,我看完了,再再接再厉好不好?”
他还是飞快摇下车窗玻璃,伸出头看了一眼,等待把头缩回来时,脖子里已经灌满了积雪,冰的他吸吸哈哈,刘雪心疼的抱住他疾呼道:“小心把头刮掉了,你咋这么大胆子?不怕死吗?”
“啊——谁不怕死?死有啥意思么?我的梦想一样都没有实现呢,死了岂不可惜?呵呵……就是死了,也是死不瞑目啊?”
“呃,你——”刘雪娇嗔道:“你现在都成了家喻户晓的英雄了,还没有实现梦想吗?你你,你还想怎么着?是想当国家领导人?还是想开能上天下海的汽车?”
“且,都不是。”他修正了一下方向,从嘴上把烟取下来说:“嗯嗯,你说的这些不是不想,而是太遥远不切合实际,即便是等到实现的哪一天,我已经成了没有激情老气横秋,老谋深算的老头子了,还有什么意思?我现在想的就是,如何把这些臭小子们管理好,不要让他们掉队,成为国家有用的人立功受奖,此时此刻赶紧通过雪沟,美美吃一顿饭。呵呵……哎呦呦,一说吃饭,肚子怎么饿了?你看看几点了?”
“报告队长同志,现在是北京时间三点正。”刘雪用广播电台里播音员的口气,字正腔圆的说道。
“哦,时间咋过的这么快?早知道雪沟要费几个小时时间,就让弟兄们早些把饭吃了该多好?这下可把他们的肚子饿扁了,说不定他们都在骂我昧良心了?这可怎么好?雪沟里也吃不成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