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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这里怎么能和你们四川比?”他抽了一口烟,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说:“这里是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祖国边陲,能有路,就是了不起的创举了,这里除了戍边军人的军车跑,地方车也不会到这里来呀?而你的家乡是内陆省份,人口密集,车水马龙,交通是经济命脉,没有路怎么行?没有听说过要想富,先修路吗?这里荒蛮偏僻,国家顾不上开发资源,自然就没有经济,也就没有路了。有一天,科学家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宝贝的话?这里的路就有得修了,哪时候再到这里来,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一脚油门,就能让汽车飞起来的路一定会有,放心吧?会有那么一天,呵呵……”
“哦,即使有哪么一天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撒——也不可能再到这里来了噻——你说是不是队长……”
“也许吧?”羽队长一脸向往的说:“无论到哪里,总是在中国吧?总不会跑到外国去吧?嗯嗯,既是在外国,这里也是我们的祖国,祖国能发展强大,即使在外国,也会感到光荣和自豪的,小鬼,别发愁?”
“呃……啥子愁撒——你的心胸真大?还想到外国去噻——”
“且且,哪有什么不可以?外国人能到咱中国来,我们怎么就不能到外国去?野蛮的八国联军,烧了咱的圆明园,哪可是世界上最大的园林啊?一把火烧成了残垣断壁,烧尽了我们祖宗的脸面,烧焦了国人的心,我们就能这么忍气吞声算了?哼——总有一天,我们国家强大了,回复天朝大国的气势风范,会让那些战争贩子们付出代价,赔偿咱们的圆明园。呵呵,我们自古以来就是大国,从来就不缺乏大国的信念和自豪,只是体制跟不上世界潮流,我们落后,我们挨打,真让人窝囊啊……”羽队长痛心疾首的说。
“你……”通讯员一听这话,他就像跟谁生气似的,转过身看了看风雪中的车队,回过头来说:“队长,你说话一套一套的撒——听起来就让人振奋撒——哼哼,外国的事情以后再说撒——现在车上的篷布都挂好了,出发吗?”
“出发。通知一排长,急速前进。”羽队长决绝的说。
后经十足的风速,超过了上百公里,汽车再怎么跑,也没有风速快,跑起来的汽车,只是感觉到风速没有哪么快了,落到风挡玻璃上的雪花,都是从车后面吹过来,软绵绵没有劲道,不用刮雨器,也不会粘在玻璃上,没有立足之地,自己就滑下去了。
此时的车队,就像随风飘荡的树叶,依然在暴风雪的挟持下,与暴风雪在较量,没有了在山里面战战兢兢,本来会在车屁股后面扬起的雪尘,现在却被速度更快的风,吹到了汽车前面,雪雾打着漩涡,影响着视线。
能见度本来就不好的坏天气,更加是迷迷蒙蒙,看不清楚了,好在这里没有人烟,只要能看到车辙就行了,用不着应付其别的情况出现。归心似箭的车队,还没有跑过瘾,不经意间,就感觉到视线越来越模糊,才知道天就要黑下来了。
羽队长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还不到六点钟,刮风下雪的黑夜,要比平时来的早多了,他担心在黑夜中迷路,示意杜一波发信号停车。现在的杜一波,已经从恐惧中恢复了过来,再加上羽队长不计前嫌的胸怀,还有能说会道的嘴,让他短时间内增加了自信。
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那是以后的事情,目前看,能把汽车开起来跑,就是一个正常人。年轻人和小孩子一样,记吃不记打,屁股一转就忘了,不然的话,怎么会长大?成长的过程中错误不断,实属正常。
杜一波打了一声气喇叭,刺耳的高音穿透暴风雪,告诉了前面车队,前面车也一声声高音传递,此起彼伏,等待整个车队停下来,还没有一分钟时间,羽队长心中感觉良好。
车队停下后,他放眼四周,想寻找一处能避风一点的地方安营扎寨,可目光所及,都是积雪上面流淌着被风驱动的雪花,好像抬不起头来,形成了一股股白气,紧贴着地面,扭曲着在狂奔,不知道是在寻找猎物吞噬?还是寻找它的归宿……
能见度只有几十米的范围内,到处都一样,没有高低不同的地方,这一带是真真无遮无挡的平原,无处躲藏。没有通讯员在跟前,他叹了一口气,对杜一波说:“通知车队,六台车一组背对风停放,车与车之间的距离五米,别太靠近,晚上的暴风雪,会把汽车埋住,明天早晨就不好启动了。武器随身携带,子弹上膛,有情况,随时开枪警告,不用请示。”
“是——”杜一波应了一声,启动汽车下达命令。车队距离太长,要人去传递命令可不容易,汽车兵的优势就是汽车。杜一波一边往前开车,一边传递命令。现在的车队整体素质很高,相对于执行命令,不像羽队长刚刚到这个车队时,命令下达了八遍,还有人懵懵懂懂不知所云,无法理解。
反反复复解释后,才能如梦方醒般去执行,养成这种坏毛病,都是平时缺乏训练,没有在行车中进行过编队、列队、队形队名的实践熏陶,他们怎么会习以为常?熟能生巧?
羽队长到来后,才让他们体会到了汽车兵鲜为人知的雄风和能耐,经过抗旱救灾,现在的抗雪救灾,让他们在艰难困苦中百炼成钢,得到了提升和考验,自然而然成为了令行禁止的合格军人,同时,也成了灾区人民的希望与依靠。
铁棒磨成针,实践出真知,这是千古不破的真理。就是傻子,在一块石头上碰两次后,都知道谁硬谁软,何况一个正常人?没有风雪的时候,几十台车停在一起围成圈,每个人都能相互看到,夜晚就不会孤独害怕,心理上就会有依靠和安全感。
现在的风雪天里,如果汽车围成圈的话,就会有一部分车头迎着风雪,给人的感觉就会更冷,为了避免这种厚此薄彼的局面,每台车都背对风,人人平等,接受风雪的沐浴。
集体生活,最关键的就是人人平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每个人的情感上,就不会出现嫉妒和不平衡感觉,自然就没有了不满情绪,面对苦难,就会激发出每个人的斗志,就会涌现出吃苦在先,享受在后的公众人物,而相对于那些耍奸溜滑的人,就会让人鄙视,看不起。
吃苦在先,是要有强大的内心世界,自我激励的动力源泉,还有有鹤立鸡群的资格,才能与众不同。就看今晚停车的阵势,汽车停在最外边的,一定是班长或者党员老兵,其后就是积极分子,把那些年轻胆小的同伴,都放在中间,显示着对他们的关爱和体贴,这些已经不用羽队长去督促,论资排辈的新老传承,薪火相传,自然而然形成惯例了,人人都会去表现,传统,就是这么遗留下来的。
他自己的位置,就在排成阵势的汽车最后边一个角,其余的三个角,一定是黑子刘晓强,和韩老六在把守了。他们是车队核心人物,义不容辞驻守在最没有依靠的地方,发挥着领头羊的作用,给每个士兵们做出表率,都会带来安全感和感动,等新兵们成长起来的时候水到渠成,就会成为传统。
在呼啸的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汽车和军人们,就像一群无依无靠的南极企鹅,在暴风雪中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坚持着,从来都不会抱怨大自然的严酷和坎坷,也不恨上帝为什么让它们的生存如此艰辛?只要活着,就不畏艰险快乐着,坚持着,延续着。
大千世界,苦海无边,凡是求生存求发展的生物,都在经历着不同程度的灾难,在灾难中适应灾难,灾难中变得坚强,这就是适者生存的真理。自古英雄多磨难,想成就一番伟业,没有了先人后己,披肝沥胆的豪情壮志,就剩下望洋兴叹了,只能站在英雄走过的路上,羡慕的为他们拍手鼓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感叹自己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黑灯瞎火吃完饭,杜一波知趣的下车去找老乡知己,去打发临睡前的一段时光去了,车上就剩下羽队长和刘雪。人这个东西说来也怪,有别人在的时候,说话出气都正常,一旦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扭扭捏捏,不自然了。
其实什么也没有,总觉得就像有了些什么似的?就连眼神,都躲躲闪闪不敢正视,一副做贼心虚的状态。羽队长瞟了她一眼目光离谜,慌慌张张抽了一根烟,掩饰着自己的脸红心跳,不知道想说些什么话?让彼此都觉得尴尬的场面,变得轻松有趣。
他咽了口吐沫,还没有下去,搜肠刮肚找话题,车门子却“咣当”打开了,狂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急不可待呼啦一下,就占领了驾驶室,仅仅有的一点点热量推陈出新,顷刻间消失殆尽了。
不知趣的黑子,没地方消遣,吃过饭就来捣乱,非要和刘雪挤在一起说会话,羽队长撵都撵不下去,把自己升起的无名之火,在他死皮赖脸中,消失的干干净净。他上车后,无非就是忆苦思甜,缅怀昨夜的幸福时光意犹未尽,感叹此刻的寒冷,苦海无边。
长吁短叹中,发泄了一阵不想离去,巧取豪夺骗取了他一包烟后,就像得到了阿里巴巴的宝藏似的喜不胜喜,喜滋滋乐悠悠离去了,到他该去的地方,为战友们默默地守夜去了。
黑子下车后,他就像受到了惊吓,本来澎湃的情愫早就偃旗息鼓了,无奈的长长叹了口气,拍了拍刘雪肩膀,安慰她晚上别怕。自己个子大,睡在驾驶室里伸不开腿,就睡在驾驶室后面的车厢里,相隔不过方寸之间。
刘雪目光里全是无尽的柔情,还有留恋和期盼,绯红细腻的嘴唇抿了抿,哀怨的点了点头神情黯然,绝决的转过头去,不想再看他一眼,眼睛里莫名其妙潮湿起来。
车厢里可是宽敞多了,羽队长安顿好刘雪,抹黑爬上车厢的他,还没有调整好脚步,就听见通讯员叫唤,脚下留情,笨拙的大头鞋下面,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踩住,他还是不敢挪脚步了。
通讯员打开手灯,车厢里一片明亮,他低头一看,并排睡在车厢里的人除了通讯员,还有几个兵,来为他做伴“保驾护航”,心中自然是一阵感动,危难时刻见真情,兄弟情义不过如此……
不脱衣服睡觉的习惯,已经养成,不脱皮大衣却不行,皮大衣的重量和笨拙,会压得人做恶梦,就像孙悟空,被压在如来佛的五指山下一样难受。羽队长在通讯员手灯指引下,钻进自己被窝,把皮大衣压在被子上,身子舒张开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意味着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和辛劳。
虽说是亡魂皆冒的惊吓不小,危机过后,还是平平安安的一天,每个人都在视线之内,不容易啊!好吃不过饺子,舒服不过躺下,放心和踏实不言而喻,瞌睡自然是召之即来,鼾声四起……
狂风,不遗余力怒吼,没有因为黑夜到来,有一丝一毫减弱,薄薄的篷布,在暴风雪无休止的拷打下劈啪作响,忠实履行着自己职责,阻挡着狂傲不羁的暴风雪,发出“噼噼啪啪”的呼喊声,显示着自己不屈的毅力。
暴风雪中的汽车,就像摇篮一样,被狂风吹的摇摇摆摆,吱吱扭扭也有声音发出。弱不禁风的篷布与狂风的较量中,还是有些势单力薄,挡不住那些乘虚而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