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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每台车都装备有枪支,能用到枪的时候,自然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行走在祖国土地上的军人,能构成生命威胁的除了天灾,就是这些荒蛮之地上不知道军人厉害的猛兽了。
这里是牠们的领地,相对于不请自到的军人,打乱了它们亘古不变的日常生活,自然是不受欢迎,形成威胁也属正常。枪声过后,把每个军人的神经绷到了极点,却不知道危机来之何方?目标从何处袭来?
这里有狼的实际情况,通讯员早就通知到所有军人提高警惕了,没有人不害怕。怎么会有狼?狼只是口口相传的故事或者传说,听一听都让人毛骨悚然,此刻要真真面对的时候,人心惶惶是必然结果。
炸了窝的军人极度恐慌,围成了一个圈,四面八方全是子弹上膛的冲锋枪口,等待狼群出现自卫。能有多少狼出现?能构成多大威胁?近距离的肉搏战谁胜谁负?会不会……每个人都在思考着,紧张的气氛胜过了从身边掠过的暴风雪。
轰鸣着的汽车发动机声音传来,驱赶着几十只狼从风雪中跳出来,慌不择路的狼群看到严阵以待的军人后,迅速改变方向又消失在风雪中。黑子举着冲锋枪还没有来得及开枪呢,紧随其后的汽车风驰电掣来到他跟前,车窗里爬着一个探出半个身子,端着冲锋枪的兵,神情紧张的说:“一排长,要不要追缉狼群?”
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羽队长却大声的说:“群狼莫追,别开枪,到你的位置上继续监视。”
“是。”随着士兵的回答,汽车扬起一团雪雾,就地一个漂移转过头,轰隆隆马达声响,同样消失在风雪中。
让人窒息紧张的气氛,不可能因为狼群的消失而消失,也不可能让暴风雪吹走。围在羽队长身边军人们依然严阵以待,一个个都成了白雪覆盖下的雕塑,看不清眉目了。站在雪地里危机四伏,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上车离开这里。
还没有说完话的羽队长接着说:“弟兄们,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走这片雪海,军人要为荣誉而战,光荣和功勋就在我们的坚忍不拔中诞生。命令——为了挽救陌生战友们的生命,必须争分夺秒前进,从现在开始,一路上不停车不休息,渴了就吃这寒透骨髓的积雪,饿了就吃刚刚发给大家的黄羊肉,上车就开吃,要不停的吃,不能等到饿了再吃,到那时我们就开不动车了,也不可能停下车做饭吃。还有那些不习惯吃羊肉的弟兄们,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吃,不吃,身体没有热量抵御寒冷,就会冻死在这里,你若不想连累我们大伙的话,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有,为了节约油料,把所有汽车的篷布后门打开,让比汽车跑得更快的暴风雪吹着走。每个人都要集中精力睁大眼睛,做到绝对安全行车,不出错才能安全回家。为了壮行,我们同唱《解放军进行曲》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像太阳……一起唱——出——发——”
士兵们听到命令后同声合唱,轰一声,像原子弹爆炸的冲击波四散扩张开来,各自上了各自的车。
黑子来到羽队长跟前,他关切的说道:“路上小心,感觉路吃不准,就停下来细心观察,千万可别再跑错路了,再跑错路,我们就真的死定了。”
“不会的。”黑子认真的说:“你放心吧,一个石头上不能绊倒两次,同样的错误不可能犯第二次。只是你在后面我不放心,万一车抛锚了,你可千万别下车,太危险了,会让狼群有可乘之机,等我返回来处置,听到了没有?”
老战友的关心,让他感到心中有些涌动,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状态说:“听到了,我会小心的。车速要把握好,尽量快一些,天黑前别忘了加油。”
“我知道,保重,我走了。”黑子郑重其事敬礼后,转过身跑步上车出发了。羽队长站在风雪中,目视着一辆辆汽车从面前经过,每一个神情紧张的军人都向他敬礼后,转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也举手敬礼,一脸刚毅的表情,目光中充满了自信和鼓励,身边的通讯员张亚夫也上车走了,只剩下刘雪陪着他。树欲静而风不停,无孔不入的狂风,气焰嚣张寻找着能带走热量的空隙往身体里钻,寒气彻骨。
车队还没有走完,羽队长就不能上车,杜一波打开汽车发动机盖子,爬在翼子板上用力紧固转向机螺丝,觉得牢固可靠后放下盖子,看到站在雪地里的他们两个人都变成了雪人了,赶紧把车开过去说:“队长,到车里避避风吧?时间长了会冻环的。”
“咦……”羽队长想起来什么说:“检查过车了没有?机油汽油都加满了没有?”
“我都检查过了,就是转向机固定螺丝容易松动,我也紧固好了,油料都加满了。”杜一波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他哼了一声,只是哼的声音小,只有他自己能听到,回头看了看和他一同遭罪的刘雪说:“上车去。”
刘雪浑身一颤,身上的积雪纷纷落下,她看了看羽队长想说些什么,他严肃的表情有些不好说话,扭动身子抬起脚准备上车,没想到站的时间长了,不听使唤的腿脚,让身体失去了平衡,“哎呀”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倒下了。
近在咫尺的他,听到她的惊呼后出手迅速,一把拉住她说:“怎么啦?路都不会走吗?”
“腿脚冻麻木了。”刘雪细声的说。
他一听什么也没有说,抬起手转着圈拍打她身上的积雪,完了后,一猫腰把她抱到了车上,自己挥舞着双手在身上拍拍打打,厚厚的积雪都随风而去了,没有了积雪的绿色军装,就像干洗过一样干净整洁,忽然间绿意盎然,只有眉毛胡须上的冰霜不肯离去,仿佛圣诞老人。
他站在汽车脚踏板上,跺了几脚脚上的雪,正准备进驾驶室,却听到身后传来了报告声,转过身一看是新兵秦伟,有些魂不守舍,满目都是惊骇。当兵还不到两年的他,却能单独驾车跟随车队出征,是新兵中的佼佼者。
羽队长从脚踏板上跳下来问道:“有事吗?”
秦伟立正敬礼后,结结巴巴的说:“队长,我——我——怕……”
“哦……”羽队长惊愕的说:“怕什么?”
“我我,怕——怕——死人。”秦伟神色慌张的说。
“死人?”羽队长一听就是一个趔趄,吃惊的问道:“哪里来的死人?”
“就是——就是——”秦伟惊慌的不知所措,羽队长上前扶着他的肩膀,他神色慌张的说:“队长,我我,我——我车上的那个战友是死人,从昨天把他放到我车上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不出气也不眨眼睛,老是张着嘴巴,我害怕,我——呜呜……”秦伟嘴里的哭声,随着眼泪一块儿出来了。
羽队长不慌不忙捧着他的脸,用手套擦着他的眼泪和葛的说:“哦,别怕,我以为是什么恐怖的事情让你害怕?把我都吓了一跳。我告诉你,那些战友没有死,只是冻僵了,等我们把他们送到医院,打个针就活过来了,他们不是死人。”
“可可,可是……可是……”秦伟抽抽搭搭的说:“吸吸吸,队长,我——还是害怕?”
“呃,是这样。”羽队长一看他如此恐惧,害怕死人是每个人与生俱来。常言说虎死成虫,人死成虎,想了想说:“嗯——我给你派个人做伴,你害怕不害怕?”
“呜呜呜……哪哪,那我就不害怕了。”秦伟肯定的说。
“呃——那就好。”他顿了顿说:“嗯——派个人坐在你身边,把那个陌生战友隔开,你能把车开好吗?”
“能开好队长。”秦伟虽然泪眼婆娑,却充满信心的说:“吸吸,只要有个活人在身边,我就不害怕了,汽车我一定能开好。”
看着他天真无邪的表情,羽队长脑子里运筹了一阵,回过头大声的喊道:“杜一波——”
已经上车,做好准备开车的杜一波,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说话,又听到队长喊他,就知道会派他去给秦伟做伴。从昨天让队长踢了一脚开始,又让他留下照顾陌生战友到现在,他的车一直是队长在开。
他和队长犟嘴的事情天怒人怨,等队长离开后,遭到了众多人的鄙视和谴责,在照顾那些奄奄一息的战友过程中触景生情,感受到了震撼,同时也感觉到队长的良苦用心。自己觉得在危机关头,怎么会表现的那么自私?更没有表现出舍生取义的大无畏高尚情操,在战友们的谴责中有些自觉形秽的味道,想好了再次和队长同车时,向他承认错误,挽回影响。
没想到秦伟的举动打乱了他的计划,有些吹灯拔蜡似的沮丧,应了一声后跳下车,气势汹汹就对秦伟吼道:“你这个傻逼,那么点事都怕得要命,还开什么车?不知道队长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开车,不能休息一会,还要操心这么多弟兄们的生死,把他累垮了,我们还指望谁去?你这个傻……”
“住口——吼啥哩?”羽队长一听他的话说的难听,眼睛一瞪,严肃的制止了他。他的刹车可真灵,一看队长脸色不对,把剩下的话硬生生含在了嘴里,咽到了肚子里,不敢骂出来了。
秦伟在他的谩骂下显得局促不安,也觉得杜一波说的对。队长是车队的依靠主心骨,如果累趴下了那可就塌天了。他想,队长会找别人为他做伴,没想到把杜一波派给他,有些出乎意料,想说不要了,可队长却张口说道:“你别怕,到车上去,我给杜一波说几句话就去陪你。”
秦伟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就被他拍了拍肩膀推上车了。看到秦伟离开后,羽队长一脸严肃看着他,把他看的有些心发慌。从昨天到现在,虽然不知道他内心想些什么?就凭刚才他说的话还为自己着想,就觉得他没有什么抱怨了。
时间不等人,匆忙中没有滴水不漏的周全,看着杜一波认真的说道:“嗯嗯,我是派你去执行任务,不是让你说三道四,指手画脚的,你记住了,必须无条件完成任务,这关系到整个车队的命运。车队目前的处境你不是不知道,每个人都诚惶诚恐,惶惶不可终日,身边再坐一个不出气的战友,哪个人不害怕?老虎死了像只鸡,没有人害怕,人死了就变成老虎了,谁不害怕?像秦伟这样的恐惧普遍存在,出现两三个这样的人我还能应付,如果出现二三十个我怎么办?车队不就炸窝了?崩溃了?我们还能走得出去吗?哼哼——杜一波,我告诉你,昨天的事就算过去了,孰对孰错不予追究,今天你如果不能安抚好他完成任务,再出什么幺蛾子影响大局,小心你那条好腿。哼——你是聪明人,希望你明事理顾全大局,找准自己的位置,你也是一班之长,你是代表我去安抚秦伟,不是你的自觉行为,不要让我把你当成眼睫毛,明白吗?”
杜一波一听浑身一颤,感觉肩上的责任重大,队长没有因为昨天的事另眼看待自己,可队长的说话,似乎表明这是他最后机会,睫在眼前常不见的道理他懂,这次任务完不成,以后就会在队长的目光中消失,哪还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错过了此刻表现的机会,那可就真成了拿破仑败局已定的滑铁卢,想到这里豪气顿生,胸脯一挺说:“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