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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要记住,你人生的第一条小辫——可是额娘给你编的哟!将来你就是当上皇上,也不能忘哟……哎哟,瞧我儿这头发多好,又黑又亮,辫子也是又粗又密……哼!我皇儿天生就是龙种!”
乾隆沉浸在回忆中,显得十分感动,好似沐浴在母爱的暖流中:“皇额娘,您给皇儿编的辫子,谁也比不上——小篦子、小梳子那俩丫头怎能跟您比……”
太后也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哦……是吗?皇儿,刚才你问皇额娘……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儿?”
“皇儿不过随便问问……皇额娘若不愿说或是触动了您什么伤心往事儿……请恕皇儿不孝之罪,皇额娘可以不说。”
太后把最后一缕头发编好,用金丝发绳打了个蝴蝶结,系好:“唉,总算好了。这辫子,皇额娘怕是编不了几回啦……”
乾隆吓了一跳,赶忙问道:“皇额娘咋这么说?是身体不舒服吗?皇儿这就传御医来给您看看?”
太后摇了摇头:“不用。皇儿啊,皇额娘这病——他就是再高明的御医也看不明白哟……”
青苹果客栈。
主子妈缓缓说道:“那天晚上,我皇儿弘历刚过完百日诞辰,我的体型也基本恢复如初,我心里很高兴。那时正是七月,七月初七鹊桥会,可是夜空却不见银河,也看不见牛郎织女星……山庄里的众嫔妃们刚刚结束了节日晚宴,纷纷各回各宫。那时避暑山庄上空乌云密布,一道道的闪,一声声的雷,在避暑山庄的夜空不停地闪,不停地响……有一个火球,从空中落到我松鹤斋院内,轰隆一声炸开,我和我怀中的孩儿都吓了一跳……”
金小欢插话道:“我说得没错吧?她如果不是真太后,她怎么会知道避暑山庄里有松鹤斋?她怎么知道皇后住在松鹤斋?”
众人纷纷点头。
金小欢对主子妈说:“对不起太后,打断了您的话头儿。请接着说,院里落下一个火球后又发生了什么?”
主子妈又缓缓说道:“我抱着刚满百天的弘历,感到很害怕。这时我听到福禄喊了声‘小姨来访’,我那孪生的妹妹银瓜就风摆柳似的飘了进来……”
主子妈瞬间陷入对往事的回忆……
大雨滂沱……
又一道闪电……
又一声惊雷……
银瓜一闪,一挑珠帘进了屋。
金瓜抱着弘历,幸福的目光扫在妹妹身上:“银瓜,这么大的风雨你还乱跑?你听这雷打得多响,你不害怕?”
银瓜有些嫉妒地看着金瓜满脸荡漾的幸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个野妹子天生就是个贼大胆,这世界上的事儿有啥我不敢干的!姐,我那皇上姐夫哪?今儿他儿子百天,还不过来陪陪儿子……”
“他呀,忙,天底下第一大忙人,就那奏章奏折啊多得像小山,一批就到深夜,有时还得批到天亮,批到早朝,就那么一夜不合眼连轴转又上朝了……”
“噢,弄了半天,这当皇上也这么辛苦,还不如当老百姓自在呢——咱老百姓要是想睡个懒觉,一觉睡到老爷儿①照屁股也没人管,可这当皇上的他就不行……”
“银瓜,你怎么说话还这么粗鲁?口没遮拦,净说脏话!”
“说个屁股就算脏话呀?姐,那你说这人哪个不长屁股?”
金瓜听着也噗哧笑了,并且不由自主地用手遮着嘴……
妹妹也学着姐姐笑着,也用手遮着嘴……
金瓜笑道:“你爱咧着大嘴儿乐就咧着大嘴儿乐得了,学我捂着嘴儿笑干啥?我是因为皇上他时时思考国家的事儿,不敢惊吓他,才这么笑的……”
“姐,你说我学你这笑学得像不?”
“你呀,从小儿就鬼灵精,甭说笑哇,学啥像啥……你想想,我生弘历以前,你让你皇上姐夫出了多少回笑话呀——不是把你当成我,就是把我当成你,直到我怀上了弘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这才不出洋相啦……”
“又出洋相啦!昨天我抱着小外甥在门口看蝴蝶,姐夫又把我当成你了,还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金瓜,别让蜂儿叮着儿子。’就匆匆奔澹泊敬诚殿去了……”
“这也怪不得他,谁让咱姐儿俩长得一模一样呢,要不是知道你眉稍里藏着颗小红蜘蛛痣,连咱爹妈也弄不清咱俩谁是谁,何况你姐夫呢……这么跟你说吧,有时连我自己好像都搞不清我是你呢还是你是我呀……”
银瓜长吁了一口气:“好,很好,这我就放心了……”
金瓜奇怪道:“你放心了?你放心什么呀?你又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银瓜答非所问:“姐,你怀我小外甥时,挺着大肚子,那分辨咱们俩,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可现在,小外甥都一百天了,你的体形又恢复如初了——那咱们俩,不又难分难辨了吗?”
“其实,细心人还是能辨认出来……”
银瓜一惊:“怎么?咱们俩哪儿还有不同?”
“你呀,说话时爱带脏字儿……而且,你说话高门大嗓的,一听就是你……”
“那我要是说话不带脏字儿,再……再把声调放柔和点儿……就不容易分辨了吧?”
“那就不好分辨了……不过……”
金瓜吃吃笑着,羞红了脸儿。
“不过什么?”
金瓜仍是吃吃笑着,就是不说。
“姐,你快说呀!别光傻笑!”
“你皇上姐夫就爱听我这傻笑呢。”
“是吗?”也学着金瓜傻笑起来,“我学的像吗?姐夫他能听出来吗?”
“细听还是有分别的,不过马马虎虎听,你这笑哇,马马虎虎也混得过去……哎,这些日子你老学我做什么?”
银瓜不理她,又追问道:“刚才你笑什么?快说!你说的不过……又是什么意思?不过什么?快从实招来!”
“不过……只有你姐夫能识得出!”
“不可能!他昨天还把我当成你呢……”
“他白天或许弄错,可到了晚上,他就不会弄错啦……”
“那为什么呢?”
金瓜望着银瓜,突然一朵红云飞到脸上:“银瓜,你还是一个未破瓜的黄花闺女;而你的姐姐,却有一个百日的大儿子喽!你说,咱们俩——能一样吗?”
银瓜听到这儿,一脸的紧张反而放松了,长吁了一口气。
银瓜心道:哼,我呀,我早就让阿牛哥破了瓜了——这么一说,我和你不就又一样啦……
“哎哟姐,你说的是这事儿呀……好羞人哟……我不干,我不干嘛……”
“你不是总想和我一样吗?别着急,等你和阿牛结了婚,再生个大胖小子,那咱姐儿俩就又难分难辨了……唉,银瓜,你和阿牛什么时候结婚哪?咱爸咱妈都没了,你的婚事儿,姐给你好好操办操办……”
“我才不嫁阿牛呢!咱姐儿俩一模一样,凭什么你嫁给皇上,我要嫁给那个土鳖财主的儿子?!”
“那皇上不就一个嘛。难道你要等到你小外甥长大了,做了皇上,你再嫁给你外甥不成?可那会儿,你就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浑身鸡皮的老太婆喽!你外甥不会爱上他的老姨妈的……”
银瓜怨毒的目光利刃般戳在姐姐脸上。
银瓜心道:哼!我才不会那么傻呢,我可没有耐心等——我现在就要当皇后!
金瓜看看窗外:“你看外边雨更大了,雷也更响了……银瓜,我累了,你也回屋睡觉吧……”
“姐你烦我啦?是不是一会儿皇上姐夫要来你这儿过夜呀?嫌我碍事儿了是不是?”
“他倒是想来,可被我以身子不适为由婉拒了。自打生下弘历,这百日来,他还从未在我这屋里过夜呢……”
银瓜脸上更加从容,似乎又有什么重大难题解决了,长吁了一口气。
金瓜道:“瞧你,一晚上总是长吁短叹、神神叨叨的……你不就嫌阿牛家钱还不够多吗?那还不好说,你的陪嫁姐包了——我包你成为当地首富!阿牛呢,也会成为滦平第一大地主、大员外……这样你该高兴了吧?”
银瓜画外音:“大地主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个土鳖财主。我呀,我就是要当皇后!凭什么你当皇后,却让我当一个土鳖财主的黄脸婆?没门!”
银瓜脸上堆满笑意:“姐,你对我太好了,比爸妈对我还好!姐,为了我,你什么都肯做,什么都舍得给我是不是?”
“瞧你说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子,爸妈又都没了,这天底下,就咱姐妹俩是亲骨肉,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为你我当然什么都肯做!又有什么舍不得给你呢?我的就是你的——你喜欢什么就拿去好了!”
银瓜灿烂地笑着:“姐,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哟!”
“不反悔!”
“那——敢不敢拉钩?!”
“拉钩就拉钩!”
姐儿俩将右手小指勾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要!”
手分开。
银瓜又长吁了一口气:“现在我的感觉好多了。”
“我的感觉也好多了。”
“姐,我口渴了。”
“上茶——”
宫女将茶奉上,悄悄退下。
一个霹雳炸响在窗外,金瓜怀中的弘历吓得一抖,哇的哭了起来……
金瓜抱着孩子,在地上走着,悠着,哄着……
孩子仍是大哭不止……
一阵狂风哐地吹开窗子,风雨呜地吹进来……
“银瓜,快去关上窗子!”
“我才不管呢。我是皇后的妹子,怎么能干这粗活?叫宫女进来关!”
金瓜叹了一口气:“你呀,从小就懒,现在还懒,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哟。”
银瓜悻悻道:“姐,你就偷着乐去吧——要不是我懒,要不是那天我装病在家偷懒,要不是那天你替我去瓜地看瓜,那今天在这里当皇后的就不是你刘金瓜——而是我刘银瓜!皇上也不是我姐夫,而是你妹夫了!”
金瓜叹了一口气:“唉,你还为这事儿耿耿于怀……这就叫命啊!银瓜,你认命吧!快别整天胡思乱想,跟自个儿叫劲了……”
银瓜心道:我认命?凭什么我认命?我偏不认这个命!是我的,我就要拿回来!哼!
金瓜心道:这还能拿回去?傻妹子,你咋拿呀?
银瓜心道:我咋拿?哼,那你就看着吧!
金瓜笑了笑,走到窗前,用一只手去关窗子。
银瓜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一包药,倒进一杯茶里。
金瓜关好窗子,转身回来,怀里弘历也睡着了。
“姐,你喝茶……”银瓜端起那杯药茶递给金瓜。
金瓜接过茶,刚要喝,一声霹雳,怀里的弘历又大哭起来……
金瓜身子一抖,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
“这孩子,今晚咋闹得这么凶?”
“让雷声吓的吧?来,我悠悠他就不哭了,你快歇歇喝口茶吧……”
金瓜将弘历递到银瓜手里,端起茶杯:“还真是有些口渴了……”
正要喝,一只猫头鹰在屋外树上叫了起来……
金瓜端茶杯的手又一抖:“今晚我怎么心惊肉跳的?这猫头鹰平白无故地又叫起来——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吧?”
“姐,瞧你这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