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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脸女孩伸出手,兔唇女孩往上一拉,两人一齐站上桌面望着状元郎,又是尖叫,又是拍手……
兔唇女孩尖叫着:“公……小姐,状元郎是不是好漂亮啊?”
疤脸女孩痴痴地看着金小欢,喃喃道:“今日方知什么叫……一见倾情!”
兔唇女孩困惑地:“一见倾情……他?状元郎?!”
疤脸女孩兴奋地:“就是他!我——爱——上——他——啦——!”
八撇胡摊主急得直跺脚,上前就往下拉人:“哎哟喂,这哪儿见过女孩子家说上桌子就上桌子的?再者说啦,这女人上了我这桌面儿,我这风水宝地不全让你们给冲啦!我这买卖还做不做哟?妇人上桌,母鸡打鸣,不是好兆头,流年大大的不利哟……”
两个女孩正在桌子上又跳又叫……忽然,疤脸女孩的裙子被八撇胡摊主扯了下来,露出里边的红绸裤子。
疤脸女孩又惊又羞:“你!你怎敢……?!”
兔唇女孩大怒,“啪啪”两声,手腕上精致的小马鞭抽在八撇胡摊主的脸上:“你这狗东西!不想活啦?!竟敢扯公……敢扯我家小姐的裙子!哼!你知我家小姐是什么人?你这臭流氓……”
八撇胡摊主捂着脸上的血痕仍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谁……谁耍流氓啦?你们踩着我的桌子还打人?这光天化日的还讲不讲理呀?!你家小姐是什么人?哼!瞧那模样最多不过是哪家土鳖财主的丑小姐——还能是什么皇亲国戚、金枝玉叶不成?”
兔唇女孩帮疤脸女孩提上裙子,得意地望着八撇胡摊主:“哟嗬,看不出你这卖豆腐脑儿的还真有点儿眼力……说!你是怎么看出我家小姐是皇亲国戚、金枝玉叶的?嗯?!”
八撇胡摊主一撇大嘴,满脸都是嘲讽:“哟哟哟哟哟哟哟……说你胖吧你还真就喘上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那皇亲国戚、金枝玉叶有你们这模样的?嘁!不过两个柴禾妞子!癞蛤蟆上锅台——充什么大豆包!”
“你找打!”兔唇女孩眉毛一立,抬手又要挥马鞭。
“算啦,小顶针,甭理他!咱们走!”
二女飞身下桌。兔唇女孩扔给摊主一锭银子:“豆腐脑钱!”
八撇胡摊主望着两个丑女孩的背影融入到人流中,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哎哟喂,怎么出手这么大方?承德这地方,那可是皇上待的地方……莫非真得是皇亲国戚金枝玉叶?可……可这金枝玉叶也未免太丑了点哟……嗨,她丑不丑的,干老子什么事儿?这银子可不丑哟!好俊儿的一锭大银哟……”
天湛蓝湛蓝,有几朵云悠悠地飞……
半壁山一片葱郁,浓绿中露出魁星阁一角飞檐……
半壁山下,武烈河逶迤远去,河岸沙滩上蒸腾着夏日里透明的螺旋上升的热气流……
刑场就设在半壁山下的河滩上……
金小乐被绑着押上断头台,跪在台上……
台下人潮汹涌,人声鼎沸……
汤知府坐在监斩席上,望着金小乐:“金举人,此时此刻感觉如何?”
“我有种预感——”
“呃?这倒有趣得很——本府很愿意听听一个快要搬家的脑袋里会有什么奇思妙想?”
金小乐直视汤清廉,大义凛然朗声说道:“我有种预感——总有一天,你我二人的角色会戏剧性转换——坐在那把椅子上的是我,而跪在这里的是你!我将亲自在这里监斩,砍下你这狗官的狗头——为承德百姓除一大害!”
台下百姓齐齐叫了一声好!
汤知府哈哈大笑:“疯了!疯了!你抬头看看日头,马上就要正午——没半个时辰,你就人头落地!还做什么白日梦!哼,你就等着好好享受这一刀吧……”
台下看热闹的人又鼓噪起来。
“金举人,你是冤枉的!”
“你冤枉啊——”
“你是替人顶罪!”
“凶手逍遥法外!”
“汤衙内是杀人凶手!”
……
汤知府怒道:“谁在那儿瞎叫唤?!再胡说八道——给我立即抓起来!”
台下的观众又换了台词:
“金举人,唱个曲子给我们听!”
“说呀嗨——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说呀!快说!”
“唱一个也行!”
“怎么着也是个死,你不能装孙子呀……”
……
金小乐抬起头,微笑着面对大众:“好!那我就唱一支咱苏州的小曲儿,给承德的父老乡亲们解解闷儿,谢谢承德的兄弟姐妹老少爷们儿来给金某送行……”
金小乐这一开口,台下立刻静悄悄的……
金小乐昂起头,对着丽日蓝天,青山绿水,唱了一支苏州小曲儿《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花开开也开不过她
我有心
采一朵花呀头呀嘛头上戴呀
又怕看花的人哪人儿骂哟
……
状元郎的队伍从南营子大街转到武烈路……
金小欢如沐春风……
黄土高坡殿后护卫……
一群一群的人与状元郎的队伍逆向而去……
金小欢甚觉奇怪,拦住几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喂,小朋友,你们匆匆忙忙地跑去做什么?那边有什么好玩儿的吗?”
一个孩子答道:“我们去看杀人!”
金小欢问道:“杀人?谁在杀人?杀什么人?”
另一个孩子回答:“是知府大老爷在杀人!”
第三个孩子回答:“杀一个举子!从江南来此赶考的!”
说完,孩子们匆匆向前跑去……
金小欢脸色骤变:“快!去刑场!”
仪仗队吹吹打打调头而去……
金小欢打马冲出队伍,向南疾驰而去……
黄土高坡紧跟在后……
(本章完)
第38章 “刀下留人!”()
避暑山庄澹泊敬诚殿内,君臣相谈甚欢。
乾隆满面含笑问道:“纪晓岚,你的答卷朕看了——满意!超乎想象!纪晓岚,你告诉朕,你是怎么想出这么绝的答案的?还跟朕玩印象派……说,你爹,你爷爷,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有没有娶过那蓝眼睛大鼻子的洋妞儿?啊?”
满朝文武都有些忍俊不禁……
吴子墨在一旁更是不怀好意地哧哧窃笑。
纪晓岚瞪了一眼吴子墨:“别笑了!再笑要显原形了!”
“显什么原形啊?”
“你瞧你,一笑嘴唇上全是褶子,整个儿一耗子精!”
“你甭管我像耗子精还是白骨精,快回答皇上的问题吧你!”
纪晓岚正色答道:“回皇上,纪家祖祖辈辈都是龙的传人——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全都是矮鼻子扁平脸,没有一个蓝眼睛大鼻子……是地道的龙种!”
满朝文武哗然。
吴子墨挑事道:“哇噻!龙种?那你是皇家血脉?龙子龙孙?有点儿攀龙附凤的嫌疑吧?!”
乾隆果然中招,脸上的笑容瞬间冷冻,望着纪晓岚的目光充满警觉。
纪晓岚四顾一望,哈哈大笑:“我们堂堂大中华不是龙的国度吗?我们中国人不都是龙的传人吗?此龙乃中华之巨龙,非天子之龙也!”
满朝文武恍然大悟。
吴子墨嘴唇动了动,再也无话可说。
乾隆点了点头,脸上多云转晴:“很好!探花郎,你的回答大气磅礴,无懈可击——嗯,朕很满意。所以,朕要封你官——但封你个什么官,容朕再想想……这么着吧,你先随朝在朕跟前侍候着,等朕想出适合你的官职再封你。吉祥,先赏纪探花黄马褂一件!”
纪晓岚磕头谢恩:“谢皇上!”
乾隆笑吟吟道“探花郎平身。”
吉祥拎着一件黄马褂过来,一边帮纪晓岚穿上,一边小声对他说:“我说探花郎,您甭那么激动,受宠若惊似的……回去准备两个大箱子,等着装黄马褂吧您哪……”
“怎么?皇上要赏很多黄马褂吗?”
“多!很多!非常多!多着去啦……”
吴子墨在一边看着很眼馋,央求乾隆说:“皇上,也赏我一件黄马褂穿呗,他们俩可都有啦……”
乾隆翻了个白眼儿,不客气地说道:“朕的黄马褂虽然很多,可也不是菜市场上的烂白菜——想要就要哇?您先等等吧!”
半壁山刑场,金小乐一曲唱罢,赢得彩声一片……
“好哇!金秀才,唱得好哇!”
“人家不是秀才——是举人!”
“你不是孬种!再唱一个!”
“金举人!你不是举子吗?作首诗给我们听听!”
“不!还是再唱个曲子给我们听吧!”
……
半壁山上,魁星阁在阳光下默默无语,随山起伏的锯齿形城墙在绿色的灌木丛中时隐时现。
人越聚越多,刑场周围已是人山人海,而源源不断的人流仍从四面八方涌来……
汤知府脸上的神情游移不定……
师爷小眼睛乱转一通:“老爷,您看咋这么多人?小心有人劫法场!”
汤知府下令道:“传我令:加强戒备!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前!发现可疑人物,马上缉拿!敢抗拒者,格杀勿论!”
“是!老爷!”辇大班头转身狐假虎威大声喝道,“弟兄们注意了——老爷有令:不许闲杂人等靠前!发现可疑人物,马上缉拿!敢抗拒者,格杀勿论哪!”
人群中立刻一阵骚动,维持秩序的士卒用腰刀向外推搡人众,立刻骂声四起……
师爷凑近汤知府嘀咕着:“老爷,为免节外生枝,干脆别等午时三刻了,一刀杀了算了!早完事儿早利索!”
汤知府犹豫着:“这不大符合规矩呀……”
师爷奸笑着说“啥规矩?老爷您的话就是规矩!在这一亩三分地儿上,除了皇上,谁最大?是知府大人您哪!您说太阳打西边出来,那就没人敢说从东边出来!您说午时三刻那就是午时三刻呀……”
汤知府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师爷立刻跨前一步大声发令道:“午时三刻已到——准备行刑!”
两个刽子手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手搭凉蓬,望了望天上的太阳。
“真******邪了门了——这时辰还可以拉皮筋!”
“大哥,这不符合规矩呀!不到午时三刻,咱不能开刀!”
“你傻呀?啥规矩不规矩的?大老爷的话就是规矩!你以为你是谁?咱只是磨道驴——听喝得了!你不动刀,那咱这饭碗还要不要?这年头,有这么一碗饭吃容易吗?兄弟,别犯傻啦——快准备着吧!”
“大哥说的是。那咱也甭管他什么时辰不时辰啦——听喝吧!喂,读书人哪,对不住你啦!是知府大老爷他做事儿太损,你要是有啥不满意,阎王老子面前告他去吧……”
说着,一人扯下他脖子后面插得招子,一人扯起他的发辨。
阳光照在寒光闪闪的大刀片上……
金小乐昂起头大叫道:“狗官!我金小乐但有翻身那一天,一定要让你狗头落地!为我金小乐报仇!为承德百姓除害!”
台下观众又是一片声地叫起好来。
“有种!好样的!”
“汉子!不怕死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