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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好。我这辈子可就生了这么一个孩子……”
“太后过谦了,皇上可是您生的,所以您才是咱大清的太后啊……”
太后一惊,随即惊鸿一瞥地看了满福一眼,呵呵笑道:“那倒也是。满福啊,我知你这些年对皇上非常忠心……嗯,工作嘛,也很尽力……因此,哀家对你也是非常信任的……”
满福急忙跪在地上咚咚磕头:“谢太后!谢太后信任之恩!”
“嗯,起来吧。满福,这盒眉膏,是新疆王爷送给本后的,据说能让美丽女人的眉毛又黑又亮,像鸟儿的羽毛似的……”
满福抬头看了一眼:“噢,怪不得太后的眉毛这么好看。”
“我的眉毛好看吗?”
满福起身陪笑道:“好看呀!全大清就属太后的眉毛最好看……”
太后噗哧一笑:“可这眉膏我还没用过呢……”
满福尴尬地笑了两声:“噢,太后还没用过……哦耶!没用过就这么好看,那要是用了,还不得比仙女儿还好看呀……”
太后开心地笑了起来:“满福,你现在的嘴儿可比你刚进宫时好使得多啦……”
满福又尴尬地笑了笑:“这……这都是太后调教得好。”
“这人哪,全靠悟性——全靠自己努力哟,与我可没什么关系……”
“啊,是是,太后说的是……太后的教诲提携奴才永远铭刻在心!”
“满总管,听说你又新纳了一个小妾?”
满福一惊:“这……太后也知道啦?”
太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要想知道什么还没有办不到的!满福——”
满福的腰躬得更低了一截:“奴才在。”
“你去吧。喏,这盒眉膏——就赏了你的小美人儿吧。”
“谢太后!”满福受宠若惊,先跪下磕了个头,然后起身恭敬地接过眉膏,“太后放心,公主的婚事我一定会尽心尽力!让太后满意!”
红石砬采石场。
“点炮啦——”
随着山腰上一声喊,采石场上忙碌的人群都躲藏起来。
“轰隆隆轰隆隆……”
一连串的爆炸声,在群山中回荡……
采石场硝烟弥漫,遮天蔽日,甚是壮观……
爆炸一停,采石场立刻响起火热的劳动号子声,敲打钢钎声,搬运石头声,人喊马嘶声……
一块块的大石头装上一辆辆的大车,车把式们哟喝着性口,运石车队络驿不绝地运往山外……
青苹果客栈。
杏儿与老公夏老板正在厨房里摘豆角儿,摘着摘着,杏儿的眼泪就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
夏老板见怪不怪地逗她道:“好好儿的,又落什么金豆子呀?”
杏儿也不答话,只是一边摘豆角一边流泪……
夏老板不理她,唱起了京剧《空城计》:“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啪地一记耳光抽在夏老板的大胖脸上!
夏老板吃了一惊:“为什么又抽我耳光?”
杏儿嗔道:“主子妈走了这么多天,你也不瞧瞧她去,也不知她在二姑那儿住的惯住不惯……”
夏老板大咧咧笑道:“嗨,就为这事儿哭啊?明儿我去看看不就得了——打人干啥?”
又一记耳光抽在夏老板脸上!杏儿怒道:“打你了咋的?还敢顶嘴儿?长能耐了是不?为什么我不提这事儿你就不提?她光是我妈不是你妈是不是?”
杏儿越说越来气,随手又是一耳光搧过去,却没打着……抬头一看,夏老板已经站了起来,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好啊!你还敢跑?我打死你!我的主子妈吔……”杏儿大怒,作势欲扑。
夏老板二话不说,跛着脚一瘸一拐绕着桌子开始飞逃……
杏儿绕着桌子紧追不舍……
魏雨缪吩咐道:“把那些尺寸差不多的石头也装上!上边用大石条,下边的就用这些石头……”
李大包吓一跳:“魏爷,那些碎石都是不够尺寸的,用这些石头修大坝,那可是砍脑袋的事儿……”
“把这些石头垒在下边,河水一淹,谁都瞧不见……”
“可是……”
“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啰嗦什么!出了事儿我兜着!可话儿也得说在前,这些不够尺寸的石头,你俩可不能算钱!”
两个包工头一愣。
“怎么不说话?要不,一钱一方,不能再讲价!”
李大包还在嘟囔:“不是钱的事儿,是……是……是掉脑袋的事儿……”
周大包劝道:“得啦兄弟!人家魏师爷都说了出了事儿他兜着——就这么着吧,啥也别说啦!”
李大包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不知嘴里在嘟囔什么……
一辆马车在距青苹果客栈门口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赶车的汉子从车辕子上跳了下来,探头对车棚子里的人说:“主子妈,您好好在车里等着,我先进去探探情况,然后再来接你……”
车里传来主子妈的声音:“狗剩,你可小心着点儿。如果那些客人都还在,你就让杏儿你表嫂出来悄悄见我一面就行啦。”
“主子妈,您放心吧。”
狗剩说完,蹑手蹑脚溜进青苹果客栈,刚要进门,夏老板突然破门而出,迎面撞进狗剩怀里……
夏老板抬头一看,只见来人戴着一顶破草帽,破褂子裹着脸,只露出两只单眼皮小眼睛,贼忒兮兮地望着他……
夏老板吓了一跳:“啊贼!老婆!有贼呀——”
“贼在哪里?好狗贼!老娘劈了你——”
杏儿从屋里拎着一把菜刀跳了出来,寒光一闪,菜刀直奔狗剩面门!
狗剩吓得颤声惊叫起来:“俺不是贼!表哥表嫂,俺是狗剩!俺是狗剩啊……”
夏老板惊魂稍定,疑惑地看着狗剩:“你……你真是狗剩?”
“俺是狗剩……”说着,狗剩将褂子掀开,露出一张小黑脸儿。
夏老板大喘了一口气:“真是表弟哟……一场虚惊,吓了我一跳……”
狗剩不满地说:“啥事儿呀?吓成这样!这青天白日的贼敢来吗?”
夏老板看了看他:“还说我哪?你瞧你,包那么严实做啥?跟偷地雷似的……”
杏儿着急地问道:“狗剩,你咋来啦?我主子妈……她身体好吗?”
狗剩机警地四下看了看,小声问道:“先说客人们在家吗?”
“都出去啦……你问他们干啥?”
“他们要都不在家,那她们可就能进来啦。”
“谁呀?”
“甭问,瞧好吧您哪!”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夏老板笑道:“这小子,总这么神神叨叨的……”
两口子疑惑地往院门口张望着……
武烈河大坝工程现场,工地上一片热闹的劳动景象……
抬石头的号子声,石匠们叮叮当当的凿石声,小工们拌沙灰的吆喝声……
石匠们每凿好一块石头,运石头的就抬起来运到正在垒着的大坝旁,垒坝的石匠师傅就指挥着把石头放在合适的地方,小工们用大铁锹铲起沙灰,给大工们送上去,大工们再用瓦刀将沙灰抹平……
阳光浓烈,锤子与石头迸着火星,匠人们一个个汗流浃背,发达的肌肉与黝黑的脊梁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吁——!”狗剩把大车赶进院来,掀起车棚帘儿,主子妈与二姑下了车。
“主子妈!你可想死我啦——”杏儿尖叫着扑过去,一把抱住主子妈,又是哭又是笑,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主子妈不由地眼圈儿也红了。
二姑眼睛也湿了:“瞧你们娘儿俩,这不又团聚了嘛,还哭天抹泪的……”
主子妈轻轻摸着杏儿的头:“别哭啦,孩子,咱娘儿俩这不是又在一起了嘛……”
夏老板也很激动,却不知说些什么,只是重复着一句话:“快进屋,快进屋……”
一行人走进客厅。
杏儿吩咐夏老板:“快去弄一桌子好菜,庆祝庆祝!二姑——”
二姑假意嗔道:“刚看见二姑啊?这可真是谁的崽恋谁的娘——看出来了吧?一层肚皮一层天哟……”
杏儿撒娇道:“二姑——”
二姑呵呵笑了起来:“傻丫头,二姑跟你说着玩儿呢,二姑没挑你的眼,你要是跟你妈不亲,那不成了狼崽子啦?哎哟,都望着点儿啊,别让客人回来撞见主子妈……”
“放心吧,他们说晚上才回来哪。我这就给你们弄饭去!”夏老板说完,一跛一跛地走向厨房。
杏儿愁道:“这些客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走,我们一家儿好在一起过日子……”
狗剩一撇大嘴儿:“嘁,这还不容易?把他们撵走不就得了!”
主子妈摇了摇头:“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厉害得很……”
狗剩不以为然:“怎么个厉害法儿?三头六臂?头上长角?脚踏风火轮?嘴里有獠牙?”
二姑训斥道:“别瞎说!杏儿,告诉狗剩在你这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杏儿如数家珍一一道来:“一个是今年的武状元,一个是今年的文状元,一个是九门提督大人,一个是承德府的知府大老爷,个个武功高强,人人窜房越脊……”
狗剩倒吸一口凉气儿:“哎哟妈呀!都是厉害角色,哪个也惹不起……”
杏儿叹了口气:“而且,除了那个师爷,个个都是好人,出手又大方,房租都提前预交了……”
主子妈安慰杏儿道:“等他们走了我不就回来啦,他们也不能在这儿住一辈子吧?不着急,我在二姑家住着挺好的,我们老姐儿俩还有个伴儿,说话也投缘儿……今儿回来看看你,我还是回二姑家去住,杏儿你甭惦念我,狗剩对我好着哪……”
“狗剩兄弟,谢谢你!”
“表嫂你外道了不是?都是实在亲戚,没说的!你放心,俺保证孝顺你娘跟俺娘一样!”
夏老板在厨房那边叫:“杏儿,快过来帮我打下手,我这儿忙不过来啦……”
“哎,来啦——”杏儿答应一声,给主子妈、二姑和狗剩都斟上茶,“你们喝茶,我过去帮忙做饭去。”说完一阵风儿似的跑了出去。
二姑望着她的背影儿夸奖道:“杏儿这孩子就是心眼儿好,待人这个亲热劲儿,那真是比亲闺女还亲……”
主子妈谦虚道:“就是有点儿缺心眼儿,脾气也不太好……”
二姑不同意:“那叫什么缺心眼儿?那叫待人实诚!有点儿小脾气有啥不好?比那三碾子轧不出个屁来可强多啦……”
狗剩听出不大对味儿:“妈,你是说我媳妇儿呢吧?”
二姑没好气道:“去去!我们老姐儿俩说话,你乱搭什么茬儿?没事儿上门外望风儿去……”
狗剩伸个懒腰站起身来:“望什么风啊?我表哥不是说了他们中午不回来吗?您看我心里堵得慌是不?得,那我正好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魏雨缪与两位包工头在工地上巡视着……
魏雨缪站在大小不均的石头堆中,看石匠们凿石头……看了一会儿,魏雨缪对石匠们说:“别光凿大石头,那些中号的,小号的,全都凿出来,花插着垒到大坝里……”
众石匠疑惑地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望着魏雨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