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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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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冲一楞,这话意思是……

    “君子有权变,有正奇,但若是不循正途而行,奇只为辅,而是只知出奇,这奇不就成了正?以奇为正,以伪为真,诚何以立?诚之不立,又怎能护得住善?心性又怎能得正?”

    王彦中这番言语让王冲生出微微颤栗之感,自己想错了,这个爹并不是腐儒!或者说这个时代的理学门人,还并不全是腐儒!

    “你虽然年少,却也算是有名之士。受人胁迫,就不能循正途化解?知县找得,教授找得,甚至知府都找得!便是直接找上王相公家,也是能递门状而入的!”

    王彦中此时话里又喷薄着一股傲气:“别忘了,你是读书人!你是士子!大宋是士大夫与君共治天下的大宋!”

    接着语气转为恨铁不成钢的训诫:“勿论朝堂州县,衙门之内都是士人同类,正途就在这里!你为何都不踏上一步,连试都不试,却学卑微小人,只知用诈出奇!?”

    王冲默然,他不是没想过这条路,但他下意识就认为,这条路不通。

    王彦中语气已转作淡淡的悲哀:“你二叔和婶婶,虽是咎由自取,但你若是遵正道而行,未必不能免祸。刘盛也未必被逼得乱了方寸,犯下事端。算起来,因你出奇使诈,就牵上了三条人命,还有若干人流配……”

    “什么是善?惩恶不是善,是报应天理,抑恶免祸,这才是善!你若存此善心,即便此路不通,也称得上君子,自无愧于天地,现在……唉!”

    这就是大宋的味道么?

    王冲正恍惚想着,听王彦中痛心疾首地道:“现在你借此事得了名声,他日事漏,你连立身之基都再无存啊!岂不闻赵宣之伪!?”

    赵宣之伪,王冲记得,是《后汉书·陈王列传》所载,说有叫赵宣的民人葬亲不闭墓道,穿着孝服住在里面,一住就是二十来年,孝名远扬。乡人将他举荐给郡守,郡守一查,赵宣的五个儿子都是居丧期间所生,郡守大怒,将其治罪。

    思量着这事,王冲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真错了,或者说是依旧在用上一世的思维来解决这一世的问题。

    的确,走不走得通,总要试过才知,而如王彦中所说,这条路才是正途,若是能走通,也就没这么大麻烦,出这么多人命了,还给自己种下了不稳的身基。想想之前自己面对濒死的王何氏和疯癫的王麻子时,心中那股不踏实的感觉,缘由原来就在这里。

    总而言之,是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已是这个时代的人了啊……

    “你既已两世为人,还不守正道,循正途,对得起上天之赐吗!?”

    王彦中再一声问振聋发聩,王冲顿时出了一背冷汗,看破了!?

    接着才醒悟,王彦中说的是自己恢复了灵智,不再是以前那个只有过目不忘之能,却不通人情世故的神童。

    细品王彦中这一问,上一世的人生在心中片片掠过,王冲忽然涌起强烈的感慨,是啊,正道……这何尝不是上一世他最想要的活法?为了生存,他不得不随波逐流,泯然众人,为了利益他不得不曲意逢迎,为了金钱他不得不昧良心,上一世他活得很累。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最初的想法就是弥补上一世的缺憾,但却还只停在了亲情上,没认真想过自己的前路。

    此时再想,之前算计人心,本也就觉得很累。就如王彦中所言,堂堂正正,心无束缚地重活一世,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么?

    王冲面色变幻间,王彦中也紧紧盯着,见王冲露出释然之色,松了一口气,再道:“那么,你知错了吗?知错了,就在祖宗灵前三拜九叩,以表自己再世为人,必守正道之心。”

    王冲昂首道:“儿子没错!”

    王彦中咬牙切齿,胡须抖了起来,感情我一大通口水都白费了!?

    王冲朗声道:“儿子前些日子才复了灵智,心性就如初生的婴儿,没有人教导,哪能知诚善的道理?如今爹爹教诲,方知做得不对,但这能怪儿子吗?”

    此时王冲心中已一片亮堂,他是有错,可他依旧问心无愧,差别在于,现在他已明白,在这个时代,到底该怎样立下正道之基。

    可他要走的正道,却不一定是王彦中所想的君子之道,理学君子这条路,非他所愿。到底谁的道才正,慢慢走着瞧……

    王冲这歪理听在王彦中耳里,却是正理,不由愣住,听王冲又道:“不过叩拜祖宗却是儿子应该的,再世为人,自然要重新见过祖宗。”

    王冲恭恭敬敬,照着记忆中的礼节拜下,王彦中纠结片刻,低叹一声后,拈着长须,也放松下来。

    傍晚,饭桌上的一家人又有了笑声,王彦中正谈到去广都找二舅和最要好的程四叔,准备团聚一堂,庆贺王冲康复,合家无忧,却听院里响起一个尖尖的婆子声。

    “王秀才在吗?”

    “王秀才,我黄牙婆这是上门报喜来了!”

    “潘家老爷要招赘你,还不出来收下赘礼!?”

    还没见人,婆子就一股脑地叫嚷出来,顶着王冲三兄妹的疑惑目光,王彦中噗地将一口饭粒喷了个满天飞。

    

第二十一章 乌龙与黑材料() 
王彦中不喷,王冲就要喷了。

    入赘!?还是招王彦中?那黄牙婆也是被伤了脑子么?

    赘婿是什么?是真正的贱民啊。从先秦到汉唐,都是与奴隶等而视之的。官府征发囚犯做工打仗时,动不动就要捎上赘婿,是跟不孝、缺德、无耻挂在一起的对象。虽说现在已是宋时,世风大开,赘婿的身份也抬高了不少,但那也是相对部曲奴婢而言。

    便是无家无业的落魄子,要他入赘也得思量一番,王彦中是谁?读书人,乡先生,身份比常人高出一大截,招王彦中入赘?在王家宅院门口泼一盆狗血都不如这话辱人。

    王彦中由惊转怒,重重拍下筷子,拂袖出屋,跟那黄牙婆理论去了。三兄妹挤在门边,大小脑袋叠着,不愿放过这精彩一幕的每个瞬间。

    “王秀才你可有福了,潘家老爷说了,只要你点个头,潘家就能接下秀才你一家子,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啊!”

    “华阳百花潘这名号有多响亮,不必我黄牙婆分说了罢。名号就是家业,所以才只能是入赘,王秀才也得体谅则个。入了潘家,你们王家也有了照应,二郎也有人护着。老爷子说,只要王秀才你点头,先送三千贯嫁妆……”

    听那黄牙婆如机关枪一般突突道来,王冲不禁审视起从堂屋拜祖到现在的每一分钟,难道时空又变幻了?怎么能这么自然,连进度条都不读呢?

    这一念瞬间闪过,再升起的才是正常念头,这黄牙婆是搞错了什么吧?

    王彦中也正喝问道:“休要胡说!我王家怎么要人照应了?”

    红褶裙绿褙子,头上金银闪烁的黄牙婆故作沉痛地叹息道:“王秀才,莫要死撑颜面了。你那二郎发了疯,烧了王相公家的牌坊,还能过得下日子吗?你堂弟夫妇都被王相公家逼死了,你还不寻思避祸?”

    “潘老爷在华阳也算是有名望的,入赘到潘家,王相公家也会松松手,放过王秀才你一家四口,这般好机会还去哪里寻?莫不成你真要跟王相公家对上啊?如今的府尊老爷都是王相公女婿,听说朝堂上好几位相公也都是……”

    “且住!且住!”

    不仅王彦中惊诧莫名,王冲也忍不住想笑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

    不过这个潘家,倒真是有点意思,王冲从记忆里提出跟华阳百花潘有关的资料,品到了一丝莫名的感觉。

    潘家是华阳有名的花户,花圃就在三家村西北面,跟王家还是旧识。家主潘老爷子的几个儿子因故早亡,就存下一个独女。之前招过赘婿,可惜那赘婿几年前一命呜呼,就留下潘寡妇和两个女儿。那潘寡妇似乎还有些故事,女儿身世也有说道,可具体是什么情况,就非之前的王冲所知了。

    就听王彦中呵斥道:“王彦中与华阳王氏恩怨已消,哪来什么灾祸?便是真困顿不堪,也绝不会为区区财货断了自家祀望,入他家为奴!”

    王冲暗道不好,不径直赶走这婆子,还非要分辨清楚,亮明心志,爹这个儒算不得腐,却还是脱不了迂。

    黄牙婆嘿嘿笑道:“王秀才,你就死撑吧。我好心劝你,潘家的女婿也算不得一般的赘婿,再说这也是成全秀才你嘛,潘家娘子跟你二十年前的旧情,不就可以复了吗?

    有八卦!

    王冲燃起八卦之魂,同时暗骂一声活该。

    果然,形势急转直下,王彦中急得有些口吃了:“我跟潘娘子确是旧识,可不、不是那回、回事!”

    这话当即被黄牙婆逮住了,顺杆就上了墙:“明白的,旧情嘛,不过是那时潘家还没发达,虽然你俩花前月下,却没结果……”

    接着她调门一转,阴阳怪气地道:“王太公给秀才你定了范家娘子,你啥也没说就应了,害得潘家娘子被送出去当妾,没几年又被赶了出来,唉……真是造孽哟!”

    这话也不知是说长辈造孽,还是王秀才造孽,再把王彦中的亡妻扯了进来,王彦中发飙了:“咄!兀那婆子,满口胡柴,此事与我娘子又有何干!?”

    黄牙婆嗨哟喊道:“王秀才,我黄婆子没读过什么书,也知道掩耳盗铃是没用的。潘家娘子苦了这二十年,只要秀才你这个人去赔,这你都舍不得,当心老天爷出来主持公道哦……”

    再像是觉得自己说中了什么,虚拍着脸道:“瞧我这张嘴,浑没个门闩……现在老天爷也已罚了你,可惜却应在了你堂弟夫妇和二郎身上。”

    眼见王彦中已被黄牙婆带到了沟里,还不知要被扯出多少陈年烂谷子事,王冲觉得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大踏步上前,王冲在黄牙婆身前站定,也不理会拧眉瞪眼示意他别掺和的王彦中,对黄牙婆朗声道:“父债子还,我爹欠什么,我王冲来还!”

    黄牙婆端详着踏步而出的王冲,正有些发愣,听到这话又笑开了:“二郎啊,你这性子比你爹还急,入赘这事,还指不上你。”

    接着她侧头对王彦中道:“二郎真好了?怎么觉得他……”

    点点脑门,摇头慨叹:“这里还是不好使?不然怎么会跑去焚了王相公家牌坊?”

    王彦中已被气得满面通红,就听王冲口齿清晰地道:“我家与王相公家已经消了恩怨,黄牙婆你却还来胡言挑拨,是谁给你的胆子!?”

    黄牙婆一愣,似乎这才意识到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王冲又道:“至于潘家之债,听黄牙婆的意思,是说我们王家欠潘家一个女婿?这没问题,我不在这吗?”

    王彦中呲牙咧嘴,黄牙婆瞠目结舌,王冲接着道:“潘家不是还有两个小娘子吗?嫁给我王冲吧,这不就两清了!?不过……王冲学业未成,不敢娶妻,只是娶妾,烦劳牙婆说与潘家!”

    “王冲!”

    王彦中终于忍不住发怒了,当着他这个爹的面,这小子竟然自己谈起妻妾事了,真是不孝!

    却不料王冲递来一个稍安毋躁的眼色,甚至还能觉出“那我就不管了,任你对付这疯婆子”的意味。王彦中心中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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