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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前314年,齐国乘燕内『乱』攻破燕国。宋王偃称强东方,前286年,又为齐、楚、魏所灭。此举名为三国瓜分,实亦是以齐为主的,地亦多入于齐。齐湣王至此时,可谓臻于极盛。然过刚者必折。前284年,燕昭王遂合诸侯,用乐毅为将,攻破齐国,湣王走死,齐仅存聊、莒、即墨三城(聊,今山东聊城县)。莒,今山东莒县。即墨,今山东平度县。后来虽藉田单之力,得以复国,然已失其称霸东方的资格了。
东方诸国中,赵武灵王颇有才略。他不与中原诸国争衡,而专心向边地开拓。先灭中山(今河北定县)。又向今大同一带发展,意欲自此经河套之地去袭秦。前295年,又因内『乱』而死。七国遂惟秦独强。
秦人遂对诸侯施其猛烈的攻击。前279年,秦自起伐楚,取鄢、邓、西陵。明年,遂破楚都郢,楚东北徙都陈,后又迁居寿春(鄢,即鄢陵。邓,今河南邓县。西陵,今湖北宜昌县。郢,今湖北江陵县西北。吴阖庐所入之郢,尚不在江陵,但其他不可考,至此时之郢,则必在江陵,今人钱穆、童书业说皆如此)。直逃到今安徽境内了。对于韩、魏,亦时加攻击。前260年,秦兵伐韩,取野王,上党路绝,降赵,秦大败赵兵于长平,坑降卒40万(野王,今河南沁阳县。上党,今山西晋城县。长平,今山西长平县)。遂取上党,北定太原。进围邯郸,为魏公子无忌合诸国之兵所败。
前256年,周朝的末主赧王为秦所灭。前249年,又灭其所分封的东周君。前246年,秦始皇立。
《史记·秦本纪》说,这时候,吕不韦为相国,招致宾客游士,欲以并天下。大概并吞之计,和吕不韦是很有关系的。后来吕不韦虽废死于蜀,然秦人仍守其政策不变。前230年,灭韩。前228年,灭赵。燕大子丹使荆轲刺秦王,不中,秦大发兵以攻燕。前226年,燕王喜奔辽东。前225年,秦人灭魏。前223年,灭楚。前222年,发兵攻辽东,灭燕。前221年,即以灭燕之兵南灭齐,而天下遂统一。
秦朝的统一,决不全是兵力的关系。我们须注意:此时交通的便利,列国内部的发达,小国的被夷灭,郡县的渐次设立,在政治上,经济上,文化上,本有趋于统一之势,而秦人特收其成功。
秦人所以能收成功之利,则(一)他地处西垂,开化较晚,风气较为诚朴。(二)三晋地狭人稠,秦地广人稀,秦人因招致三晋之民,使之任耕,而使自己之民任战。(三)又能奉行法家的政策,裁抑贵族的势力,使能尽力于农战的人民,有一个邀赏的机会。该是其最重要的原因。
第56章 古代对于异族的同化()
中国民族,以同化力的伟大闻于天下,究竟我们对于异族的同化,是怎样一回事呢?说到这一点,就不能不着眼于中国的地理。亚洲的东部,在世界上,是自成其为一个文化区域的。这一个区域,以黄河、长江两流域为其文化的中心。其北为蒙古高原,便于游牧民族的住居。其南的粤江、闽江两流域,则地势崎岖,气候炎热,开化虽甚早,进步却较迟。黄河、长江两流域,也不是没有山地的,但其下流,则包括淮水流域(以古地理言之,则江、河之间,包括淮、济二水。今黄河下流,为古济水入海之道,黄河则在今天津入海),扩展为一大平原,地味腴沃,气候适宜,这便是中国民族的文化最初函毓之处。
汉族,很早的就是个农耕民族,惯居于平地。其所遇见的民族,就其所居之地言之,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住在山地的,古代称为“山戎”,多数似亦以农为业,但其农业不及中国的进步。一种是住在平地,大约是广大的草原上,而以畜牧为业的,古人称为“骑寇”。春秋以前,我族所遇的,以山戎为多,战国以后,才开始和骑寇接触。
夷、蛮、戎、狄,是按着方位分别之辞,并不能代表民族,但亦可见得一个大概。在古代,和中国民族争斗较烈的,似乎是戎狄。据《史记·五帝本纪》,黄帝就北逐獯粥,未知确否(如《史记》此说是正确的,则当时的獯粥,决不在后来的獯粥所在之地)。到周朝初年,则和所谓獯粥或称为猃狁,犬戎或称为昆夷、串夷的,争斗甚烈(猃狁亦作狁,犬戎亦作畎戎,戎又作夷。此犬或畎字乃译音,非贱视诋毁之辞,昆夷亦作混夷、绲夷,夷亦可作戎,和串夷亦都是犬字的异译,说见《诗经·皇矣正义》)。而后来周朝卒亡于犬戎。犬戎在今陕西的中部,甘肃的东部,泾、渭二水流域间,东周以后,大约逐渐为秦人所征服。
在其东方的,《春秋》所载,初但称狄,后分为赤狄、白狄。白狄在今陕西境内,向东蔓延到中山。赤狄在今山西、河北境内,大部为晋所并(据《左传》和杜预《注》,赤狄种类凡六:曰东山皋落氏,在今山西昔阳县。曰廧咎如,在今山西乐平县。曰潞氏,在今山西潞城县。曰甲氏,在今河北鸡泽县。曰留吁,在今山西屯留县。曰铎辰,在今山西长治县。白狄种类凡三:曰鲜虞,即战国时的中山。曰肥,在今河北藁城县。曰鼓,在今河北晋县。又晋国吕相绝秦,说“白狄及君同州”,则白狄亦有在陕西的)。
在周朝的西面的,主要的是后世的氐,羌。氐人在今嘉陵江流域,即古所谓巴。羌人,汉时在今黄河,大通河流域(大通河,古湟水)。据《后汉书》所载,其初本在黄河之东,后来为秦人所攘斥,才逃到黄河以西去的。据《书经·牧誓》,羌人曾从武王伐纣。又《尚书大传》说:武王伐纣的兵,前歌后舞,《后汉书》说这就是汉时所谓巴氐的兵。这话大约是对的,因为汉世还有一种出于巴氐的巴渝舞,有事实为证。然则这两族,其初必不在今四川、甘肃境内,大约因汉族的开拓,而向西南方走去的。和巴连称的蜀,则和后世的賨字是一音之转,亦即近世之所谓暹。据《牧誓》,亦曾从武王伐纣。战国时,还在今汉中之境,南跨成都。后因和巴人相攻,为秦国所并。
在东北方的民族,古称为貉。此族在后世,蔓衍于今朝鲜半岛之地,其文明程度是很高的,但《诗经》已说王锡韩侯,其追其貉(《韩奕》,追不可考)。《周官》亦有貉隶,可见此族本在内地,箕子所封的朝鲜,决不在今朝鲜半岛境内,怕还在山海关以内呢?
在后世,东北之族,还有肃慎,即今满洲人的祖宗。《左氏》昭公九年,周朝人对晋国人说:“自武王克商以来,肃慎、燕、亳,吾北土也。”此燕当即南燕,亳疑即汤所居之郼,则肃慎亦在内地,后乃随中国的拓展而东北徙。《国语·晋语》说:成王会诸侯于岐阳,楚与鲜卑守燎,则鲜卑本是南族,后来不知如何,也迁向东北了。
据《后汉书》说:鲜卑和乌丸,都是东胡之后。此两族风俗极相象,其本系一个部落,毫无可疑。东胡的风俗,虽少可考,然汉代历史,传者已较详,汉人说他是乌丸、鲜卑所自出,其说该不至误。南族断发,鲜卑婚姻时尚先髡头,即其原出南族之证。然则东胡也是从内地迁徙出去的了。
在南方的有黎族,此即后世所谓俚。古称三苗为九黎之君,三苗系姜姓之国,九黎则系黎民(见《礼记·缁衣》《疏》引《书经·吕刑》郑注)。此即汉时之长沙武陵蛮,为南蛮的正宗。近世所云苗族,乃蛮字的转音,和古代的三苗之国无涉,有人将二者牵合为一,就错了。《史记》说三苗在江、淮、荆州(《史记·五帝本纪》)。《战国·魏策》,吴起说三苗之国,在洞庭、彭蠡之间(《史记·吴起列传》,又见《韩诗外传》)。则古代长江流域之地,主要的是为黎族所占据,楚国达到长江流域后,所开辟的,大约是这一族的居地。
在沿海一带的,古称为越,亦作粤。此即现在的马来人,分布在亚洲大陆的沿岸和南洋群岛,地理学上称为亚洲大陆的真沿边的。此族有断发文身和食人两种风俗,在后世犹然,古代沿海一带,亦到处有这风俗,可知其为同族。吴、越的初期,都是和此族杂居的。即淮水流域的淮夷、徐戎、山东半岛的莱夷,亦必和此族相杂(《礼记·王制》说:“东方曰夷,被发文身”,此被字为髲字之假借字,即断发,可见蛮夷之俗相同。《左传》僖公十九年,“宋公使邾文公用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属东夷”,可见东夷亦有食人之俗。《续汉书·郡国志》:“临沂有丛亭。”注引《博物志》曰:“县东界次睢,有大丛社,民谓之食人社,即次睢之社。”临沂今山东临沂县)。
随着吴、越等国的进步,此族亦渐进于文明了。西南的大族为濮,此即现在的倮儸。其居地,本在今河南、湖北两省间(《国语·郑语》韦注:濮为南阳之国)。楚国从河南的西南部,发展向今湖北省的西部,所开辟的,大约是此族的居地。此族又从今湖北的西南境,向贵州、云南分布。战国时,楚国的庄,循牂牁江而上,直达滇国(今云南昆明县)。所经的,也是这一族之地。庄蹻到滇国之后,楚国的巴,黔中郡(巴郡,今四川江北县。黔中郡,今湖南沅陵县)。为秦国所夺,庄蹻不能来,就在滇国做了一个王。其地虽未正式收入中国的版图,亦已戴汉人为君了。和现在西南土司,以汉人为酋长的一样了。
《礼记·王制》说:古代的疆域,“北不尽恒山”,此所谓恒山,当在今河北正定县附近,即汉朝恒山郡之地(后避文帝讳改常山)。自此以南的平地,为汉族所居,这一带山地,则山戎所处,必得把他开拓了,才会和北方骑寇相接,所以汉族和骑寇的接触,必在太原、中山和战国时北燕之地开辟以后。做这件事业的,就是燕、赵两国。赵武灵王开辟云中、雁门、代郡,燕国则开辟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云中,今山西大同县。雁门,今山西右玉县。代郡,今山西代县。上谷,今察哈尔怀来县。渔阳,今河北密云县。右北平,今河北卢龙县。辽西,今河北抚宁县。辽东,今辽宁辽阳县)。把现在热、察、绥、辽宁四省,一举而收入版图。
综观以上所述,汉族因其文化之高,把附近的民族,逐渐同化,而汉族的疆域,亦即随之拓展。和汉族接近的民族,当汉族开拓时,自然也有散向四方,即汉族的版图以外去的,然亦多少带了些中原的文化以俱去,这又是中国的文化扩展的路径。这便是在古代中国同化异民族的真相。
第57章 古代社会的综述()
周和秦,是从前读史的人看作古今的界线的。我们任意翻阅旧书,总可见到“三代以上”,“秦、汉以下”等辞句。前人的见解,固然不甚确实,也不会全属虚诬;而且既有这个见解,也总有一个来历。然则所谓三代以上,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呢?
人,总是要维持其生命的;不但要维持生命,还要追求幸福,以扩大其生命的意义;这是人类的本『性』如此,无可怀疑。人类在生物史上,其互相团结,以谋生存,已不知其若干年了。所以其相亲相爱,看得他人的苦乐,和自己的苦乐一般;喜欢受到同类的嘉奖,而不愿意受到其批评;到人己利害不相容时,宁可牺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