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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皇帝死后,咸丰皇帝即位,表面上要励精图治,曾国藩看不惯官场的腐朽和暮气沉沉,大胆地上了一道名为《敬陈圣德三端预防流弊》的折子,建议咸丰皇帝不要因为斤斤于礼节而忽略大事,不要因为尚文饰而不求实效,不要因专断而使大臣无所措手足。
咸丰皇帝看了折子后很生气,欲罪之,后因为大臣求情才作罢,还假惺惺地优诏褒奖。
曾国藩想要一番作为,但是他的要求和建议根本得不到咸丰皇帝的重视,反而使他在朝臣中越来越孤立。
而且一朝天子一朝臣,此时他所依仗的恩师穆彰阿也被罢黜,京师没有他得以施展抱负的空间,他在一首诗中写道:“补天倘无术,不如且荷锄”,萌生退志。
咸丰二年,刚好朝廷令曾国藩到江西主持乡试,曾国藩如释重负,立即离京。在半路上,得知老母故去,他只好按照礼制回家奔丧。
李瀚章备好了吊唁的物品,以湖南巡抚骆秉章的名义去送花圈,他就赶去湖南湘乡荷叶塘拜会恩师曾国藩。
曾府,位于长沙府湘乡白杨坪,离长沙不远。当时,曾国藩的父亲曾麟书还在世,他初为山乡塾师,四十三岁时参加乡试,成为大界曾氏的第一个秀才。
曾麟书十分重视诗书传家,曾国藩的兄弟们大都读书,曾麟书晚年就教导孙辈读书,检点农事。
到清朝道光年间,曾国藩中了进士做官,曾氏家族现在已经人丁兴旺,成了湘乡的名门望族,曾府很好找,路上一打听,很快就找到了。
李瀚章备好了吊唁的物品,送上书信,在客厅里等着。当时曾府最大的房间,是正中的一间大厅,两边对称排着八间厢房。在曾府的院子中间,还建有一座碑亭,碑亭里供奉着一块朱红销金的大字牌,上书“戊戌科进士前礼部右堂曾”。
看到这块字牌,李瀚章就想起了曾国藩正是戊戌年参加的会试,跟他的父亲李文安是同一年的进士,心里酝酿了一番话。
不一会,一个曾府的丫鬟扶着一位老者到了曾府的正堂,李瀚章见到了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他面带忧伤,坐在雕花的太师椅上,眼睛里布满血丝。
李瀚章心想,这位老者应该就是曾麟书,他是曾国藩的父亲。
不一会,披麻戴孝的曾国藩也赶到了。
“恩师,骆大人命我来府上吊唁,请节哀顺变。”李瀚章上前行礼,送上骆秉章的花圈。
“无妨,母亲也算是高寿了,无疾而终,也是一种福报。”曾国藩面色平静地说,并没有李瀚章想的那样悲伤,他扶李瀚章起来,说:“你今天来是代表巡抚骆大人,礼数上不用行师生之礼。”
说完,曾国藩带着李瀚章去吊唁现场。
现场一阵鞭炮声响起,有人接过了花圈,高声喊道:“湖南巡抚骆秉章遣代表前来吊唁。”
李瀚章拿出五百两的吊唁礼金,此时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收了礼金,并且拿出礼薄记上。
李瀚章看了这中年人一眼,他中等身材,也是披麻戴孝,穿一件青色麻布长袍,腰系了一根麻绳。
“老九,礼薄上的名字,就写湖南巡抚馈银。”曾国藩吩咐道。
原来这人就是曾国荃,他在族中正是排行第九,所以曾国藩叫他老九。李瀚章看了曾国荃一眼,他的脸很瘦长,肩膀也很窄,外表看起来也是一文弱书生,他此时虽然面带笑意,但是粗眉下一双细长的眼睛,却射出一股常人难以察觉的锐利、阴冷的光芒。
李瀚章吊唁完毕,曾国藩知道他来有事,便将他带到了自己的书房。听说李瀚章在长沙病了,曾国藩还关切地询问李瀚章的病情。
“学生只是染了风寒,在被子里捂了几日,出了一身大汗,现在并无大碍了。”李瀚章回答。
曾国藩连忙说:“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李瀚章谈起骆秉章想请曾国藩在家乡招募团练,去长沙解围,说:“恩师,骆大人也已经向朝廷请旨,估计圣旨很快就会到湖南。”
“大哥,这是我们兄弟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呀。古人云,‘大丈夫当效命疆场,安内攘外’,我们兄弟一身抱负和本事,焉能久困乡下荒废光阴?”这时,书房外面走进一人,高声接话道。
接话的人,正是曾国荃,他十七岁进京,原来在曾国藩的家里住了三年,刻苦读书求功名,但却屡考屡败,一直到二十七岁才中秀才,此时正想通过平乱建功立业。
第116章 推荐左宗棠()
湘乡县荷叶塘乡,就是曾氏家族的的居住地。曾国藩的祖父曾星冈在荷叶塘乡白杨坪置买了田地和宅子,这里就成了曾国藩的故居。李瀚章去湘乡荷叶塘请曾国藩出山,曾国荃倒是很积极。这两年,他科举的考场失意,眼看江忠源等同乡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乡党中不少已经当官发财,他有点按耐不住自己的渴望,也想招募勇丁,抛掉四书五经,去战场上博取功名。
不过,曾国藩此时已经在官场,迟早他明白自己会上战场。
现在父亲曾麟书还在,曾国藩不想自己的兄弟都去战场替清廷卖命,一直反对曾国荃组织团练,他觉得时机未到。而且曾国藩在官场多年,他知道没有功名,即便当官了也会被人看不起,他阻止曾国荃说下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对李瀚章说:“我们曾家兄弟,都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现在组织团练,圣旨未到,名不正言不顺,世人会以为我们曾氏兄弟急于功名利禄,连母亲的守孝本分都不尽。”
曾国荃还想说话,曾国藩抬手阻止了他,他知道说服不了曾国藩,只好放弃。
“恩师,现在长沙危急,你这也是迫不得已。”李瀚章说。
“筱泉,我知你是好意,但是老师有老师的难处。现在招募乡勇,也来不及训练,只会去战场上送死。”曾国藩说:“这样吧,我修书一封,你带给江忠源,他的楚勇刚从广西打仗回来,正在家乡修整。你们两个代我好好辅助巡抚骆秉章大人。骆大人久经战阵,老谋深算,我想有他在,长沙丢不了。”
“好吧,恩师,军务紧急,那我这就赶回长沙复命。”李瀚章说。
“等一等,筱泉,你在战场上,多有危险,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曾国藩见李瀚章去意坚决,便去睡房兄床底下找出一个旧漆盒来。
李瀚章和曾国荃都愣了,不知道曾国藩在床底的漆盒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那漆盒看上去很普通,外绘一朵五彩牡丹。
曾国藩打开漆盒,拿出其中的东西,李瀚章一看,竟然是一把一把转轮手枪。
这是一把m1847式左轮手枪,由美国人柯尔特1835年发明,大约4斤多重,枪的口径10毫米,转轮弹膛,采用火帽击发子弹,可装五发子弹,有效的射程可以达到五六十米。
曾国藩咳嗽了一声,拿着这把左轮手枪,递给李瀚章,道:“筱泉,这把火器,是当年在京城郭筠仙从洋人手里买来赠与我的,这火器是自保的利器,你在长沙杀长毛,这把手枪或许有用,你到后院试用一下,看威力如何。”
听了这话,李瀚章这才明白曾国藩的良苦用心,他从曾国藩手里接过那把转轮手枪,从漆盒里取子弹上膛,信步走到了曾家的院子后面。
曾府院子后面,中间一棵古樟树,枝叶繁茂,树上有一鸟窝离地大约十来米,李瀚章微闭左眼,说了一声“失礼”,举枪瞄准射击。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树上的鸟窝应声落地,鸟巢里两个绿壳的鸟蛋滚落。
曾国荃大吃一惊,这李瀚章小小年纪,竟然会用洋人的火器:“贤侄好手段。”
李瀚章摸了摸自己的光亮的前额,笑道:“雕虫小技。在京城时,家父曾带我去宣武门那见识过洋人的诸多火器,都很好用。”
曾国藩便对李瀚章说:“筱泉,代我向你的父亲问好。这把洋人的火器,你既会用,就赠给你了。”
李瀚章大喜,谢过曾国藩。曾国藩给江忠源写了一封推荐信,请他速带楚勇去救援长沙,也交给了李瀚章。
李瀚章赶到楚勇的大营,眼前一亮,看到的跟长沙的乡勇是另一番景象,城头上旗帜鲜明,吴门守兵对进进出出的人都盘查仔细,警惕性很高。他心中感叹道:“江忠源真是个将才!”
去见曾国藩之前,李瀚章就多次听说过在广西打仗的江忠源,留心打听。
曾国藩告诉李瀚章,江忠源是湖南新宁人,早年喜爱游侠,后来改邪归正,为人极讲信义。
江忠源跟曾国藩的关系不错,在京城参加会试时,江忠源曾受曾国藩所托,两次护送湖南同乡的灵柩回原籍。
受人所托,江忠源不畏千里长途,雨露风霜,最后都善始善终。
当时,曾国藩在京城也爱周济贫困,同乡之人多受曾国藩的恩惠。
江忠源与曾国藩结为好友,得以施展自己的抱负。曾国藩在咸丰帝登记后,向朝廷推荐了六个人才,江忠源居首。
赛尚阿奉命以钦差大臣督办广西军务时,曾国藩又举荐江忠源出来赞襄军务。
江忠源在新宁老家募勇五百,号为“楚勇”,跟向荣力谏合围。向荣不听,结果让太平军从永安北门突围而去,后来太平军攻下全州,乘湘水上涨之机,从水路进入湖南。
江忠源率楚勇赶回全州蓑衣渡,伐木作堰,横江拦断,使太平军在蓑衣渡一战损失惨重。
江忠源下令放火,太平军的船只几乎全部被焚,匪首南王冯云山中炮而死。
这一仗,使得江忠源名声大噪,也使曾国藩得知人之美名。当李瀚章到小吴门时,江忠源得到消息,亲自来迎接李瀚章。
“巡抚特使驾到,卑职有失远迎!”江忠源上前行礼,恭恭敬敬地问候。
“江将军客气了,筱泉久闻将军威名远播,今日一睹丰采,真是仪表堂堂,有大将风范。”李瀚章微笑着打量江忠源,见他约四十来岁年纪,浓眉大眼,一身正气。
“卑职不过湘中一草民,承蒙谬赞,不胜赧愧。曾侍郎年纪可好?”
“恩师尚好。我说的是实话,我在长沙,所到军营,混乱不堪。独到将军治下,气象一新。”李瀚章说。
“大人过奖!跟我一起进屋喝茶,吃过饭后再谈正事。”江忠源说。
来到主将营帐,李瀚章代表骆秉章,江忠源请李瀚章上坐,并亲手献上一杯茶:“大人不辞劳累,亲到楚营,是长沙有急?”
李瀚章正好趁此机会跟江忠源商讨下一步的战事,以极为诚恳的态度问道:“鄙人初来贵乡,情况不熟,且是读书之人,未历兵事。今日长沙局势万分危殆,望将军一起探讨破贼之方,不吝赐教。”
江忠源道:“我是湖南人,保卫桑梓,乃卑职义不容辞之责任。大人于此危难之际来到长沙,挺身而出,三湘士民,莫不感激忭跃。来攻长沙的匪首是谁?”
李瀚章说:“听说长毛的匪首是伪西王萧朝贵,还有伪翼王石达开。”
江忠源说:“萧朝贵不足为据,倒是这个石达开,楚勇跟他交战过,他不可小瞧。他们来了多少人?”
“以两万余人马扎于城南,几次攻城,不过长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