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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国丈大人一把年纪了,还是栽到了冯彻的手中,欲辩无言。
国丈在狱中,要求见皇帝一面,皇帝准奏。白发苍苍的老人恳求的看着自己的女婿,称一切皆是他幕后策划,愿意领罪,只求不要牵连到自己的女儿和外孙。
十日后,皇帝下旨:废太子苏晟晖,贬为庶人,徙黔州。晋王苏瑾琪,削除王爵,贬出长安。国丈、赵世康及一干外戚,赐自尽。晋王府所有参与谋反的属官,秋后问斩。刑部左侍郎顾清誉贪污受贿,私自移交刑部证物,流放黔州。
至此,惊动天下的谋反案落下了帷幕,然而邵安和皇帝心里都清楚,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以国丈大人的才智,不可能谋划出整件事情。而那位隐藏在深处的真正主谋,依旧毫发无损。
不过,那位黑袍人也没有达到目的,除掉真正该除之人。他冷冷的望着相府的方向,一计不成,再施一计。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久,有的是时间慢慢斗。
※※※※※
苏瑾琪抬头看向天边,白云一片去悠悠,在庄重威严的宫殿的映衬下,显得那么遥不可及。他接过圣旨,心中无半分伤怀,在内侍的带领下,从多日囚禁的长春宫走出。
直到身后缓缓关闭的宫门,苏瑾琪才回头,最后一次看向母妃的旧居。他知道,自己再无可能回到这里,回到幼年居住的地方了。他想,他终究没有按母妃期望的那样成长,反倒成为了她最不喜欢的戏子。若母妃泉下有知,恐怕该生气了吧……
养心殿,一如既往的肃穆,象征着不可侵犯的巍巍皇权。苏瑾琪在门口等了片刻,不久大门打开,他看到废太子苏晟晖一身布衣,缓慢的从内走出,又看到殿内只有邵安一人,立于皇帝身侧。
“对不起。”苏瑾琪在苏晟晖经过他身边之时,轻轻说道。
苏晟晖步伐一顿,他摇摇头,而后离开了皇宫。
陈公公请苏瑾琪入殿后,再次关上了大门。苏瑾琪目不斜视的走向殿内,恭恭敬敬的跪下给皇上叩了个头。皇帝心中一痛,忙出声让他免礼。兄弟两人对视片刻,皇帝忽然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像旧时那样,好好的抱一抱自己的弟弟了。然而皇位,将他们兄弟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仿若天涯海角。
不仅是兄弟之情,父子之情、夫妻之情,都会渐渐离他而去。最终,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孤零零的坐于皇位之上,独享盛世繁华。
皇帝遥望自己的弟弟,想在脑海中刻下苏瑾琪最后的面容,可御前长长的台阶将他们隔开,令他看不真切。皇帝放弃了,苦涩的开口,“老八,朕给你自由,以后好好过日子。”
“谢……五哥。”苏瑾琪谢恩,是谢哥哥,不谢皇帝。
邵安在旁看着,欣慰他们兄弟能够和好如初。皇帝最后又问:“临走前,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瑾琪终于看了一眼邵安,然后颤抖的拿起袍子一角,用力撕扯。
割袍断义,是割袍断义!邵安万万没想到,苏瑾琪竟然要和他绝交。邵安眼睁睁的看着他撕扯袍角,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从小玩大的朋友了。
或许是袍子太结实了,或许是苏瑾琪手抖的太厉害。他撕了半天,却没有扯开。邵安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忽然转身去拿殿中架上的御剑。剑出鞘,一片若有若无的光华流逸而出……
皇帝沉默的看向邵安,看着他将剑交给苏瑾琪。而苏瑾琪,也毫不犹豫的,一剑斩断了他与邵安多年的交情。
“安儿,你料事如神,太过聪明了。或许……也只有像李洪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你的朋友。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和洪义吗?你们一文一武,相得益彰……而我,除了王爷的身份,什么都没有……”苏瑾琪断断续续的说着诀别的话,直到最后,泣不成声。
他本不想哭的,他本想潇洒的告别,潇洒的离去。可是眼泪就像不受控制似的,哗哗直流。他抬手使劲擦,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邵安呆呆的看着苏瑾琪,一时之间只觉得胸臆空茫。他脑海中翻涌起无数思绪,最后却只剩下一个念头。他感慨的想着,瑾琪真乃君子,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质问自己,戳穿自己的谎言。
苏瑾琪渐渐抑制住了哭声,张了张口,只说了一句,“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那是苏瑾琪对邵安说的最后一句话,而后他抹抹眼泪,深深吸了口气。最后,再看了邵安一眼。
那短短一眼,却长过漫漫一生。邵安看着苏瑾琪的决绝转身,看着他踉跄而去,头也不回的跨出殿门……
转首便成千里别,经年不寄一行书①……他与他,终究是永别了。
望向苏瑾琪离去的背影,邵安终于坚持不住,毫无征兆的默默垂泪。皇上微微一愣,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个坚强的孩子流泪了。在听说李洪义死了时,邵安没有哭;流放黔州时,他也没有哭。皇帝仿佛有种错觉,邵安他是不会哭泣的。可是现在,当看见两行清泪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缓缓滑落时,他终于记起,这个孩子是会难过、心痛、流泪的。
“其实我也羡慕他,多想像他那样,敢爱敢恨,敢作敢当。但我这辈子恐怕做不到了。”邵安低声啜泣良久,终于说出了那句话,“是我……骗了他。”
皇帝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君子可以欺以其方。人这一辈子,想要巧妙的度过一生,哪能会没有秘密?叹只叹,一生心事何诉,复谁知?”
※※※※※
苏瑾琪从皇宫出来时,杜云龄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他故意忽视瑾琪红红的眼睛,微笑着上前,问道:“你闻到了吗?”
“什么?”苏瑾琪被他打断离愁别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杜云龄一笑,深吸一口气,“自由的味道!”
苏瑾琪也跟着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境豁然开阔,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我终于不是王爷了,以后我们做什么?”
“跟着我,四海为家,唱戏为生,你愿意吗?”
“愿意。能唱戏,能和你一起唱戏,我很开心。”
“那就走吧。”杜云龄偏头一笑,向他伸出了手……
苏瑾琪最后看了一眼他前半生住过的巍峨宫殿,在这里的一切悲喜、恩怨、爱恨,如过往云烟,随风消逝。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苏瑾琪擦干最后一滴眼泪,紧握住身边人的手,跟随他朝未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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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出自:宋代戴复古《望江南》全诗如下:
壶山好,也解忆狂夫。转首便成千里别,经年不寄一行书。浑似不相疏。
催归曲,一唱一愁予。有剑卖来酤酒吃,无钱归去买山居。安处即吾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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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奇策频献干戈复起,密信迭传上谋攻心()
三年后,泰安九年秋,西瓯再掀战火,扫荡边关,屠杀百姓。皇帝收到战报,却不打算像往年那样继续忍气吞声。朝廷厉兵秣马多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终于决定主动迎战。
皇帝想趁西瓯大兵进军我边境,后方空虚之时,让我军避其锋芒,绕道后方,直接进攻其王庭,牵引敌军回兵援助。
此次以高巍为主帅,李洪义、张凌为左右先锋,分三路出击。长途奔袭,深入敌境,直捣黄龙。
所以说,此战的关键在于,如何避开西瓯主力,寻找出王庭所在。
在皇帝焦虑不安的等待了将近一个月后,终于有捷报传来,高巍成功突破边线,率领三军,剑锋直指西瓯王庭。
※※※※※
是夜,丞相府。
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走进书房,见邵安正在灯下悬腕提笔,便候立在旁,等待邵安批阅奏折。那人面容瘦削,面色黝黑,一看就知此人历经磨难,饱经风霜。但在他下陷的眼窝里的那双深褐色眼眸,却闪烁出一丝精明。
“秦叔。”邵安阅完手中奏折,放下笔,抬头看到来人,笑着打了声招呼。
比起流放时,秦叔气色好了许多,再略微一收拾,人便精神了许多,看着没那么憔悴了。
那年今上登基,大赦天下,秦叔也在被赦之列,于泰安元年还乡。由于曾犯过罪,秦叔在老家混得并不好。邵安得知后,便邀请他来京城,隐姓埋名在邵府挂名管家,实则是为邵安出谋划策,当个幕僚。而真正知道他身份的,只有邵安和阿瑞。
秦叔道:“听闻,高将军已成功袭击了王庭,现在西瓯全乱了。”
邵安点头,“战报是晚上才到中书省的,我也是刚刚得知,你的消息倒快。”
秦叔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邵安,“不是我消息快,是有人坐不住了。”
邵安懒得猜字条上的密语,直接问秦叔:“他又想知道什么?”
“高将军的行军路线。”秦叔问道,“这次你打算如何回复?”
“实话实说。”
“他第一次问作战目标,你暗示过是王庭,但他却没有增兵王庭。由此可见,他并不相信丞相的话。”
“他当然不信,他以为我朝骑兵还是老样子,怎么可能相信我军能够深入腹地,横跨沙漠,纵横敌境四百里?”
“皇上这次突然采用新战术,任用新将领,让敌人摸不着头脑,着实高明。”
邵安展开一张信纸,提笔边写边说道:“皇上早有心要和西瓯打场大仗,这次的用人和战术,已经秘密准备好多年了。”
秦叔见邵安竟然要亲笔回信,顿时吓了一跳,忙阻拦道:“丞相可要慎重,这通敌的罪名,足以令人身败名裂,甚至株连九族啊。”
“我知道。”
“还是由在下代笔吧,万一信落入他人手中,也不会在笔迹上授人以柄。”秦叔提议道。毕竟第一次回信也是他代笔的,再写一次也没什么。
邵安却有自己的打算,摇头笑道:“若非我亲笔,他怎么能信。”
“若是你亲笔,他一定会信?”秦叔反问道。
邵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的说:“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他。”
※※※※※
茫茫草原,一望无际。
这是李洪义第一次来到这片碧绿的海洋,也是我军第一次踏入西瓯境内;深入腹地,踏平王庭,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而如今,西瓯的郁郁苍草,正在他们的马蹄下。
一夜奋战后,高巍带领三军迅速撤退。这回采用的是以快打快的战法,打完就跑,绝不拖延。又跑了几十里后,高巍给李洪义和张凌下令,分头跑。
“与来时一样,我们依然分三路返回。”高巍比划着随身携带的地图,指挥道,“本帅从中路撤退,张凌沿西线返回,李洪义向东退。途中若遇到小股敌军则打,遇主力军则走,懂了吗?”
李洪义问道:“出发前皇上下旨,让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