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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吻她那光洁的额头,柔声说:“不怕,宝贝,有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要怕。”
这一次;他说的又是国语;一如那年他和她一起去杭州。
此时此刻,余真真忽然觉得当年的骆骏又回来了,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们两个人一条命,死也要死在一起。”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大脑又是一阵迷茫,有一种既熟悉又遥远的感觉笼罩着他,但却又无法深思,如同隔了一层厚厚的屏障。
真真先来到走廊里,然后走上三楼,听到他叫了服务生来查房,然后到一楼退了房间,离开了旅馆。十分钟后,她才从三楼走下来,缓缓也走出大门。
旅馆外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街边的路灯把周围照得如同白昼。
她忽然有些担心他会就此走掉,但很快的,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有信心,虽然和他只是第三次见面,但她能清楚的感觉出来,他深深的迷恋着她,正是这种迷恋令他困惑,他不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
她绕到后巷,他的车果然停在那里,车灯一闪一闪,她知道他是在向她招唤。
她一溜小跑的过去,看到他正在方向盘后看着她。
她甜甜的冲他笑着,拉开车门,坐到他的身边。
她凑过去,吻着他的面颊:“刚才我真的担心你会扔下我,看到你,我真的好开心,这辈子,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你呢?”
她淘气的盯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但是很快,她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因为她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自责和忧伤,然后,他冲她眨了眨眼睛……
紧接着;两人几乎在同一秒钟;同时动作!
她的身体瞬间矮下;伏到他的腿上。
而他;却已经掏出了枪!
☆、152 绝地反击
… …
152
“青木,你敢用枪指着我?为了这个支那女人?”一个声音冷冷的说。
“对不起,仓田,今天的事我会一力承担,请你放过她,我和你一起回去。”青木武夫边说边动了动膝盖,示意余真真离开。
真真在心里暗骂:可恶的日本特务,这时候来坏老娘的好事!
就在刚才,他看到他在向她眨眼,那竟然是摩斯密码:危险!
她伏在他腿上,轻声说:“我不走,我们说过死也要死在一起。”
她感到他的身子一震:“听话,快走!”
“青木,没想到你还是情圣啊,那你就带着这个女人和我一起回去见站长吧。”那个叫仓田的人讥诮的说道。
“不行,这不关她的事,我……”
青木武夫话音未落,身边的女人已经坐起了身子。
两个男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了“砰”的一声枪响。
坐在后车座上正用枪指着青木的仓田,身子忽然晃了一下,便倒在了座位上。
青木武夫吃惊的望着身边的小女人,她吹了吹枪口的硝烟,得意的笑了笑。
他惊愕的望着她,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枪真的是从她的枪口中打出的。
她竟然随身带着枪!而就在不久以前,他还亲手脱光了她的衣服,她的枪究竟藏在哪里,竟然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一个佩枪的女人,她究竟是什么人?
直到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除了曾经猜测她是妓女外,竟然一直不知道她的身份!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直视着她。
“我是你的女人!”她冷冷的说,然后对还有些呆愣的他说,“还不快点开车。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可是已经晚了,几道手电光已经照向了他们的车厢。
“青木,看到你在车里了,仓田呢?”外面的人显然不是警察,而是和他们在一起的特工。
他也有些意外,原来跟踪他的人竟不只仓田一人!
刚才他一上车,就被仓田用枪抵住了头:“青木,难怪站长对你不放心,原来你竟跑到这里玩女人。”
仓田的声音在夜色中如同鬼魅,令人毛骨耸然。
他马上想到真真就要来了。他知道按照组织里一贯的做法,她肯定会被灭口。
于是他恳求道:“仓田,那只是个妓女。你也是男人,你明白的,我现在就跟你回去接受处罚。”
“妓女?我看不像吧,我可听到你和那个女人在谈情说爱啊,说不定她是国民政府的人吧。”仓田对他一向不屑。这个青木根本没有什么功劳,就因为是站长的女婿,就能整日跟在站长的身边,他早就看着不顺眼了。
这时,余真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仓田狞笑着说道:“青木。你知道要怎么做吧?”
说完,他隐身在车座上,余真真根本没有看到他。
但是他没有想到。青木武夫居然为了这个女人,会用枪指着他,他更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瘦弱娇小的中国女人,竟然一枪就打爆了他的头!
余真真此刻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如果她知道,她绝对不会开枪。可是现在就只能拼了。
她看一眼身边的他,柔声说:“你把我交出去吧,人是我杀的,与你无关。”
直到这个时候,她还想再试探一次他的心思。
死,她不怕,只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到死他都不记得她!
“你记着,我的名字叫余真真,其余的余,真假的真,我们的儿子叫骆嘉睿,睿智的睿,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能想起一切,就回上海找他。”说完,她含泪看看他,然后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他想都没想,一把拉住她:“要死就死在一起!”这一次他又是说的国语,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冷峻。
余真真崇拜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小脸泛起了光辉。
她的手闪了一下,左手上也多了一把枪。
她对他嫣然巧笑:“老公,我们今天就杀出去,你把车直接向着英租界开,到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
“青木,马上下车,不然我们就开枪了!”外面的人用日语喊着。
他迟疑了一下,毅然踩下了油门。
“你不要再开枪了,他们都是我的同胞,是我的战友,我不管你究竟是什么人,到了英租界,你就下车逃走,我回来自首。”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带着严厉。
汽车如离弦的箭,飞驶而出。
后面的枪声随即响起,他们的车刚冲出后巷,两个身穿便衣的男子便挡到了路边,手里全都拿着枪,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刹住了车。
那两个人拿着枪一步步的向汽车靠近。
“他们是谁?”她问道。
“我的同事。”他显然不忍心从他们身上冲过去。
余真真二话不说,娇小的身子探出车窗,双枪齐发,两个男人应声倒地!
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而他却呆呆的望着她。
“开车!”此时的她已经杀红了眼,举起手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你再不开车,我就死在你面前!”
他认出她的枪是掌心雷,这种枪弹容只有两发,两把枪应该共有四颗子弹,她刚才已经用了三颗,那么应该还有一颗,她并不是吓唬他,她真的是用自己的命来要协他!
他咬咬牙,猛的发动了汽车,汽车轧过那两个特工的尸体,向大路上疾驰而去,身后,警笛声,枪声,响成一片。
汽车一路飞驶,眼看就要开出日租界了,租界的守卫示意他们停车。
真真的心里一阵紧张,嘴唇已经咬出了血印子。他又一踩油门,加速冲出,撞飞了路障,汽车冲出了租界入口!
守卫的军警追了出来,对着他们的车开始射击。
后窗玻璃被打穿,子弹呼啸着在他们的头顶飞过,真真从他身上抢过枪,以那个仓田的尸体做掩护,对着后面的军警开始反击!
忽然,她感到汽车晃了一下,然后左右摇摆了几下,但很快的,又恢复正常,她松口气,只要车胎没有被打爆那就没有问题。
当最后一粒子弹打空后,那些军警终于被他们远远的甩到了后面,他们终于远离了日租界,向着英租界开去,汽车行驶中,余真真打开后面的车门,用尽力气,把仓田的尸体抛出了车外。
看看身后已经没有了追兵,真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对身边的男人说:“我们安全了。”
可是他没有说话,但汽车依然在飞驶着,不久便到了英租界入口,真真连忙把枪藏好,汽车顺利的进入租界。
直到此时,余真真的心才彻底放下来,对青木武夫说:“我们把车停到前面,然后走着回家,这样安全些。”
这次,他终于开口了:“你在前面下车吧,回上海找你的儿子,不要再来天津了。”
“你说什么?”她大吃一惊,难道这个傻瓜真的要回去自首吗?她忽然记起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难道他要以死谢罪吗?
他把车靠在路边,柔声说:“这次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叫余真真,其余的余,真假的真。你快点走吧,明天就回上海,听话。”
她哭出了声,拉着他的手,恳求着:“老公,你不要抛下我,你和我一起走,区荣和小智他们会保护我们,我们一定能逃出天津,儿子还在等着我们。”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如同梦呓一般:“如果我真是你的骆骏,那该有多好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然后头便垂了下去,身子软软的伏到了方向盘上。
她惊慌失措,使劲推着他;“你别吓我,你怎么了?”忽然她的目光落到了他的后背上,那里早已被鲜血染红!
她想起当时汽车曾经险些失控,原来那时他已经中枪了,他是拼了性命,带她逃到了这里!
她的手颤抖着触向他的鼻息,他的气息微弱得几乎停滞。
她使出吃奶的劲把他拖到副驾驶的座位,然后开着车直奔出去!
她记得附近有一家英国人的诊所,她只希望这个时候那里的医生还没有下班,只希望他们可以救活她的男人!
她的手上身上都是他的血,泪水如水雾一般流淌,眼前的一切都在赤红色的液体中模糊。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抽离了身体,随着他那汩汩流出的鲜血一点点的逝去。
已经停止营业的诊所在一阵疯狂的砸门声中重新打开了大门,睡眼惺松的乔治 霍尔医生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身血污的中国女人,问道:“女士,请问我能帮您做什么?”
“我的丈夫受伤了,求您救救他。”她蓬头垢面的样子,不像人鬼不像鬼。
这位五十多岁的英国医生隔着车窗只看了一眼,便对余真真说:“对不起女士,这是枪伤,我想需要先知会巡捕房,否则这是不合法的。”
她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医生,求求你,救救他,他要死了,求求你!”
“真的不行,女士,我无能为力。”他叹息着,摇摇头,准备回到屋里。
她紧紧抱住他的腿,哀求着:“看在上帝的份上,求求您救救他吧,您是医生,医生要救人的,他就要死了,我求求你……我的儿子不能没有爸爸……我求求你……”
☆、153 死去活来
… …
今天是民国二十二年一月六日,农历的“小寒”,也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
这里是天津,虽然没有东北的千里冰封,大雪纷飞,但也是寒风刺骨,天寒地冻。
乔尔霍尔医生披着大衣,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国女人,她应该还很年轻,但是满脸满身的血污让人看不出她的相貌和年龄,她身上的衣服已被鲜血和汗水浸湿,但她跪在冰冷的地上,却看不出一丝瑟缩。
霍尔医生望着她,他虽然并不知道她的来历,也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刚刚经历了什么,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她是一个普通的妻子,一个即将失去丈夫的妻子!
他没有说话,打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