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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子依然不走,执拗的说:“可他留的就是这个地址啊,没见到人我不走。”
真真已经知道这是谁了,她欢喜的高声叫道:“林阿桂,林大姐,是你吗?”
那女子转过身来,皮肤微黑但却眉清目秀,正是真真在广东认识的林阿桂。
林阿桂看着真真:“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真真笑了,亲热的拉着她的手:“我就是余真啊,林大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林阿桂吓了一跳,挣开她的手,使劲揉揉眼睛:“你真的是余少爷?可你怎么穿女人衣服?”
一旁的老掌柜急得直跺脚:“你这个傻女人,这是我们余小姐啊,也是这里的老板啊,你胡说些什么?”
余真真笑着说:“林大姐不要怪罪,我一个女孩儿家到广东,穿女装不方便,所以才扮成男人。”
林阿桂松了口气:“哎呀,我的好姑娘啊,你早点说你是女的我不就放心了吗,你不知道我说来上海都不敢说是找你,我一个寡妇跑来找个男人,传出去非要浸猪笼不可啊。”
真真哈哈大笑,说:“其实我早就后悔在广东时扮成男人了,唉,平添了好多麻烦。”
她是想起了被人抓壮丁的事,林阿桂却没多想,厚道的说:“余少……余小姐,我是专程过来找你做事的,不知道你上次说的还当真吗?”
真真郑重的点点头:“当真,当真,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心里好失望,只要你来了,我在广东吃了再多苦也值得。”
她安排林阿桂住下,让她先在店里跟着老掌柜熟悉一下沪人饮茶的习惯和爱好,同时也让唐心的老师教她讲国语和上海话,真真对她说:“如果要在上海做事,你必须要学会这两种语言。”
直到今天看到林阿桂,真真的心里才踏实下来。第二天她早上她还没有起床,就接到唐心的电话:“真真,小方叔要回天津了,你去见他一面好不好?”
真真愣住了,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她低声说:“他一直在上海吗?”
“是啊,他的司机老李去求的我阿爸,才知道我的住处,一大早就来了,说小方叔今天就回天津了,上午的火车,”唐心放柔了声音,“真真,我知道你和小方叔不可能了,但是你就再见他一面吧,让他这么走了我好难过。”
真真默默的放下电话,她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认识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他走我也要去送送啊,这也不为过吧。”
她又出了一会神儿,忽然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随便找了件衣服穿上,就跑出了家门。
她急匆匆的冲出公寓,刚要叫车,一辆汽车便停在她面前,真真觉得这车有点眼熟,这时车门打开,沪生在里面探出头来:“小妹,正好,快点回家,三妈病了。”
“什么?”真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大哥拉进车里。
“三妈病了,现在还躺在床上,我特意来接你的,唉,阿爸去世后,三妈身体就一直不好,又不敢告诉你,怕你担心。”沪生边说边催着司机快点开车。
真真心急火燎的回到老宅,见母亲靠着软榻半躺着,真真连忙蹲到母亲身边:“姆妈,你怎么了,大哥说你生病了,急死我了。”
三太太有些愧疚的望着女儿:“姆妈这是老毛病,就是……就是有点头晕;歇一会儿就好了,大少爷他们也是好心,接你回来陪着我,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真真抱怨着:“你总是说没事,怕我担心,可是我能不担心吗?我陪你去医院,咱们做个全身检查好不好?”
三太太连连摇头:“洋人开的医院,我才不去,听人说搞不好要开刀的。”
真真被母亲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拉了锦被给她盖上,让她再休息一会儿,自己则坐在母亲身边陪着她。
看看母亲呼吸均匀,显然是又睡着了,她这才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走出房去,正好看到一直服侍母亲的丫头阿香,拉住她问道:“太太的身子这阵怎么样?”
阿香笑吟吟的:“只要三小姐早点嫁出去,太太的身子也就好了。”
真真白了她一眼,没有理她,忽然暗叫一声:不好,让母亲折腾了一上午,她把去见方行云的事给忘了。
她从身上掏了张钞票塞给阿香:“好好照顾三太太,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然后连忙跑出家门,叫了车直奔火车站。
站台上人山人海,真真挤在人流中,不断的寻找着方行云,可是哪里还有他的踪影,她拉住一个路警:“大哥,请问到天津的火车开走了吗?”
路警不耐烦的摆摆手:“早开走了,错过火车算你倒霉,明天再来吧。”转头又看了看真真,笑着说,“小妹妹,你是来送情郎的吧,别担心,你这么漂亮,他不会忘了你的,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真真一阵落寞,她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车站,只记得从那天起,她的心里就空荡荡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054 心魔惊怖
《断桥》就快要杀青了,自从这部电影拍摄以来,一直是新闻焦点,甚至有记者在片场跟踪采访,各大报纸上几乎每天都有关于这部片子的新闻,而女主角伊琳的照片更是铺天盖地。
真真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于是她约了龙沧海在青莲阁茶楼见面。
她到的时候,龙沧海已经等在那里。
“九哥,我们合作一次吧,放心,你也不会吃亏。”她开门见山。
龙沧海看着她的眼睛,道:“说吧。”
真真嘻嘻一笑:“九哥和林月堂有交情吧?”
龙沧海喝了口茶,缓缓的道:“他应该还欠我一个人情。”
真真满意的点点头,马上言归正传:“九哥,我有个想法……”
两人低声谈了半个多小时,龙沧海对真真说:“好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真真见事情谈得差不多了,连忙给龙沧海斟了杯茶,讨好的说:“谢谢九哥帮忙。”
龙沧海微笑着:“一句闲话而已,再说我也有钱赚。”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有人说道:“哎哟,是龙老板啊,真是幸会幸会。”
龙沧海抬头一看,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瘦干老头,有点阴阳怪气,但并不认识。
这时已有两个手下走了过来,想拉他出去,龙沧海挥挥手让他们下去,淡淡的说:“幸会。”
那人又道:“在下冯至善,有幸巧遇龙老板真是三真有幸啊,小老儿专攻术数,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
说着将名片双手捧过来,龙沧海接过来,对他点头道:“好说,改日再续!”
冯至善满脸堆笑的恭身离去。
龙沧海有些无奈,摇摇头,对真真说:“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唉。”
真真没有说话,他这才感到有些不对,转头看去,只见真真面如土色,嘴唇发白,全身簌簌发抖。
“小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他心里一急,一把搂住她。
真真茫然的摇摇头:“没事,我没事。”可是一双大眼睛里却是一片空洞。
龙沧海认识她几年,却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站起身把她拥在怀中:“我现在送你回去。”
真真从他怀中挣脱,故做平静的说:“没事,我就是昨天没睡好,我现在回去睡觉,没事的,你忙吧。”
龙沧海依然不放心,对一个手下说:“你开车送余小姐回去。”
见真真走了,他从桌上拿起那张名片,仔细看了看,然后问另一个手下:“这个冯至善是什么人?”
“他啊,”手下打个哈哈,“那是个老骗子,千门里有一号。”
龙沧海默不作声,许久才淡淡的说:“既然余小姐不喜欢看到他,那就让他在上海消失吧。”
“哎呀”真真翻了一个身,全身都疼,尤其是头,疼得好像要裂开。
“我是不是生病了?”她摸摸自己的脑门,好像和手心的温度一样,没有什么感觉,但为什么忽冷忽热,浑身疼痛呢,自己不会这么不争气吧,还有一堆的事在等着她,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生病啊。
她的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先到茶室看装修情况,还有唐心的事,《断桥》快要临近尾声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现在绝对不能倒下。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想去给自己倒一杯水,忽然电话铃响了,她转身去拿电话,可是手刚拿起听筒,就感觉一阵天昏地暗,整个人摔到地上,听筒顺着电话线垂到桌子上,一个声音在里面焦急的说:“小妹,真真,你怎么了,说话!”
她觉得有一团火在后面追着她,她拼命的跑,可是熊熊火焰还是令她无处躲藏,忽然她看到前面有一池水,然后她看到一个人,白色的长衫,如嫡仙一般站在水上,是方行云,她想喊他,可是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方行云的身影越飘越远,渐渐淡去。
一个魁梧得如同铁塔一般的人出现了,是世保,可是世保的胸前忽然绽开,鲜血喷了出来,映红了水面。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余真真,还我命来!”她一转头,就看到冯至善双眼血红伸出枯爪扑向她,她吓得推开他,一个人紧紧的抱住她,她抬起头想看看是谁,可是她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身上凉丝丝的,让她觉得很舒服,烈火没有了,她四肢百骸如置身云端,忽然他松开手,把她远远的抛了出去,她不想走,她还想在他的怀中……
真真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呆呆的望着前面;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你总算醒了,一直在大喊大叫,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说梦话的。”龙沧海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九哥,刚才是你抱着我吗?”她毫无羞涩的问道。
龙沧海反而有些尴尬:“我打电话给你,你接通了却没有说话,我怕你出了事,就赶到你家,发现你昏倒在地上,这才抱着你离开的,就是这样,没有别的。”
说着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嗯,好多了。“
他的手温暖干燥,但却绝不是梦中的那个人,真真木然的说:“嗯,我知道不是你,我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龙沧海微笑着说:“你啊,把自己搞得太累了,趁着生病,好好休息休息。”
真真苦笑:“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呢,对了,我睡了多久?”
龙沧海笑着说:“不久,我是昨天带你回来的,你再躺一会儿,我叫医生进来看看。”
直到医生进来给她测了体温出去,真真才发现原来这不是医院。
“九哥,这是哪儿?”她的头还有点晕,只好重又躺下。
龙沧海坐到她身边,削着水果,笑着说:“不认识了吗?这还是按你的要求布置的。”
真真这才想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是九哥的新房子啊,让我这个病人住进来,不太好吧。”
龙沧海已经削好水果,长长的梨皮居然丝毫未断,他细心的把梨在盘中切成小块:“张嘴。”
真真顺从的张开小嘴,一块冰凉的雪梨放进了她的嘴里,她边吃边含混不清的说着:“九哥,话说你的梨皮削的真好。”
龙沧海笑道:“你忘了我是水果店学徒出身吗?”
真真抑起小脸看着他:“九哥,你一直在陪着我吗?我是不是耽误你做事了?”
龙沧海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这小鬼头,还算有点良心。”
说着,又把一块梨塞到她的嘴里,看她吃完,他这才帮她盖好被子,拍拍她的小脸,道:“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我在这里陪着你,听话!”
等到真真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屋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她什么都看不到,龙沧海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