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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闪着几颗星星。
不,她不能被追到,她要跑出去……人生这么多苦难,她一个人已经挺到这里,所以方枕夏,你可以!
渐渐的,脚下像有了力气,男人的追喊声也越来越远,不知是他们放弃了,还是她把他们甩得太远,反正沈絮就那样看到了巷子前面的白光,车流和霓虹灯,脚步不停,冲过去,之后肆烈尖利的一串汽笛声…
身体变得很轻,整个人飞起来,沈絮在闭眼前看到满天的繁星,里面有奶奶,有阿辰。
“小姐,小姐……?”
爱是什么?有时候是相依,有时候是分离,但有些时候,却是罪孽!
*********
人散:世有因果
毕沈岸接到杨漾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他正处理完工作开车回茵湖。
“毕先生吗?我是沈絮的同学杨漾,沈絮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
毕沈岸已经不记得是怎样将车开到了医院,只记得车速很快,一路闯了许多红灯,六年前的记忆翻涌,满手的血和激烈的人声,膝盖剧烈的疼……
到达医院的抢救室,杨漾哭得如泪人一般坐在门口,见到毕沈岸走过来,跌跌撞撞地冲过去。
“里面,情况怎么样?”乔安明尽力压住满心的担忧和恐惧。
可是杨漾没有他如此好的心理素质,一边哭一边回答:“不知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就在里面了,问了目击者,说她是自己冲上马路的,所以那辆车的车速极快,根本来不及刹车,沈絮整个人被撞出去好几米,送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馒”
毕沈岸撑住剧烈疼痛的膝盖蹲下去,像是六年前那夜的场景重演,是不是命运真的有轮回?
毕沈岸一直蜷缩着那条右腿在抢救室门口站了几个小时,任凭杨漾怎么劝他都不愿意去坐一坐。
护士出出进进,不停地将大袋的血浆送进去,他整个人如倾倒的山,面目苍白地揪住每一个出来的护士追问:“她怎么样?告诉我,她会不会有事?”
可是护士没有给他答案:“医生还在抢救,我们会尽力。”
“不,我不要听尽力两个字!”六年前,医生也是这么跟他说:“毕先生,我们会尽力,二小姐会没事。”
所以六年后他再也不相信这两个字。
“必须把她抢救过来,我要看到她好好地站在我面前!必须,听到了吗?”狠戾的嘶吼,绝望中带着悲恸,护士被他吓得连连点头,推开抢救室的门往里面跑。
杨漾在那一夜看到了另外一个毕沈岸,与杂志封面上截然不同的毕沈岸,一改平日的沉稳优雅,变得暴躁,不安,脆弱又恐惧。
天亮的时候医生终于从抢救室出来,毕沈岸一瘸一拐地走上去问。
“怎么样?”
医生叹口气:“暂时抢救过来了,不过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稍后会转去加护病房,至于后面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也说不好。”
毕沈岸垂眸,低低道了声“谢谢!”
是不是没有太糟。
六年前医生从抢救室出来的时候是直接对他摇头的:“毕先生,实在抱歉,我们尽力了,但二小姐伤得太重,所以…”
嗯,沈絮的性子这么硬,她肯定会没事!
毕沈岸暗自安慰自己,将拳头一点点握紧。
傅毅赶到医院的时候沈絮已经转入加护病房,杨漾守了一夜,所以已经疲惫不堪地回了寝室,毕沈岸跟着肇事司机去了公安局处理车祸的事,所以空荡荡的加护病房门口直有护士和傅毅。
“能不能让我进去?”
“不行,病人还未脱离危险期,家属也不准进去探视!”
ICU的护士见惯了生死,所以表情冷漠,傅毅只能站在病房的门口往里看,可惜什么都看不清,只稍稍看到床上躺着人,插着氧气管。
范芷云得知沈絮出车祸的事,整个人都吓懵了,坐在办公室里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偷偷去了医院。
问询了医生沈絮的情况,得到的答案是还未脱离危险期,当时她站在ICU门口时的心情非常复杂,既希望躺在里面的女人永远不要醒,这样她就永远不会跟她争,又希望她可以挺过来,这样范芷云会觉得自己的罪孽可以轻一点。
毕沈岸在公安局呆了半天,了解了所有车祸的情况,又亲自去见了目击者。
目击者说当时沈絮衣衫不整,直直从巷子里冲出来,大冬天的就穿了一件衬衣,且衬衣的扣子也断了好多颗,牛仔裤上的皮带松开,那模样,像是……
目击者说到这就不敢说了,因为面前男人的脸色已经阴郁到极致,浑身是寒潇的怒意。
又是凌晨,这是沈絮出车祸之后第二个凌晨,毕沈岸坐在ICU门口的走廊上。
值班护士见他一直坐着不走,便好心地过去劝。
“先生,病人还未醒,你一直这样坐在这也无济于事,你看你脸色这么不好,还是回去吧。”
毕沈岸不听,摇头。
护士又劝:“这医院走廊里没有暖气,再说你等也没用啊,病人一醒我们就会跟家属联系的。”
毕沈岸依旧摇头,之后抬眼看着面前的护士:“她没有家属,所以我想守在这里,这样她醒过来的时候会第一眼就看到我,而不会是一个人!”
护士摇摇头,不再劝。
腕表上的时间一点点过去,护士进去查了三次房。
毕沈岸靠在长椅上,不知这将是他需要在这守的第
tang几个黑夜,只是天亮的时候他接到ALEX的电话。
“毕总,公安局里那边已经查到沈小姐出事附件的所有摄像头,如你所言,当时车祸发生前真的有人在追她,人是从巷子另外一头跑出去的,就是我们双桂巷施工项目的后门…”
那两个人以为拆迁的工地上没有摄像头,可宝丽的施工一向规范,所以宝丽所有的施工现场,包括拆迁现场在出入口处都安置了摄像头,所以他们知道沈絮被车撞之后就慌慌张张地从后门跑出去,结果刚好被拍了下来。
“知道了,安排人去找,不管用什么代价,必须找到!”毕沈岸厉声。
随后的几天沈絮一直没有醒过来,春节假期过去,毕沈岸却没有去公司,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耗在了医院,工作交给助理和各部门负责人去处理。
杨漾下了课之后便会来医院,每次都会见到毕沈岸坐在ICU的走廊上,走来上人来人往,他却像置身世外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脸上的表情谈不上忧伤,只是一种很缄默的淡然。
终于有天杨漾看不下去,鼓起勇气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
“毕先生,你就天天坐在这里吗?”
“……”毕沈岸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只弯曲的右腿伸直。
杨漾叹口气,冰冷的双手插进口袋里。
“总要回去休息休息吧,如果沈絮知道你这样,她应该会心疼。”
“……”旁边的男人依旧不说话,杨漾却苦笑几声,曾经只能在杂志和屏幕上接近的男人,现在却坐在她身旁,可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再转身看一眼身旁的男人,脸色沉青,本就清冽的五官此刻显得更加冷凝,这几天或许是缺乏睡眠,所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眉骨凸起,全身是逼人的落寞气息。
“要不聊一会儿吧,每次我来都看到你坐在这里,这样下去会出问题。”杨漾搓了搓手,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上去令人轻松一些,可旁边的男人似乎什么都听不见。
好吧,以前沈絮是怎样跟他交流的?
杨漾为自己打气,继续加油。
“那,要不我们聊聊沈絮?”她换了一个话题,果然管用,一直沉着头的毕沈岸转过脸,杨漾看到他胡渣青色的下巴和不满血丝的眼。
呼——她又再次深呼吸,说:“沈絮之前一直瞒着你和她的事,甚至是她和傅毅两年,我作为她最好的朋友都完全不知情,她就是这样一个什么事情都喜欢藏在心里的姑娘-嗯——换句话说,就是喜欢钻死胡同,扛着死理。”
毕沈岸似乎对她的话有反应,黯淡的眼里闪过一丝光束,但很快就陨熄。
杨漾再接再厉:“沈絮很喜欢画画,但天赋不高,所以其实水平一般,沈絮喜欢吃甜食,不喜欢穿裙子,不过她穿裙子的模样挺好看,有点女神范,但真实的她会爆粗话,哦对,她还会抽烟,心情不好的时候烟瘾很重…”
杨漾如数家珍般,说着便开始抹眼泪。
沈絮已经昏迷了很多天,情况一直没有好转,医生这几天的说辞也开始有些不那么乐观,杨漾知道或许这一关,沈絮挺不过去了。
毕沈岸看着掉泪的杨漾,又将脸转过去,看着病房里躺在床上安静的沈絮。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诩旧画廊的面试,第二次见,她为了追一辆公车脚底被小石子刺破,应该很疼,可包扎的时候没有坑一声,后来她怀孕,手术,曝光,一路受伤,终于摆脱我,我却不肯放。”
毕沈岸冷瑟的声音在夜里的走廊回荡,轻飘飘的如同小小的波浪。
“为什么不肯放?既然不肯放,当初为什么又要跟范芷云结婚?”这是杨漾一直想明白的问题。
毕沈岸用手指揉眼睛:“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不过……”他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不过如果她这次安然无事,她想怎样我都会依着她。”
毕沈岸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便整个人都趴在膝盖上,深呼吸,让心里的波涛一点点沉淀下去。
而在走廊的角落里,一道纤瘦的身影。
范芷云将眼泪擦尽,一点点往医院外走……
范南昌说得很对,毕沈岸远的心远比他脸上表现出来的要狠,但也说错了一点,这男人她从未曾拥有过,以前不曾,以后他也不会回来!
沈絮昏迷的第9天,终于被转入普通病房。
医生给她作了全面检查,各项指标都在趋于正常,可为何她一直迟迟不肯醒?毕沈岸不信,又联系了专家过来复诊了一遍,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样。
刘伯从老家回毕宅上班,每天做好三餐送到病房给毕沈岸。之前沈絮在ICU的时候毕沈岸还会回去休息几小时或者处理一下工作,可现在几乎24小时在医院,连电脑也搬了过来。
病房是套间,沈絮在大
间,毕沈岸就在旁边的小隔间,支了一张简易床,外面是很小的一个客厅。
夜深人静,毕沈岸工作完便会在沈絮的床前坐一会儿,握着她的手,大多数时候都不言语。
他本来就不擅长哄人,所以只是捏着她的手,看着床上睡得异常安慰的沈絮。
住院10天了,脸上的轻微擦伤都已经复原,额头和手臂上的纱布也已经拆掉,右腿有一处伤比较严重,所以做了手术打了钢钉进去。
其余地方,她真的已经跟常人无异,专家说她颅内有淤血未散,这可能是导致她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
等待…他可以等,因为说明至少还有希望,总比六年前被医生果断判死刑的好。
又是不眠夜,毕沈岸捏着沈絮的手趴在床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毕总,那两个人找到了,公安已经立案录了口供,那个……”ALEX顿在那里不说下去。
毕沈岸心里有些隐约的预感:“说吧,口供的内容!”
“是有人指使他们跟踪沈小姐,目的是凌。辱,至于幕后指使的人,是范小姐…”
毕沈岸将手机直接关灭,心里一阵揪心的疼,疼得他只能微微倾过身倒在沈絮的枕边,曾经他也太多次这样躺在她的枕边,她或温柔或娇嗔,有时候甚至有些孩子气,这些都曾让他心悸。
可现在,依旧是这样的位置,他听得见她均匀的呼吸,看得见她胸口起伏的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