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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嗣墨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围栏里隐隐有炊烟袅绕,必是临近这府邸的厨房,现下正值晌午,想必厨房仆妇杂役也自去歇息了,我们便从那里进去。”
夏若微露出笑意,仰了脸朝林嗣墨只咂嘴,“你倒是点子多。”
“不过是经历的事情多些罢了,”林嗣墨收了折扇去轻轻抵她的额头笑道,“往后你也能慢慢知晓得更多了。”
夏若撇嘴道,“哪怕比上你万分之一,我都是心甘情愿。”只是你如神祇,而我,不过是神龛脚下的一粒砂。
林嗣墨揽住她的肩,风拂过发丝飘飘扬扬,正是秋阳暖醺,只让人舒坦得睁不开眼。
“阿若,怎么又要哭了。”
他略带了些无奈和宠溺,夏若赶紧揉眼道,“这阳光有点晃眼,不小心被刺疼了,”又叹又笑道,“总是这样娇气,以后可怎么才好。”
林嗣墨那指尖替她揉着,笑道,“怕什么。既是有我在,娇气一些有何妨。”
夏若不自觉地顿住了动作,愣了半晌重又笑道,“我们若还说上一会闲话,可不得了了。”
林嗣墨点点头,带她走进三十余步之远的那一排围栏,朝夏若交待道,“将我搂紧了。”
话才刚传进夏若耳中,她还尚未伸手去触他衣衫,却是被林嗣墨拦腰一揽,只听得他话在脑中回荡了一瞬,人已被他带至围栏那边去了。
林嗣墨那手在夏若面前虚晃了几下,惊得夏若脖子一缩,只露了一双又大又黑的水眸子怯怯地直盯着他,只看得心神一晃,林嗣墨俯身轻问道,“怎的了?这副被吓到的样子?”
夏若愣愣地支吾,模样像极了他母后于宫中豢养的猫崽儿,逗得人直想发笑。
正闹着,林嗣墨耳力极佳,听得数百步外传来隐隐人声,忙拉了夏若躲进一丛浓密的树荫底下,四处不见光,瞬间藏得严严实实。
果真,脚步声愈发近。
林嗣墨比了个六的手势,夏若便知晓正是六人走近这边。
有个略显稚嫩的少女音咯吱咯吱笑着,“你道那姑娘傻不傻,在这府里做了几年,也合该成个老人了,正要过上轻松些的享福日子,却像疯魔了般硬要出府去谋生。”
旁边有人接了话,也是吃吃地笑,“听说是京中大有来头的人引进来的,夫人也不好明面儿里为难,不过是让她暗地里吃些苦头罢了。”
另有一个神神秘秘地接话道,“那姑娘倒是硬气,也不知是不是上头有人撑着腰,说是动用私刑也不怕呢。”
夏若气得直抖,饶是将手捏得紧紧的也是颤得不行,林嗣墨悄声道,“别着急,先听她们说完。”
那几位姑娘正笑闹着,却是有个年纪稍长的低喝道,“死妮子只会嚼舌根,这般地喜欢夫人的手段,那便仔细你们的皮!”
这话似有千钧重,直压得那几个吱声都不敢,又听得方才低喝的人说道,“你们两个随我来,夫人指了西边的一间给那位先关着,说是等京里的消息传来再作定夺,你们这三个,”她又换了副严厉的语气,“私底下非议主子,便罚你们现下在这庭院里扫洒!若是落得一星点儿的枯树叶,我便禀了夫人亲自收拾你们!”
说着一阵急急的脚步声过去,听得方才笑得最欢的小声嘟囔道,“紫英姐姐总爱拿夫人来唬我们,其实每次真要罚的时候,倒又是她求情最快。”
有姑娘接着道,“行啦,既是你明白她的心意,便给她省着点轻,总是无事,拿写物事来收拾这间院子也是好的。”
说着又渐渐隐了声音,想是走远了。
林嗣墨将夏若拍了拍,“怎么又发愣了,方才说的话你都听清了么?”
夏若点头,拿手拂了耳边的碎发,“趁着那些人走了,我们便赶紧去找未央吧。”
林嗣墨蹙眉,“这司马府里,倒像是夫人更厉害些,”又转过头来冲夏若笑了笑,“你且宽心,既是说在等京里消息,那未央现下必是安生着等我们去寻她呢。”
夏若强压下心里丝丝不安,勉强稳住心神,“也不知这府邸有多大,若是寻着越离越远可怎么是好。”
林嗣墨好笑道,“都说了你不必担心许多,有我在呢,总是有办法的。”
他说着便凝神思索了下,“照方才那些人说来,我们去西边某间院子里等着倒不失为好法子。”
似又有脚步声杂乱地响起,林嗣墨与夏若忙躲进刚才藏身之处,身影刚隐于树荫之中,却听得有小厮大喊道,“不好啦,走水了,府里头走水了!”
一时间人声嘈杂得厉害起来,远近的呼喝声在夏若耳边却愈显模糊,渐渐地整片世界都迅速地静谧下来,却突然有回声于心底处响起,“若恰是未央现下待着的屋子失火”
林嗣墨辨出周围无人,便欲将夏若带出府去等着时机更好时再潜进来,扭头却见她整个人静静地立在那里,脸颊隐在阴影之中,却透出了不正常的灰白之色,心里一突忙低声急道,“阿若?怎么了?”
第七章 顾氏主母 厉()
夏若茫然朝他掠了一眼,林嗣墨只觉遍体生寒,忙捏了她手腕探向脉门之处,察觉出体内吐息紊乱不堪,忙用掌心抵住她的背,暗暗为她抚平体内乱窜的气息。
“阿若,莫要走神,你如不放心,那我们趁乱去走水之处一探究竟也是行的。”
林嗣墨想以未央的情形之危急唤起夏若的神志,却不想夏若视线茫茫然然,飘忽着也不知在瞧哪处,慌忙将她肩头扭住,急道,“阿若!要来不及了!”
眼神如星火一闪,夏若终有些意识,林嗣墨忙扶正她的脸,凑近了看进她眸底,“振作些,我们这就去找未央。”
夏若不敢细想,只是垂了眸跟着林嗣墨快步地走,一路皆是回廊,两边景致正值佳色,却是纷纷扰扰快速地自夏若眼帘处向后退去,想去看个清楚,越去凝神反而越是锁不住视线,心里瞬间空空凉凉了一大片。
“阿若,那边聚集了不少人,你看。”林嗣墨指了一处已是废墟一座的残烬,许是原来的房屋修葺得极好,即便只是余灰,也是高高地垒着,像极一座坟冢。
夏若面色灰白一片,也不顾担心被别人认出,哆嗦着随便扯了一位仆人,颤声问道,“此处此处是谁”
脚突然软得站不住,勉强被林嗣墨扶住肩头才堪堪能使些力气开口,“住着的可是位姑娘?”
那奴仆有些惊讶她出此一问,头也不回似有些不耐烦,“就是瞧不上司马府,想着去京中享福的那个不知好歹的死妮子,这不,现世现报来得倒快,弃了主子,把自己命都给搭进去了。”
夏若心尖上掠过一丝浮光,似那年夏夜里她们于碧漾湖边纳凉时,水波斑斓倒着月影横斜,不远不近有点浅光闪烁,分不清是天际的星光还是草丛里的萤火,总是难让人抓住。
哀哀凉凉,空余一身悲惘。
林嗣墨握了夏若的腕子,冰冷刺骨的感觉却引得他心头一阵焦灼,“阿若,”他连着叫了几声得不到半分回应,慌了神用手抬起她的脸,夏若的眼眸却是转也不转,眼光轻轻地虚空放着,倒不像是个有生气的人了。
风吹过树叶空隙沙沙作响,吹得近了,扬起那堆尘土里的灰烬,远处传来大群人急性的脚步踢踏声,林嗣墨护住夏若隐进人群里头,状似不经意地一瞥,领头的妇人衣着华贵排场雍容,想必是当家主母无疑。
有下人恭敬上前禀报,那夫人淡淡挑眉,似有些诧异此处会无故失火,却也并未多问,只交待道,“锁了消息,等老爷回府再行商议。”
说罢又面向众人高声道,“今日之事,不过是空房走了水,尔等都还明白?”
一干人忙俯头喏喏应是,那夫人才扬起脸不屑地笑了笑,“一直未觉得她有甚么胆色,今日倒还显得是个忠勇的坯子。”
懒着性子招了招手,立时又有贴身侍婢低头上前,她附耳说了半晌,那侍婢退身回首,正色道,“你们在场的需谨慎着些,言尽于此,都散了罢。”
众人作鸟兽散,林嗣墨与夏若二人立时便被那夫人注意到,事已至此,林嗣墨也是无半点拘谨,扬眉笑道,“顾夫人可还安好?”
那人闻言转身看过来,一袭华衣衬得脸色白了几分,裹挟寒意的微风吹得她发丝尽数向身后扬去,她不经意眯眼了轻笑了声,“殿下别来无恙否?”
身边奴仆听言纷纷跪下作礼,林嗣墨将眉又扬了几分,语调却压低了几分道,“前几日本殿得了父皇的旨意,想着出上京体察一番民情,正路过幽州,便想着上府叨扰几日,还望夫人低调行事。”
顾夫人的视线攫住夏若看了许久,又不露声色地侧身让过,做了带路的架势,“请殿下随我来,我这边安排厢房,好让殿下与这位小姐住下。”
林嗣墨将手抬了抬,“不必费如此功夫,本殿看这走水的院子倒还宽敞,随便住下便是。”说毕又是一副无可奈何的弱气模样,“另劳烦夫人指过来一两名丫鬟,我这妹妹有些不大舒服,我怕是照应不过来了。”
顾夫人以袖掩唇矜持地笑了笑,“殿下的心上人我自不敢怠慢,我这就吩咐着最好的侍女来照料,只是”她顿了顿,“这院子被毁得如此,殿下不若住进别处更好些的地方?”
林嗣墨故作疑惑地“嗯”了声,“夫人可是担心院子再次无端走水不成?”
顾夫人脸色变了变,又掩饰地别过眼,“殿下说笑了,院子好端端的,怎会无故走水呢?殿下熟知老身脾性,不过是怕殿下住这里不安生,委屈了殿下,圣上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林嗣墨咳了声,“只是别让我那二哥知晓,便是万事大吉了。”
“殿下当真会说笑,和王又不是盯着我顾府,自不会知道这些。”
林嗣墨将依旧昏沉沉的夏若拉近了些,蹙眉看了半晌,“那便请夫人指出两间房,我这妹妹精力有些不济,需歇着了。”
顾夫人“咦”了一声,有些试探性地道,“不是一间么?”
林嗣墨眼风扫过来,“怎的?顾府单单缺了这间房?”
顾夫人忙赔笑道,“殿下快快随我来,”指了相邻的两处雕漆空房,又躬身作礼道,“这便是住处了,膳食时间一到,厨房便有差使将吃食送来,还望殿下好生歇息。”
林嗣墨将夏若送进房,扶至床上歇着,见外面只余了几名侍女候着,秋阳渐西垂,几许残阳余晖透过窗棂洒至夏若身上正覆着的被面,只觉更甚萧索。
“阿若,你总是这样受不住变故,以后可怎么在朝中与对敌抗衡。”
他俯身默然看着少女沉睡着的消瘦面颊,苍白得血丝尽褪,幸而皮肤细腻且光滑,不至于失了容颜姣好,“生得这般好相貌,也不知,是福是祸,”他负手转身,微微地叹了气,正有一名侍女引了一名医者模样的人进来,“夫人交待过奴婢去请位大夫,希望能于小姐病况上帮助殿下一二。”
第八章 切切跟来 隐()
林嗣墨淡淡应了一声,“先请这位大夫移驾,小姐无大碍,略微休息便好。”
侍女有些为难,“殿下既是用不着大夫,只怕奴婢去夫人那处难以禀明”
林嗣墨眼眸炽如烈焰,话却是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