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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炎则出去后又将福泉叫来问了一回,只要一回想那女孩儿的眼睛,他便说什么也放不下,心里跟扎了根刺似的,心神难宁,正巧福海从外头回来,风尘仆仆的马都没下,就叫龚炎则派出查那女孩儿,三爷原话:“甭管倒卖过几手,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也给爷查清楚了回来。”
福海心里冒苦水,脸上却肃着应了,又道:“芦崖镇李家那头已经派人过来量宅子了,因卢正宁催的急,婚期挪到了来年二月底。”量宅子,便是娘家人到婆家来量新房的尺寸,好回去定做家具,既然李家都派人过来了,那婚期是真的赶的挺紧。
“卢正宁倒是长了一张巧嘴,竟真能哄的住李家。”龚炎则闻听眼带讥色。
不说福海带了几个人又走了,只说傍晚龚炎文给龚炎则送来信笺,上头写着杀庞氏的凶手正是上云庵的上云师太,但上云该是也受了些伤,是以闭关不见客了。
龚炎则捻着信笺,想了想,吩咐福泉,“派个人去上云庵查探一番,再与你七爷说一声,有在逃的贺氏的消息及时报我。”
第291章 丧事(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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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卢家老宅一片惨淡,门前换了白灯笼,外院卢二爷的住处挂起了白幡,几个家人穿着白衣哭哭啼啼的紧随着两人抬着的担架朝里去,平日待客的厅堂大门四开,改成了简易的灵堂,一个年约四旬的妇人见把人抬进来了,当即哭的昏天黑地,嘴里一声声,“我的儿,你死的好冤……”
扶着的丫鬟也跟着抹眼泪,道:“太太节哀,二爷若是见了也要心疼的。”
闻听此言,想起往日儿子在时的欢颜笑语,不禁哭的撕心裂肺,扑到尸体上,“都是那黑了心肝的害你,明明只要张一张嘴,说几句好话便能把我儿救出牢狱,偏偏说什么徇私枉法,舍不下你就要拉着全家去死,如今我就陪我儿子去了,也省的说我儿子带累了你们!”
“太太!……”几个丫头又是抻又是拽,一时哭的如同乱营偿。
卢大老爷动了动发白的嘴角,一夜间两鬓花白,早还觉保养极好的脸也憔悴苍老了不止十岁,他睁着通红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好一会儿才干哑出声:“入棺吧,把你们太太扶回去。”
卢大太太眼见儿子被盛放在棺材里,只能静悄悄趁夜被抬去郊外的寺庙超度,连个送葬的人都没有,又不是寿终正寝的,寿衣也穿不得,就连她落个泪还要忍着不能落在儿子身上,横死的总是与旁的死法不同,想到这,嚎叫一声,心痛的晕了过去。
卢大老爷也心疼儿子,只与家族相比,少一个儿子实在是不算什么,但人终归是有感情的,他儿子再多也只对嫡子寄予厚望,且还是手把手教出来的,此时眼泪就在眼圈里,怕下人见了轻看,忍着不落。
入了棺,换了干净的装殓衣裳,几个护院抬着出了府,在马车上安置好就要启程,大老爷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摸了一把眼角,正要跟着上后边的马车,就见家里的老仆凑过来,掉着眼泪道:“二爷去的太冤了,老奴听人说,原是大爷与龚三爷结仇,抢了人家的爱妾,才有这么一桩祸事。”
“什么?”大老爷一愣,随即一把揪住老仆的领子,“你听谁说的,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那老仆就把白日里去茶馆,听两个茶客说的话学了一回:“也就是卢家人不知情,但凡与衙门打交道的就没有不清楚的,什么藏匿官银,那官银还不知哪来的呢,我可听说,大爷与帽儿山的山匪打交道,你说这事……诶,高门大院的什么龌蹉没有,这庶子想霸占家产可不稀奇。”
卢大老爷一听血就往脑门冲,一个栽魏倒了下去,把那老仆吓的目瞪口呆,这边出动静,旁边的仆人才拢了过来,还不等出城门,先匀出个人去请郎中,一时卢家兵荒马乱,其他房头的叔伯兄弟都赶着来瞧热闹、捡便宜,大老爷清醒后,一顿臭骂的骂走不提,单说派人去查这事儿,只待查清了就要处置卢正宁。
第292章 死刑(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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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家规,国有国法。
卢正宁并不知道家里卢老爷子已经下了狠心,与他这个儿子结了仇,只一门心思想着官银的案子有卢二做了替死鬼,他如今全部精神放在弄死春晓这件事上,但看龚三儿跳脚却不能把自己怎样那才真是爽。
而自己,到底是荣顺王的干亲,又即将娶皇室女,以后便是沾着皇亲的,龚三儿是个商人,关系上也不过是与宫里的太监交好,又与地方上一些小官小吏的有些来往,以往瞅着横五横六的,在皇亲面前算个屁!
卢正宁想到兴奋处,宁可扯痛身下的伤也要大笑几声才痛快偿。
“去,催一催,这案子可千万不能拖来拖去成了悬案,说什么也要年前定下春晓的罪名,爷最爱听秋后问斩这四个字。”他张开嘴,兰儿连忙把撕好的胸脯肉,沾了调好的料送过去,乖顺的接话道:“奴明儿就去喊冤,不怕县官老爷不管。”
卢正宁好心情的点点头,“去了不管他们东拉西扯,你只记住一条,春晓用的箭和射进你两个男人身上的,并祝时让的,都一样,且她用的连弩十分罕见,爷找杂造局的朋友打听过,这种连弩大周朝掰着手指头算,也不见得再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
兰儿一个激灵,“还真是她呀?奴那天看她射的不准,还以为……”
“她射的不准?若不是爷运气好,脑袋上早就戳出血洞来了。”卢正宁伸了伸腿,兰儿忙把手擦干净,膝行到脚边捶腿,就听卢正宁阴冷道:“早她射了一箭,没射中,箭头钉入门框上,还有一支射在了……,贱人!总归是老天有眼,叫爷得了两支箭,你有个男人是春晓射杀的,另一个该是密道里的机关射中的,再有祝时让,总归是三个人身上的箭全是春晓,不怕她推脱的了。”
兰儿明白是要她抓住这一点告倒春晓,上一回失利,明儿若还是不能占上风,自己就逃吧,说什么也不能回来了,就是死,也不能死在卢正宁手上。
转天县衙再次开堂审理被告俞春晓谋杀三男一案,本以为轰动一时的案子会引来许多群众围观,相反的是县衙门前冷冷清清,倒是停了几辆马车,上头的标致是太师府。
龚三爷的热闹不是那么好瞧的,左近的人家偷偷探个头看,远一些的就只能等着听传闻了。
春晓由三爷护送来了县衙,朱县令命人抬了椅子来请龚炎则上座,他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其实这也不过是朱县令的客气话,却没想三爷这样不客气,朱县令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敲响惊堂木,宣布开堂。
兰儿一见这场面,心中忐忑,再扭头看祝母,今儿是两案并审,是以两个原告都到了场。
祝母冷着眼儿瞧着,破釜沉舟道:“其一,俞家与我家并没有解除婚约;其二,有玉佩为证,春晓与我儿私下有约;其三,凶器是在春晓的住处搜出;这一样一样,人证物证俱全,还请大人速速治罪,判俞氏死刑!”
第293章 快刀斩乱麻(今日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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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母话音一落,兰儿叩头道:“小妇人粗陋寡闻,却也听说凶器是件罕见的兵器,在我朝,这样的连弩仅有一件,连射出的箭也是独一无二的,即便俞氏并非凶手,也一定与凶手有关,再说,是小妇人亲眼看她射射了一箭出来,威力之大,每回想起都觉骇然。”
朱县令听了两名原告的陈诉,余光扫了眼龚三爷,却是问春晓:“被告,你还有何话说?”
但见戴着帷帽的女子,轻轻扭头了脸,嗓音清冷却平稳的道:“回大老爷,民女有话说。”
朱县令微微愣了愣,这女子说话的声音听着正是前几回上堂来的,可这股子冷静劲儿却是不寻常,登时绷直了腰身,点头,“你讲。偿”
就听春晓道:“两案并审,那我便一样样说,先说祝时让被杀一案,其一,祝母已经收了我舅舅早前给的二十两银子,若无意退亲,此银便不该收,说我两家并未解除婚约是真,但有意向解除婚约也是真,祝母,我说的可对?”
祝母一愣,思索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道:“但还是没有解除不是?”
春晓没理会,继续说:“其二,所说的玉佩为正,我否认!一来玉佩不是我所有,有丫鬟思岚为证,她是管着我房里金丝细软的大丫鬟,我穿什么戴什么比一个记性好的丫鬟更清楚,因为有账可查。”
祝母不干了,忙道:“思岚是你的丫鬟自然要偏着你说话,谁知道这几日你给了什么好处出去,她说的话做不得证!”
春晓平静道:“燕儿也是我府里的丫头,思岚亦是。说起收买,燕儿不也说与我无冤无仇,那我该收买的是燕儿,而非思岚,三房里随便哪一个不知思岚对我有怨?想收买也收买不来,何况,我说的是事实,并未行收买之举,请大老爷明鉴。”
朱县令信服的颔首。
祝母左右看了看,气的脸色涨红,只觉得官官相护,分明是给朱县令送了好处,一时大恨。
“其三,在我那里搜出了连弩,我只问一句,我朝律法是否有规定,家里不允许私有一两件武器?”春晓紧跟着说道。
朱县令摇摇头,“没有这样的律法。”
“当天不愿提起此事,因着到底是男人做的东西,民女只怕三爷知道了不高兴,并不是有意隐瞒,至于说……”春晓看了眼直愣愣看着她的兰儿,道:“我朝独一无二的连弩是太师府七爷所制,箭也是出自他的手,而你没有怀疑他,偏偏告的是我,究其原因,不过是当晚我见着你和两个男人行苟且之事,你心中愤恨才不肯放过。”
“你,你胡言乱语,我与他们兄弟俩本就是一处过活的,也并不怕旁人说嘴……”兰儿仰着脖子否认,却听春晓突然问:“我当时射中了谁?”
兰儿几乎是下意识的回道:“射中了我男人。”
“哪个男人?”春晓又问。
“老大!不不,老二……”兰儿只被卢正宁耳提面命的絮叨箭是独一无二的,一时回想当时情景,那支箭射中暗格,却是擦着自己的头顶去的,当时真是惊的一身冷汗,忽地耳边惊堂木敲响,兰儿回神,县老爷怒道:“你说你看的真真儿的,如今怎么记不清是老大还是老二了?”
兰儿大惊,忙道:“她问的急,民妇一时糊涂也是有的,这会儿回过神来,射的正是老二,正中心口,一下就把人打死了!……”说罢掩饰的抻起袖口挡住半张脸,哀哀哭了起来。
堂上龚炎则看着此女快刀斩乱麻般把事情条理清楚的纷纷斩断,此时逼的祝母结舌,兰儿只能装哭,不由挑高眉梢,再看妆扮成春晓来的丫头,戴着帷帽,身姿迎风细柳般挺拔柔韧,气质是波澜不惊的从容宁静,他心头动了动,每每见到此女此等风姿,总让他想起小云山峡谷里,在春晓身上那惊鸿一瞥,至今都是满目惊艳。
越是忘不掉,越是疑惑此女是谁,明明春晓就在帐子里睡着,为什么世间会有和春晓如此相像之人。
龚炎则收回目光,看向朱县令,道:“这些日子也着实为着这桩没头没脑的案子烦心,便在这几日把证人都找了来,头一个是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