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住东厢,西厢曾是三爷的书房,里头还有许多书籍及他的随笔,谢这场大雪下的及时,火势得到了控制,书房幸免于难。
春晓随三爷进屋,就见中堂宽敞,迎面墙的横案上摆着花瓶,插着长枝梅花,配白玉瓶十分雅致,又有三脚熏炉,燃着袅袅青烟,散着淡淡的香气洽。
三爷并不做停留,撩帘子就转进了里间。
春晓深深闻了口龙涎香,也跟着进去钤。
老太太坐在炕上,一张矮脚桌已经在旁边置好,上头放着两样凉菜,丫头在老太太手边劝说老太太用饭,听动静抬头见是三爷,忙请安,龚炎则瞅了眼桌子,摆手叫丫头退下,待丫头的脚步声出了房门,他快速掠过老太太的脸,看向别处,淡淡道:“既是从火场出来了,再想不开就没什么意思了。”
老太太这时抬了抬眼帘,那双浑浊的眸子如妖似孽,白的发青的眼仁即便没怎么动,只要见了都要胆颤骇然。
“我自打嫁进龚家,也只半年的光景是有意思的,其余不过是活着,哪还有力气去计较乐趣?”老太太干哑的嗓子似太久没用,发出的声音犹如风箱在拉扯。
龚炎则眸子发冷,嘴角讥笑道:“所以您就自找乐子去了?如今真是乱了,我是叫大老爷大哥好,还是大伯父好?哦对了,我爹也换人了,真不知道以后到了地下,您怎么给人介绍,这是我丈夫的亲弟弟,也是我儿子?滑天下之大稽,老太太,这笑话若说出去,够大周朝所有子民笑半辈子的。”
春晓聪明,如今又全用在这聪明劲儿上了,几乎是一点就透,龚炎则才说两句就懂了,后边的听完不由的抬高了眉梢,又听三爷接着道:“您这辈子只做了一件事,守住我,守住这份家业。如今我成人,家业也尽在鼓掌,您是该欣慰的,既然您这样在乎这些,不若最后再做一件事,这样我会在想起您的时候不会全是恨您。”
“什么事?”老太太沉默半晌,问道。
龚炎则冷笑:“物尽其用还是您教我的,大周朝以孝治天下,生老病死无法可施,但要有一口气在,也得叫儿孙孝敬不是?”
老太太似听不到这些讽刺,只静静的点头,“学的好,用的好,真好。”
龚炎则再听不下去,甩袖子就朝外去了,那一身的戾气竟是隔着老远也能感觉到,春晓并没有拦他,反而退到一边让了让。
老太太这才察觉到屋里还有别人,面露紧张的问:“谁在?”
春晓平静道:“是我。”
“竟是你?你不是傻了么?”不待春晓回答就是一笑,“我还真信了,不想我这孩子文武全才,却把计谋都用在护着你来骗全天下的人了。”
春晓并没有否认,她清楚的知道,一人对另一个人的印象既已定型,再多解释也不过是虚伪罢了。
过了一阵,老太太动了动,举着手摸桌子,碰到碗筷,便把碗拿起来在桌子上敲了敲,气咻咻道:“没个眼色,还不过来侍候我用饭。”
春晓左右看了看,也没个丫头进来,嘴一抿,走过去给老太太盛汤,老太太眼神不好,原本还能模糊的看着些影子,火场烟熏一回,彻底失明了。盛了汤,用汤匙舀一勺举起,往往没送到嘴边就洒了一般。
春晓看了眼她衣裳大襟上的斑斑点点,想着以前老太太精于穿戴,如今看着,像是被儿子媳妇虐待的婆婆,落魄且可怜。春晓并非心软,无知无觉哪来什么软不软硬不硬的,不过是脑子转的快,灵机一动,上前接过老太太手里的汤碗,慢慢的一口一口喂她。
后头丫头见三爷离开,悄悄的进来看,见老太太肯吃,忙回身去灶上把热菜端来,春晓又看着老太太的脸色,适时的夹菜、喂饭。
一顿饭下来竟也吃了一小碗饭一盅汤,每样菜也都吃了点。
丫头撤下席面,春晓接过漱口的茶汤,老太太漱了口,由她扶着下地消食,也不出门,只在明堂走几圈,最后在插着花枝的长案旁站定,手掐着梅花,道:“这里春晓陪我就行,你们都退下。”
丫头们见春晓颔首,竟十分听从吩咐的退了出去,看样子是三爷走时有交代。
老太太道:“我是三儿的亲娘,你知道了吧?”
“听您与三爷说话,似这么回事。”春晓淡淡的回道。
老太太似有些诧异,“三儿与你亲密无间,竟没与你说?”随后又笑,“既然带你来我这儿,即便没说也没想着瞒你。”
春晓没吭声。
老太太又道:“你知道三儿为何把你留下侍候我这个没用的人。”
春晓静静的扑捉到老太太眼底一闪而逝的痛苦,“您不是没用的人,三爷说了,您是他该孝顺的人。”
老太太闻听愣了愣,渐渐眼里含了泪,却似不想她看见,扭头对着墙,半晌才道:“你是个聪慧的,方才侍候我用饭,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春晓点点头,后想起老太太看不见,“由我侍候老太太送终,孝道之大,将来若想搏正位,对世人也有一项说法。”………题外话………
还有更哈~!
第322章 病逝(今日10000+)()
老太太虽看不见,却听的真真儿的,侧耳过去,那双诡异的眸子动了动,叹道:“不怪三儿喜欢你,确实是个聪慧多智的,若还有个与你一样貌美又多才情的人儿或许能分分三儿的心,可惜老婆子走错了棋,弄个愚蠢如猪的刘氏,倒更显出你的好来了。”
春晓道:“您为何不满意我?”其实自己大概能猜到,无非是嫌弃她的身份配不上三爷。
只老太太却道:“我没有不满意你,恰恰相反,我再满意不过。钤”
春晓扬眉。
便见老太太勾着冷笑:“我满意你聪慧知礼,有大家风范,满意你才色双全,可为娇妾,是爷们闲事的一味调剂。洽”
还是说她只能做妾,春晓不予争论,默不作声。
老太太转回身,拨开春晓要扶她的手,独自摸索着向前,边走边道:“明明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怎敢得了男人的心去?叫正妻颜面何存?难不成做人丨妻子的就非要受这份委屈,看着男人与娇妾厮磨于温柔乡而不顾自己?”
老太太的声音虽如常,春晓却听出一丝轻颤。跟着老太太进了里间,见她撞了一下桌角,似醒了神一般怔在原地,过了会儿才摸去炕边,上去坐好,“你明明是妾,该守本分才是,男人的心都得了去,怎么还想着要夺正妻之位?”语气分外复杂莫名。
春晓听她说的似另有所指,想了想,道:“婢妾与三爷是在三爷未有正妻时相悦,据婢妾所知,三爷也未曾定亲,不存在夺妻之事。且老太太也承认婢妾有大家风范,才貌又好,为何就不能是正妻?只凭门第,婢妾无话可说,单凭老太太对三爷的爱护,不应该以三爷的心意为上上选么,除非您在乎的只是自己。”
老太太眉梢高挑,斥道:“放屁!谁能保证你们在一起就一定会相悦白首?若我儿厌了你,你要如何?你若厌了我儿,我儿这一出出闹的,为你搏来的,岂不都成了打他脸的笑话!”
“您想的太远了。”
“那好,今儿你发毒誓,一辈子不背叛三儿,我便允了你们的婚事。”老太太阴冷的瞪着眼睛,“我这里有一道符,只你发了誓,我把符录烧了,将来若有违背誓言,叫你生不如死。”
春晓平静道:“每个儿女的父母都希望儿女幸福一辈子,不遭遇背叛,可人生的路会有高低曲折,谁也不知道将来会遇见什么,改变什么,唯有初心是真,足矣。我不会发这样的毒誓,若有一日他厌弃了我,我就算再痛,也会把他从生活里剔除。若有一日我厌弃了他,也必然事出有因,这些都是谁也不能保证的。就像您,前些日子还能对三爷发号施令,如今也只能是逼着我发毒誓罢了。”
老太太听罢气的浑身发抖,可过来一会儿突然就落了泪,嘴里道:“你明日再来吧。”
春晓明白是让她明日再来侍疾,也就是说,还是要配合三爷把孝道进行下去。
但听春晓乖顺的应了‘是’,慢慢退出去,关门声一落,老太太泪水汹涌,手按着胸口不住捶打,痛苦却叫哭声哽咽于喉,不曾发出半点,直哭的眼睛火辣辣的疼才慢慢住了,拿帕子撷了泪,这才喊丫头进来打水,洗脸洗簌,歇下不提。
转天春晓又来侍疾,老太太什么话都没有说,春晓更是无话可说,如此过了三天,老太太突然病了,一宿的功夫奄奄一息,龚炎则从外头进来,见老太太躺在炕上,金纸般的脸色,眼睛紧紧闭合,他哪里还记恨这是祖母还是亲娘,一头跪倒在地,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孔郎中也在,低声道:“老太太是心绞痛,难过这个坎儿,三爷保重。”
龚炎则听罢反而镇静了许多,哑着嗓子问:“几时的事?”
早起侍候的丫头忙回话:“早起老太太说肚子不好,去了净房,出来后便不精神,奴婢扶着躺下,不一时就见老太太嘴角有些歪,正巧俞姑娘来,忙吩咐奴婢去请女尼,女尼来看过就说要准备后事,俞姑娘作主又去请孔郎中,便是这会儿的事了。”
龚炎则僵硬的点头,见春晓凝着眉头看老太太,转过来,吩咐下去:“准备后事。”
因老太太这两年时常闹病危,棺椁寿衣都是备妥的,只发话下去叫管事们各行其责便可,一时院子里管事丫头来回走动,却是杂而有序,大房的冯氏把库房打开,扯了麻衣给众人套上,仆妇们也都披麻戴孝,屋檐中厅挂上白幡,待听的里头女眷们哭声,大门口也将两个写着‘奠’字的白灯笼挂好。
冯氏、王氏领着一众小辈过来明松堂时,老太太正咽下最后一口气,瞪着青白的眼仁,与龚炎则道:“断海庵,除掉,各归各位。”说罢闭了眼。
老太太的丧事要大办,一时来府里走动的人多了许多,冯氏如今是内宅主事,越发威风八面,只在背人的地方与心腹丫头桂菊道:“早知道老太太有这一天,可她一去总归是牵累老爷,如今丁忧要三年,再入朝也不知能得个什么差使。”
桂菊哄着冯氏道:“老爷不与那些耍奸耍滑的一样,是个清风实干官员,圣人心里有数着呢,待过了三爷说不定有更好的去处,这三年正好活动活动,省去庆州那样的地方,您手眼都顾不到。”
这话正说在冯氏的心里,当下满意点头:“谁说不是呢,老爷在外头,我可不是不放心么。”一想那狐媚要跟着回来,她早备了手段等着。
第323章 刘氏暗谋与徐道长赶到(今日6000+)()
外书房,龚炎则吩咐福海去一趟断海庵,把那个假扮他母亲的女人带回来。
福海领命,一出院子就被老彭遇上,老彭见他一副出远门的样子,嘿嘿一笑,“看来一个外管事是跑不了了,走的这样勤快,三爷心里有数着呢。”
福海与福泉私下里也聊过,如今三爷手底下得用的管事不少,但架不住事多、生意多,福泉、福海转年都是十六七的年纪,跟着三爷跑外没什么,再往内院走动办差就不大方便了,这也是规矩,早晚要自己领一摊活儿干洽。
福海正想捞个外管事,离了三爷身边施展本事,若还在三爷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