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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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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半刻停不了,不如先靠岸。”

    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如今春晓大肚子,龚炎则自然更加小心,点头同意。

    船靠岸,众人在码头所在的村落暂住,要到天气好转再上路。

    一天一宿,天儿放晴,龚炎则吩咐收拾东西离开,于是春晓扶着思晨的手出了客栈,才要上轿子,就听天空一声清啸,抬头就见鹰隼伸展着双翼盘旋。

    龚炎则接到消息,皇帝有意让他搜剿江南黄天教余孽。他销毁手里的信笺,转过头与春晓道:“可能要在江南住一段日子了。”

    春晓眼睛一亮,忍不住喜笑颜开,“好啊。”

    龚炎则诧异,转瞬想明白她是不愿意回沥镇,却不明白为什么不愿意回去,难道说俞老一家对她不好?可安置的眼线和暗卫都没有这样的禀报。

    既然要住一段日子,就没必要住客栈了,龚炎则派管事的去最近的桐城租赁了一处宅子,晚些时候大家都到了桐城落脚。

    带来的东西,外加在江西收罗来的,装了满满一船,便不再搬来搬去,只日常用的留下,其余派人护送回沥镇俞家。

    江南风光无限好,又有龚炎则陪伴,春晓兴致极高,一连半个月都在周边游览,直到半个月后,龚炎则接到皇帝圣旨,赐封钦差,监察巡视处置江南诸多包括税收、刑名等事宜。

    也就是说,人虽然在江南,却要到处走,到处看来办理公务,而春晓大肚子却不易舟车劳顿,两人又要分开一段日子。

    春晓虽面上不显,却安静下来,默默的给他收拾衣物。

    龚炎则看了她一阵,把手上的书放下,道:“爷把周缓和小陆子留下,周缓武艺超群,跟着他的几个侍卫也都是好手,你想去哪游逛,让他们护卫爷放心许多。”

    春晓顺从的“嗯”了声。

    龚炎则挑眉,“前两日你兴致极高,不是喜欢江南么?”

    春晓把手里已经叠好的衣裳展开重新叠了一回,点点头,表示是喜欢江南,手上却只专注叠衣裳,也不看他。

    龚炎则把书放下,站起身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有些发僵的脖颈和坐下后更显肚子的衣裳下摆,想了想道:“你不舍得爷出门?”

    春晓按在衣裳的手顿住。

    龚炎则坐下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果然看到她微微发红的眼圈,心头一紧,轻声道:“如何就感伤了?又不是一去不回……”

    “我跟你一道去吧,保证不拖累你。”春晓突然道。

    龚炎则看了看她的神色,慢慢笑起来,把身子挪过去挨近,搂着她道:“真是孩子脾气,你是要当娘的人了,什么时候都得顾着小的,路上有急务爷就得快马加鞭连夜赶路,你跟去肯定不成的,你乖,等爷回来好好陪你。”

    春晓翕动嘴角,到底没撒娇耍赖,过了一阵,闷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回要不了三天。”龚炎则好笑的翘了翘嘴角,把她收拾的衣裳随手翻了翻,道:“早说准备官服并一套便服就行,你收拾了这许多。”

    春晓却恹恹道:“回来也呆不许久又要走,万一有变故十天也不见得回来,还是备的齐全吧。”说罢却将衣裳推开,靠着龚炎则的手臂合上眼睛。

    龚炎则低头看她,莹白的额头上散落两缕碎发,黛眉细长,睫毛卷翘,如何看都是可人儿,他把春晓轻轻的带着躺倒在床丨上,那些还没收拾好的包裹让他用脚踢到了床尾去。

    床帐落下,但听里头喘息声起,“别动,伤着孩子……”

    “那你还动?”

    “爷有分寸,要走几日的,你忍心爷就这么走了?”

    渐渐的,娇吟清浅,气息时促时缓,湖蓝色床帐如一汪水被吹出了涟漪。

    *

    转天龚炎则离开,春晓闷在家里两日,赶上龚炎则说好的第三日回来时,便紧着带人出去闲逛,龚炎则兴冲冲的回来扑个‘人去楼空’。

    心里郁闷自不必说,好在春晓晚上回来,两人一番温存,龚炎则见她气色还好,放下心来,第二日又走,这一回走了七天,要回来时,提前派人送信,结果他回来还是扑空,春晓带人游山玩水,什么时候回来不好说。

    龚三爷便不是郁闷可言,见不到春晓焦躁的在院子里打转,公务也看不进去,送拜帖来到人也不相见。

    在龚炎则不得不要离开的时候,春晓带着人笑眯眯的回来了。

    ………题外话………

    还有一更~

第499章 半山腰(结局)() 
春晓温言软语的陪他用饭,晚上免不了温存,而后两人躺在帐子里,龚炎则身心顺畅便忽略了前几日的焦躁不安和不快,很快两人睡沉。

    翌日他离开,春晓在家休整精神,同时又规划出接下来去哪,只等龚炎则要回来时出发。

    周缓与小陆子十分无奈,可也得护送在侧,只怕这次回来见三爷又是一张黑脸。

    这一回春晓走的比较远,大概半个月才回转,还是龚炎则让传递公务信件的鹰隼给她去信,不住催促,她才回来。

    一进门就见龚炎则冷着脸立在院子里,春晓走过去施礼,也不看他的脸色,伸手过去拉住他的手,委屈道:“这一回却是不尽兴,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偏你催我回来的急,你这是没有公务了?”说罢佯装欢喜,“那咱们明儿去哪玩?我想想,这附近我去过了……醢”

    龚炎则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只听春晓的,再迟钝也明白其中意思了,何况他还很聪明,看着春晓无奈的摇摇头,伸手在她鼻头刮了一下,“累了吧,回屋歇着。”却是不接她的话。

    春晓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吭声。

    两人回屋洗漱不提,晚间春晓先歇了,龚炎则在书房处理公务,一直到天快亮才吹灭烛火,坐了一晚身上也是凉的,后颈和腰僵硬的发出踩碎枯枝的脆响。他走过去把帐子掀开,见春晓睡的正沉,想了想把被子抱到外间长塌睡了缇。

    此后龚炎则在家都要处置公务很晚,春晓肚子越发大了睡的不舒坦,几次醒来都不见他回来,不禁叹气,本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知道夫妻最好的相处其实是陪伴,可好像一点用没有,倒变本加厉了,在家与在府衙没什么不同。

    如此过了半个月,龚炎则又要出门,嘱咐春晓:“哪也别去,产婆和郎中爷都安置好了,等爷回来。”

    她有九个多月的身孕了,这一回就是还想和他赌气也不会出门,孩子要安安稳稳生下来,且她也不敢赌气,两辈子加一起第一次生孩子,即便没表现出来,其实是很紧张的。

    龚炎则看了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没再说什么,转身出门去了。

    春晓没等人走远就哭了,竟然有些恨他,恨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离开。

    丫头们把她扶回屋,嘴里安抚她:“三爷不也说了,很快就回来,姑娘快别哭了,仔细伤了孩子。”老人说怀着孩子哭要伤孩子的眼睛。

    春晓忙把泪拭了,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事,后来思华提议去院子里移栽两株花儿,手里忙活着,这才暂时撇开因龚炎则离开而产生的怨忿和委屈。

    这天下晌,她正在给扇面添画,几个丫头侍立在两旁看着,个个聚精会神,就见扇面上渐渐浮现出一副猫儿扑蝶的画面来,倾澜道:“姑娘这一副给我吧,几位姐姐都有,只我一个新来的不曾得,姑娘……”

    倾澜才十岁,又贯会撒娇,把人思晨几个磨的没脾气。

    春晓喜欢倾澜精怪活泼,常带在身边解闷,对她也是好,道:“给你给你。”

    倾澜就笑,正要说什么,就听外间珠帘响,扭头就见姑爷进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姑爷不是才走了三天么?回神忙过去请安。

    几个丫头看见也纷纷请安,春晓抬头,全没来得及掩饰脸上惊讶和欣喜。

    龚炎则就笑:“画什么呢?”丫头们四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

    “随便画的。”春晓把扇面放到桌子边。

    龚炎则见画的猫儿,脸色微沉,“画什么不好,画猫儿。”说着不待墨汁放干就合上扇子,往袖子里一褪,“爷收着了。”

    “这是给倾澜那丫头的,你拿着也没用……”春晓才想怎么画猫不好了,就见他这样粗鲁的对待自己的扇子,伸手去夺,龚炎则身子一侧,转过来搂住她的肩头,问:“那丫头寻你画猫儿的?”

    “不是,是我自己画着玩儿的。”春晓伸手到他袖子里去翻,嘟囔道:“猫儿碍着你了?”

    “猫类虎,凶也。”龚炎则把手举起来,不让春晓摸到。

    春晓听了这话停下动作,抬头望着龚炎则,抿嘴笑了,“你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龚炎则不介意别人笑他疑神疑鬼,如今什么也没有他的女人和孩子重要。一脸坦然的走去一边坐下,倒了杯茶,道:“事儿都交代清楚了,手下人办即可。凡事不可太过,爷又不是三头六臂。”

    招手叫春晓坐旁边,又道:“爷是怕出去的久了,哪一日回来婆娘孩子都跑的没影,那爷还活的什么趣味?生不如死。”

    “什么生啊死的。”春晓脸上发烫,知道龚炎则看明白她前几回出去,让他回来扑空的用意了,心里又暖又酸,被他带着调侃的目光看着,又觉尴尬窘迫,低头道:“我去让人备热水,你一会儿也洗洗这一身灰。”

    龚炎则身上穿的簇新的长衫,发髻也打理的整齐,头天晚上有官员在温泉庄子作招待,他厌烦应酬,泡了一晚上温泉不曾露面,今早回来又是坐的马车,一路都在车上歇着,身上哪有什么尘土?

    伸手拽住春晓,有些话不必挑明了说,两个都是聪明人,既然知道她需要他陪,而他也回来了,便是圆满,拉着春晓的手笑了笑,站起身,“来给爷洗头。”

    春晓蜷首,轻轻应下。

    *

    “晓儿?……醒醒!”

    龚炎则见春晓满头汗,脸色发白,忙坐起身,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春晓一个抽气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大口的喘息着,惊恐的看着龚炎则。

    “是梦魇了,没事没事,爷在呢。”他把春晓抱住,拍着后背,却在春晓看不见的地方眉宇紧锁。

    预产期过了十天,郎中和稳婆都说没事,可他和春晓都担心不已,何况他曾经有过孩子,却都没保住,以前的事不提,春晓和孩子如今在他心里的位置太重,绝不能有半点闪失,只要稍稍往不好的地方想,便是整夜睡不踏实,一会儿便起来瞅一眼春晓,再瞅一眼高隆的肚子,而后就更是睡不下。

    春晓慢慢平复情绪,伸手把他抱住,声音打颤的道:“爷,咱们去观里吧,我梦见好多人,都死了,上辈子,这辈子,血流成了河,我怕孩子会受我拖累……”遭到报应。

    龚炎则手上不知染了多少鲜血,以往是不信这些的,可他看着春晓煞白的脸儿和惊恐的眼神,深吸一口气,道:“好。”

    两人是睡不着了,起来收拾了一番,天不亮就朝外去,坐车直奔最近的道观打醮,忙活一整天,春晓因没睡好,又带着肚子,下山的时候就有些精神恍惚,坐在竹撵里歪着身子险些栽下来。

    思晨跟在一边吓的嗓子眼儿发紧,赶忙扶住,可坐回去的春晓却觉得腰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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