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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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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似喜脉,只月份还小,掐不准,再等些日子再瞧才能确准。”郎中起身恭敬的回道。

    老太太立时笑了,道:“一个两个都这么说,那便是有喜无疑了。”吩咐桂清取银子来打赏,几个丫头应景的朝老太太贺喜,桂澄送了捧着沉甸甸封红的郎中出去。

    有丫头伸手把锦帐收起,用金钩挑住,喜气盈盈的与春晓道喜,就见春晓瞪着帐子顶,竟似傻了般。

    老太太由素雪扶着到床边,看了春晓一眼,微一叹气:“你的心思我懂,若真要做那狠心的娘老婆子也不拦着,孩子生下来,都依你。”

    春晓怔怔的坐起身,待老太太转身往外去,她才机灵明白过来,急道:“我不是,我没有……我……”等等,老太太的意思是说看懂她呈上去的那张字条了?春晓随即激动,手忙脚乱的要下床,被月盈扶住,老太太回头道:“既然你改了心意,就好好养胎,为人母者当刚强。”又吩咐月盈:“她身边的丫头年纪太小了些,不用过来侍候了,你细心稳妥,就留在春晓身边吧。”

    素雪等几个丫头面露惊愕,月盈却寻常的福身,应‘是’。

    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带着几个丫头走了。

    春晓按着月盈的手,左右看看,忽地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是说并没有孩子,还是说郑重问一句,是否生了孩子就能得自由?

    月盈拉着春晓坐下,倒了碗茶奉上,劝慰道:“姑娘是不是怕三爷,奴婢瞅三爷对姑娘是有心的,与鸢露苑的另几位比,很不一样。”

    春晓抬眼看向月盈,月盈年纪不小了,十八丨九的大姑娘,长的只算端正,眼睛不算好看,却充满宁静温和,春晓觉得她并无恶意,轻轻淡淡的笑了笑。

    月盈知她嗓子痛,未曾再说起龚炎则,只道:“姑娘要写字么?”

    春晓此时心烦意乱,摇摇头,在窗口坐了,望着琉璃窗子外枯萎后仍旧爬在墙壁上的藤蔓发呆。

    “那姑娘先坐着,奴婢去煎药。”月盈见春晓点头,转身出去了。

    寰儿进屋时就见春晓在窗口娇柔纤弱的犹如风中遗弃的小花儿,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见了也要心生怜惜。她放轻脚步,慢慢走到春晓身边,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枯藤老墙几重枯枝。

    春晓觉察到身边有人,以为是月盈,便转过身来打算吃药,看见的却是寰儿,忙笑道:“你来了,快坐。”

    “别说话了,你一开口我都觉得心疼。”寰儿笑闹着坐了,问:“你看什么呢。”

    春晓想说没什么,却是压抑太久没忍住,吐了一个字:“天。”

    “天儿?啊,今儿天儿挺好,但我瞅着要下雪,指不定明天早上就满世界白了。”寰儿想了想,道:“再不出去走走?”

    春晓自打来了老太太这,只在院子游廊里站了站,还没出过垂花门,但一想老太太紧紧盯着自己那股劲儿,又把月盈派到她身边,如今才看明白,老太太是怕她私自跑了或是出什么意外,原来老太太早就看到字条了,也就自己傻,才明白。

    春晓才要摇头,就听脚步声窸窸窣窣传来,月盈端着朱漆托盘进来,上满是热腾腾的药,待走到近前,将药碗捧给春晓,道:“姑娘吃了药,奴婢陪您去游廊坐一坐。”

    “那有什么意思,诶,不如去西厢房,里面有三爷墨宝,寻杨妈妈求钥匙就行。”寰儿极力撺掇起来。

    盈月也觉得好,又没走远又得了一处消遣的地方,与老太太一说,果然就叫杨妈妈领着春晓几人去西厢看书。

    杨妈妈一边开了锁一边道:“春天天好的时候都要拿出来晒的,里面不但有三爷的东西,还是老太太的小书房,老太太那时候管着整个太师府的生计,整日忙碌,到了晚上也不得闲,在这里看账册要看到夜了才去睡,冬天太困倦时,便在书房歇了。”

    春晓与寰儿对视一眼,虽不曾亲眼见老太太当时的艰辛与风光,倒能想到,正房到厢房不过几步之遥,却是直接睡在书房,可想有多疲倦了。

    春晓进去就见规格见方的地方,两处隔断,中间是明堂,与龚炎则的外书房很相似,西屋里头盘着炕,能感觉屋子里有干燥的暖意,想是常常要烧火熏熏屋子,以防屋里的摆设冻坏了。

    杨妈妈道:“我去取盆清水来洒一洒,屋子太干,怕呆久了嗓子受不了。”

    寰儿一瞥眼睛,就见杨妈妈拎来的钥匙就放在门口的架子上,待杨妈妈出门,寰儿忽地惊呼:“这面墙上尽是书啊,晓儿,你看那本,似三爷笔体。”

    春晓张望着走过去,又因摆的太高,月盈搬了梯子来,月盈登高,春晓在下头紧张的盯着。

    寰儿一转身就朝门口去了,手指轻轻掠过那串钥匙,清灵的向是拨动水面,很快她拿出一块绿泥,将钥匙的齿印快速的印在绿泥上,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杨妈妈回来了。寰儿面上挂着乖巧的笑,伸手帮杨妈妈给屋子洒水,直叫杨妈妈夸的不行。

    再说春晓见许多在外书房见不到的考教书籍累累众数,甚至随意翻一本都能在许多页下角添看到一两句、少则一两个字的感悟与不同想法的批语。

    春晓手里捧了一本慢慢翻看,越看越愕然,龚炎则的批语老成犀利,许多批阅只怕写书本人看都要脸热,只看字体张狂却是少年时的字,不由入了迷,中午用膳也不曾回正房去。

    再说寰儿见春晓入迷,暗暗吐舌头笑了笑。

    翌日,寰儿又来见春晓,见春晓还在看龚炎则批阅过的书,先是借着这书与春晓笑闹一阵,随后掐准老太太来西屋念经的时间,她寻了个由头出去了。

    不说老太太由春晓并两个丫头侍候给菩萨上香念经,只说寰儿摸到东屋门口,左右看了,趁人不备推门进去,在离老太太的床榻伸手可触的地方,寰儿翻到四个匣子,用事先压好的钥匙逐一打开看了,当看到春晓画的字画后,急急就揣起来,才把匣子原物放回去。

    得了字画,寰儿没事人似的出了东屋,晃了一圈后,与春晓告辞。

    寰儿出了明松堂,急急匆匆的往二房回,暗暗想着:贼不走空,她也算是贼了。

    待在二房见了龚炎文,龚炎文挑着眉问:“回来了,东西到手了吗?”

第130章 暗渡陈仓7-连弩() 


    龚炎文就见寰儿从袖子里推出一卷宣纸,知道就是自己想要的画了,把手伸了过去,寰儿却是朝旁边躲了躲。

    “怎么,不想给我?”龚炎文木讷的脸皱了皱。

    寰儿斜睨着他道:“东西是我拿到手的,七爷想要,是不是得拿点诚意出来。撄”

    “嗤……”龚炎文扯了扯嘴角,道:“真该叫我六哥好好瞧瞧你这副样子,总当你是弱不经风的娇小姐,却不知是个市侩的铁金刚。”

    寰儿的脸腾的一红,冷笑道:“我是什么样关六哥什么事?你再胡说我叫姑母撕烂你的嘴,罚你见天的陪姑父出门见客。偿”

    龚炎文小时候还好些,说话讨人喜欢,见人就笑眯眯的,也不知什么时候起,突然就瘫了一张脸,见人也不大说话,能躲就躲了,王氏与三老爷哪个要带他见客,他都哭丧着脸生离死别似的,把三老爷的好脾气磨的要火,王氏也没了辙,又兼他不爱读书,整日只在自己的院子里枯坐,王氏没少掉泪,直到后来生下八子、九子这对双胞胎兄弟,才渐渐不那么揪住龚炎文不放了。

    龚炎文呢,后来迷上做木匠活,三老爷觉得丢脸制止过,龚炎文倒也听话,说不弄就不弄了,可随后就请了尊菩萨回来,成日的念经诵佛,甚至从只言片语中传出有出家的念头,可把三老爷与王氏吓的不轻,再不敢管他做不做木匠了。

    只一样,怕他性子太过孤僻,一有机会,还是要带他出去见见亲戚朋友什么的。

    正如每月中旬,往老太太那里请安,龚炎文是必定要随着去的。

    此时龚炎文一听寰儿这样说,眼皮忍不住一跳,道:“话是不是扯远了?起初,我用一枚柿蒂百合凝脂玉佩要换三爷房里的那位当日辩驳茜姑娘的画作,你怎么说的?你说你与她是最贴心不过的手帕交,不过几页纸,有什么难的?”

    “确实没紧要的,不过是不在她手里,叫杨妈妈收走了。这我不也没想到么。”寰儿气恼的横着流波似的眼儿,道:“后来是谁说的,先不要与杨妈妈开口要,怕打草惊蛇。若不是你这样说,我用的着费心费力的用绿泥印了钥匙齿印回来再做一副钥匙去偷!”

    龚炎文道:“你有什么不服气的?你以为谁胡乱涂抹了一张画就值得杨妈妈收起来吗?别提三哥,三哥是杨妈妈看着长大的,情分不同。旁人的杨妈妈费那些个心思做什么?还不是老太太吩咐的,如此你去张口要,不但要不来,画不见的时候第一个疑心的就是你。”

    “我一个姑娘,只顺嘴问问,画不见就疑心我了?呸,你埋汰谁呢。”寰儿只觉得自己与龚炎文是半句话多,再不想理会,将画缩回袖子里,转身就要走。

    龚炎文见状,叹了口气,上前两步拉住她的手,寰儿立时要甩开,龚炎文的手更紧了些,他指肚上有做木匠留下的薄茧,捏着寰儿柔腻的小手竟不想放开了,但见寰儿惊慌的左右看,只得松开,道:“没人看见。”

    “你还说,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寰儿急了,虽则龚炎文过了年才十二,但毕竟是男女七岁不同席,何况此地又少有人来,真叫人看见怕是好说不好听。

    龚炎文无奈的向后退了退:“这总行了吧。”怕寰儿还是要走,紧着道:“不管如何说,绿泥是我给你的,怎么压钥匙齿牙也是我教你的,玉佩也尽归了你,如今画是不是该归我。”

    寰儿冷哼道:“绿泥我现在就拿给姑母看去,看你到时还敢不敢承认是你给我的。”说罢转身再走。

    龚炎文忙追上,与寰儿并肩走着,一行走一行道:“你说怎样吧?”

    “叫我去你做活的地方瞅瞅,我就给你。”寰儿仰着头,翘着下巴,脚下不听的说道。

    龚炎文加快几步挡在她身前,深吸一口气道:“成。”

    闻言,寰儿嘴角弯了起来。

    两人回到龚炎文的院子,名作纯山苑,一进去就见弯弯绕绕的各种湖石,两旁垒叠的假山奇形怪状,假山间隙中的尽是竹子,稀奇的是,如今寒冬,竹子虽不见多翠绿,但也没败了。

    寰儿随着龚炎文在小径里走着,眼见院子极大,却并不见亭台楼阁,入眼处除了假山尽是竹子,没得叫人心烦又不安。

    待来到一处屏门前才松口气,进了屏门是抄手游廊,此时才觉得还是人住的地方。

    与龚炎文一路过游廊,又过了两道屏门来到后罩房,寰儿就见龚炎文在最近的一道房门停下脚步,掏钥匙将门锁开了,忽地余光瞥了眼寰儿。

    寰儿立时心领神会,气道:“你有什么宝贝值得我惦记?”想想这么说不对,啐了口,“绿泥一会儿叫丫头送来还你,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满脑子歪门邪道。”

    龚炎文道:“那便最好了,女孩子还是该做做针线,整整妆容,等着嫁人就好。”

    “你!……”寰儿真想扭头就走,可如今就差一道门就看到龚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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