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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不是想念你的娇妻了?”
庞鹏浅浅的一笑,将酒瓶递了过去:“不止啊,还想念我的兄弟,我的父母。如今,所有人一下子都离我而去了。我突然感到好冷,好累啊。”
唐晓然喝了他递过来的一口酒,然后幽然的说:“思念亲人的时候喝酒是最容易醉的了。不过,这酒既能入愁肠,解思量,也能激壮志,唤豪情。刚刚的你吟的,那首词,似乎有些凄凉了。不如,我吟一首,你且听着。”
她说到这里,清了清嗓子,而后用清亮的声音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吟道这里,她突然陷入了沉默,似乎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
庞鹏见她这样,也只是跟着念了句:“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俩人随即陷入了沉默,一个抬头望月,一个俯首观荷。虽然心中都有千言万语,但话到了嘴边,却都没有说出来。
良久,庞鹏才打破了沉默,自嘲的一笑,道:“没想到,曹操的短歌行被你吟起来,竟有如此的儿女情长,融在里面。”
唐晓然将双目从天边的月亮上收回,目光直打在庞鹏有些朦胧的双眼上:“你不觉得这首诗,用来遥寄相思,更合适吗?”
“就因为那句‘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吗?”
“不错,谁不是为了一个心爱的人,沉吟许久的,你不也是为了一个林海妹,一直沉吟到今天吗?可惜,海妹已经死了,她的心死了。你这样的沉吟,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唐晓然说完这句话,黯然的摇了摇头,转身便走了。留下已经只剩下三分醉意的庞鹏,愣在那里,不过他并没有让唐晓然这样默默的离开。没等她走出后院,庞鹏便像跟谁赌气似的,在她身后喊道:“不会的,她的心还在,只是迷失了而已。我会向你们证明,我爱的人一定会回来,一定会拥抱我能给的幸福的。”
唐晓然闻言,停了下来,虽然还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沉默了片刻,便走开了。庞鹏看着她款款的消失在月光中,心中竟有百般的滋味涌上心头。恍然间,他一口气将瓶中的酒全都尽了。等他再抬头望月的时候,突然看见海妹的脸出现在月亮旁边。那张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映着雪白的月光,正朝他笑着,一直笑着。
看着这张亲切的脸庞,庞鹏不禁回忆起,那天海妹终于答应他求爱时,说的:“庞鹏,等过一阵子,打败了怒蛟帮,咱们就结婚吧。”
“恩,到时候,我一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99章 缘起缘灭 7()
次日清晨,庞鹏依旧起得很早,虽然昨夜的伤怀和酒力让他的头仍然痛的厉害,但他还是讨厌那种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的感觉,所以他索性起来了。太阳也是刚刚起床而已,还摆着通红的脸蛋,跟大地亲切的打着招呼。
庞鹏终于感到有点饿了,便独自出去,到了街边的饭摊上,吃了点东西。回来的路上,他一边走,一边琢磨着,今天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呢?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为找寻父母,做些什么了。能做的,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但他的父母仍然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毫无音讯。
极度郁闷的情绪仍然困扰着他,昨夜的酒非但没有化解百转的愁肠,反而让它更加纠结了。庞鹏无奈的低头走进赵县令的宅邸,强迫自己不再思考什么,让脑子里空空的感觉,对他来说,这样似乎是最好受的。
就在他索然无味的走进后门的时候,一声马儿打响鼻的声音,将他从空白的世界拉了回来。曾几何时,他那样的爱马。他养的第一个宠物并不是阿呆那样的袖猴,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斗鸡、名犬、蛐蛐,而是一匹马,一匹漂亮的高头大马。
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身高刚刚够三尺的孩童,那匹马送到他手里的时候,已经基本跟他一样高了。没过两三月,它便比他高出了近一半。不过,这并不影响庞鹏对自己那匹爱驹的感情。他每天只要一有空,便给马儿刷洗、喂料,甚至高兴的时候,会让它驮着自己和弟弟在院子里,慢慢的溜达。每到这个时候,庞鹏都会在前面握着马缰,然后喋喋不休的对身后的弟弟说着以后,他们兄弟俩仗义行侠,跃马天下的故事。
如今,他早已没有儿时的稚嫩,但对马儿的爱却一直没有改变过。于是,他三两步来到了那匹马的旁边,轻轻的抚了抚马儿的头。这是一匹普通的白马,如果它是纯白一色的话,肯定会值不少钱,可惜,它的背上有几处黑色的杂色,这让庞鹏在买它的时候省了不少银子。庞鹏是识马之人,当初买马的时候,一看它的牙齿,便知道它只有三岁,正值壮年。于是,他几乎没有讲价,便痛快的买下了它。
这笔交易并没有让他后悔,离开识机命所在的村子后,他从集市上买了它,之后两天两夜的疾驰中,这匹马几乎没有怎么吃喝,似乎它能体会到主人焦急的心情,所以只是一味的跑着。
来到泰安之后,他将马儿交给了赵县令家的下人,这匹马才得以休息一下。不过,庞鹏能看的出来,它其实还是喜欢奔跑的,即便是不眠不休的疾驰,它也不愿被这样一根破破烂烂的缰绳栓在马厩里。难道这么没命的奔跑,就是因为那一腔源于茫茫草原的热血吗?
想到这里,庞鹏不禁心中一叹。而后,他用木桶提了慢慢一桶水,拿起马厩里的铁刷,开始仔细的给马儿刷洗起来,就像小时候常常做的那样,认真而温柔。
马儿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待遇,它一边悠闲的吃着马槽里的草料,一边任庞鹏的铁刷在身上游走,还不时的打个响鼻,像是在高兴的感谢着庞鹏。刷洗马匹对庞鹏来说,简直就是太谙熟的活计了。没过一刻钟,马儿便焕发出了新的光彩,像是被附上了一层油,那身完美的腱子肉在油亮的皮毛的映衬下,显的更富美感了。
庞鹏满意的看了看,这片容光焕发的好马,心中总算高兴了一些。不过,他并没有就此离开,马厩里并非只有他的马而已,还有一匹漂亮的枣红马。那是唐晓然的坐骑,人都说动物是有灵性的,总会沾染一些它的主人的气息。这点从这匹漂亮的枣红马上,便可以得到验证。这匹马浑身都是毫无一根杂色的红,虽然也有漂亮的肌肉轮廓,却比他的马儿要驯顺的多,像是一位娇羞而美丽的姑娘。
庞鹏又打了一桶水,然后便仔仔细细的刷洗起唐晓然的枣红马来。刚刷了几下,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脚步声。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十分熟悉唐晓然了,包括她脚步的轻重,步调的节奏,以及那一股源于少女的独特芳香,都让他不必回头便能知道来人是否是她。也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重要,否则他也不会在短短的几天里,对她谙熟到这样的程度。
脚步声在离他大约一丈的位置停下了,那个清丽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怎么有心情在这里刷马,心里好受些了吗?”
庞鹏微微一叹,手中的活计并没有因为说话而停下:“没有,不过郁闷的时候,干干活,出出汗,还是不错的。”
唐晓然默默点了点头,便走了过来,提起水,说:“我来帮帮你吧,毕竟是我的马,若是只在一旁看着,未免有些不合适。”
庞鹏点点头,从他手中拿过水桶,说:“你先刷着,我再去打桶水。”
两人的配合非常的默契,不一会,便将这匹枣红马刷的如庞鹏的马儿一样光鲜了。庞鹏看着两匹漂亮的马儿,心中的抑郁也减轻了不少。他抬手擦了擦,沁在额头的两滴汗水,笑着说:“这么漂亮的马儿,若是今天不骑上两遭,那真是暴殓天物了。”
于是,两人牵着自己心爱的马儿,走出了赵府的后院。他们并没有着急的骑上马。那匹枣红马的毛皮还有些潮湿,两人就这么牵着马走在古城老旧的青石板道上。
两人默默的走着,都没有说话,直到来到泰山的脚下的时候,庞鹏才打破了令人有些尴尬的沉默。
“我们就在这里骑马向上走吧,走到回马岭再折回来。”
唐晓然点点头,也上了马。庞鹏一上马,整个人的精气神,便都回来了,只见他一扬手,马儿便飞也似的朝山上奔去。唐晓然看着他有些轻狂的样子,不免在后面一笑,也扬鞭跟了上去。
两人在回马岭兜了一圈,还不过瘾,又绕到市郊,策马疾驰了好一阵。等他们回到赵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庞鹏小心的将缰绳栓在马厩里,又接过枣红马的缰绳,帮她栓好。正当他们安置好马匹,想要离开的时候,却看见一个有些佝偻的老人,蹒跚着走过来。老人走得很慢,看到两人时,不知为何,有些不自然的转过身去了。
庞鹏觉得奇怪,便开口,喊道:“老人家,既然来了,不妨过来一叙啊!”
庞鹏不过是随便的打了声招呼,本想跟这些下人套套近乎,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得到父母的消息。没想到,转身而去的老人竟听得一颤,再回过头来时,已是泪眼婆娑了。
庞鹏有些无措,不知老人为何会哭,于是先前走了两步,正要安慰两句,却听老者小声喊了句:“鹏儿。”
简单的两个字,竟然将庞鹏一下震在了原地。此刻,他再也忍受不住汹涌的感情,泪水如洪水般决堤而出。老人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走到庞鹏身边,牵起他的手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来。”
说完,他带着两人穿过迤逦的小路,来到了一处有些简陋的房子里。里面一个跟老者一样年迈的老妇人,正在借着昏暗的光亮为老者缝补衣服。
庞鹏来到屋子里,再也不必惺惺作态了,只见他一下跪倒在地,轻声的喊了声:“爹,娘!”
两位老人只是默默的点着头,走到庞鹏身边,跟他抱在一起,泪水也如他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一家人哭了好一会,才从悲憷中平静下来。
庞宣擦干泪水后,心情便好了,他自嘲的笑笑:“我真是老了,竟然在后辈面前哭哭啼啼的,真是成何体统!早就听说,知名的赏金猎人陆安明前两日来泰安府,寻我们夫妇,没想到竟然是鹏儿假扮的。”
庞鹏也从地上起来,感慨的说:“我也没有想到,父亲竟然化装成一个老马夫,潜藏在官府的眼皮底下。”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了躲避江湖的纷扰,我只能找一个江湖中人都不愿意待的地方了。”
父子俩三言两语的说起来,自然是千言万语没有尽头的。还是王氏心细,打断了他们,拉着唐晓然的手,问道:“姑娘,难道你就是我的儿媳,海妹吗?”
唐晓然被她这么一问,不觉脸上飞起两片红霞,羞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庞鹏见她这样,忙对母亲解释说:“娘,你弄错了,这是我的一位朋友。海妹半路生病,被我托付给朋友照顾了。”
庞宣听他这么说,眉头一皱:“那人可靠吗,我们现在是不是先去找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