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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你我这般清高之士驰骋。”
罗天旭闻言大喜,料定月余的辛劳绝对没有白费,便拱手道:“先生与在下想到了一起,但南方海疆由怒蛟帮称霸十年,他人又岂能轻易撼动其地位?”
张继天淡淡一笑,接着说:“物盛极则可杀也!怒蛟帮虽势大,号称人数逾万,实则外强中干。这些年来所作所为,更是天怒人怨。此帮不除,南郡百姓安有安宁之日?不过,除怒蛟帮是当下之策,也是短计。长计乃是雄踞万里海疆,休养生息。待天下大乱之时,寻访明主,助其匡扶天下,兼济苍生!”
罗天旭听完他的一席话,对其更是佩服之至,当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又是一鞠:“先生雄才大略,以兼济天下为己任,令罗某自惭形秽。我兄弟三人愿辅先生成就大事,今日就拜先生为首,日后以先生马首是瞻,任由先生调遣。”
“张某不敢居功,若非三位有意造福一方,张某也只能闲居于此。即是志同道合,不如义结生死,共图大事。”
四人一见如故,又有英雄相惜之意,随即报了生辰八字,结成异姓兄弟。罗天旭又替不在场的鲍震上了柱香,按照年岁大小,大家重订了长幼之序。以罗天旭为长,张继天次之。拜完天地,罗天旭便进入主题,跟张继天详细讲述了怒蛟帮的情况和自己现在的实力以及自己所做的安排。
张继天听了沉吟片刻,缓缓的说:“怒蛟帮虽势大,但就目前形势却是敌明我暗,况且又有万里海疆为依凭,大可以不断的蚕食他们的力量,同时韬光养晦,等实力无差时再一决雌雄。只是现在我们的力量远逊于对手,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来我们不得不去见那个人了。”
三人不知就里,但眼见他神色忽然暗淡下来,像是左右为难。罗天旭欲问清原委,却被他一语带过:“你们随我来便是了。”
第14章 重出江湖 4()
一行人就此离开张宅,又找回马匹跟着张继天一路狂驰出城。这一路张继天神色仍是凝重,满面尽是化不开的愁云,跟适才他们结拜时的欣喜之情判若两人。四人疾驰了约两个半时辰,竟已来到泰山余脉附近。举目望去,巍巍高山如神明俯瞰大地,而芸芸众生安然的在其脚下繁衍生息,似乎天下唯有此处依旧如盛世般泰然。张继天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村庄外,将马匹栓在了路旁的树上,便带大家走进了村子。
此时秋收刚过,村子里一派丰收后的喜庆气象,已经有人将收好的麦子铺在道旁和院子,以储备过冬了。这等景象让他们大感畅快,唯有张继天依旧闷闷不乐。四人缓缓前行,步子越走越慢,终于停了下来
。三人见张继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正不知如何是好,谁知他思量一会,随后将手中的纸扇一按:“苦也,苦也!罢了,还是顺其自然把。”说完也不回头,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三人不知他究竟心烦何事,更不知这平静安乐的小村中究竟会有何等高人,能让闻名天下的毒孔明如此烦愁,只能默默的跟在他后面,静待事情的发展。
大约走了一刻钟,四人来到一棵依旧繁茂的榆树旁,树枝随风轻摆,挥洒出仲秋的淡淡凉意。树荫下,两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专心的对弈。张继天就在树下站停,专心的看起棋来。三人心知他忧心之人必是二人中的一个,于是专心打量起两位老者来。两人东西分坐,东面一人,衣着得体,落落大方,一派大儒风范,举手投足间便透出温雅随和之气;另一位则截然相反,蓬头垢面,衣着邋遢,而且仲秋时节还袒胸露乳,几乎叫花一般的打扮。只是身上没有异味,神态自若,并无一般乞丐的颓丧之气。
三人见张继天不说话,只是专心观棋,便也不说什么仔细观起战来。三人中庞鹏棋艺最高,他发现两位老者虽然气度不凡,但棋艺却都是一般,而且儒生般的老者似乎技高一筹。虚退一步,便将对手数子困住,让人进退两难。不知不觉间,棋局又行了十合,儒风老者略施一计便以一车换了对方车马二子,而邋遢老人却仅让一卒过河而已。儒风老者见状大笑,似乎已稳操胜券。他轻抚长髯,笑呵呵的说:“齐老汉,这局看来又是我胜了。这最后十颗花生,就让给你吧,反正今天我也吃够了。”
四人这才看见棋桌旁放了一个瓷碟,里面仅存十粒花生,看来两人捉对已久了。邋遢老人一听这话,哈哈一笑,将手中棋子一拍:“小卒过河当车使!胜负未定,说什么让。老孙头,头几把是我让你,这最后一把事关最珍贵的几颗花生,怎么能再让你?看我将你杀个片甲不留。”
老人不光不气恼,还得意的哼起小调,完全没把颓势看在眼里。只可惜,他气度虽大,但棋艺着实不精,一步昏招再现,不但让逆转颓势成为泡影,还加速了自己的溃败。这回不只是儒风老者,连一旁的庞鹏也笑了。
眼看对手几步连杀就要结果这盘了,邋遢老者突然伸手捉住对方的手,嬉笑道:“老孙头,咱们可是有言在先,这逢初一初七不能用双车挫杀,逢初六十五不能用马后炮杀。今天正好时初七,你下面的几步还是赢不了啊,哈哈。”
儒风老者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待遇,淡然一笑:“依你,依你。规矩是你定的,我也是你逼来的,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只是丑话在先,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局,再来扰我就是半月后的事了,你守不守约?”
“怎能不守?看我来个,咸鱼大翻身!”他这才松开对方的手,让人家把无关紧要的棋子放下。
邋遢老汉的一言一行都让庞鹏看在眼里,他笑着摇摇头,往前走了一步道:“老人家,你这样也太胜之不武了。即便是赢了,又有何快感可言?”
他说话时离邋遢老者最近,其他三人都在他身后,所以他看不到三人的反应。罗天旭和庞忠知道他的个性,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张继天的额头上却渗出了些许汗珠。老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没说什么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棋盘上。不过,左手却悄悄地摸到了瓷碟里轻轻的捏了一粒花生。
儒风老者见状失笑道:“怎么?这花生可是赌注,胜负未分,你怎么就染指了?莫非又要耍滑?”
邋遢老者也不辩解,只是将花生捏在指尖,笑着说句:“仙风道骨的朱大先生,怎么也计较起来这一粒花生了?有趣,真是有趣。”
老人谈笑间一分神,又是一步昏招。不过十几步,他便被对手逼入死地,绝无生机了。败局已定,邋遢老人些许遗憾的伸了个懒腰懒懒的说:“今天运气不好,不玩了,下次一定杀你个片甲不留。”说话间,竟一手在瓷碟里一抚,将所有的花生都收在了手里。
“这些花生,反正你也吃够了。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收拾了吧。”
儒风老者无奈的笑笑:“我又岂是贪你几个花生,只盼你不再缠着我,好让我清净两个月,那样就心满意足了。”
两个老人倒是想得开,可庞鹏却是看不下去了。他正准备替儒风老者说话,谁知没等开口,便脸色一变说不出话来。庞忠见状,马上上前照看。兄弟两人费了半天劲,才将噎住他的那粒花生弄出来。邋遢老人则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自沿小道走去。张继天无奈的摇了摇头,叹着气跟老者往村舍走去。庞鹏遭人暗算,本想发作,可见二哥不做声,便也只好强忍下怒气。
这一下几乎让所有人没有发觉,连自负暗器功夫天下无二的庞忠也有些惊愕。大家由此都对邋遢老人的真实身份,大感兴趣。一行人就这样,满腹疑惑,默不作声跟着老人来到一处普通的农家小院。
小院虽是普通,但仍能从如今已略显破败的布置中看出一丝曾经的风采。一棵高大的梧桐已凋尽,让本就萧条的小院,更增了几分荒凉。树下一个石桌,两个石凳虽是安然的等在那里,但积尘很厚,肯定是许久无人问津了。院子里也有一片花圃,可惜里面的***不是败了,就是因疏于照顾而夭折。开得如此残败的苦菊,像是苦苦挣扎在死亡线上的老者,无端的让这本该充满丰收喜庆的农家小院竟显出一丝悲凉。如此景象,再加上不远处的水印斑驳的古井和付着枯藤的藤架,一派浓烈的晚秋之意便死死的驻扎在这里。
老头一脚迈进屋里便重重的关上了无门,弄得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好在不一会,他便端着一个木匣和一个茶碗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言不发的他,径直走到石凳旁,随意的一抚上面的尘土便回头对庞鹏说:“小子,来。陪我老头子玩两把。”
庞鹏受了刚刚的一颗花生,心中满是疑虑,不禁回头看了看张继天。后者依旧一脸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于是,一老一少默默的将棋子摆好,杀将起来。
庞鹏见识过老人的手段,本以为稳操胜券,不想对手三五招布置好开局后,便奇招迭出,妙法不断。一时间,压得他毫无招架之力,顾此失彼,连连的损兵折将。反观老者,却是气定神闲,心情畅快如常,得意的捋着胡须,还不时的润两口茶。没过四十步,庞鹏便垂头丧气的大败而归,不过毕竟只是游戏,胜负也无妨。让众人不解的是,既然老者棋艺如此高明,为何会输给刚刚那个不怎么厉害的儒风老者?老人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呵呵一笑:“刚刚这些招数都是天玄残局中记载的,我不过略得一二。年轻人,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年纪尚轻,能有如此棋艺,虽属难得,但还需好好磨砺心性。人生如棋,一子错,满盘皆啰嗦啊。”
庞鹏闻言,脸色刷的一红,然后缓缓的站起身,对老者鞠了一躬,问道:“竖子无知,还请老人家见谅。只是不知您如此高超的棋艺为何要故意输给刚才的那位老者?”
老人听了哈哈一笑:“人生如棋,看似常胜,其实早已输了。而且场场必胜,岂不是太过无趣?况且老朽也并非故意输给他,只是难得糊涂,一时这棋谱给忘了。”
看他得意的样子,众人既诧异又佩服,只有一旁的张继天苦笑道:“你们面前的老者便是江湖人称棋圣的前辈。三十年前,便以棋艺胜遍四大派的掌门。如今前辈早已看透胜负之数,在此隐居。若不是四弟年少无知,触怒了前辈,恐怕今生也无缘见到天玄残局里的奇招妙步了。”
老人听到这眼中精光一现,笑呵呵的问道:“为何无故提起四大派的旧事?我当初岂是只赢了他们?难道你是为四派印信而来?”
张继天依旧一脸苦笑,似乎被人触到了痛脚,那笑容让人看了就不觉有些难受:“前辈神机妙算,晚辈的确是为了四派印信而来。”
“那你不怕我再让你陪我下一年的棋?”
张继天脸色更暗了:“前辈,此次前来欲借印信实在是为天下苍生谋福,还望前辈不吝!张某虽不才,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还望前辈能暂借我自由之身,他日事成,我一定陪前辈青灯黄卷,侍候左右。”
“呵呵,我人糊涂,可还不算混。你们的事我略知一二,这些东西我留着也没用,不过是闲来把玩而已。这次就让你捡个便宜,拿去吧。”
老者从腰际解下一个青色布袋,朝张继天扔了过去。张继天一把接过,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