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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够不犯错,但如果犯了错却只强调客观原因,那这个人只是个可怜的弱者!霍帮主不必心急,你看,胜负还未定呢!”
罗天旭从容的指向决斗场,此时,曾哲和鲍震两人打的正酣。鲍震的上衣已经划了三四道口子,身上也有道浅浅的剑伤。透过他残破的上衣,可以看见他如炭火般燃烧的黑红色肌肉,还有他高昂的斗志和永不言败的执着。他的每一击都力逾千斤,将自己天生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曾哲虽然剑法比他高明,但为了抵挡这山崩地裂的力量,他一时不能将自己的武功全部施展出来。两人的刀剑交相辉映,不断发出铿锵的悲鸣和炫目的火花。手中的兵器在这样高强度的撞击中,很快都卷了刃,但他们不敢有任何放松,因为他们都知道,即便是树枝在对方手里也是致命的,何况是刚刚有些卷刃的兵刃。
霍世英看了看战况,无所谓的笑笑,这一笑让罗天旭看出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激烈的战况上。
“曾哲居然会被逼成这样,难怪他可以力拼我的两大堂主,果然是天生神力。不过,曾哲还是占上风,我们怒蛟帮还是占上风啊,!哈哈”
“是吗?我相信鲍震一定会赢,你难道看不出来,他的气势已经扯平了两人在武功上的差距,而且他的斗志越来越高了!”
“没错,但他也越来越累了,等他精疲力尽的时候,曾哲就能轻易取了他的性命。所以说,实力就是一切,气势、斗志、信念,都不过是些自欺欺人的把戏。你看,如今的怒蛟帮如日中天,只要我愿意,我可以一口气吞了你们,但我不想那么做。你知道吗?我很欣赏你们,如果我们能够摒弃前嫌,精诚合作,那么何止一个南海?整个天下都会是我们的!”
他的眼中突然射出一团火,烧得人有些难受,罗天旭这才明白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原来,霍帮主是想拉拢我们,可惜我们兄弟个个都是嫉恶如仇的好汉,霍帮主怕是太小看我们了!”
“你不怕我一怒之下,派人灭了你们吗?”
他的脸阴的很厚,空气伴随着这气势汹汹的一问僵住了。
“你不是个冲动的人,你应该记得上次我们劫掠船匠的事。虽然你们有近万余人,但我们只用两千多人,就轻松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如果真的打起来,怒蛟帮一定会元气大伤,到时任何一个觊觎南海的帮派都会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轻易毁了你们十几年的心血。”
“哈哈,我越来越欣赏你了。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斗争的,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跟命运斗。一个人对手的强弱决定了这个人的档次,有你这样的对手,我真是不枉此生!”
“令人尊敬的敌人是最可怕的敌人,我们都是可怕的敌人,不是吗?”
两人相互敬了一杯,远处曾哲和鲍震还在激战。
“真有意思,我对你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你可以说是我最看重的朋友,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我想要把刀子亲手插进你的胸膛。”
他自嘲的笑笑,看了眼不远处两个正在拼命的好朋友。
“是啊,人就是如此的奇怪,追寻了半世,才知道追求的不过是追求本身。”
“罗天旭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我追求的是天下。普天之下,任我纵横,那是何等快意的事情!”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都是为了天下,可天下又曾真正的属于过谁?如果不是你的手下草菅人命,如今我早已远离江湖的腥风血雨,过上了无忧无虑的渔民生活。你的野心害了多少想要简单生活的寻常百姓?”
“不,你不会。我们都是不甘寂寞的人,一个小小的渔村又怎能容得下你的雄心壮志?你注定要在这海上跟我一争长短,不仅是命运注定,也是你这个人本身注定的。!”
罗天旭不再答话,将注意力全部移向战场。
战斗已经到了尾声,正如霍世英预料的那样,鲍震的速度稍慢了一些,这让罗天旭的心里感到了一些紧张。面对如此可怕的对手,任何一点细微的疏忽都可能致命。此消彼长,曾哲的剑气如虹,开始了一场暴风雨般的反击。他后发制人,好容易得来的优势自然相当珍视,剑招招招攻向对手要害。鲍震则疲于保命,战局对他越来越凶险。
霍世英得意的看了看罗天旭---事实正在证明着他的实力论。曾哲排山倒海的进攻最终还是洞穿了对手的防御,长剑刺中了鲍震的左臂。鲍震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的左臂传来,他咆哮着一刀斩向对手,誓要一雪这一剑之仇。曾哲见势立刻回剑一挡,不料这狂暴的一击倾注了太多的力量,早已伤痕累累的兵器不堪忍受这至猛的一击。呯的一声,两把上等兵器齐声断掉,两人都被震的身形一散。毕竟曾哲的武功略胜一筹,他早一步稳住身形,一掌拍向鲍震的前襟。鲍震自知这一掌已避无可避,便也不躲,手腕一抖将断刀刺向对手。他的意图十分明显---同归于尽,这是他早就算计好的,而且对他来说,这可能是最乐观的结果了。
曾哲的掌风就在他的胸口停住了,但他的断刀却没有任何犹豫的洞穿了对手淡薄的身体。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曾哲的血溅了鲍震一身,他吃力的保持着站姿,可死神却夺走了他站立的尊严。他缓缓的跪了下去,鲍震一把揽住他虚弱的身子,热泪早已模糊了血红的双眼。
“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
曾哲干咳了两声,有气无力的说:“鲍震,我不能原谅自己。别人都没有资格杀我,我只能死在你的手里。”
鲍震迅速的用点穴止住了流血,他想要为曾哲输些内力却被曾哲止住了:“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的时间不多了。鲍震,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生命中最开心的时光,那时候有你,有师傅,即使是我失去双亲的时候,我也没有感到如今这般的孤独与恐惧。”
他又咳了两声,这一次捂嘴的手上沾上了血。鲍震忍不住心中的凄楚,两行热泪似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变烫了。他哽咽着说:“你一直是你师傅的骄傲,他一直为你骄傲啊!为什么你不肯原谅自己?”
“不,我太疯狂了,为了什么狗屁天下,竟然亲手杀了我最亲的人。我怎么能原谅自己?”
他再也说不下去,泪水模糊了他那张清秀的脸:“我以为我不会哭,我以为我会笑着心满意足的离开人世。鲍震,给我点酒吧。”
鲍震抽噎着摸索出藏在身上的酒瓶,递给奄奄一息的曾哲。
曾哲扬起脖子,将流火般的烈酒直灌下去。烈酒像火油直接浇在了他即将燃尽的生命上,虽然给了这生命最后一点力量,但也加速了他生命的燃尽。他苦笑了下,感觉身上有了点力气:“我还记得你说过,我要我的天下,你要天下的美酒。现在,我也只想要天下的美酒,可惜一切都迟了。鲍震,扶我起来吧。”
他意味深长的话,一时让鲍震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拭干眼泪,把他小心的扶起来。那谨慎的样子,像是托起一只易碎的古董花瓶。曾哲吃力的站定身子,一只手按住流血的伤口。点穴并没有起多大作用,血像是桀骜不驯的洪水,不断侵蚀、冲刷着他虚弱的身躯。他的另一只手还紧握着那把断剑,这么多年,唯一跟随他的只有这柄剑了。他吃力的抬起右手,看了看手中的断剑:“鲍震,我真是太傻了。原以为拥有了一把剑就能拥有天下,可到头来,没有赢得天下,却把自己丢了。我错了,错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断剑扔了出去。昏暗的天空下,断剑长歌旋转着飞了出去,带着主人的爱恨情仇,带着他的狂傲,也带着他的生命一同插进土里。此刻的曾哲完成了最后的生命仪式,他再也无力保持站姿,无力的倒在了鲍震的怀里,喃喃的说:“下辈子,我要当一只鹰。即使不用剑,也能自在的遨游天下。”
死神终于带走了疲惫的曾哲,鲍震看着他像婴儿般单纯而安详的睡去。此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昂头向天,只是苍天也不知如何答复,只是不断的重复他痛苦的问题。
不远处,霍世英面无表情,他看了一眼对面的罗天旭,眼神中看不出有一丝沮丧:“无论如何,我都是赢家,只是事情并非如我预料般发展。”
“曾哲已经强的无法控制,他的生存对你已经造成了威胁。如果这一次他胜了,那接下来,他会不断的向天龙帮的其他当家挑战,直到天龙帮的当家全部失去威胁,或者直到他战死。是吗?”
“不错,曾哲再强,也不过是把剑,而且用不好,随时都会伤害自己的性命。真正的较量刚刚开始,我的朋友,我强烈期待亲手送你上路的那一天。”
霍世英扔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罗天旭和鲍震带着曾哲的尸体回到了晴礵岛。全帮上下一阵激动,但当他们看见如鲍震这般铮铮铁骨的汉子眼中的泪光时,心中都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鲍震没有去参加他的庆功宴,他把自己关在房里,大口大口的往心里灌酒,可无论怎样的美酒,流进心里的滋味都变得那么苦涩,苦涩的让这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如何也无法承受。
第24章 前尘之怨 1()
晚上,月朗星稀。罗天旭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霍世英的话,想起曾哲苍白的脸,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就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这时,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罗天旭听出来是张继天,便披上衣服等他进来。敲门声如期而至,它打破了夜的寂静也打破了罗天旭心中的寂寞。
“大哥,我能跟你谈谈吗?”
“进来吧,二弟。”
张继天不慌不忙的进来,掩上门,便说:“大哥,三弟从我这里要了一些防腐散,说要把曾哲的尸体送回家乡安葬。我看怒蛟帮一定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所以过来跟你商量一下。”
“你是说,他们会对三弟不利?三弟既然要做,那我们就不可能让他改变初衷。不过,他受了伤,又因为曾哲的事如此伤怀,如果他一个人去,的确让人不放心。他是不是执意要一个人去?”
“是啊,虽然我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但以他现在的状态,很容易让人暗算。我看还是让庞忠暗中保护他,比较稳妥。”
“这个。。。。。”罗天旭犹豫了一下,心中略作盘横,担忧的说:“怒蛟帮不敢动我们,主要是忌惮我们五兄弟的本事,如果只留下我们三个,他们就敢长驱直入,一举侵占晴礵岛,可鲍震现在的情况也的确让人担心。”
两人沉默了一会,罗天旭在房中踱了几步,问:“你看他们会派谁去执行暗杀?”
“秦何,虽然他的功夫并不强,但单论暗杀技巧,他不一定会比五弟逊色。”
“的确是个棘手的角色,看来,我们只好让五弟跟着暗中保护了。传令下去,即日起,全岛上下戒严,取消一切出海活动,我们要坚持到他们两人回来。”
张继天听完便要走,但罗天旭的话还没说完:“二弟,曾哲的事你清楚吗?”
“哦,你是说傲霜门的事吧,我略有耳闻。其实这次来我本也想跟你谈谈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