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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千泽给墨萱掖好被角,笑嘻嘻的坐在茶桌旁,兀自倒了杯茶,自己陶醉道,“你个小破蝎子懂什么,萱儿有喜了,当然要好好照顾。”
单漪这两天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千泽这样满面红光笑意盈盈的模样了,每天都自己乐呵的特高兴。
“你把她的利爪磨平了,她怎么在丛林里保护自己。”单漪淡淡道。
“用不着她保护自己,有我呢。”千泽笑嘻嘻地转着玉瓷杯玩。
单漪不再多言,转而问道,“下一步打算怎么走。”
说起政事,千泽表情才变得凝重了些,轻声开口,“迁都。”
变迁皇都不是小事,何况承抚已经做了多少年的蓬莱都城,根深蒂固,再加上朝廷众臣的施压反对,迁都一事难上加难。
见单漪神情疑惑,千泽慢悠悠道,“承抚有众多江湖势力与朝廷重臣有关联,若是赶尽杀绝只会让刚刚平静的局势再次陷入动乱,蓬莱皇帝有十三个儿子,太子和老七已经不在了,还有其他十个,无论哪一个造反,都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损失。”
单漪点点头,又问,“迁到哪?”
“长安。我的主力大多在绫王阁附近,长安离绫王阁不过一日路程,又靠近边境,对戎狄牧族有震慑力。”
“长安地广人稀,其实是个土地肥沃的好地方,离泗郡和白城都近,比承抚更加适合作为都城,我会派南朝带人和钱粮过去,不出三年,定让长安比承抚繁华百倍。”千泽手指点着桌面娓娓道来。
“好。”单漪漠然点头。
千泽忽然戏谑问道,“笙儿和鸢儿,你更喜欢哪一个?”
“你真无聊。”单漪懒得搭理千泽,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土,退出了屋门,茶桌上留下了一个小方盒。
千泽拿起方盒看了看,里面放了两颗品相极纯的雪莲参露,是补气血的顶级好药,只在瀛洲的雪山山巅产出,蓬莱这种温和的地域是无论如何找不出这种东西的。
毒蝎看起来冷漠,总是一副事不关已的孤傲模样,原来心里也是会关心人的,希望那两个小家伙能把这块寒冰融化一点也好。
千泽正思索着朝中的政事细节,只听床榻上传来一声娇滴滴的轻唤,千泽立即起身快步走过去,墨萱迷迷糊糊醒来,看见千泽就在面前,高兴得伸出白皙小手要千泽抱。
“都要当妈妈了,还这么能撒娇。”千泽嘴上数落,还是伸出手把墨萱抱起来放在腿上,温柔的亲了亲白嫩的小脸。
这么一说,墨萱倒有点不好意思,转过红扑扑的小脸,亲昵地搂着千泽的脖颈,脸上带着笑意,露出一颗尖尖的小牙,眨着眼睛道,“我睡了好久吧,让夫君久等了。”
暖软的小身子在千泽怀里撒娇似的扭来扭去,千泽就觉得一股邪火从体内烧起来,深深呼了口气,捏起墨萱的小脸,警告道,“你老实待一会儿行不行,能不能别老勾/引我。”
“要不是因为这里的小宝贝,今天你就完了。”千泽挑起眉,用指尖戳了戳墨萱的小腹。
“哎呀羞死了别说了!”
三天后,皇后册封大礼。
朝中大臣大多只听过墨萱极受宠爱,却从未见过真面目,都在等着册封礼这一天,好一睹皇后真容。
虽然知道皇后娘娘美貌,墨萱走上通往正殿的金丝毯时,还是让在场百官惊得移不开眼去。
凤冠霞帔,正红的绣服上金凤双舞,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嵌着一双灵动如水的眼眸,腰肢挺立,翩若惊鸿,端庄惊华,称得上母仪天下。
数千御林军端正威武立于华道两侧,凤九雏率九鸾司全部九鸾卫垂首恭迎。
册封当天,墨萱吃了温养身体的药,身上还软绵绵的无力,在庙堂长阶下略作停留,额上已经香汗沁出,娇喘微微。
让众大臣更加惊诧的是,他们这位皇帝竟直接走下正殿,横抱着这女人,走上一百零八玉阶,跨过镶嵌仁礼平安的金鞍,在上万兵将齐声高呼中带着墨萱走进了正殿。
都说一入宫闱深似海,天下的皇帝从没有一人像这样宠溺自己的皇后,朝中老臣早就对墨萱无权无势而备受荣宠感到极为不妥,今日见千泽这般举动,更是担心妖女乱政,祸乱朝纲,断送蓬莱的未来。
有这样想法的大多是那几位忠心老臣,可其中也不乏一些残存的太子的党羽,始终忠诚于太子,对于千泽极为敌视,宁死也不愿千泽称帝,千泽尚未清理干净这些志虑不纯的朝臣。
墨萱坐上凤位之后,当即有大臣站出来指责墨萱的出身,说墨萱不配为皇后,最先发言的是中奉大夫安以宽。
墨萱一言不发,千泽手支着头倚靠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听着安以宽陈情。
安以宽曾经做过太子的老师,又对太子忠心耿耿,千泽一直愁心怎么除掉这个没什么污点的毒刺。
“陛下,皇后母家无权,又是个来历不明的妖女,长此以往,蓬莱安危何以保障?臣恳请陛下废除皇后,从世家挑选品德贵重的女子入宫!”安以宽一番陈情说得慷慨激昂,声泪俱下。
“若陛下不答应老臣,老臣就当即撞死在这大殿上!”安以宽说着,已经摘下了朝帽。
朝上大臣纷纷劝阻。
千泽仍旧百无聊赖地用手支着头,慢悠悠道,“你撞吧。”(。)
第131章 最是一年春好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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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宽一愣,又愤慨道,“陛下!您这是想逼死老臣么!诸位大臣作何想,蓬莱百姓作何想?”
千泽不紧不慢道,“我这大殿早已浸满了血腥,你们心里都清楚,我踩着多少人的血肉尸骨爬到这个位置,这尸骨中不缺你安以宽一人,亦不多你一人,何况蓬莱前日的动荡并非因为皇后而起,你说是吧。”
死在千泽手里的人实在不少,也不在乎多安以宽一个。
安以宽顿时噎住了后面的话,他也知道实情,确实是太子篡位,被诛杀也是必然,蓬莱的风浪皆是因太子而起。
安以宽无可奈何,太子已死,连太子都不是他的对手,区区朝臣又怎能争得过他?
大势已去,一旦被千泽抓住把柄,太子一党终究都会一个一个死在这个心狠手辣的人手中,还不如现在自戕,倒落得个忠心赤胆的名声,甚至能激起众怒,让千泽这个皇帝做的不稳当。
安以宽愤恨地扔下朝帽,朝着大殿中央的盘龙柱上撞了过去。
千泽看出来安以宽心里想的是以死相逼,当然不会让他如愿。
就在安以宽即将撞上盘龙柱时,千泽手指微动,数缕蛛丝从衣袖中飞射而出,径直缠在了安以宽的腰上,卸去了大半力气,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安以宽在盘龙柱上撞的七荤八素,却不至于伤到性命。
“来人。”千泽仍旧淡然,不动声色的抬手吩咐道,“九鸾司,把安大人带下去医治,再替我问问话,这么着急自戕,是不是另有隐情呢。”
凤九雏遵命,带人把昏迷的安以宽带了下去。
朝堂上有其他太子余党啧舌,吓得一身冷汗,他们明白,只要进了九鸾司,就算安以宽无罪,也会生生给他安出罪状来。
九鸾司,就是千泽特意设立出的一个能做千泽自己不能做之事的机构,如果形势需要或者千泽有命,九鸾司丝毫不介意把白的说成黑的。
安以宽必须得杀,却不能让他自杀,凤九雏对千泽的意思心领神会。
直到现在,众人才恍然大悟,都传言凤九雏与千泽势同水火,却不料这是千泽一开始就布下的暗线。
千泽狡诈,凤九雏隐忍,又对千泽崇敬忠诚,蓬莱的任何权力,都不可能被心怀叵测之人再夺去了。
九鸾司把安以宽带走后,千泽仍旧悠哉倚靠在龙椅背上,轻声道,“下一个。还有没有要撞的,九鸾司一起带走。”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看到了千泽的雷厉风行,这时候再对皇后出言不逊,就是自寻死路。
九鸾司一立,就有殿中的朝臣醒悟,千泽,他根本就不怕大臣的声讨,蓬莱心之所向,帝位非他莫属。
此前他守护西境,大赦天下,令人为百姓治疗瘟疫,收买人心已到巅峰,有了蓬莱万千子民的支持,他想做什么就做就做什么,他已经有了为所欲为的资本。
千泽忽然起身,五龙袍广袖一挥,在金案前站定,沉声道,“今天,我把话放在这,诸位皇弟封王赐地,诸位大臣加官进爵,若有谋反之心,杀无赦,在座任何人若真有那一天,谁都别来求情,若想保命,先安分守己些。”
此话一出,殿中朝臣皆跪地高呼万岁,太子余党亦再不敢言,跪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本来还想着勾结其他皇子谋反,看来千泽的帝位是无人能动摇了。
殿中几位老臣也惊诧,这位新皇帝的确如传言中狠厉决绝,虽然没有看到皇宫动乱那天的情景,现在也大约能想象出一二了。
千泽话毕,揽着墨萱的纤腰退了朝。
只留下朝堂中噤若寒蝉的一众大臣,面面相觑。
回了寝宫,千泽把身上金丝龙袍一扔,轻扶着墨萱走进了内室。
“萱儿带着身子走这么多路,实在辛苦,来夫君抱抱。”千泽把墨萱轻轻抱上了床榻。
“好了啊…今天当着那么多人,你竟然…羞都羞死了,那些大臣背后还不知道怎么说你呢。”墨萱皱着眉,为千泽发愁,“若他们不服,你这个位子怎么坐得安稳啊。”
千泽安抚的拉起墨萱的小手贴在唇边,轻笑了一声,“怎么,萱儿稀罕这个皇帝位吗?”
“我只是怕有人对你不利,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这些。”
“当然会有人对我这个皇帝虎视眈眈,我也并不稀罕这个龙椅,我不过是需要一个位置,能让我不再受人牵制而已。”千泽挑眉道,“容成家现在应该有动静了,我有办法应对,你安心养身子就好。”
“我不是废物啊…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帮你的…我已经上炎位了呢。”墨萱委屈的撅起嘴。
“你还差的远,我和毒蝎两个苍位,还是被岳凝霜压制得狼狈不堪。”千泽叹了口气,“你还太小,二百年的修为能到上炎位已经是奇迹了。”
“你能帮我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和宝宝,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会输。”
墨萱垂下头,她也明白千泽的心思,只好不再与他争执。
墨萱的小腹的凸起还不明显,仍旧是嬛嬛楚腰的纤瘦身形,令人忍不住疼爱怜惜。
千泽很珍惜这个未降生的孩子,墨萱为了千泽受了那么多伤,那么多委屈,千泽想要把所有的疼爱都给墨萱,只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每日墨萱熟睡之时,千泽都燃着脂烛思考今后的安排,数日来殚精竭虑,已经有些憔悴,本来是伏在床边哄着墨萱入睡,这一次自己却先睡着了。
墨萱心疼地抚着千泽的脸。
千泽好看的面庞已经棱角分明,初见之时他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每日在桃花谷的山林中认真修炼凝暮谣,总有一头黑豹坐在幽暗的山洞里,悄悄望着他,偶尔出来觅食,也会陪他练上两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长大了,今天,已经二十一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