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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夕儿。
六七岁的小孩子长得快,也最有活力,再加上夕儿如今得了照顾,穿戴干净鲜亮,较之从前可谓脱胎换骨。莫熙见了她倒也十分欢喜,立刻绽开了一抹笑,道:“半年未见,你却是高了不少。”
夕儿笑道:“木姐姐,夕儿很想你。绿云姐姐说你去了她的家乡玩。现在可好了,你们一起回来了。”
“夕儿跟绿云姐姐一起上街玩的么?”
“还有唐仁哥哥。”
莫熙顺着夕儿的目光一转头,冷不丁看到糖人童鞋的一张小麦色健康脸,不禁心中暗道一声:流年不利。
绿云上前笑道:“姑娘,夕儿这孩子听说你回来了高兴得什么似的。”一顿,她又向莫熙介绍道:“这位是唐仁唐公子。”
不等莫熙反应,唐仁便插言道:“这位木姑娘我认识。什么公子不公子的,我又不是你们四少。叫我名字就行。”
莫熙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假客气一番。暗自思忖:别告诉我好死不死糖人跟那家伙是亲戚吧。
不料,绿云接着道:“四少跟唐仁少爷是远堂兄弟。”一顿,她又疑惑道:“这可奇了,姑娘跟唐仁少爷是怎么认识的?”
莫熙心道:唐欢那家伙还真有这种要命的亲戚。姑娘我管你远的近的,你俩都姓唐好不好,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唐门倒卖武器、研制毒药,那要是在现代就是活脱脱一个家族式的黑社会组织啊,实在算不上什么干净地界,怎么就出了糖人这朵刚正不阿、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真是无语问苍天
唐仁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道:“以前查一桩案子,跟木姑娘碰巧遇上的。”
绿云听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坏了,我怎么忘了这茬儿,唐仁少爷这样的是万万不能跟姑娘有任何瓜葛的。四少要是知道了今日之事,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想到此节,绿云立刻挤出一脸笑,道:“想必姑娘还有事吧,我们不耽误你了。”
谁知唐仁却端出少爷架子教训起绿云来:“你怎么一见面就赶人家走啊。杭州城一别半年,我跟木姑娘又在此重遇,可见有缘。今日我做东,大家去掬水阁聚聚。”
不待莫熙回答,夕儿便扯着莫熙的袖子央道:“木姐姐,去吧去吧。夕儿好久没见你了。”
莫熙无法,投给绿云一个宽慰的眼神,点点头。
夕儿欢呼一声,拉起莫熙就走。
莫熙边走边留心倾听着身后绿云和唐仁一路嘀嘀咕咕。
“我可警告你,别打木姑娘的主意。”
“我哪儿敢啊。不过是上次打一照面就把木姑娘弄哭了,今日好不容易又碰上了,想借此机会补偿一番。”唐仁记起莫熙上次说哭就哭的架势,至今心有余悸。
“什么!你还把木姑娘弄哭了!被四少知道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别怪我不救你。”绿云心中哀号:好家伙,这下可不单是被四少扒皮这么简单了。
唐仁听了双眼一亮,八卦道:“好绿云,你说唐欢那小子喜欢木姑娘?啧啧,怪不得,他把你调到金陵来呢。”
“可不是么。三少,算我求你了,你可悠着点,少招惹木姑娘。”
“若果真如此,我就更不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我见了唐欢那小子就犯怵。”
“四少怎么你了。”
“不就是我跟他打赌从来就没赢过么。。”唐仁越说越气弱,那语气委屈得跟小媳妇似的。
“你少不知足,这几年你在外头吃衙门饭,四少可没少替你打点。”
“哪儿能呢。这几年行走江湖,我也见得多了,人家让着我,不过是看在唐门的面子上罢了。”
莫熙暗自点头,心道:就凭唐仁那股子犟脾气,在京城当公务员一定会得罪不少人。若非他出自唐门,还真不好说。
一行人来到了掬水阁。唐仁刚要招呼,不想人家见了莫熙立刻就迎到了“兰”字间。现在莫熙已经无需出示玉牌了,她那张脸功能等同vip卡。
绿云见唐仁一脸莫名,不禁暗中叹气道:就你这样的,还敢当捕快,没被人卖了,全靠唐门这块招牌镇邪。
一行人相继落座。
唐仁客气了一番,便由莫熙做主点了菜。
很快菜便上齐了,几人边吃边谈。
绿云道:“三少还没说怎么跟姑娘认识的呢。”
唐仁便将上次凌家八小姐在杭州灵隐寺上吊自尽,以及智清和尚被杀一案简单复述了下,接着总结陈词道:“智清大师的案子没头没尾的,害我回去被打了一顿。”
莫熙闻言差点没把一口苋菜鱼片汤呛入喉咙,心里暗自喝了一声彩:什么叫做心想事成,这就是啊。
绿云听了扑哧一笑道:“谁让你偏要当这个捕快呢。这次来金陵可又是为了案子?”
唐仁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漏。”一顿,他又流露出一脸崇拜的神色来,自豪道:“不过这次是五殿下亲自下的调令。五殿下自掌管刑部,好些民怨颇多的京官都被整治了。”
绿云不以为然道:“这些个达官贵人凤子龙孙都一样,等他当了皇上,还不是一样盘剥百姓。反正我是江湖人,朝廷的事不必管。”
莫熙心道:这江湖跟庙堂,自来就是水火不容的。皇权不容挑衅,而江湖自有一套规矩游离于皇权之外,不受管束。皇权想将江湖完全纳入国家体系,就必然会采取手段镇压。韩非子作为法家的代言人曾在五蠹中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一句说白了就是嫌文人闲着没事就爱胡说八道蛊惑人心,侠客闲着没事就会使用暴力扰乱社会治安,都是破坏国家安定团结的不安定因素。这无疑是站在皇权统治者的立场上说的。而刺客列传之所以会成为一本茶几传与其说是因为侠以武犯禁触犯了统治者的皇权,不如说是当两种权利产生冲突,两股势力同时追求至高无上的皇权的时候,利用牺牲了最底层的武者。
莫熙见夕儿十分乖巧,一直安静地听几个大人谈天说地,便夹了一块红烧鸡给她,道:“夕儿长成大姑娘了。可入学了?”
“嗯。不过夕儿还是喜欢听顾妈妈讲故事,比私塾先生讲得还好。”
绿云笑道:“这孩子倒是讨人喜欢,也会结善缘。早几年我看那妇人孤苦伶仃的,就收留她做些针线活计,没想到她却也是个极知书达理的,又很喜欢夕儿。”
几人都是见闻广博之人,边吃边谈,这顿饭倒也气氛融洽。
从掬水阁出来,绿云将莫熙拉到一边,伸手道:“姑娘快拿来吧。四少可是等得望眼欲穿了。”
莫熙倒也大方,微微一笑,道:“过几日我将信写好了,再送去‘机巧阁’给你。”
绿云笑道:“我自是无碍的,只是四少又要多等几日,不知耐不耐得住。”
谁知莫熙神色如常道:“你们四少实乃非常人也。耐性自是极好的。”
绿云自知看不成莫熙脸红,心道:怪道四少对姑娘如此恋慕,光是这份大方洒脱别人就学不来。
与绿云三个告别后,莫熙又向“燕子楼”走去。叫了一壶雨前,便坐着听人天南地北胡侃乱吹。
“听说已经取消地方上的火耗银子了。”
“是啊,五殿下这回可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就是。往年光咱们金陵每年多征收的火耗银子就有四钱吧。”
“如今这笔银子可是已经直接上缴国库了,听说地方官吏的补贴银子由朝廷另发。”
莫熙知道此间百姓所缴的银子就跟现代的个人所得税差不多。由于纳税量不大,多以小块的碎银为主。各州县衙府汇总上缴国库时,就要将碎银熔炼重铸成大块。在碎银熔炼过程中发生的损耗,各州县官吏仍然要求百姓补足,于是便巧立名目,在应缴税银之外,让百姓再多缴一部分,这多缴的就叫“火耗”,用来补偿熔炼碎银产生的损耗和运送入京的费用。
原本按照此间的工艺水平,碎银熔炼损耗律一般只在百分之一到二左右,而州县官吏却大肆多征,每两银子加耗到二三钱,附加税达到正税的百分之二十到三十。像金陵这样的富庶之地往往只有更高,达到四钱。百姓早就不堪重负,怨声载道。
皇帝老子也知道给地方官的薪水太低,一般知县年俸仅五十五两,远不够养家糊口的,更不用提聘用师爷、讨好上司、迎来送往了。所以朝廷就默许这些人往火耗银子上打主意,对各地横征暴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各省将所征火耗提解归公,另行发放作为官员财政补贴的养廉银,无疑可以停止以前这种滥征火耗,侵蚀税收,动摇国本的情况。
莫熙心道:这位五殿下倒也有些手段。只是他此举必会得罪朝野上下。
第84章()
又是一个艳阳天。
机巧阁。花厅。
绿云为莫熙沏了一杯明前龙井道:“四少知道姑娘喜茶,这是他临行前特地吩咐绿云常备的。”。
莫熙品了一口赞道:“这‘明前’果然比‘雨前’又高明许多。”
“明前龙井”摘于清明之前,而清明后谷雨前采摘的茶则叫“雨前”。这两种茶,虽只差几日,但鲜嫩程度已有高下之分,“明前”自然珍贵得多。
莫熙递过一封信给绿云道:“这个麻烦你了。”
绿云接过,嘻嘻一笑,道:“姑娘早该将信送来了。这不,姑娘的信还没寄走,四少的信已经到了。”边说边取出一封信来。
莫熙当即撕开封口,取出信来。
竟是一纸荷花笺,跟当日河灯许愿时用的一模一样,不禁微微一笑。当日她心心念念想的是如何在唐欢手上保住小命,又如何能料到今日情境。
展信一阅,偌大一张荷花笺上只写了一句话:“思卿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莫熙为了在绿云面前保住淡定的形象,狠狠将差点当场喷出的一口茶又生生咽了回去。心道:我还“清辉阁”里减清辉呢。好家伙,他这是自比十五以后的月亮,说相思之苦将他折磨得容颜瘦损,一张帅脸一天比一天黯淡无光
莫熙暗自寻思着,这样下去不行啊,自己这么轻易就着了他的道,未尝不是因为此君帅绝人寰,这要是真的容颜清减,可就大大有损自己日后的福利。虽说以色事人不能长久,但好歹拖得一日是一日。因此她冥思苦想了半天,只得将之前已经写好的信从绿云手中要回来,重新拆封,狗尾续貂了一句:“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心道:还请你务必领悟其中深意,千万好吃好睡,一定要保持一定的圆润度。
趁着晾干墨迹的间隙,她把两封信都举起来,一左一右,进行字体对比。这一比,小脸愁苦立现,不禁暗自叹道:跟古人谈恋爱,木有文化还真伤不起啊。这几日临时抱佛脚练了几笔繁体字,才敢拿出来见人。不想跟这家伙的字一比,自己仍旧属于狗爬以下水平。得,姑娘我豁出去了,谈恋爱就要暴露最真实的一面给对方,不能怕丢人现眼,这笔丑字他能看懂也就罢了。
此刻莫熙哪里知道,待日后唐欢接到回信,独自对月吟叹却又是另一番曲折心思:“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