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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楚渝做不了主,转过身看着容婴。
第146章 互诉衷肠()
容婴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但楚渝明显能感受到,他现下很是难受。伸手将人拥在怀里,无声安慰。
“我要回家。”良久,容婴才出声,清清冷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楚渝说好,对着黄衣说道“就按容大人说的办吧。”音落,抱着人飞身离开。
一路上,容婴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楚渝的脖子,将脸蒙在他肩窝处。楚渝驭起十层的内力,往楚府飞去。
风变得凌厉,刀一般划过耳廓,泛起丝丝的痛感。楚渝不觉,只是嘱咐他将脸蒙好,不断加快。
一炷香之后,楚渝稳稳落地,无视那些想他行礼的奴仆,直接把人抱进屋中,将人放在桌上。拍拍紧紧圈着他脖子的手,想让他先松开。
容婴却不管,并没有放开他,依旧紧紧抱着。
牌位是背对着容婴的,相对较平,楚渝就不那么好受了,胸前一定有两条印子了。
楚渝一扬手,两扇门砰一声关上。一手护着他的腰,一手顺着他的发一下一下拍着。房中没有掌灯,若不是外头的月光,真是一点也看不见。
这么乖的容婴,还是第一次看见。不,这不是乖,而是伤心,从没有过的伤心。
这种不该出现在他身上情绪,却来的那么突然。楚渝在回忆,究竟是什么时候有的?好像是容峥潼跪下的时候。他好像,知道是为什么了。
“容婴,乖,让我看看,是不是哭了,嗯?”楚渝手拍拍容婴的脸颊,很轻,很温柔。
容婴咬咬唇,沉默了一会,松开了手,由着他将自己推开一点,解下他身上的牌位放在一边。
“岳母膈地我心口疼。”楚渝揉揉胸口,低低说道。原本是想让他稍稍恢复一点,要是换成平时,定是有用的,而现在,面前的人却连手也不动一下,垂在桌上。
楚渝抬起他的头,吻上他的眼,干干的没有哭,如此,心却更加难受了。若是哭出来还好哄,但这个样子,真的是问题大了。
“先生可想听听我的故事?”楚渝一把抱起容婴,坐在床上,却不躺下,只是抱着。
听如此,容婴握着腰间的玉,是那块圆的没有雕刻过的羊脂玉,点了点头。虽说之前他也告诫自己,他没有在楚渝需要帮助的时候伸以援手,如今已经是人中之龙了,也不配分享过去的心酸。
“我那个痴情的爹在静姝一岁时候离开了,追随我娘而去。整个楚家就压在了我身上,我那时不过六岁,不过是会点功夫,识得三千字,能写一手好字罢了,其中之意都不是很明白,却要看账本,管家了。”
“那时候楚家有三个生意上往来频繁的官家,一个是刘家,一个是马家,一个是杨家。这三家都是举足轻重的大官,就是在朝廷上都是说得上话的,正值楚家发难,于是想要合吞了楚家家产。”
容婴倒是听进去了,心顿时揪在了一起“那,那你怎么办?”
这么小的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就算在聪明,再有天赋,也抵不过这些个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人。
“我爹在世时,有自己养的亲兵,那是先皇特意恩准的。远的我是管不了这么多,只能将眼前的保证不被人给吞了。一天之内,我关了百来家与这三家无关的店铺,三十来家酒楼,不是真的关门,只是不做生意,如此一来,虽然每日都在亏钱,但他们的手是伸不到那里的。”
“那些亲兵,每两个两个安排在还在做生意的店里,不让那些想要闹事的人进来。楚家就剩下两个小娃娃,一个不过六岁,一个还是襁褓婴儿,自然是什么威胁也没有了。况且这三人是朝廷命官,谁敢管他们的事?”
容婴看着楚渝,愤愤然,问道“那你怎么办?难道皇上也不管吗?朝廷命官,拿着官职打压旁人,如此,还有什么天理可言?”
楚渝冷笑一声“呵,只要不是太过分,皇上那会管这些事情?况且楚家若是真的没了,于皇上而言并没有多少损失,不过是店铺换一个姓罢了,该给皇家的,还是一分都不能少。”
“一季下来,所有店铺全都亏了,他们就上门来要钱,若是不赔钱,就将房子占了,将我与静姝赶出去。这也是我计划好的,遇到这些事情,那些开门的店铺都不会赚钱,这些人都是嗜钱如命的老狐狸,自然不会亏了自己。于是我将当初合约拿了出来。”
“合约上条条款款写得很明白,既然是合伙做生意,赚钱一起赚,亏钱一起亏,没有道理赚钱了分一杯羹,亏了就想把亏损的全算我身上,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他们要钱,我给,但是也让他们重新签了契约,钱拿走之后,店铺从此和他们没有关系。”
容婴突然就能想象到,一个小小的人,站在七卫和一众拥护者的身前,还是稚嫩的声音,却有着强大的魄力。
“那天,我请来了当朝的宰相和将军做证人,如此,谁也别想耍赖。他们以为我拿不出钱,就能名正言顺地将店铺拿走,却不想,等他们签完字之后,亲兵却抬出了一箱又一箱的银两,黄金白银摆在面前,立刻就傻眼了。”
容婴也好奇了“你这是哪里来的钱?”
按理他不该有这么多钱的,一半的店铺酒楼关门,没有生意做不说,有些店铺每个月还要给东家租金,那些开着的店又不赚钱,店里的小厮掌柜又是在的,每个月还要给钱,楚家的下人还要给每个月的月例,他还哪里来的钱?
楚渝亲了一下他的脸,继续说道“先生真的以为那些关门的店,就真的什么生意都不做了吗?我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买罢了。皇城的人不买楚家的东西,但是别的地方却依旧是抢手的,我让亲兵拿去了其他州、城的底下黑市去卖,倒是赚了不少。”
容婴恍然,这人天生就是做这块的料子,又这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人给算计了呢?之所以不用银票,是问了让他们抬着走,既能让更多人看见,也能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就是如此,我不仅买下了这些店,还能让其继续开业。有丞相和将军在这里,他们想反悔也不行,如此一来,这三家倒是也不敢耍什么心眼了。虽然还会发生很多事情,但都是些小事情,也翻不了什么大风大浪。”
容婴好不容易才笑了笑,那时候就能想到这个法子,这人真的只有六岁吗?
“可是啊,外患是解决了,内忧又来了。之前的管家,在那天晚上给我们下了迷药,带走了所有地契和钱,其中还有刚刚签好的契约。”说到这里,楚渝也愤愤,被最亲近的人暗算,是最难受的。
“好在上一任的红衣早早醒来了,将我救醒,连夜就去报了官。我好歹也是个世袭爵爷,虽然从不过问朝廷之事,且现下腹背受敌,但这知府也不敢怠慢于我,于是带着官兵封住了所有店铺,就是楚家名下的地都派了官兵把守,只要有人来收地,就将人抓起来,这样一来,管家手里的地契房契都卖不掉了。”
“亲兵和官兵把守着八个城门,不让他有逃出去的机会。七卫带着人,成天在皇城之中搜查,找了两个月都没能将人找到。这两个月,若不是我爹的密室之中还有些银子,恐怕楚家就真的败落了。”
容婴突然揪住了楚渝的衣襟,极为紧张“那人藏匿在何处?”
“这户人家,你也是认识的,他藏在了江家,我和江家的仇,就是这么来的。江家如何都不承认,他是高官,地位比那三家加起来还大,就算真真切切看见了,也不敢上门去搜。官府没有谕旨,是不能随意搜查朝廷命官的。”
容婴怒“这江家,真是祖传的恶人!”
楚渝笑了笑,像容婴这样的性情中人,倒还是真的不多了“是啊,江家就没有做过一件好事,不过他虽然家大业大,也不敢轻易买下管家手里的东西,只要我盯一天,他就一天不敢买。他在等,等把楚家耗空的那一天。”
“不得不说,呀就快等到了,我派人进到江府中,足足用了两个月才查清楚管家的住所,而那个时候,楚家的钱早就已经耗光了。之所以还能坚持这,不过是我交了几个好友,他们在为难时刻,说服了家里的长辈,帮我度过了那段时间。”
容婴没说话,只是在回忆,那个时候,他才刚和娘亲上昆山,这人就已经能有如此城府了。他还在享受娘亲的疼爱,师傅的宠溺,这人就已经在黑暗之中算计前行了。
“管家被抓住了,连同他带走的那些东西,除了一部分的银两,都拿回来了。至于少掉的钱,也应该入了江家的口袋,但是没有证据,我也只能吃哑巴亏了。如此半年多过去了,楚家几乎已经垮了。这个时候,古琦带着古老神医来了,将一盒子的银票放在我手上,这份恩情,是如何也还不了的。”
“皇城的这些家业慢慢恢复了,我才将手伸到外面,带着七卫一块,将失去的那些一点一点拿回来。第二年快入冬了,我从江城回来的路上救下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和小孩,带回家里将养,一个月之后才知道,这人原来是赤桐真人,于是拜了他为师。”
“原本是将我收为关门弟子的,但那个小孩也是他徒弟,因为比我小一岁,于是我虽然是关门弟子,但他却叫我师兄,那人,便是黄衣了。”
故事讲到这里,楚渝也算是将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了,看着怀里的人,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这双眼睛倒是亮的很“现在,先生可以告诉我,方才是为何伤心了吗?”
容婴别开脸,嘴硬道“谁,谁伤心了。”
“先生瞒得过他人,但是瞒不过我,先生其实是在想容峥潼是吧。”楚渝呵呵一笑,抱着他躺下。
心思被说中了,容婴也有些羞恼,但听了方才楚渝说的怎么多之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别扭了。这人愿意将以前的事情说与他听,说明是相信他的。
沉默了一会,才闷闷道“我只是觉得,有父亲,其实挺好的。”
容婴生来就是和雨甄散人生活在一块,从小就被告知他虽然姓容,但容峥潼却不是他的爹。他也曾经问过,亲爹是谁,但回答他的,只有一句话“你爹是个很厉害的人,总有一天你会见到他的。”
最开始还向往着有一天能找到爹,一家三口和寻常人一样,过着简单但幸福的生活,但久而久之,这样的想法就慢慢变淡了。
原以为自己再也不需要爹,但今天看见容峥潼为了容衍青跪地求他,突然就感觉,自己也好想有一个爹爹。
从来没有爹爹疼的他,看见容峥潼为了儿子能做到这个份上,突然就特别的……羡慕,从心底里升起的嫉妒,让他整个人都被这种感觉驱使,到最后只剩下了伤心。
楚渝抱紧了他,这样的人,他没有理由不疼他,爱他,护他,宠他。
“我娘说,我爹很厉害,可是再厉害能有什么用呢?他儿子依旧被人不断污蔑,受伤的时候依旧不会站出来为我正名,承受不住的时候,依旧没人为我撑腰,为我辩解,为我求情,我还是只能孤身一人上寒竺山。”
“最开始看水浒的时候,不是很能明白,为什么那些英雄好汉会被逼上梁山,明明都能做出一番事业,却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