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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双膝并拢坐在他床榻边缘的人却始终冷着脸,马文才挑眉道:“今天的事情都是你的错。不过本公子看在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份上,你只要给我抄一遍《国风》,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祝英台有句话没有说错,写情诗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一说完,他就看到青昭的脸黑了一黑,抬起头来,眼神已经能把人冻死。
随后,盛怒中的小女孩狠狠一推男子,马文才没有想到青昭会突然来这么一手,整个人就被青昭压倒在床上。馥郁馨香入鼻,身子下是软软的锦被,一股子旖旎的幽思就悄然升起。
只是女娃娃恶声恶气地道:“马文才,谁让你把我扔到床上的!屁股会被砸的很痛好不好!还要我认错?我要认什么错?我和梁山伯怎么了?梁山伯他又怎么了?你马大爷管的也太宽了吧!”
原来重点还是……屁股被砸痛了。
马文才眸光忽明忽暗,青昭也发现了两人的姿势有些不对劲。
学着马文才冷哼的样子哼了一声,然后就欲起身。
而腰间一松,她脑袋嗡的一声做响,竟不知何时,腰带的另外一头被马文才紧紧拽在手里,她此刻趴在他的身上,若是强行起来,腰带也就会被抽|下,彼时,这简易的外衣就会自动从她身上掉下。
马文才吼她的时候,她神游天外。
她吼马文才的时候,他亦不在状态。
唯独此刻,两人四目相对,总算到一个频道上了。
“马文才……你给我松手!”青昭双臂撑在马文才的双肩之上,马尾辫滑过肩头,末梢落在马文才肩膀上方的浅蓝色床单之上,像是盛开了一朵朵黑色的小花。
“给我抄《国风》。”
手依旧紧紧拽着。
青昭哼了一声,两只手伸到腰间,使劲去掰马文才的手。
他的力气之大,竟是她两只手都无法掰开。
忽而,听得身下之人闷哼一声,青昭浑身一僵,大腿上何时顶着……
她再也不敢动弹。
涨红了小脸,沉声道:“马文才,你给我松手!松手!”
男子沙哑着声音,道:“给我抄《国风》。”
“……好。”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讨价还价,她现在已经很吃亏了。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慢慢松开了手,叹息般地道:“青儿,说话要算话……”
青昭一感到他的松懈,赶紧把自己的腰带从他掌心抽|出来,然后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一溜烟跑出了他的宿舍。
依旧躺在床上的人,手掌兀自张开,像是在掬着一缕幽香,神情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在懊悔什么,嘴里喃喃低语:“真想你说不抄《国风》啊……”
第二十一章 :王凝之
青昭使劲拍拍自己的脸,跑回医舍的途中,却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连忙握拳道:“失礼了,小兄弟,你没事吧?”
青昭揉着自己的肩膀,也看向那人,他约莫三十岁上下,却长身玉立,仪表不凡。看到青昭的那一眼,那人也是诧异,摇头又笑道:“原来是小姑娘,在下失礼了。”
青昭朝他回礼,道:“公子多礼了,是我先撞到公子的。”
因见他面貌陌生,青昭微微皱眉。那人“咦”了一声,道:“在下曾来尼山数次,却从没见过小姑娘,小姑娘是何人啊?”
青昭在尼山书院统共才两年,他就算来很多遍,这两年没来,也是不可能见过她的。她回道:“我是山长次女。”
那男子便惊讶地瞪了瞪眼,然后立刻掩下表情,笑道:“原来是王蕙姑娘,女大十八变,王蕙姑娘如今令在下真是刮目相看。”
听男子的语气倒像是认识王蕙的。应该说他认识山长一家,王蕙包括在内。
她微微颔首,道:“公子前来尼山必是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男子便笑着让她离开了。
回到医舍,却是闲着无事。王兰又不在,只有人才跟前跟后的。
青昭便朝人才招招手,道:“人才,我们下山去逛逛。”
她平素无事是不会下山的,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做什么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老是想起……哎。也许散散心就会好了。
午间的茶肆人满为患,尤其是这间茶肆——听说最近来了一个说书先生,说的故事甚是有趣,神魔鬼怪,才子佳人,却偏偏不落窠臼,令人耳目一新。青昭和人才选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因为离那说书先生最远,是以,反而听不清楚。倒是她前两天下山的时候,经过这个茶肆,还没这么热闹就是。
说书先生正说到高|潮,前排不知道谁打了个嗝,所有人深深鄙视之,然后那人赶紧捂住了嘴巴,整间茶肆又只剩下了说书先生字句分明的声音。
“王蕙姑娘!真巧啊,在下又遇见你了!”
此前在书院见过的男子见到青昭,便笑着走近茶肆。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压过那说书先生讲到鬼怪时的压抑声音,于是,所有人又对着他抛来一个个白眼。男子有些郁闷地看着青昭,低声道:“他们都怎么了?”
青昭抿唇一笑:“都在听书。”
男子微微诧异地挑眉,当下坐在青昭对面,仔细地听那说书先生说的故事。
“……未知下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今且先听老朽说说上次《虐恋情深为哪般?》。”
未想,底下立刻一片更加热烈的欢呼声。
青昭和男子皆是面面相觑。青昭心中更是感慨,这不亚于现代著名明星的演唱会啊,难怪刚刚对面这位老兄会被群鄙视之。
“上回说到潘长江十八相送,赵本山兄弟一分离……”
青昭正含着一口茶水在嘴里,闻此言,一口茶全部喷了出去。对面的男子郁郁地看着青昭,从鼻尖上拿下一片茶叶,道:“王蕙姑娘……凝之今日多谢姑娘喷茶洗吾脸啊。”
青昭此刻更加关心说书先生嘴里的《虐恋情深为哪般?》,虽然觉得凝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也只对他抱歉地作揖,然后随意问边上一个听书的人,道:“姑娘,这《虐恋情深为哪般》是谁人所写?怎么如此诡异?”
“你居然不知道香香公主啊!香香公主乃是不世出的惊世才女,在北方一带已经家喻户晓,最近来了咱们杭州,这《虐恋情深为哪般?》就是香香公主所写,说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千金到书院读书,在书院中她喜欢上了一个贫家小子,可是,哎,天不遂人愿,偏偏书院中有个官家公子……”
这女子说到此处扼腕叹息。
王凝之在一边已经擦干净了脸,听到她们的谈话,也插话道:“如此的情节在剧本戏本中早就司空见惯,实在不稀奇。无非就是那贵公子与那贫家小子同时爱上了千金,千金不惧强权,誓死要和贫家小子在一起。”
呸,那是梁祝剧情。
这潘长江和赵本山都出现了,《虐恋情深为哪般?》还能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吗?!
那女子惋惜地看了一眼王凝之,道:“看你仪表堂堂,思想却如此陈腐。都说了是香香公主写的,能是寻常故事吗?”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既然大家都认不出那千金是女人,贫家小子和官家公子一定也没认出来。后面讲的是官家公子和富家千金同时看上了唇红齿白的贫家小子。然后官商相斗,最后,贫家小子喜欢上官家公子,可是为世俗所不容,双双殉情,富家千金和官家公子两败俱伤,得知贫家小子殉情后,去他坟前大哭,最后一头撞在了坟碑上。然后,BE大结局。”
说到最后,所有人都不理会那说书先生,两眼冒绿光盯着青昭。
那女子大叫一声:“《虐恋情深为哪般?》才连载到官家公子与富家千金同时看上贫家小子,你怎么知道结局?啊!难道你就是香香公主?!”
所有人倏地一声站了起来,青昭、王凝之,甚至人才都高度戒备。
眼看着人群越来越近,王凝之与青昭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道“跑”,然后两人一狗跑出了茶肆。后面的人还在叫着:
香香公主,你要是敢弄死马公子,我就弄死你!
香香公主,要签名!
……
两人一路跑到王凝之所住的客栈,这才甩掉那些人。
王凝之大呼一口气,道:“便是当年潘安出门,掷果盈车,也没如此场面。王蕙姑娘,难道你真的是香香公主?”
青昭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我自不是香香公主,此名如此恶俗,那剧情如此无聊,想来世间也只有一人。”
王凝之便惊讶道:“莫非王蕙姑娘当真认识那香香公主?”
那香香公主,不是穆云香还能是谁?
想到她,青昭便摇头苦笑,她倒是混的风生水起,自己这两年来还一直为她担心。不过,听到她平安的消息……便好了。她也一定和自己一样,在天南地北地找对方的下落。不得不说的是,真有她的……
“不得不说,王蕙姑娘,你的这位朋友当真是有趣的很。若有机会,凝之倒想结识结识。”
青昭叹道:“不满公子,我也不知道我这位朋友如今究竟身在何处,过的好不好。”
王凝之奇怪地看着青昭,道:“你也不知道?不过,你那位朋友既然来了杭州,自然会主动来找你的。”
“我……她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怎么?那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如何认识的?青昭底下脑袋,黯然失神。
王凝之将她如此神色,心道那香香公主虽然名为公主,可世间有多少女子是如谢道韫那般的奇女子,他可定然是个男子无疑。与王蕙姑娘定是两情相悦,只是因为什么事情而不能见面,也失去了彼此的消息。两人经过刚刚的一场逃命,居然奠定了革命友谊基础,王凝之便十分义气地道:“王蕙姑娘,你若信的过我王凝之,我必助你寻到你的朋友!”
——王凝之?!
“王羲之是你什么人?”
“……那是家父。”王凝之一脸无语地看着青昭。她不记得自己还情有可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会不会太过分了?就算不记得了……怎么能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字?那毕竟是她的长辈。
青昭也郁闷到了,连忙说抱歉。
这王家可是个簪缨世族,且在朝中地位显赫。
如今王凝之答应帮忙,她自然是再谢不过。
王凝之挑眉道:“你今天都和我说了四五遍抱歉了。王蕙姑娘,你以前都叫我凝之叔叔的。”
噗……
凝之?叔叔?!
青昭扶了扶额,道:“果真?”
“哈哈哈,骗你的。”王凝之看了看时辰,似乎在等什么人,又对青昭道,“王蕙姑娘,你的性子甚和我的心意。你若不介意,倒是可以叫我一声王大哥。”
青昭也不讨厌他,便从善如流:“王大哥。父亲曾为我赐字,我的朋友如今都叫我青昭。王大哥如果不介意,便叫我青昭可好?”
王凝之抿唇笑着:“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我自然答应。”
定神之后,青昭又问:“王大哥今日来书院所为何事?”
王凝之眼底划过一丝失神,道:“听闻名满天下的才女谢道韫前来书院做讲席,所以我慕名而来。”
“王大哥喜欢谢先生?”这两人倒是很般配啊!
王凝之尴尬地道:“其实不瞒青昭你,上个月家父做主,圣上赐婚,已将谢道韫赐婚给我。只是……我与谢道韫素未平生,虽知其才女之名,可……”
青昭恍然大悟,那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中的王谢说的就是王凝之王家和谢道韫谢家啊!不过,看的出来,王凝之此刻也对未来的妻子有些好奇,甚至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