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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传奇-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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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籁籁发抖。

    苗飞忽然笑了笑,又道:“还好从你的几名卫士看来,你这个人还算是个好人。而且又是江浪兄弟的朋友,我这里倒有个计较,不知道你肯不肯听?”

    哈克札尔嗒然若失,垂头丧气的道:“事到如今,还能怎样?”

    他本来意气风发,纵然是那夜在后乌国宫中突陷危局,也自勇往直前,从都城一路浴血苦斗、杀出重围,甚至身中数箭,奄奄一息,犹自咬牙强撑,毫无气馁之意。

    适才他出言相求,恳请苗飞这位卫八太爷身边的高人帮忙出出主意。只因他深信自己能回到自己国中,有父王、母后、众兄弟及哈萨克汗国的大军相助,待得与自己人会合之后,便可复仇。

    但他听了苗江二人的剖析利害,想到父王得知自己后乌国之行后的诸般恐怖后果,登时斗志尽失,万念俱灰。

    此时此刻,他甚至恨不得自己那晚直截死在夜宴之中,这几日的左冲右突、喋血厮杀、亡命挣扎,根本便是徒劳无益。

    当此之时,进退维谷,山穷水尽,哪里还有甚么出路?

    江浪见这位本来英姿飒爽、勇敢顽强的年轻王子突然间垂头丧气,凄然欲绝,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又想起苗飞的言语,知他心中多半已经有了主意,便道:“苗兄,你也不必再卖关子啦。有何良策,不妨直说!”

    苗飞凝视着他脸,忽地眼珠一转,微笑道:“哈克札尔王子明明遭奸人所害,苦于无凭无据,难得自辩。现下回哈萨克汗国都城,只有死路一条。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务之急,自然是要找到陷害他的奸贼末振将,设法拿到一些证据,到时候自能还其清白。”

    江浪点了点头,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只须设法抓到末振将,从他身上找到证据。待得证明哈克札尔是被人陷害,自然便有机会让他在他的父王面前洗清这个不白之冤。是也不是?”

    苗飞目中微有赞许之意,道:“不错。”

    哈克札尔摇头叹道:“末振将下次再来,必定是千军万马,想要从他身上找到证据,简直难于登天。”

    苗飞却淡淡一笑,说道:“你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先前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哈克札尔道:“甚么话?”苗飞道:“我刚才问你,如果你们哈萨克汗国的大兵到来,你会如何应对?”

    哈克札尔摇头道:“我说过了,我父王闻讯后,多半便会以我为耻,不可能再会有援兵来的。”

    苗飞道:“你这句话可就大错特错了。”双目如电,直视哈克札尔,道:“再过数日,不但末振将的兵马很可能会卷土重来,而且你们哈萨克汗国的大军也必将赶到!只不过,是不是来帮你的援兵,那可不好说啦!”

    哈克札尔一怔,琢磨他话中之意,突然眼前一亮,叫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啦。他们所以引兵前来,并非来帮我,而是借机来除掉我的。哼,他们定是怕我弄到他们与末振将那狗贼相互勾结、合谋害我的证据,担心我回到土耳克斯坦城会告发他们的阴谋!”

    话声未毕,不禁脸色大变。

    当真是万万料想不到,一直要杀自己的,不但有敌国兵马,抑且还有自己的亲兄弟。

    江浪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哈克札尔大哥,你不必担心。不如这样罢,干脆三十六计,在敌人到达之前,我保着你先去逃命如何?”

    哈克札尔听说江浪昨夜孤身破敌之事,知道他本领不凡,听了这话,感激无已,用力点了点头,眼角微微湿润。

    苗飞却晃了江浪一眼,说道:“江兄弟,你武功高强,自可保住哈克札尔的性命。但是他的不白之冤,却是再也难以洗清啦!”

    江浪道:“那你说怎么办好?”苗飞道:“很简单,置之死地而后生。先来一招‘瞒天过海’,再静观其变。若然我猜得不错,半个月之内,必有结果。”江浪皱眉道:“怎么个‘瞒天过海’?”

    苗飞笑了笑,淡淡的道:“先让哈克札尔装死。以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江浪和哈克札尔听了这话,不禁面面相觑。

    苗飞侧头向哈克札尔打量了几眼,忽道:“不但你要装死。而且,须得把知道你没死的客栈中人全部杀掉。为了稳妥起见,最好把镇上的老百姓也杀死一些。这叫做‘杀人灭口’,以策万全,也叫做‘无毒不丈夫’。哈克札尔,你瞧如何?”

    江浪听得此计甚毒,正待张口反对,只觉桌下右腿又被人重重踢了一下。

    哈克札尔也是一呆,忽然间脸现刚毅之色,昂然道:“万万不可!倘若因为我一个人,而害死这些百姓性命,我又怎配做哈萨克汗国的王室子弟?我母后自幼便教导我,男子汉大丈夫,须得顶天立地,光明磊落。苗兄,虽然我穷途末路,自身难保,但是做人之根本,无论如何,万万丢不得。”

    江浪在旁听了,伸手一拍大腿,大声赞道:“不错。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才是英雄本色!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我江浪这一趟西域之行,却也不枉了!”

    苗飞冷笑一声,伸手摸着胡子,瞪眼道:“王子殿下,事关你自己的生死荣辱,你要想清楚了。哼,你这样婆婆妈妈,乃是‘妇人之仁’。若然因此而身败名裂,你不后悔?”

    哈克札尔昂然道:“没甚么可后悔的。沙吾提把我带到这个小镇,我不能保护这些无辜百姓,却已经连害了他们,本已惭愧不已。倘若再令他们受到灭顶之灾,我又有何颜面存在这个世界上?”

    江浪道:“哈克札尔大哥,你放心,我一定誓死保护全镇百姓的。”

    苗飞瞧瞧江浪,又瞧瞧哈克札尔,突然间仰天大笑,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叫道:“好,我老苗果然没看错人!妙极,妙极!”

    江浪心中一动,问道:“苗兄,难道你是在试探哈克札尔?”

    苗飞一笑之后,立时收敛笑容,横了江浪一眼,道:“江大掌门,你脑子倒是很清楚么!”顿了一顿,又对哈克札尔道:“适才苗某确实是出言试探。一个人在绝境之中,还能保持仁义之心,宁死不害百姓,不失气节,这才是一国之君的胸襟。值得我和江浪兄弟全力相帮!”

    哈克札尔一呆,问道:“你,你到底在说甚么?”

    苗飞起身转过屏风,蹑足走到门边,从门缝中向外张了张,见走廊上静悄悄的并无人踪,这才回归己座,微笑道:“咱们三人说了许多不相干的闲话,没说到正题。”

    顿了一顿,低声道:“待会儿我会请沙吾提队长进来,让他写一封报丧的书信,再来个‘飞鹰传书’,送到哈萨克汗国的军营中。就说你本已伤重不治,又积郁成狂,如今连灌了数碗烈酒,以致吐血而亡。至于前面那封调动兵马的信,就说是你临终前悲愤之下写的,旨在让王兄和几位王弟替自己报仇。还有,你写完信之后,便不停的跟我们赌酒,又哭又闹,劝也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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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瞒天过海(三)() 
第45章瞒天过海

    四十五、瞒天过海

    江浪问道:“你是想让哈克札尔大哥装死,以掩人耳目?”

    苗飞道:“不错。哈克札尔必须装死,剩下的事,便好办啦!”

    哈克札尔茫然道:“我,装死?”

    苗飞淡淡一笑,说道:“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这里有一个计较,你们且听听!”示意江浪和哈克札尔凑近前来,低低说出一番话来。却把二人听得面面相觑,连连点头,大有惊喜之色。

    哈克札尔与江浪和苗飞三人的酒量当真不小,竟一连嚷着店伙又上了三坛好酒。

    店伙最后一次送酒进门的时候,哈克札尔与江浪赌酒,又输了三碗,他边饮边骂,拍桌之声震天价响,竟然发起酒疯来。

    显然他已醉得实在不行了,竟尔如疯如癫,似呆似狂,饶是苗飞在旁相劝,他却仍是不停的往嘴里大口灌酒。

    店伙直瞧得暗暗摇头,心道:“这人昨夜差点中箭而死,幸亏被我们掌柜的救治。这才略一好转,便这般豪饮,当真是不要命了。”

    苗飞见实在劝阻不了,摇头苦笑,对店伙道:“小二,快去请沙吾提队长来,就说他的上司喝多了,情形不太妙。赶紧!”

    店伙一伸舌头,咕哝道:“我的妈啊,哪有这般喝酒的!不要命了么?”急忙下楼叫人。

    沙吾提与几名武士正在楼下候命,忽听得楼上传来争吵叫嚷之声,均自纳罕,忽见店伙急匆匆的下了楼来,摇头叹道:“沙吾提队长,你快上楼瞧瞧罢。你们的头儿正在发起酒疯,脸色可不太妥当对劲!”

    沙吾提闻言一惊,便即一口气奔到楼上,进了苗飞屋中。

    过了半晌,待得他跨出门槛之时,却是满脸惶恐之色,挥泪叫道:“不好了,主人死啦,主人死啦!”

    一众武士和旅客、老板娘、店伙等人尽皆吃了一惊,纷纷进屋瞧时,果见哈克札尔口涌鲜血,仰面躺在地下,胸前衣襟上都是血迹,身旁还有几块酒碗的碎片,动也不动。

    沙吾提又惊又怒,戟指大骂着垂手而立、茫然无措的江浪和苗飞,指责二人不该明知主人箭伤未愈,还任由他放量喝酒,以致失了性命。

    须知一个人连中数箭,甚至心口也被射伤,焉能再酗酒?

    过不多时,哈克札尔伤后初愈,又狂饮大醉,终于吐血而亡之事,便从客栈中传出,轰传了整个黑水镇。

    当日下午,众人便即按照伊斯兰的习俗,张罗着将哈克札尔的尸体与先前逝去的众武士一般,埋在镇外墓地之中。

    本来有武士说道,主人已死,大家须尽快返回国都。沙吾提却道:“主人临死前,吩咐我带领大伙儿在此坚守待命,保护镇上百姓。而且,相信不久咱们的大军便会前来,替主人报仇。从今日起,大伙儿便在镇外巡逻,一有讯息,立时向我禀报!”

    几名武士手中均有示警用的号角。只待发现敌情,立时吹响,自可声闻全镇。

    江浪、赵德成、沙吾提等人商议已定,敌人大军再犯之时,尽量让众百姓撤离,跟着马立克和木依丁二人到山中暂避。

    翌晨起身,江浪便即换了一身黑色貂裘。那是苗飞替花小怜转交给他的。

    江浪又来到后院马厩察看,果如苗飞所言,自己原来的坐骑“黑旋风”确已不在,换成了一匹枣红大宛宝马。

    自此而后,“白袍黑马”的中原少年,便不复见于黑水镇一带了。

    其实便在前日辰牌时分,另一位同样打扮的年轻人跨黑色健马,披白色大氅,腰悬长剑,一人一骑如风般践雪而行,迳自出镇西去。

    当晚客栈掌柜孙宏从山中打猎回转后,听其妻尤里吐孜汗说起哈克札尔伤重不治,尸首也已埋葬,也自嗟叹不已。

    翌日,江浪在客舍中听到小镇上稀稀落落的爆竹声中,一问之下,始知到了元日。

    镇上的几户汉人和羁留客栈的中原客商相互走动拜年,人人脸上均是喜气洋洋。赵德成等几人又来到客栈,专程给江浪送了羊肉饺子和糯米年糕。众人说了一会话,这才离去。

    晚饭后,江浪独坐灯下发呆,想着鲍小昙和邓莲儿二女,这时候是在给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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