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极不管这些,他走了几步,忽的,面前的一切景色如同水流中的深黑海草,弯弯折折,扭曲起来。
院落里什么都没有,可是邪恶与压抑的感觉却更浓。
夏极又用圣骨手指擦了擦双眼,世界又清晰了些,细细感受邪气的源头。
“在后院。这韦青衣果然有问题,我的感觉没有错。”
少年转过屋侧,贴着墙壁,侧身向后院探去。
临到尽头,那邪气之感越发浓郁,简直令人窒息。
夏极微微探出头,瞳孔不由收缩。
那是一匹背脊鬃毛熊熊燃着深红火焰,瞳孔惨白的巨大黑马,正拖着马车车厢静静等在后院。
这是
夏极不由想起前世的梦魇,以及又确认了这黑马就是黑卵中炭尸所化。
至少和那跃入深井的炭尸是一类货。
他只看了一眼,可这一眼却似乎让空气都凝固了。
时间停止了,风声蝉鸣消失了,树摇草动静止了。
只剩下那匹可怖的黑马缓缓地、机械地转头,一双惨白诡异的眸子直勾勾盯了过来,看向了夏极。
然后,马车车厢的帘布忽然被掀开了。
韦青衣从其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奇怪的漆黑衣衫,神色冰冷,带着嗜血的意思,忽的他戏谑道:“圣子啊,你可真是个好奇心过重的可怜虫,居然找到了这里,可又能怎么样呢?
在外面,我打不过你,但在这里,我看看你的力量能发挥几分。
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颇有些俊俏,平日里还算恭谦的圣堂精英弟子好像换了个人,他露出了狞笑,长剑从鞘中拔出,黑鞘随手丢开,落地却寂静无声。
剑身上萦绕着火焰般的黑雾。
然后向着这大胆探查的人走来。
夏极微微眯眼,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那感觉,就像鬼压床。
动了两下,那压迫感也随之增强,就是死死固定住他。
强大真气灌输到了圣骨之上,骤然食指尖闪烁出白金色的摧残光泽。
咔。
世界好像以那一指为中心崩碎了些微。
似乎屏幕被石子砸了个小洞。
夏极继续加大力量。
咔咔咔!!
世界粉碎的动静越来越大,他能看到空间里产生了无数裂纹。
韦青衣露出震惊之色,他加快速度,手中的剑像是刺出一条歹毒的剑影,像毒蛇觅实。
但这一剑只刺到一半就停住了。
韦青衣恐惧地仰着头,看着夏极身后,身子本能的颤抖起来,然后猛然向面前少年跪了下来,全身开始,火焰里,黑烟滚滚,从韦青衣七窍里流出。
“原来是这种效果么?”
夏极静静站着,这一刻他使用了那1单位的恐惧真意。
他知道自己永远看不到背后是什么。
可是他的敌人能看到。
看到之后要么是死,要么就绝不可以用任何方式传递给别人,这是厉鹰说的。
那么
韦青衣究竟看到了什么呢?
那已经快被烧成焦炭的尸体瞪大瞳孔,死死的盯着夏极身后。
即将彻底失去光彩的眸子里,倒映的是一尊燃烧的古佛。
千首千目,即便隔了不知多少次模糊的水膜,却依然能感受到神魂颤摇的恐惧。
这一刻,夏极已经完成了三个测试。
其一,圣骨,作用有破幻,以及真视。
其二,韦青衣果然是在帮咒怨做事。
其三,1单位的恐惧,效果是焚烧敌人,或者说是火焰?
他决定再试试第四个,这本是他来此的目的。
于是,夏极伸出左手,左手掌心,深红色的三残月纹理亮起。
远处的梦魇黑马骤然侧头,可怖的马脸盯了过来,然后突兀地奔向夏极的方向。
寂静世界里,只有可怖的马蹄声。
刺耳,令人心跳失去控制,手足冰冷。
黑马跑到夏极面前,看了看跪倒燃烧的韦青衣,张开大嘴,露出一口尖锐锯齿般的獠牙,然后一口就将这“前一刻还觉得自己充满优势,想杀死夏极灭口”的精英吞入口中。
咀嚼了两下,又吞入腹中。
可怜的韦青衣竟被双重虐杀,实在是惨的不得了啊,这还是夏极没直接出手的情况。
末了。
黑马惨白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夏极。
夏极也看着它。
忽的,黑马张嘴发出糅杂无数杂音的,小女孩的歇斯底里地尖叫声:“夏极,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道:“办事,经过。”
无数声音拼凑起来的尖叫继续:“别再多管闲事了,否则我收回你的阴间居住权。”
夏极唇角微微上翘,但却微笑着说了句:“好啊。”
也不知,他应的是前一句,抑或后一句。
zwqiushu
146。对人间依恋更甚()
次日。
韦青衣暴死在屋内的消息传来,圣堂哗然。
而这时,夏极已经坐在马车里,在去往王都的路上了。
夏末依然炎日高照,但车内消暑措施却很齐全。
坐垫是近乎绝热的冰竹制作而成的,别致的小长桌上摆了一个盛满了碎冰的银容器。
少年伸手进去,摸了摸,握到了一个冰凉的白瓷酒盅。
哗啦啦
酒盅破冰而出,少年放好两个杯子,拔出酒塞,琥珀色泽,散发着寒气的酒水从盅中倒出,分流入两个小杯子里,寒气如薄雾,还有酒水的甜香。
夏极端起两个杯子,掀开布帘,递了一杯给为他御车的厉鹰。
头戴铁箍的寡言男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谢谢。”
少年顺势走出,坐在前面的木板上,边品着酒,边随口问:“到王都还有多久?”
“我看了地图,大概需要半月之久,这一路上,又是些枯燥无趣的日子了。”
“难得清闲也好。”
厉鹰目中闪过精芒:“是磨砺心境么?”
夏极愣了愣,这货,什么都会和心境产生联系吗?
“你听到耳语了么?”
“没,我才第十次刀问,心中疑惑越来越多,明明知道世人都会认可的答案,可这些答案都是死的文字,是死的道理,没有用的。”厉鹰喃喃自语着,“真是期待神魔来为我解答这些疑问啊。”
他看着远处,手上甩鞭的动作从无放缓,只是脸庞上充满了痴迷与向往。
夏极想想,还是没告诉他自己十二次刀问,已经听了两次道了。
可是他忽然想起自己这两次“听道”的过程,其实都存在着致命的危险。
第一次,他听着那诡异女子连续不断的呢喃耳语,差点心神失守,陷入杀道,成为只知杀戮的杀人机器。
第二次,他感受到身后的可怖存在,难以抑制的想要回头,可幸好混沌道把他拉了回来,如非这样,真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自己如果没有混沌道痕,那么“发生意外”的几率至少有一半以上。
于是,他轻轻点了一句:“厉兄如果闻道,可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大机缘,通常也伴随着大风险。”
厉鹰深深看了他一眼:“谢谢。”
夏极不再多说,这毕竟是他的秘密。
厉鹰也很识趣的不去多问,因为这是别人的秘密,别人能告诉你,就已经是一种善意了。
岂敢奢求更多?
随后,夏极岔开话题,和厉鹰胡天海地的聊了起来。
他喜欢和这样游历四方,阅历丰富的人聊天,这样他会对这个世界又更多认识。
聊了一会,夏极又叫来了寒蝉,随意的指点这位最弱随从的功夫。
到了午间。
太阳越发毒辣,空气扭曲。
马车轮毂转动声,以及马蹄哒哒哒的声音令人昏昏欲睡,而远处,忽的一条如银带般闪烁粼粼光芒的溪流出现在众人眼前。
师妹师弟们眼前一亮,急忙推出了和圣子相熟的向暖师妹、镜花师妹去“劝谏”。
两个师妹紧张的跑来。
吕凤仙的妹妹说:“圣子,我们中午吃烤鱼吧。”
南地血刀门门主的女儿说:“对呀,天太热太热啦。”
夏极随和的应了声。
师弟师妹们欢呼起来。
寻了个片清凉的树荫,夏极靠着树略作休息。
厉鹰找了一块溪流中的石头,盘膝坐在上面,而弯刀则放在他膝盖上,然后闭目静思,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寒蝉在烈日暴晒之中,反复而认真地练习着夏极教导她的《百一》,酷暑之中,她汗流浃背,可是神色如常,显得非常之狠。
凌原则是带着忧郁的神色,撑了把伞,也站在一旁的烈日下,看着她练习。
如此可知
一个女汉子是可以和娘炮成为朋友的。
可,即便成了女汉子,她依然会蛮不讲理的讨厌一个根本没得罪她的“可怜的瞎子”。
厉鹰似有所感,忽的打了个喷嚏。
而夏极正悠闲的双手交叉,垫在头后面,远远看着溪流,以及脱了靴子,赤脚踩在溪流中,用刀剑戳鱼的师弟师妹们。
他脑海里忽的浮现出前些日子那月下的少女,还有那一句“你请我吃鱼,我请你喝水,我们扯平啦”。
他心中暗笑,真是个不肯欠人一点的姑娘,要强,独立,神秘,但留给自己又是她最柔弱,最需要呵护,以及最孩子气的一面。
她和小炉鼎,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极端。
“我现在还是真元境大圆满,是否需要用她来斩断情丝呢?
毕竟通玄之下皆蝼蚁,至少寿元就是个问题,但我也不知晓我的身体突破人类两重极限,是否有带动寿元的增加?
虽然我变身之后,个子就高了,头发也更密了,和人有一点点点不同。”
夏极开始思索自己究竟是否该寻找斩情丝的契机。
这必须无比慎重的考虑。
因为,一旦选择,就无法回头。
“算了通玄增寿是世人公认的,这该走的境界还是要走的,未婚妻可谓是最好的选择了,但是我对她还不了解,再看看吧。”
远处传来的欢呼声打破了他的沉思。
夏极抬头去看,原来是镜花师妹戳到鱼了。
可是这么久才抓到一条。
看来这午饭要过很久才能吃得上了。
他也不以为意,时光如此悠闲,浮云横亘天边,完全没有人世动荡,阴间密谋的紧迫之感。
顺着这感觉,他心灵放空,闭目小憩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香味唤醒。
镜花师妹跑来,拿着一根烤好的鱼,有些小心的递给圣子,夏极接过,镜花师妹羞得跑开了。
为啥害羞?
因为那烤鱼她偷偷亲了一下,如果圣子吃了岂不是两人变相的接吻了?
镜花师妹好开心啊,时不时侧眼看一看圣子,心跳加快。
夏极自然不知道女儿家还有特么的这种鬼心思,他是吃着鱼,用着从七水城带来的青梅仙人酿,轻轻舒了一口气。
目光扫过。
厉鹰还坐在溪流中央的石头上。
寒蝉已经练刀练到中暑了。
凌原往前走了几步,忧郁地撑着伞,站在倒地的寒蝉身侧,为倒地的少女遮挡毒辣的阳光。
这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