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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见他让步,雀斑终于松了口气:“那大人还是回房休息吧,医师们都说您是因为疲劳过度才会昏倒的。国王很是担心呢。”他立即笑嘻嘻地说道,边说边把对方往房间里带去。
“没想到你还蛮会说话的。”斜眼瞥了那小子一眼,马拉爵士冷哼了一声说道:“快去厨房给我拿点吃的,我三天没吃东西了!”
“好好好!”那随从急忙点头:“那大人您等着,我马上回来啊!”说完便一溜烟儿地跑了,还很细心的轻轻带上了门。
古斯达夫独自坐在了房间内,只见天光斜照而进,带着水波粼粼的亮丽波光射投在墙壁上。船只发出了木头相弯的吱呀声音,像是一个生锈了的巨人正在伸展筋骨。他把桌子推到了窗边,不一会儿庞克就带着盛着火腿、奶酪、煎蛋、和烤鱼的木盘来了,还给他带了一小瓶浆果酒,为此他给随从赏了一小块奶酪和黑面包,边吃边问着海上的情况。
雀斑小子很机灵,虽然不懂战略和现状,但古斯达夫还是从他的描述中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比如他得知参加战会的每个大人都几乎分配在不同的船只上,船队几乎没有任何阻挡地一路往西,速度比国王和王后所料得还要快许多,因此希塞兰很希望能够给盾牌之城来个措手不及的攻击;大部分的武器其实仍然在第五和第六条船只上继续生产中,那两艘船只的房间极少,陆军和仆人们都被派去削箭头和准备弓弦;他所在的最后这只船隐藏了许多火石在最底层,到时候抵达港口附近时船只会一排展开而点火射箭。
他不能不承认这战略的实施方案和计划非常完全,就如他也越来越不能忽略心中的焦虑和不安。
终于在他的万般期盼中,天色终于暗了下来。船队的上空仍然阴暗无色,阴天和乌云始终伴随着他们的脚步,但灰蒙的色彩逐渐变成了墨水般的深蓝漆黑,风声四起,浪声追逐徘徊,巨大的空气流通的声响像是海神在咆哮,海浪呼啸而翻腾滚卷,他往窗外看去,只见黑色的海潮之中可见雄伟的船队上的灯火阑珊,像是燃烧着的星光一样,一盏盏地亮了起来。
被派遣出去备船的庞克迟迟不归,他等得不耐而烦躁,提起了长剑武装整齐地向外走去。
甲板上传来了人声的喧闹和水手士兵们吆喝的声响,他知道小船下海的出口在第二层,于是转头往反方向走去。船身不断左右摇晃,地板的移动和狭小的通道让他眼花撩乱,不得不扶着双边的扶手慢慢前进。
走廊阴暗潮湿,少许的油灯照明着被黑暗弥漫的四周,朦胧的光让四壁都是红和黑的光色交接,他有走在梦境里的感觉。
快步下了楼梯,他发现自己身置于放小船的室内,木船一艘艘被架在墙壁上,有一些位置是空的,看来已经有人登上而前往别的军舰了。
“雀斑?”他蹙眉问道,发现室内无人。外面士兵们忙碌的细碎声音都被隔在门外,隐约和底层的厨房的热闹声细细传来。
忽然哐!一声,有什么撞上了墙壁,船身正好迎接了一大波海浪,不受控制地摇晃了一下,缓慢深沉的吱呀声犹如□□从四壁的每一丝木纹上传来。
他警惕地看去,只见前方有一扇木门敞开,受到了风的拍打而不断“啪啦、啪啦”地开开合合的作响。
古斯达夫慢慢走向前,探出头去,原来他所在的地方正位于船尾,由于是船队的最后一艘军舰,他的眼前只有无边无际的汪洋和黑夜。
外面海浪咆哮,强劲猛烈的大风像是能吸收人一样的把他往外卷去,黑色的潮水在脚下不断形成巨大的漩涡,像是愤怒至极一样的呐喊着怒吼着,黑夜无边,只有少数的船只上的灯光反映在海面上。
猛然一个大浪扑来,马拉爵士立即往后一推及时关上了门,巨大的浪花飞溅在他抵身在上的门上,水流从隙缝中不断地渗了进来,他扭转把柄关好了门,但又听“哗啦!”一声,一道更高的海浪再次撞在门上,但这次,却有什么极重的东西“砰!”的一声撞在了门上。
古斯达夫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顿时脸色惨白,往后退了一大步。
隔着一扇门,雀斑庞克毫无生气的脸紧紧贴在木门上的圆形玻璃窗上!
他的双目向外怒暴,表情凝固在错愕和惊吓之间,看来他的尸体被抛在了海中,但海浪又将他甩在了门上。
马拉爵士惊怒交错地看着他,但在下一瞬间,雀斑就立刻被拍打而来的浪花给冲走了,门的隙缝中再次渗入不少水流,哗啦啦的白色泡沫形成激流,进来又退去,任何痕迹都没留下,好像他刚刚所见的不过是幻觉而已。
古斯达夫背脊发凉,他掉头就要离开,却在转身的一霎惊在了原地。
在他对面,不知什么时候站立了无数个穿戴整齐的海洋之子,他们相似的面容和双眸全都毫无神色地,面无表情而冷冷地看着他。
马拉爵士刷地一下拔出了长剑。
无数的身影包围了他。
窗外的大风狂飙和海浪咆哮的声响掩盖了一切声响,在黑暗无边的夜晚里,有从房间内投射而出的影子漂浮在海面上,无数尖锐的利刃犹如竖立而起的树林齐齐上阵,雪白的刀光连成一道白光,那些冰冷的剑尖在一霎那全都刺入了古斯达夫·马拉的躯体中。
蓦然狂风大作,高大的巨浪直直撞上了船身,船尾的门没被关好而再次吱呀地打开,古斯达夫死死地看着眼前面对着他的一群士兵,手紧紧攥着刺入自己身体里的剑刃,但刷!地一下,贯穿他躯体的五六把剑,全都同时被收回!
血液从他的嘴巴中不断流淌而出。
船身猛然被海浪击得左右摇晃,他无力的身体顿时如一张枯叶被甩了出去。
陛下啊……
他只来得及这样喃喃说道,便立刻被冰冷凛冽的海水吞噬并且拉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第167章()
似乎有声音在夜晚的微风吹拂之中呢喃,他警觉地回头,却发现身后毫无一人。
“陛下?”美丽的王后正在为他系好披风,见他忽然转身,不觉问道:“怎么了?”
“噢,没事。”他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握住了妻子冰冷的手:“我只是好像有人从远方呼唤着我。”他托起了她的手掌心,扶着她走下了阶梯:“可能是海风太大的缘故,带来了其他船只的说话声。我好像听到了古斯达夫的声音。”
“陛下可是想爵士大人了?”安亚向他眨眨眼:“要不要前往恩利卡王后号去探望他?都已经那么多天了,还真是令人担忧。”
“不用。”希塞兰笑了笑摇头:“放下正事不办去看望他,到时候会被说教的。马拉爵士毕竟年迈苍老了,累成这样要休息也是应该的,我们等他醒来就好,他起身就会来找我们的。”
“也好。”王后温顺地点了点头,牵着国王的手来到了甲板上已经布置好的餐桌旁边。
北陆之王号是军舰之中最雄伟壮观并且装备齐全的主舰,希塞兰国王每天都会在此接受其他船只的报告和进度,并且与属下们讨论战略部署和其他可能性的临时方案。
他们已经了许多天,但在全速前进的第十天开始,迎来了谁都没有预料到的难题:风停了。
原本前几天狂风大作,海浪呼啸了一个晚上,这让船队加快了速度全力以赴,与他们预计的时间还要提前了许多,但从第二天的清晨开始,大风就慢慢地停了,到下午的时刻基本是没有一丝空气的流通。
船上的队长们命令了水手和士兵们划桨前进,但这速度完全不能与一路破风的进度比,更何况士兵们轮流换班掌桨,到时候毫无力气作战不说,还严重了拖后在海路上仍然继续着的武器制作。
四天了,天空灰暗阴霾,乌云密布,沉重的灰蒙云朵像是一张巨大而没有尽头的棉布,舒展在他们视线能望到的每一个角落。这样的天空从他们抵达了渔村就一直连续不散,希塞兰已经不记得最后一次看到湛蓝的天空或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是什么时候了。他似乎也早就遗忘了鸟鸣的清脆歌声,以及从清新的泥土之中生长的花草芬芳的味道。
夜晚渐深,浓厚的烟雾缭绕着静谧的海水。
没有了波浪追逐拍打的声响,也没有了大风旋转于空中形成漩涡气流的声音。一切都那么安静。
水手们和士兵们都疲惫不已,在国王仁慈的命令下早早安置歇息了,希塞兰不希望在抵达自己的城市的时候,带领的是一队庞大但是无精打采的军队。他只留下了平时服侍的仆人们和站岗放哨的士兵们,其他的船只上也都如此,只有一盏盏吊挂在四处的灯火,静静地在无风的夜晚里熠熠闪烁,陪伴着在甲板上用餐的王储夫妇。
木质的长桌铺上了细致的净白丝绸桌布,边上有用银蓝线的刺绣形成精美的波浪花纹;银质的圆形大盘子盛放了刚刚出厨的烤鲈鱼,上面浇了一层浓稠的酸甜南瓜酱,伴着烤熟的土豆泥和木薯,用绿豆点缀,再细心撒下密密麻麻的薄荷叶粉,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月光石的酒杯里盛满了绛红深色的果酒,他和她各坐于长桌的一端,中心摆着一大盘怒放着的月桂花和新鲜的水果。一切精致而美味,奢华而优雅,看来王后为了减轻他的忧愁和焦虑费了不少心思。
但一切毫无作用。
希赛兰担心地看向了天空,云朵成卷连连相接,看不到定点繁星和月光,他忽然想起了幼时马拉爵士曾经讲过的传说故事,有船只在海上迷失了方向,船上的人凭着辨识双月的轨道而计算时间,仿佛是在海上静立了三天,但靠岸下船之后却发现世上已经过了百年。
他忽然觉得一阵恐惧,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诸神躲在云朵之后不肯露面,把他抛弃在时光的漩涡之中,在无知的情况下孤单度过了千年万岁。
“厨师做得这道菜非常不错。”安亚忽然笑着放下了刀叉,向他遥遥举杯说道:“这瓶来自牛角酒庄的浆果酒是西西里群岛最好的美酒,我本来想要等到在微笑大厅才拿出来与陛下共饮,但现下也似乎是个不错的时候。”
“王后似乎没有担忧。”他只能苦笑着举起了酒杯说道:“现在已经是被困在这里的第四天了,仿佛除了喝酒,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
“陛下会成功地抵达盾牌之城的港口,并且用这宏观的船队击溃它,拿下城的。”放下了酒杯,安亚严肃地对他说道:“我深信不疑。”
“但愿如此吧。”他叹了口气,勉强地饮下了一口酒。那味道甘甜而清新,醇香之中仿佛带了清冽的水果香味,即使心情极差,他也忍不住赞道:“的确是好酒。”
“酒的生产地。是百叶特·蓝瑟拉夫女公爵名下的拉斯特城里的酒庄。”沉默了片刻,安亚叹了口气说道:“我想伊利迪亚公主现在应该已经喝腻了。”她抬眼看到了希赛兰指尖的停滞,不觉露出一抹冷笑:“在拿下亚达噶城之后,陛下有想过如何去面对她吗?”
“伊利迪亚……。”希赛兰沉思道:“我想我会以处置维多利亚的方式一样。”他望向隔着长桌和烛光的妻子:“王后似乎对伊利迪亚颇有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