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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劳脸色苍白的回到了原本的坐姿,他发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但很快地,他便意识到那并非自身所发出来的抖动。
整个海面再次有了变化。
“唔!”已经攀爬上铁网正同时和三名海洋之子奋战的特勒果凭着剧烈的震抖而成功把身后纠缠不已的敌人往地下摔了下去,他赤手抓住了正劈向自己头部的刀刃,用力地往对方面部压去,这时支撑连接他们所在的铁网的斜桅猛然震动,整张铁网都往下斜去;特勒果趁此刻持着对方的手腕往旁边一砍,顿时切断了网,对方顿时腾空下坠,他也一路滑下,却在接近发令台的时候抓住一块木板而落在了地上。
“那是什么?!”他发现整艘船都发出了□□般的巨响,船上的木板都吱呀吱呀发出摩擦的响声,船只安全斜了起来,所有的东西都往旁边滚落掉下,船尾高高升起,位于尾端的武器和士兵们都失去了平衡而纷纷落下,特勒果看向弟弟的方向,发现他也在紧抱着船墙避免掉落,时而低头紧紧贴在地板上,避免被落下的弩床和武器架而砸扁。
“发生了什么?!”特勒果大声怒吼道。
“我也他妈的不知道!”弟弟回答道,这时他们全身都凌空腾起,船只似乎完全斜起而竖立,就要翻身而砸下:“我们得离开这里!”他惊恐地吼道,身下全都是坚硬无比的冰地,如果战船反翻而下,他们绝对会被压碎而死。
“现在还不能松手!”特拉格回喊道,如果现在掉下去的话,也是一样摔在地上,会被马上塌落而下的船只给压死的。
但已经太晚了,这时一阵亢长低沉的声音从四方八面传来,军舰发出了在毁灭之前的最后一声悲鸣,兄弟俩只来得及交换最后的一眼,立即见到眼前的木板被无比的放大,巨大沉重的船只向他们压来,整艘船轰然反翻而下,倒在冰地上砸出了无数的裂痕,帆布桅干全连在一起,连着未来得及逃脱出去的士兵和敌人们一起压在了身下,摔成了一堆废墟!
而不仅是他们所在的这艘船,那仅仅是第一艘陷落的军舰,从它身下粉碎的裂痕噼里啪啦的开始蜿蜒蔓延,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扩大生长;周围由罗南所率领的船队全都未能避免同样的命运,纷纷歪斜翻身而落下,原来,有什么巨大无比的东西从海底升起,一下子就粉碎了坚硬的冰冻水面,导致周边的船全被它掀开摧毁。蜘蛛网一样的裂痕以它为中心往四方八面迅速延伸,原本被凝固的水面都开始粉碎。
“快跑!”罗南连滚带爬的勉强站起身来,也顾不得脚下的湿滑,他反身抓住了连连摔跤的撒绯,两人跌跌撞撞地往前冲去,在他们身后,在逐渐扩大的裂痕之下,已经露出了夜晚一样的漆黑潮水,张牙舞爪的向他们逼来;同时,也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油迹在他们身后一路跟随而来;原来两人下船时抱了两桶火油,原本是想悄悄地一路往敌船引火而去,但现在却不得不转移目标,往最近的船只跑了过去。
“这里!”罗南奋力地跑着,他一手握着撒绯的胳膊,离他们最近而没有受到这巨变的影响的就只有琼斯骑士的主军舰了,就在差不多三百多步的距离之外,他加快了脚步,却忽然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却是撒绯的脚踩入了一道裂痕之中,摔倒在地。
“快起来!”金阳骑士立即回头,却看到撒绯已经半个身子落在了水里,正惊慌失措地抓着地面勉强支撑着,他立即冲去双手抓住对方的胳膊,却见少年的脸色苍白如雪,完全失去了血色,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落了下来,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正要开口,却忽然有什么猛地拉了撒绯一下,巨大的力量把罗南整个人都往前扯去,他扑到在地,双手紧紧攥着少年不放,在他们身后,地面不断的碎裂成块,更多的黑色水波带着沸腾而起的水泡再次漂浮在他们周围。
“唔……”撒绯咬紧牙关紧紧攀在地上,借助着金阳骑士的力道而努力不落入水中,他感觉到有无数冰冷润滑的手或触角一样的东西紧紧捆着自己的脚和下半身,使力地往下试图把他拉入深渊。
“你看着我!”罗南大喊道,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满脸苍白的少年:“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撒绯。”他见对方努力地点了点头,便坚定道:“现在我需要你出力,知道吗?死命地往上爬!”
撒绯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的上下半身有撕裂的痛楚,但罗南的力量透着他的双臂而传来,无声地鼓励着他不要放弃。
忽然喀嚓一声!罗南趴在地上之处也有一道裂痕迸出,两人惊恐地相看了一眼,只见那裂口像是有生命一样,开始不断在他们双臂交接之处连续粉碎,无数的黑色潮水顿时冒了出来。
“你快走……”撒绯的话未完,只听一声清脆的崩裂之声,两人所在的地面完全粉碎,他们一下子就沉浸了下去!
罗南只感到身体一松,冰冷的感觉立即沉浮而上,他仍然不松开撒绯的手,两人一下子就被黑水淹没到了下巴,无数只蠕动着的润滑触角和手绕弯而上,抓住了他的胸膛和身体,狠狠地往下拉去。
刺骨的寒冷从每个毛孔如刀尖一样的刺入,金阳骑士勉强地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天光看去,却只见一片黑暗,像是烟雾弥漫的黑色东西缠绕着他们两个,有凄惨的哭声和尖叫从每一寸海水里传来。他试图挣扎而脱开被紧紧捆住的身体,但力气仿佛立即被吸收而无法动弹,只有撒绯回握住他的胳膊的感觉仍然清楚,他感到双耳呜呜作响,彻骨的寒意很快就吞噬了他的感官和视觉。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直射而下,斜斜贯穿了他们沉落的地方,直达海水深处!
那光芒犹如充满力量的箭矢,一下子就穿射了围绕着他们的缭绕黑影,罗南勉强睁开眼睛,忽然看到了什么正漂浮在他的眼前,求生的意识顿时让他清醒了过来,他一手伸去,根本就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却紧紧攥住,一手用力嵌入撒绯的胳膊,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呼啦!地一声,两人满身湿透的被拉出了水面。
那力量极大,突破水面的那一刻,罗南顿时清醒了过来,他感到天翻地覆的一阵晕眩,然后被什么撞得两眼冒金星,全身的感应和神经在一霎就恢复到四肢骨骸,一阵阵的寒冷疼痛如海浪一样的冒来,他勉强地捂着头脑爬起,这才发现他被甩出了水面,落在了不远处平稳的地面;撒绯在他旁边,同样狼狈的咳着胃中的脏水,边咳边干呕着趴在地上。
“看来你们都还活得不错嘛。”
熟悉而久违的戏谑笑声从头顶上传来,罗南眯着被那不知道是什么的黑水刺痛的眼睛看去,只见在他们两人身边,一身风尘仆仆的米昂悠然站立,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第204章()
冬日的太阳直直洒落在帕特森平原上,周围的低山都在干草凌乱和黄土风尘之上投下了拉长的阴影。时而有凌冽的大风不受阻碍的呜呜吹过,在吹拂过被遗弃的武器时,有金属呼啸的声音如哭泣一样低低传来。
丹安看着父亲从西边背着夕阳奔驰而来,身后的队伍雄风凛凛,没有丝毫战后的疲劳或怠倦,十名艾库丁利安左右伴随着白发斑斑的丹昂恩落下马来,步步生风地向他走来。
“我们这方向的逃兵都被擒完了。”神骏族的老领主严肃地向儿子点点头说道:“不过,他们大多也不算是逃兵,一看到我们追来就立即放下了武器投降了。”他笑了笑,脸上的所有折弯的皱纹都充满了讽刺和轻蔑:“都是懦夫和逃亡之徒,让他们做后勤就可以了,我可不指望这些人在前锋为我们横冲直撞的杀敌,他们只是想活着回到盾牌之城而已。”
那么他们会很可惜这样的梦想很快就会被毁灭了。丹安在心中叹了口气想到。
他见父亲身后的几位勇士正往后头探看逃兵,不觉先挥了挥手让他们去料理:“先把那些窝囊押去扎营的囚犯地方,一个个登记好名字;在那个叫做维瑟恩特的主将醒了的时候派人通知我,我要亲自审问他。”
吩咐之后,他回头望了望站在不远处像是变成石雕的伊利迪亚,她一动不动地站立在离死去的维多利亚不到几步的距离,安静地看着月桂女王早就没有温度的遗体。
丹昂恩随着儿子的视线看了过去,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真难得看到她有这样的神情,女王陛下,她拥有不像人类的坚强之心。”他看了看那只仿佛温顺下来而伏在地上闭着眼睛缓缓呼吸的龙。
那怪兽……或生灵……它就像无法征服的高山深林一样可怖神秘,满身的鳞片都有一扇盾牌的大小,坚硬如铁,沉厚如墙,深蓝碧绿和白银色的鳞片交叉在一起,像是编织成布满翡翠和蓝宝石一样的战袍盔甲,像是一片反映着晴空的海洋,如果不是那生灵巨大的头、带着灼热滚烫的呼吸、背脊到尾巴上如长矛般的荆刺、比帆布还大的翅膀和堪比剑刃的牙齿的话,他甚至会觉得这怪物还真是挺美的。
致命的美丽。老人眯起眼睛想。他记得古老悠远的历史上对这东西的描述,当然,事到如今,什么是史记什么是神话谁都已经分不清了,那些刻写在泛黄破碎的卷轴上面的字,让任何人读来都难以相信这是真正发生的事情。但现在,它却活生生地在他眼前。
“诸神在上。”他喃喃说道,凝望着那条庞大的生灵,像是穿越过了它而微微窥得彼时辉煌岁月的破碎一片。“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却向旁边的儿子问道。
“……一条龙?”丹安迟疑了片刻答道。
“……。”不是一条龙难道还是一条狗吗?你这个笨孩子。丹昂恩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应该是特拉格安,英勇者兰塞洛特在百年之战里最凶猛的敌人和对手。在打败它之后,据说英勇者把它的鳞片和皮剥了下来做成了世上最坚硬的盔甲,所以百战不败,最后统一了利昂山谷,成为了万人仰望的英雄。你手中的那把斩刀,据说也是由龙骨铸成的,不是吗?”他的眼神轻轻扫过了丹安背上的武器,淡淡说道:“但以现在来看,并非如此。”
“龙是神圣的生灵,孩子。”丹昂恩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见过它们,这应该是我见到的第一条龙,但是,它看起来和普通的同类不一样。我想,它在同类之间,应该是有更加尊贵稀奇的……地位。”
“像是沙克拉迪斯那样?”丹安终于回声,看向了在伊利迪亚后面百般无聊的神骏之首。
“是的,就像沙克拉迪斯那样。”老人点了点头,苍老的声音里有肯定的语气:“斩杀生灵,无论是过去或现在都是对诸神极大的亵渎和罪孽,和英勇者的形象不符,或许他的确打败过一条龙,但杀戮……我想不大可能。诸神参与人类为了大地而纷争并不是第一次了,或许远在当年……”他摇了摇头:“也不重要。”那已经是过了几百年的事情了,探索和怀念过去是老人做的事情,他们这些年轻人,肩膀上有着重任,目光所及的地方应是明天。
“我想现在你应该上前去劝劝女王,从那只生灵身前退回来,如果它打了个喷嚏,我们全都完了。”他看向儿子说道,思绪也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