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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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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很快就来了。向广兰照例要去买菜,已康复大半的张金便说一起去。两人撇下尚在制动的张礼然,结伴出了家门。才出来不远,张妈妈就抓着张金叨叨开了,估计这几天是给压抑得不行了。她充分发挥了女人的天性,旧账从二十几年前开始一笔笔翻:怀孕时就吐得厉害,连续几个月看到食物就反胃,却还得逼着自己吃下去又呕出来;生的时候生了半天出不来,最后不得不挨上一刀,肚子上的疤痕至今都还残留;抚养长大的历程也是充满了惊险,三岁时跟保姆怄气然后离家出走,五岁时掉池塘里差点没淹死,八岁时从树上掉下来摔折了胳膊;这还没完,大学临毕业了,居然赶上了迟来的叛逆期,说不了两三句就得吵,一直吵到现在。
不过张礼然也着实可怜。早产加上难产,呱呱坠地时才两斤多,瘦得跟小老鼠似的。母乳性黄疸且不说,向广兰奶水也不够,嗷嗷待哺的她只能靠奶粉度日。老人家都讲,不吃奶就跟妈不亲,张礼然还真是这样。跟她爸就更不亲了。因为女儿出生还没满三个月,这位新晋父亲就跑到宁都来念大学了。往后向广兰又被借调到省城工作,不足四岁的张礼然就只能被丢到县里头,让新婚才半年的小叔小婶帮忙带着。
听到这里,张金心中一动,可算是明白了那丫头为什么唯她小婶是尊。向广兰从那恍然大悟里瞧出了端倪,稍有怔忡,复而从失落中挤出点点无奈,问:“你也晓得她小婶?”
“就听她提过一次。”张金报以浅笑,把这因豁然而生的问题带过去了,却也把朦胧觉出的哪处蹊跷带过去了。
张礼然跟着他们生活了一年多。年幼的孩子不记事,过年时见到自个父母竟生疏地喊叔叔阿姨,向广兰听着挺不是滋味,就想办法调了回去。办妥之后,张爸爸也总算研究生毕业,借父亲东风进了市医院。好容易一家三口团圆,体弱多病的张礼然又因为腮腺炎隔离了一段时间。不晓得是不是这场病闹的,本来就内向的她愈发孤僻起来。张义山从这时起就头疼她的性格问题,可是无论怎么都没法改变。他觉得是自己给女儿的关怀太少,所以后来一直特别宠她。骂也会骂,打也会打,但是打完骂完又心疼,又愧疚,之后就更加倍地宠。然而,张礼然丝毫不领他的情。在她爸面前,她就像那种格外小心眼的人,被冒犯过一次便绝不给原谅机会。
“这孩子,从小到大真是让我跟她爸爸操碎了心。”向广兰叹了声,又看着张金,目光格外温柔,“哪像你。你爸妈肯定很省心的吧。唉,也不晓得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现在就管我们讨债……”
张金笑,走到菜档边认真地挑拣着西兰花。她也何尝不让阿爸阿妈操碎了心呢?学琴、念书、恋爱、工作……这些起起伏伏弯弯绕绕的一叠过去里,让他们勃然大怒、唉声叹气的时候还少了吗?只是,在渐渐长大的过程中,她总算是晓得了爸妈的良苦用心,晓得了他们的不容易,也晓得了他们的爱,从而逼着自己懂事起来,能干起来。她相信张礼然总会变得和她一样懂事的,或许比她更懂事。可能还需要好些年,也可能只在八个月后。
她抬起头,冲向广兰扬了扬唇角,宽慰道:“阿姨,然然还小呢,会长大的。”
“哪里还小唷?都二十好几了,再过个几年都要成老姑娘了。”
于是就又说到了结婚。这回总不是挨着边又被卷走的境况了。所以在深谈几句后,张金才想明白张礼然为什么总会跳出来搅局——原来,是不想让自己再直面伤心。
这小孩,竟也能有这么心细如发为人着想的一面。张金大大地诧异,旋即又自顾自地笑起来,带着些莫名其妙的成就感和虚荣心。如此细碎情绪,总算让她在这个前男友新婚燕尔、自己又无法归乡的长假里冲抵了些许悲戚。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故事已经和原先构想的相差很多了。要怎么圆回去是个大问题,总不可能通通都推倒重来,那也太浩大的工程了。
以及,渐渐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在写推理小说而非言情小说的奇怪感觉。果然本就为数不多的力气还使错地儿了吗?
唉。

   



第34章 草蛇灰线(下)
“我们谈过这个话题。”
向广兰很惊讶地望着张金,明显是从没跟女儿进行过这方面的交流。“她怎么说?”张妈妈着急地问,甚至还有点紧张。像是期待知道答案,却又害怕知道答案。
“她可能还没太想结婚的事。至少,不是特别感兴趣。”张金一边说一边斟酌字词,想着怎样才能既不遮掩又不冒犯地把意思传达出来。转念她又忆起了张礼然嚷嚷多次的“恐婚恐生”,忽然有意探探向广兰的口风。
不结婚可以吗?不生小孩可以吗?“独身主义”、“丁克一族”曾经风行过好一段时间,然而如今传得越多越广的反而是“剩女”、“白骨精”的说法,这是否不公平呢?是否是时代的倒退呢?
见向广兰沉默,张金就知道问错了。张妈妈对自己女儿的观念完全不能接受,隔了半晌猛然道:“她晓得什么啊她!她就晓得成天缩在屋里头,看书玩电脑。也不兴走亲戚,也不兴谈朋友。人都呆成神经了。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也想得出!”说着说着,向广兰的语调里就添了几分讥讽,听得张金多少不是滋味。
果然,这种其实已经不算反传统的想法在长辈眼中,还是与洪水猛兽无异。依着他们的观念,好像女人的一生没有婚姻和孩子就不完美。
“可是,女人存在的意义就是生育和养家吗?”张金也不晓得是代人发问,还是自己也略有微辞。她忍不住又想起了俞可涵的母亲。无论是行为还是言辞,她曾经的准婆婆贯彻的都是如此理念。所以,张金偶尔习惯性地表露出跟俞可涵撒娇或是指使他干活时,都会被冷嘲热讽外加一阵好脸色看。
向广兰却不着急回答,反而旁岔一道,问:“她跟你讲过多少她小婶的事?”张金一愣,旋即摇头。起先虽是托辞,但实情也的确是没有细讲过。过去讲得比较多的是林宣赜,而自从跟林宣赜生分了之后,两人似乎又很久没有深聊了。
向广兰刚准备长篇大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要想讲她会跟你讲的。我就不讲了,省得又跟我发脾气,讲我尽胡说八道。小金,不是阿姨故意瞒你。我们其实也不晓得她为什么那么亲她小婶。但是她爸跟我都承认,确实是张家对不住她小婶……”话到后来,竟越来越哀伤了。张金听着这番错综复杂的话,脑子都有些乱掉了。
好在正逛到卖藕的摊前。向广兰便止住话头挑拣起来,说是要做猪蹄煲莲藕。买完猪蹄还得去毛,张金又领着她找地方。烧猪蹄的小贩一见张金便招呼道:“好久没看到你了啊。这是你妈妈?”张金笑着摇头。“哦,那就是婆婆了?”张金呆住了,一时没缓过劲来。对方还在滔滔不绝:“多好。看着就像两母女。当真是一家人啊……”说着又扭头着重跟向广兰强调她这媳妇多好多好。向广兰听着,转头却见张金两眼发直,神色很也不自然。想到之前理床时的物件,她心下有点明白了,便也不点穿,以张金婆婆的身份跟那小贩你来我往地言语了一阵。
及至猪蹄烧完,她才挽了一旁呆立许久的张金,把这不守舍的魂都勾了回来。张金醒转,赶紧从她手中接过装猪蹄的袋子,说:“给我拎着吧。”就为这一动作,小贩在背后又夸了老半天。
张金为方才的失态备感惭愧,便主动解释道:“我以前是跟我男朋友一起住的。他喜欢吃,所以经常来。”
“那怎么这些天都没见着?也加班?”
“应该在度蜜月吧。”张金笑了笑,轻声补充道,“前几天结的婚。” 
向广兰晓得自己触了雷区,一时间也无言。因为晓得妈妈对未婚同居、流产那些事的态度,张金的很多情况张礼然一直也没跟她提过,结果倒弄得张妈妈现在尴尬了。为了调节气氛,向广兰便说起了她俩刚住到一块的事。那时张礼然总抱怨张金这不好那不好。张金听着听着,忍不住都笑了。尤其是曾经的那些摩擦,时隔几月后从另一方当事人的角度回顾,还真真是有趣呢。这样说着,就又说到了大一下时每周通电话张礼然几乎都是在哭,常常一哭就是两三个小时,有时甚至话都讲不出,只灌得满听筒抽抽噎噎的气声。不过,这些事情在向广兰看来,是因为她女儿刚开始过集体生活,还不懂得怎么跟别人共处。
张金摇摇头,插言道:“阿姨,那不是然然的问题。”
“小金,你不用帮她说话。我太清楚她是什么德性了。”
“不,真不是。”张金一脸严肃地否认。她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她闭着眼睛也能想到有问题的是朱莎莎。朱莎莎跟张金的过节由来已久,否则俞可涵说要结婚时她也不会在班级群里那么张狂地上蹿下跳。但那是大二下期的事。至于当年她们寝室的纠葛,张金并不是特别了解,但光凭眼见耳闻也略有知晓。张礼然性格孤僻,双生花几乎只有彼此,这三个人虽然跟大家不甚亲近,但也都是安静乖巧不喜生事的小姑娘。不是当真无法忍受了,是绝不至于去跟朱莎莎张口甚至找到辅导员那里的。一对三,孰非孰是太明显了。人际关系方面,张金从不相信“真理掌握在少数派手中”之类的浑话,所以无论是从私人恩怨还是从旁观立场上讲,她都更倾向于相信是朱莎莎有问题,而不是张礼然有问题——当然,忽略与前者的对比,那家伙还是有很多问题的。
除了联合强数班那三个数学系女生以及少许男生盟友,恼羞成怒的朱莎莎还把矛头指向了外地来的张礼然,集中火力猛攻了一阵。反正,连跟朱莎莎没话好说的张金都听说了那“种种事迹”,足可见舆论造势是如何强大。换了自己,也不能说完全无所谓,就更别提那个敏感的家伙了。从小朋友不多又被家长宠惯了的张礼然,遇上这么大张旗鼓的欺负,心里不好受甚至抑郁都是可以理解的。张金陈述着旧事,同时暗自佩服着张礼然和双生花。居然能忍受朱莎莎这种人,一忍四年。 
就一块出去买了趟菜,回来风向就不对了。张礼然愈发觉出自己的孤立,因此,出言不逊也并不稀奇了:“你跟我妈义结金兰了?”张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着:就是要义结金兰,也该是跟你啊,怎么是跟你妈妈呢?她揪着张礼然追问了老半天,最后才晓得这家伙又在玩文字游戏。后者却还振振有辞,梗着脖子说:“你金她兰,你们不是义结金兰,谁是?”
“我有那么老吗?”
张礼然瞪了她几眼,又想到一茬,扬声叫道:“你金她兰他义,你们才是吉祥的一家!”她负气的言语里却泛着酸意,像是向广兰带来的那堆土特产里的酸豆角。
“那我就代表吉祥的一家来惩罚你。”张金也给了她一巴掌,不过不是接续向广兰未完成的掌嘴,而是重重地不留情面地落到了她牛仔裤背后的兜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蓬”。张礼然惊叫一声,窝火地嘟哝:“你怎么又打我……”“屁股”两个字还没好意思说出口,张礼然就被一脚撂到旁边沙发上趴着。“再敢胡说八道,扒了裤子打!”说完,张金利落地拍了两下手,响声清脆得很。
张礼然从背到腿都给压着,只好闷声不语,听候这“无耻暴力女流氓”发落。不过“流氓”也没再干什么,收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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