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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瞥了三个人一眼,只见他们都埋头吃饭,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既兴奋又尴尬的神情。说实话,他虽然穷,可也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
如果靠着自己手脚勤快吃点别人的“施舍”,他倒能坦然受之,可这种莫名其妙的馈赠让他心里很不踏实。
虽然,他猜测这份饭肯定是财神帮他订的,但却还是有点无法下嘴,尽管他用800cc血救过他的命,可王院长已经用半个月的营养餐补偿过了。
所以,眼前的这份大餐让他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接受,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他认为很有可能从今以后都不用再吃大锅饭了。
尽管心里面充满了矛盾,可眼前的红烧鸡块的诱惑确实无法阻挡,陆鸣舔舔嘴唇,抬头看看财神,好像希望他说句话,仿佛只有在得到财神的许可之后,他这顿饭才能吃得安心似的。
可三个人都只管埋头吃饭,只当陆鸣不存在似的,最后惹得他心中直冒火,心想,既然都不想给句痛快话,自己也就没必要小家子气了。
反正在这牢房里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可能发生,灾难来的时候想躲也躲不掉,口福来的时候也没必要拒绝,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一个月之后,陆鸣终于摆脱了一直以来的那股无法抑制的饥饿感,相反,由于伙食太好,肚子里油水太多了,加上缺乏必要的活动,竟然渐渐没什么胃口了。
“你小子真行啊,坐牢都长膘啊”有一天,王东海取笑道。
虽然号子里没有称,可陆鸣也能估算出自己差不多胖了十来公斤,扣除在看守所掉的几斤肉,还比抓进来之前重了不少。
“别每天躺着,吃过饭之后要适当运动一下,不然等到你出去的时候,恐怕都没有力气走回家”曾强附和道。
除了财神,陆鸣已经和曾强和王东海混的很熟了,所以,见他们调侃自己,毫无顾忌地说道:“就这么屁大一点地方,也没法运动啊要是每天能到外面溜达一圈就好了”
王东海哼了一声道:“连财神都没有这个待遇,你就别异想天开了”
财神照旧躺在床上看书,听了几个人的对话,只是用余光瞥了陆鸣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实际上,扳着指头算算,一个月来,他和陆鸣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开始的时候,陆鸣总以为人家曾经是银行的行长,自然不屑跟他这种“下等人”说话,要不是每天吃着人家的饭,他对受到的这种冷漠可能还有点不平衡。
可陆鸣后来发现,财神也不仅仅是针对他话少,实际上跟曾强和王东海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这让他找回了一点平衡。
何况,一个月来,除了每天替替财神打饭洗碗洗衣服之外,倒也没有怎么为难过他,甚至都没有让他施展过按摩技术,这反而让他渐渐有种“不劳而获”的感觉。
没有自由的日子不仅漫长而且单调乏味,尽管吃饱喝足,心中的那股焦虑却永远也挥之不去。有一天晚上,陆鸣偷听了财神和曾强之间的几句低语,心中再次蒙上了一层阴影。
虽然听得不是太清楚,可还是明白财神是在和曾强谈论他自己即将要去什么地方服刑,毕竟,他判的是死缓,不可能永远留在监管医院。
一想到财神走后,自己有可能会马上失去目前这种“安逸”的生活,陆鸣才真正意识到,虽然财神没有跟他说过几句话,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跟这个男人有关,一旦失去了他的保护,马上就会再次沦为“狱渣”。
这种危机意识马上让陆鸣坐卧不宁,他很想找个机会跟财神谈谈,可又不清楚究竟要跟他谈什么,难道求他把自己挂在裤腰带上?难道求他帮帮自己?
再说,他自己就是个阶下囚,这辈子肯定要把牢底坐穿了,就算想帮也不一定有这个能力吧,何况,他都已经活得不耐烦了,哪有心思替别人操心。
这样一想,陆鸣的心中就充满了悲情的色彩,预感到世界末日迟早一天回到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祈祷财神能够一直待到他的判决下来那一天。
可一想到判决之后即将面临的漫长的的监狱改造,他马上就理解财神为什么会自杀了,因为他也有种活着没意思的感觉。
这天,陆鸣正躺在床上翻看着财神的一本有关金融方面的书籍,这本书是财神在得知他大学时候学的是金融专业的时候特意给他推荐的。
说实话,陆鸣现在哪有心思看书,要不是财神难得跟他说话,他宁可躺在床上继续构思自己中的情节,也不想看这种枯燥乏味的书。
忽然书里面掉出一张纸条,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财神写的什么笔记之类的,可拿起来仔细一看,上面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心忍不住一阵悸动。
陆鸣偷偷看看王东海和曾强,见他们两个都没有注意他,于是侧过身子开始阅读这张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纸条。
“从明天开始,干部会让你每天出去帮忙打杂,如果有机会给病号送药的话,想办法给十号病室一个名叫周怡的人带句话。你对她说,五号想通了,时间不等人。
千万记住,跟她说话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听见,如果身边有干部的话,宁可不说,要耐心的等待机会。”
看到这里,陆鸣原本悸动的心忍不住一阵狂跳,他偷偷瞥了一眼陆建明,只见他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
尽管纸条上的几句话让陆鸣摸不着头脑,可陆建明的身份以及目前的处境让他本能地意识到这是一件极其隐秘且带着巨大风险的差事。
同时,他也隐隐明白了陆建明把自己弄到身边的意图,也许,他以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为借口,通过关系把自己调到五号,然后让自己充当他的信使。
可问题是,十号病室是监管医院唯一一个关押女性病犯的地方,位于过道的最里面,中间还隔着一道铁栅栏门,要想接近那个地方,几乎不可能。
虽然每天四次给个病室发药的基本上都是外面打杂的犯人,可每次他们推着药车到各病室门前的时候,身后都会跟着一个护士。
就算自己有机会去女号发药,也不一定有机会传话,何况,陆建明怎么就算准了干部会让自己发药呢?
另外,陆建明让自己传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想通什么了?为什么要说时间不等人?那个周怡和陆建明究竟是什么关系?
虽然平时总是听到有关财神的各种议论,可从来都没有人提到过十号关押着的一个名叫周怡的女犯跟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是同案?
陆鸣想了好一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又继续读纸条上的文字,希望接下来陆建明会有所解释。
“也许你看到这里会感到害怕,不必紧张,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也没必要问为什么,知道太多对你反而没有好处,只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做,要不了多久,你不但可以获得自由了,同时还将让你脱胎换骨”
重新获得自由?脱胎换骨?
陆鸣差不多能够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相比于陆建明的秘密,获得自由对他更有强烈的震撼力,更不要说什么脱胎换骨了,不用说,这是陆建明对他的承诺。
天呐,难道他真有办法让自己从这里出去?如果真是这样,就算冒再大的风险也值得一试,可问题是,他会不会只是在利用自己呢?
应该不会,虽然自己只是帮他传一句话,可这句话只要一传到那个女人的耳朵里,自己马上就会成为他的秘密的一部分,到时候他想抛弃自己也没这么容易。
第8章你是我儿子()
陆鸣兴奋的来不及想,赶紧接着看下去,自从失去自由之后,他还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甚至在他的整个人生中也没有像现在那样热血沸腾过。
“我们应该互相信任,我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液,这是一种难得的缘分,说实话,虽然我们都没有怎么说过话,可在我眼里,你就像是我的儿子。”
陆建明的这几句话似乎正好解释了陆鸣心中的疑虑,不过,他有种想笑的感觉。
心想,既然他身体里留着自己的血,他应该是自己的儿子才对啊,只是年龄有点说不过去,没想到自己坐牢竟然坐出一个爹来,并且还有血缘关系,说出去谁信呢?
“你必须切记,谨慎是成功的关键,我在这里是一个敏感人物,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所以,我们两个尽量不要说话,要让别人相信,我之所以把你弄到这里来,完全是因为出于感恩的心理。
今后我们就通过这种方式联络,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只要有必要让你知道的事情,我都将直言不讳。
不过,切记,你只要给我写一张字条,就必须同时用另一张便签纸写一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夹在书里面,因为干部通过监控可以看见你在写东西,这些字条不会引起怀疑,所有我们交谈的字条看完之后都要及时销毁”
陆鸣瞥了一眼墙上的监控,浑身忍不住一阵哆嗦,这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这种近似电影里的情节让他兴奋的不能自己。
冷静,冷静。
陆鸣心里念叨着,闭着眼睛做了几次深呼吸,脑子里把纸条上的话回顾了一遍,尽管心中充满了疑虑,可就凭着可以重新获得自由这句话,已经打定主意要铤而走险了。
他很想马上就给财神写一张纸条,提出自己心里的各种疑问,可仔细想想,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犹豫了半天,他决定先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心想,与其现在提出问题,还不如静观其变,正如王东海宣布的号子戒律: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吃饱饭,睡好觉,养好病,最终一切都自有答案。
半夜十二点左右,全体病犯已经就寝,整个监管医院静悄悄的,院长王振良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王振良今年四十六岁,当兵出身,担任监管医院院长已经五个年头了,由于脸上雀斑密布,病犯们私下都叫他王大麻子。
此刻,他的办公室里坐着三男人一个女人,三个男人分别是w市经侦大队大队长肖长乐,东江市公安局监管处处长陈伟以及监管医院主管安全的副院长文涛。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看上去很年轻,差不多三十出头的样子,留着齐耳的短发,一张瓜子脸配着一对机警而又冷漠的丹凤眼,她是w市建设银行新任副行长杨晓艺。
几个人的眼睛都盯着监控器中的一段录像,录像中是陆建明和律师会面的场景,只见两个人把脑袋凑的很近,不知道说些什么,不一会儿就分开了。
“我已经找人对录像做了技术处理,遗憾的是仍然听不清这几句话说的是什么。”负责安全的副院长文涛关掉监控器说道。
“你们找过嘴型专家了吗?”王振良盯着肖长乐问道。
肖长乐摸出一支烟点上,摇摇头说道:“我们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嘴型专家,听说北京那边一所高校专门有研究这个的,不过,希望不大,监控器的角度不对”
监管处处长陈伟说道:“不管他们说了什么,反正陆建明突然提出上诉,肯定跟这次律师会见有关”
说完,扭头冲肖长乐说道:“难道你们不能对他的律师上点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