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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笔迹确实是封傲然的; 所以她并没有怀疑。
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瓴儿; 为父未能照顾好你母亲实在是心中有愧,我答应过她不再去争那些权力名势; 望在你带领之下的封家亦是如此。为皇家赴汤蹈火守住这一方疆土是我们封家人的使命……”
“最后叮嘱; 望你能善待静伊; 她终是无辜的。”
一封信读到最后; 封清瓴的内心并无任何波澜; 她将信纸又按照原迹叠了回去; 只是觉得好笑。
原来封傲然临死还在记挂着他那个私生女; 若他知道封静伊联合他的三儿子残害手足; 怕是在九泉之下亦不得安宁吧。
她冷哼一声,便将那封信塞到了文疏手中; “还望奈良密探将这封遗嘱交予陛下,告诉他,封傲然已经死了,再没有人想要夺走他的江山。”
“瓴儿,这……”文疏有些犯了难。
“无妨; 我知晓你来帮我救父亲便是摆明了要与皇帝坦白,但如今父亲他还是死了,就算大哥……”她说到这里一顿; 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或许应当称呼他为边卓。”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她那副陌生的样子,心底五味杂陈。
“就算边卓一口咬定你去破坏了他的计划,只要神武大将军死了这件事坐实,他也不能奈你何。”
她睿智的目光扫过文疏的脸颊,将他脸上的惊讶与纠结视若无睹,最后落在了房门倒映着的那两道挺拔的影子上。
封清瓴倏地凑过身来贴在他的耳边,那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垂上,带了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之感。
“他们,什么时候进京?”
被她这样挑逗着,“一把年纪”的文疏脸颊瞬间通了个透彻,连带着耳根一起发烫,舌头也像打结了一般。
“听、听说,过了晌午便要启程了。”
见他这副模样像极了被调戏的良家妇女,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先生一把年纪,红起脸来倒是轻车熟路的很。”
被她这么说,文疏的脸不由得更红,他赶忙干咳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可封清瓴却又凑了过去。
“劳烦阿疏陪我演场戏了。”
“……”他抬眼去瞧她立马会了她的意,默然点了点头。
原本站在门口偷听的两名封家军死士并不能听清他们二人的对话,正烦着该如何去跟主子交代,却猛地听到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封清瓴的哭喊声。
“父亲没了!我的父亲没了!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
“四小姐您冷静一点,都是文某的错,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啊!”
……
文疏的声音亦是抬高了些,两人一唱一和的刚好配合出封清瓴失心疯而文疏说要马上带他回去的情节。
听得门外的人离开之后,两人才总算消停了下来。封清瓴赶忙扑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方才的哭嚎不光费力气,还让她本就干着的嗓子此刻更像是要着了火一般。
文疏笑望着她的背影,亦是起身走到了桌边,伸手替她抚着脊背。
“慢点喝,没人同你抢。”
她好歹喝了两杯水,这才喘过气来抬眼去瞧他,“你嗓子不疼吗?我听你的声音亦是干哑着,是不是这几日守着我都未能好好休息?”
对于这种“关心”文疏甚是满意,他垂下眉眼顺势为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是啊,两宿没敢合眼,醒来还要陪四小姐演戏,文某简直身心俱疲。”
“那便好好补偿一下先生吧。”
话音未落,封清瓴便已踮起脚尖合着唇角残留的茶香,在他的唇边轻轻啄了一下。
“这个补偿,够不够呢?”她亲完赶忙后退了两步怯生生地望着他。
文疏一时怔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见她的脸蛋隐隐隐隐透着粉红,他只觉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仿佛是响在耳边。
见他一直未做反应,封清瓴便干咳了两声偏过头去不再看他,“阿疏,父亲的事……”
她在娇羞与忧愁之间简直无缝切换,仅一瞬便换成了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文疏这才清醒过来,见她已是梨花带雨的望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心疼,“好,我即刻便去。”
次日的天亮得更晚了些,秋末的凉意甚浓,文疏给封清瓴裹了一层又一层才肯带着她奔着京城而去。
那日初到宁安镇之时,他未曾与她打招呼便消失是去了曾在此结交的一位朋友家中。那人刚好是位赤脚医生,虽然名声不大但医术还算是不错。
他为文疏好好处理了一下伤口,并给了他些许盘缠以备不时之需,如此这般,封清瓴才能乘着马车与文疏向着京城而去。
一路上,封清瓴抱着一个粗制的罐子端坐于马车内,文疏则是在外面赶马。呼啸的风偶尔掀起车帘往里面灌一股子冷风,封清瓴却始终静静坐在车内一动不动。
她怀中抱着的罐子里面装的便是封傲然的骨灰,今日她便要捧着这一罐灰去问问她那在宫中享清福的二姐,到底是如何当的这个眼线。
马车堪堪驶进了京城,在皇宫的宫门口停下。
文疏掀开车帘迎着她下车,此时的天边刚刚升上了两片殷红的晚霞,衬得皇宫的宫门都是明晃晃的。
封傲然交给封清瓴的令牌不光是封家军的调遣令牌,亦是象征着神武大将军身份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所以当封清瓴举着令牌给守门的卫兵时,他们皆是一怔,不知该不该让她进宫。
“这位小娘子,不知您是……”
“封家四小姐封清瓴带着神武大将军封傲然,请命进宫见婉妃娘娘。”这句话她说的中气十足,却是不带一丝情感,听的人只觉得脊背发凉。
“封、封大将军?”
她将手中的罐子往外举了举,“我手中捧着的便是。”
几人的脸色瞬间变了,慌忙跪下去默哀。身为神武大将军,封傲然一直都是百姓心中神一般的存在,百战百胜风流倜傥,他的夫人更是拒绝了先帝求婚的完颜氏族公主完颜佳宁。
自然也是因此,他便被皇帝忌惮着,就像皇帝指尖的一根刺,不拔隐隐作痛,拔了却又会流血。
到最后,这根刺还是被无情地拔掉了。
有了神武大将军的令牌,封清瓴这一路畅通无阻。待皇帝收到她带着封傲然骨灰进宫的消息时,刚好密探奈良于殿外求见。
踌躇了片刻,庆元帝还是先宣了奈良进殿汇报,并命人将封清瓴带到偏殿候着。
暮色四合,封清瓴已走到了婉妃的宫殿门口。
她冷着一张脸打量着守门的宫女,“我要见婉妃娘娘。”
“瞧你这模样也不像是宫中的人,别以为模样长得与娘娘有几分相似便能在此叫嚣了。”那宫女狠狠剜了她一眼便要关上宫门。
封清瓴冷哼一声,快她一步迈进了宫门,“你既知我与她相像还敢拦我,怕是不要命了?”
“你——”那宫女看起来便不像是个精明人儿,此刻吃了瘪更是气急败坏,便开始在院子里大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紫梧闻声赶忙跑了出来,“清儿你吼什么吼,娘娘都已准备歇下——”
她的话在看到来势汹汹的封清瓴时,被生生咽了下去。
封清瓴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怀中捧着一个灰白的粗制罐子,用红布封了口,在这暮色之下显得格外妖异。
“四、四小姐?”紫梧被她冷厉的眼神吓得腿软,慌忙跑进了屋去给封静妍通报。
原本都已准备卸妆沐浴的封静妍衣服脱到一半又赶忙穿了回去,不知为何,她就是从心底怵她这个妹妹。方才听了紫梧说她怀里捧了个罐子,便是觉得更加恐惧。
只是她还未穿戴整齐,封清瓴已然走进了屋。
“四、四妹,你进宫怎的未曾提前知会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呀!”封静妍换上一副假笑,也顾不上自己此刻的衣衫是否整齐,赶忙笑嘻嘻地走过去与她套近乎。
封清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从前在封府里她便是如此,没想到进了宫仍旧是这副模样,还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她冷冷的挤出一个鼻音,将怀中的罐子往她面前一举,“父亲说她想见你最后一眼。”
“什、什么?”封静妍吓得连连后退,潜意识告诉她那罐子里装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封清瓴见她那副胆小如鼠的模样,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呦,婉妃娘娘怕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的被一个骨灰罐便吓成这般模样?”
“骨灰?!”封静妍的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脚下的步子亦是不住的往后退着。
“是啊,这便是父亲的骨灰,他是被你害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的最后一章更新在晚上九点后~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封清瓴举着骨灰罐子一步一步朝着她靠近; “二姐,你快看看父亲; 你再看看他啊你这个好女儿!”
封静妍被吓得连连后退,一张艳丽的脸上此刻都已被吓得几近扭曲。
紫梧在一旁犹豫着; 却也是没有上前护住主子。她怕封清瓴的程度完全不亚于封静妍; 尤其是今日这般像是发了疯的四小姐。
其实封清瓴没打算吓唬她,只是气氛到了; 顺手而已。再说封静妍若是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也不可能被吓成这番模样。
她又往前凑近了一步; 吓得刚好卡在床边的封静妍一个踉跄瘫坐在了地上; 腰还在床边狠狠磕了一下。
听得那一声闷响; 封清瓴都隐隐觉着自己的肉疼。
她顺势蹲了下来将罐子塞进了她怀里; “说吧; 你到底有没有完成父亲交予你的任务?”
封静妍被迫捧着那罐子; 浑身颤抖得像个筛子,“我、我……什么任务?”
她真是要被这个穿越女蠢哭了!
宫殿里的灯还未全点亮; 趁着灯光昏暗封清瓴将那罐子又往她怀里塞了塞。
“那你便现在问问父亲,他当日交予你的是何任务。”
“啊!”封静妍被怀里那冰冷东西的触感吓得手一抖。
灰白的罐子落下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顿时扬起了一把灰黄色的粉末。
那只是个粗制的陶罐,自然不堪一击,摔碎也实属正常。只是它若是作为一个骨灰罐; 摔碎了那便是又一件事情了。
封清瓴的声音轻轻响在她的头顶,“你竟敢摔了父亲的骨灰?”
那声音轻柔又带着诡异,吓得封静妍一个激灵; “我、我、我没有!”她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球,躲在床边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瞧她那副模样,封清瓴却是不忍心再演下去了。想必她在宫中混得风生水起也是不易,况且封傲然只是她这副身子的父亲,与她无关。
“罢了。”她冷冷站起身,瞥了身后躲在屏帘后的紫梧一眼,“去,将蜡烛都点上,让你家娘娘回回魂儿。”
“将地上的黄土扫干净。”封清瓴又吩咐了这么一声,转身便走了出去。
其实她捧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封傲然的骨灰,真正的封傲然早就被她与文疏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一个永远也不会被别人打扰的地方。
刚走到院门口,便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于一片黑暗中快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