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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之中,突然惊醒之时,毓亲王发现,自己已然置身垂着纱帐的榻上。
纱帐外,殿内燃着一盏烛火;这烛火并不明亮,稍远之处便不能看得真切。
稳了稳神,毓亲王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缓缓合上眼睛,此时,他只觉得心头凌乱、胸中郁结难舒。
片刻之后,当毓亲王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恍惚间,隔着垂地纱帐,他看到一个身影就立在不远处。
“谁?是谁在那儿?”
这一刻,毓亲王的言语中明显透出一股紧张,甚至是惶恐。
然而,其对面身影却立而不动、默而不应。
“端端王爷,是你吗?”
那身影依旧毫不作声。
“我我知道,昔年,你就死在了西宁殿;如今,该轮到我了!”
微微仰起头,毓亲王眼中噙着泪。
“大哥,用不了多久,二弟便要到阴间向你赔罪去了!”
话音未落,此刻,那身影开口了:“王爷!”
听此言,坐在榻上的毓亲王不由地一惊。
“夜深了,您还没睡下啊!”“宝天?”毓亲王猛地掀起纱帐。
“入夜寒凉,加之王爷又是醉酒而卧,恐寒气侵体,奴才特送来厚一些的锦被。”承汲稳稳说到。
“原来是是你!”“奉皇上之命,奴才必得守在西宁殿日夜侍奉,以保王爷所居周全。”
缓了口气,毓亲王接着说到:“这殿中的烛火太暗了,再添上几盏吧!”“是!”
不一会儿,寝殿中亮了起来。
“王爷可还有吩咐?”“没了!”
“入睡前,若嫌这烛火晃眼,王爷可将榻前的绒帘遮上。”“嗯!”
“不敢叨扰王爷安寝,奴才这就退下了!”
“宝天!”
正当承汲转身欲离开之际,毓亲王一下叫住了他。
“王爷,您还”“一时睡不着,你且留下,陪我说说话吧!”
落座桌案前,承汲为毓亲王奉上了一盏温热的茶饮。
手握暖暖的茶盏,毓亲王微微凝眉、若有所思。
“王爷,端亲王乃是恕无可恕的谋逆罪臣,可方才,奴才亲耳听到,您说要到阴间向他赔罪去了!”“许是没有完全从梦中醒来,昏蒙之际,本王亦不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胡话。”
“王爷字字真切,奴才听得着实是”“皆是过往旧事,不提也罢!”
“日有所思,夜而成梦;只不过,比起王爷之梦,奴才的梦要世俗多了!”
“你梦到了什么?”“奴才常常会梦到紫云。”
承汲此言一出,瞬时间,毓亲王脸上的神情有了微妙之变。
“碍于种种情势,虽同在皇城,本王却迟迟没有让你与紫云相见,这不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有王爷施恩照拂,只要紫云母女康健安好,来日,奴才定会与其相见的。”
“是!是啊!”毓亲王不太自然地应和到。
“宝天,你说,为着德妃与二皇子之事,皇上会不会对本王”“王爷,宴饮之上,皇上都与您说了些什么?”承汲即刻问到。
“皇上说,德妃为保承泰,已将毒害龙孙、残杀手足之行全全归罪于本王蓄谋已久、暗中教唆!可事实上,本王真真没有这样做,他们断断不能冤了本王啊!”
此时此刻,望着眼前神魂不定的毓亲王,承汲心中已然有了定数。
“既然王爷从没做过,又何必忧心忡忡呢?”“空口无凭,若想服众议、若想让皇上相信,本王怕是百口莫辩啊!”
“宝天!值此危难之际,你要帮本王,你定要帮本王洗脱莫须有的罪名啊!”“奴才自然清楚王爷的处境,奴才是王爷举荐入宫的,如此恩德,奴才当涌泉相报!”
“对!即便是为了紫云,你也要助本王一臂之力!只要闯过这一关,只要能闯过这一关,本王必允你所能给的一切!”“王爷,奴才别无所求,奴才只要紫云!”
凉夜薄雾,承汲走出西宁殿。
夜幕之下,整个皇宫显得那般沉静,与白日里的纷繁不宁形成鲜明对比。
“姚护卫!”忽然,承汲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天师!”
“夜深了,天师怎会独自于此呢?”“今夜,鄙人本是被皇上召入承天殿议事,谁知出来之后,阵阵凉风拂面,倒是退去了最后一丝困意;既无困意,鄙人便随处走一走,算是不辜负这浓浓夜色的静谧之美吧!”
相对而望,承汲与天师皆各怀心事地微微笑了笑。
“对了!鄙人曾赠予姚护卫一串木珠,不知现今可还在啊?”“在!当然在!天师所赠之灵物,奴才一直好生收着!”
“既为灵气之物,姚护卫没有转赠他人吧!”“没有!断断没有!”
“实不相瞒,那串木珠可是出自你身后之宫殿啊!”“西宁殿?”
顿时,承汲心中一惊。
“那串木珠乃昔年端亲王之物,其死后,就一直留在了西宁殿;一次偶然之机,鄙人得获此物;凭其用料之精、打磨之细,鄙人便存了下来。离其旧主、赋其新用,施过道法之后,那木珠便脱胎换骨、可护身保平安了。”
“端王之物!”承汲尽力回想着,却寻不得一丝记忆。
“好生收着吧!万物有情,说不定哪一日,那木珠便会显灵了!”“是!”
“姚护卫快些回殿内去吧!毓亲王乃是贵人,丝毫怠慢不得!”“是!多谢天师提点!”
“炉中所炼丹药快到时辰了,鄙人也该回辅恒斋去了!”“奴才恭送天师!”
“宝天!宝天!”清晨,才醒过来,毓亲王立刻唤到。
随即,一位宫人轻步而入。
“宝姚护卫呢?”“回毓亲王,姚护卫刚刚去了承天殿。”
“去承天殿?所为何事啊?”“这奴才不知。”
见毓亲王披衣下榻,宫人赶忙上前服侍。
“本王不用你伺候!下去吧!”“是!”
“王王爷,奴才差点儿忘记了,方才,楚公公来过了!”
“一大清早,楚公公怎的到了这西宁殿?”“回王爷,楚公公不过是来通报一声,随后便赶去天华门接人去了。”
“接人?接何人啊?”“奉太后之命,再有一会儿,王爷的儿子就该入宫了!”
第228章承汲请罪,寻珠为证()
“宝天!”
即将跨入承天殿之时,承汲身后传来了一声唤。
“小同子?一大清早,你不在内殿中服侍,怎的在此处啊?”“我”
此刻,小同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听此言,小同子微微皱了皱眉。
“我问你,毓亲王是不是被皇上禁在西宁殿了?”“这是什么话!奉太后之召,毓王爷不过是在宫中小住几日罢了。”承汲答到。
“那么多宫苑,小住哪里不好,偏偏选在了西宁殿;连我都猜得出,这里边儿定有玄机!”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要事在身容不得耽搁,我还得去面见皇上呢!”“你知不知道,师傅一早便去了天华门,这会儿,想必毓亲王的儿子已然入宫了!”
“你说什么?承恩入宫了!”
“娘!爹为何要推儿子入水?难不成,爹要夺儿子的性命?”
“娘!您千万要相信儿子,儿子真真不是自己失足跌入池中的!是爹!是爹从背后推儿子入水的!”
“承汲,你这是落水时吓糊涂了!你是王爷的亲生儿子,他疼爱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亲手害你呢?儿子,你记住娘的话,天底下没有不疼自己儿子的爹!只要是为了儿子,当爹的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王妃死前最后的叮嘱,难道你都不顾及了吗?你可知,当日你爹推你入水,正是为了保全你、不叫你入宫涉于险境啊!”
“宝天!宝天!”“啊!”承汲猛然间回过神。
“你你想什么呢?”“没没什么!”
“宝天,你告诉我一句实话,这一回,毓亲王是不是在劫难逃了?”“向来,臣子忠奸善恶、生死祸福全全系在皇上一念之间,这个道理,毓王不会不明白的!”
“奴才叩见皇上!”
入得内殿,承汲行礼问安。
“你不在西宁殿服侍毓王,怎的跑回承天殿来了?”皇上一边整着领口,一边说到。“奴才有欺君之罪!特来请皇上降罪!”
说罢,承汲伏地叩首。
“你们都下去吧!”“是!奴才告退!”
左右宫人一一而退,殿中只留下皇上与承汲二人。
“说说吧!你是如何欺朕的?”“曾有一事,奴才虽知晓却并未及时向皇上禀报。”
“何事?”“事关昔日罪臣与毓亲王。”
望着跪在面前的承汲,皇上抚了抚戴在手腕上的念珠。
“说吧!其间若有一字不实,朕便留不得你了!”
“回禀皇上,昔年于西宁殿驱邪作法之时,天师曾偶然拾得一物,此物乃是一串紫檀木珠。”“紫檀木珠?”
这一刻,皇上凝眉暗思。
“依天师所鉴,此物旧主虽为罪臣端亲王,但细细而观,其的确不失为一件灵气之物,若随处而弃,怕是会辜负了天地阴阳造物之功。于是,天师便将这串紫檀木珠留了下来,并施以道法,以求脱胎换骨、再保新主安泰。后来,有一次,奴才奉皇上之命到辅恒斋送赏;简短相谈之间,得知那一日是奴才的生辰,天师便将木珠赠与奴才了。”
“继续说!”“没过多久,毓亲王奉皇上之命入宫议事,在太后宫门外与奴才偶遇;不过几句话之后,毓王爷就留意到了奴才手腕上的木珠。”
“而后,他又说了些什么?”“王爷问这串木珠是从哪里得来的,奴才不敢隐瞒,便一五一十如实相告了。随后,王爷若有所虑并叹此物有灵,且睹物而思,不禁忆起昔年之事。见此情形,奴才立刻取下木珠,称愿奉予王爷;本以为王爷会婉拒,谁知,略微踌躇之后,王爷便收下了。”
“睹物而思!哼!想不到,毓王真真是念旧长情之人啊!”
说着,皇上不重不轻地拍了拍龙椅的扶手。
“知道毓王为何会一眼看中并向你要了那串紫檀木珠吗?”“奴才不知。”
“那可是朕赏赐给端亲王的!只不过,为着是朕亲赏之物,平素甚为爱惜,端王亦不常戴着;只有入宫之时,才会佩戴于身,以示感念天恩。”
皇上此言一出,承汲立刻明白了他为何忆不起那是父亲近身之物了。
“现今,那珠子可在毓王身上?”“回皇上,上一次奉命入毓亲王府探病,不经意间,奴才在王爷的书房中见到过;当时,紫檀木珠就置于王爷书案之下、抽屉中的一只红色锦盒中。”
“楚维盛!”稍顿片刻,皇上唤到。
然而,殿外未见回应。
“楚维盛!”皇上再一次高声唤到。“皇上!奴才在!奴才在!”
紧跟着,楚公公自殿外快步而入。
“你的耳朵是不是聋了?朕唤了好几声,丝毫没听到吗?”皇上厉声质问。“皇皇上息怒!毓亲王之子已入宫,奴才妥善安顿好之后,这才赶回了承天殿。”
“人可是在太后宫中?”“正是。”楚公公即刻答到。
“你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