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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骗你们。因为修罗十八骑杀虐太重,满身血腥,娘亲怕在他们离逝后无人能够约束修罗十八骑而引来江湖血雨腥风,又怕后人居心不良利用修罗十八骑引发天下大乱,故而,在娘亲临终前决定,让修罗十八骑陪葬。……”
“陪葬?!”
三人同时惊呼,不可置信。
凤喻离问:“修罗十八骑武功如此之高,又正值壮年,风华正茂,前程似锦,他们甘心为祖母陪葬?”
“自然不甘心。……”
闭上眼睛,眼前忍不住又浮现出当年那场生死激战。刀光剑影,血腥满地,尸横遍野,寸步难移,森林中累累白骨,浓郁的血腥味熏人欲呕,历经三年风雨仍然徘徊林中,不曾消散。
觉察到妻子掌心渐渐冷下去的温度,夜倾歌连忙握住妻子的手,用力搓揉,为她暖手。厉眸狠狠扫过凤喻离、玉倾颜和夜未央,深遂如墨的瞳眸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让凤喻离、玉倾颜和夜未央蓦然心惊。
好可怕的老头子!
“兮离,你累了,咱们回房休息吧……”
夜倾歌体贴地握住妻子的手,柔声劝慰。
然而,裴兮离再次拒绝了丈夫的关心。深呼吸,努力平伏汹涌起潮的心绪,裴兮离说:“不……倾歌,既然开了头,就让我把话说完……”
“兮离……”
“倾歌,不必担心。这件事情藏在心里这么多年,是时候让孩子们知道了。……”
看见裴兮离心意已决,夜倾歌不再阻止。他紧紧握住妻子的手,传达自己无言的支持和守护。
玉倾颜虽然刚刚被夜倾歌恶狠狠地警告了,然而八卦心战胜了恐惧,她好奇地问:“姨娘,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慕荣老夫人对此闭口不谈,而姨丈似乎也不想让您提起……”
“这件事情……当年但凡经历过的人,相信没有一个人愿意再次忆起……那段血腥与恐惧相伴的日子……”
玉倾颜闻言惊讶,下意识望向凤喻离。
凤喻离神情严肃静看裴兮离,冷静询问:“莫非祖母要修罗十八骑陪葬之事引发了修罗十八骑的反抗?最后修罗十八骑将茅头对准祖母,大肆虐杀……”
裴兮离沉重点头,同意了凤喻离的判断。
玉倾颜惊讶掩唇,不可置信道:“莫非萧夫人所谓的去逝真相其实是被修罗十八骑所杀……”
裴兮离摇头,“这倒不是……当年娘亲立下遗嘱,要让修罗十八骑陪葬。她请洛霁楠秘密炼制一种无色无味无嗅能够杀人于无形的毒药,也就是后来流传江湖被誉为天下至毒无药可解的冰火蛊。……”
“什么?!冰火蛊?!”
玉倾颜失声惊呼,不可置信。曾经差点夺去她和白晓月性命的冰火蛊竟然是洛霁楠最先炼制的?!
垂耳兔也感到惊讶莫名。就连白如霜都辨认不出的毒药,只有嗜魂玉能够化解的冰火蛊,竟然是师傅的杰作?!
那么,当初他求师傅之时,师傅是不是已经认出……
师傅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
裴兮离面露惑色,“倾颜,你认得这冰火蛊?”
“唔……”
玉倾颜犹豫,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抓抓头发,郁闷道,“曾经遇见过一次……据说此毒天下无药可解,除非换血……”
“确切的说,是以命易命!”
裴兮离深叹道,“洛霁楠虽然拥有能够起死回生的神奇医术,然而他寡情冷心,性冷如冰,立下规矩,要他救人,必须以命易命!他炼制的毒药亦为天下百毒之首,天下无药可解。中了冰火蛊,就只有死路一条。
“当年娘亲曾经想利用冰火蛊除去修罗十八骑,以免她百年之后无人能够约束修罗十八骑,引起天下大乱。她的意图,不知怎的竟然被修罗十八骑的申正堂堂主发现。申正堂的堂主马上秘密联系了其余十七位堂主,共议此事。他们商量过后,认定娘亲背信弃义在先,他们为了自保,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一场残酷的杀戮开始了……”
玉倾颜掩唇,咽下喉咙里的惊呼。不需要裴兮离详细描述,她已经可以想象到接下来发生的恐怖事情。
“修罗十八骑的十八位堂主派遣自己的属下,大肆杀虐百花镇里的无辜百姓,而这十八位堂主则带领他们手下的七十八个精英前往离园,斩杀我的弟弟妹妹们和萧家所有成员。
“他们的突然反扑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当时几位武功高强的爹爹和哥哥都不在府中。而修罗十八骑本为看家护院,我们信任他们,所以并没有特别设防。他们一路闯入离园如入无人之境,见人就杀。我那年幼尚且不懂事的弟弟妹妹数个死在他们手上,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镜月爹爹也不能幸免。……
“当娘亲和南宫爹爹闻迅赶出,他们看见申正堂的堂主将大刀架在镜月爹爹的脖子上,狠狠抹下。顿时,血雾飞溅,身首异处。娘亲受到剧烈刺激,眼前一黑,几乎晕厥,幸亏南宫爹爹及时扶住。
“申正堂的堂主杀了镜月爹爹后,表情狰狞,残酷冷笑,提着血淋淋的大刀朝娘亲和南宫爹爹走来。南宫爹爹扶娘亲在台阶坐下,抽出长鞭迎上前与申正堂的堂主肆杀在一起。”“非要不可的理由?”
重复着这几个字,沉吟,裴兮离问,“有何理由,非要不可,不妨直言。”
“姨娘,您可知道白晓月的预言?”
“白晓月?”
慕荣雪村在旁解释,“白晓月是御凤国的国师,精通五行八卦。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够预知过去未来。他的预言,在御凤国被视为神的诣旨。因此,白晓月在御凤国的地位,就像神一样的存在。”
裴兮离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玉倾颜继续说:“月曾经做过一个关于御凤国未来的预言——玄武之变,天下大乱;丞相倾颜,力挽狂澜;七玉蔷薇,生死相随;天下大同,再铸乾坤。”
“慢着!”慕荣雪村打断了玉倾颜的话,他说,“据我所知,白晓月的预言应该是——国之将亡,神女天降;刑场显威,魅惑天下。七玉蔷薇,人间至宝;凤玄盛世,丞相倾颜。而并非倾颜姑娘刚才所说的这个。”
玉倾颜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是因为,后面一个预言是白晓月为了蒙蔽凤玄殿而胡诌的,前面一个才是真正的预言。”
“玄武之变,天下大乱;丞相倾颜,力挽狂澜;七玉蔷薇,生死相随;天下大同,再铸乾坤。”
一字一顿重复着这三十二字预言,裴兮离似乎回忆起什么不好往事,眸光微黯,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仔细观察裴兮离的脸色,凤喻离小心翼翼询问:“姨娘,您的脸色似乎不好。莫非……您想到了什么?”
夜倾歌冷眸一一扫过凤喻离、玉倾颜和夜未央,毫不掩饰脸上怒火,连同带他们前来的慕荣雪村也遭到他一记警告的白眼。他冷酷地下了逐客令,“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凤喻离连忙解释,“姨丈,我们并无他意……”
“滚——”
夜倾歌愤怒地狠狠敲了敲拐杖,玉倾颜只觉得脚下地面一阵颤抖战悚,如同地震余波从地壳里一直漫延传到地面,吓了她好大一跳。
“倾歌,好了!”
裴兮离握住夜倾歌拄拐杖的手,温柔地安抚了丈夫燥动的情绪。她神色微冷,目不转睛地看着凤喻离,严肃地问:“白晓月师出何门?”
“月的师傅是位隐世高人,他叫洛霁楠……”
“洛霁楠?!”
裴兮离浑身为之一颤,震惊、喜悦、悲伤、忧虑,总总复杂情绪交织,让凤喻离、玉倾颜和夜未央好生纳闷诧异。
为什么裴兮离在听见白晓月的师傅就是洛霁楠的时候竟然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复杂的情绪,既有思忆追寻,又有痛苦纠搁,究竟是因为洛霁楠,还是因为白晓月……
凤喻离肩膀上的垂耳兔一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裴兮离。看见裴兮离因为听见他的师傅就是洛霁楠而流露出种种悲喜交加的复杂感情,他知道,裴兮离已经认出自己。虽然她不曾问询,但是并不代表着她不关心,她不知情。
她其实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就是……
“兮离……”
夜倾歌连忙放下拐杖,按住妻子微微颤抖的肩膀,垂眸睇凝,担忧地看着她。
裴兮离拍拍夜倾歌的手背,告诉他自己没事。她定定神,稳定情绪,抬眸问凤喻离,“白晓月现在何处,他……还好吗?”
提起那个人,她的声音在不经意间柔和了下去。
凤喻离怔忡,眼尾余光扫过肩膀上趴着的垂耳兔,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还是玉倾颜反应快,她微笑着告诉裴兮离,“月很好!多谢姨娘关心!”
“好……就好……”
只要他好,一切就好……
食指轻点唇瓣,玉倾颜好奇询问:“姨娘,您认识月吗?”
裴兮离微笑摇头,“不认识。……”
玉倾颜奇怪,“那么,为什么姨娘这么关心月?”
裴兮离回答得模棱两可,“大概因为他是洛霁楠的徒弟吧……”
啊?这算理由吗?
玉倾颜感到不可理解。她问:“姨娘,您认识洛霁楠,对吧?”
“娘亲的朋友……认得……”
“您知道洛霁楠神仙下凡,对吧?”
“知道……”
“那么,您相信洛霁楠的话,对吧?”
“嗯……”
“所以,您也应该相信洛霁楠的徒弟的预言,不是吗?”
裴兮离失笑。
那个人的预言,她从不怀疑。更何况,那句预言……
深叹口气,原来天意如此,有些事情想躲,其实真的躲不过去啊……
裴兮离说:“并非我不愿意告诉你们修罗十八骑的下落,只是修罗十八骑早已经不存于世,你们又上哪里去寻找呢?”
“什么?!”
凤喻离、玉倾颜和夜未央闻言瞪大眼睛,惊问:“早已不存于世?!可是,娘亲(慕荣老夫人)明明说……”
“我没有骗你们。因为修罗十八骑杀虐太重,满身血腥,娘亲怕在他们离逝后无人能够约束修罗十八骑而引来江湖血雨腥风,又怕后人居心不良利用修罗十八骑引发天下大乱,故而,在娘亲临终前决定,让修罗十八骑陪葬。……”
“陪葬?!”
三人同时惊呼,不可置信。
凤喻离问:“修罗十八骑武功如此之高,又正值壮年,风华正茂,前程似锦,他们甘心为祖母陪葬?”
“自然不甘心。……”
闭上眼睛,眼前忍不住又浮现出当年那场生死激战。刀光剑影,血腥满地,尸横遍野,寸步难移,森林中累累白骨,浓郁的血腥味熏人欲呕,历经三年风雨仍然徘徊林中,不曾消散。
觉察到妻子掌心渐渐冷下去的温度,夜倾歌连忙握住妻子的手,用力搓揉,为她暖手。厉眸狠狠扫过凤喻离、玉倾颜和夜未央,深遂如墨的瞳眸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让凤喻离、玉倾颜和夜未央蓦然心惊。
好可怕的老头子!
“兮离,你累了,咱们回房休息吧……”
夜倾歌体贴地握住妻子的手,柔声劝慰。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