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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霜不理会垂耳兔的警告,紧接着说:“凤玄殿是个强势之人,他有着极其强烈的控制欲,无法容忍任何人凌驾在他之上。对白晓月,他早生杀心,只是碍于白晓月一直循规蹈矩,他抓不到半点把柄,故而一直没有动手。再者,白晓月法力高深莫测,也是他不能够轻易反脸的原因。而你的出现,白晓月的保荐,正好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
什么?!我竟然是凤玄殿用来除去白晓月的借口?!
玉倾颜惊悚了。
那么,白晓月知道吗?
垂耳兔轻咳两声,爪子搔了搔白如霜的手指,暗示他“你的话太多了”。
白如霜拇指轻移,故作没有听到垂耳兔的警告。他继续说:“如果你是无能之人,那更好。只要你犯了事,他就可以借口白晓月保荐不力,将他拉下台。你犯的事越严重,他越高兴。所以,他才会放任你在朝堂之上随性而为,全然对你不加约束。你说什么,他便应你什么。目的,就是等待你犯错的那一刻!”
玉倾颜背后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好阴险的男人!
白如霜冷哼道:“然而,你的才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办下的事情完美得让他无法轲责,甚至只能够嘉奖于你。这样也好,他正好可以利用你除去骆海杰以前残留的势力,整顿官场。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你得罪的人越多,他越高兴。因为不需要他出手,这些官员自然会想办法整死你!你一死,除去你这个心头大患,他便可以顺水推舟处死这些官员。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玉倾颜抓头,郁闷之极。
天哪!凤玄殿竟然想我死?我好像从来没有得罪过他吧……
白如霜凉凉指出,“想想为什么所有人不派,偏偏派你前往淮南赈灾,而且还让大将军裴叶凯随行相护,这里面的猫腻,你可曾想过?淮南赈灾,吃力不讨好。由上至下,贪官污吏何其之多,想整肃官场,你就会受到重重阻碍。若然你经不住诱惑,同流合污,他可借口你‘办事不利,枉故法纪’将你除去。若然你处置了这些官员,则会得罪更多的人。而这些人很多都是有着极其深厚的家族背景,这些人的主子自然会想方设法让你死!若然你死了,就是裴叶凯保护不周,他就可以找借口连同裴叶凯一同除去。若然你命大不死,那他也没有任何损失。杀人不见血,凤玄殿此人当真厉害之极。”
这回,凤喻离和裴叶凯都不得不对白如霜刮目相看。
这个白如霜真是不鸣则矣,一鸣惊人。
他的眼光如此犀利,判断如此精准,实在太让人惊悚了。
“白如霜,这些事情你从哪里知道的,你不是不问世事吗?”
玉倾颜疑惑。
白如霜从鼻孔里哼气,不屑道:“不问世事并不代表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正所谓旁观者清,有些事情我这个旁观者比你们这些当局者看得更为清楚,更为透彻。”
玉倾颜惊叹,“白如霜,这是你有史以来说过的最长的一翻话了吧。”
白如霜“……”
绿君柳“……”
凤喻离“……”
裴叶凯“……”
垂耳兔“……”
对于玉倾颜那无法捉摸的跳跃性思维,众人皆感到很汗。
玉倾颜不以为意,自顾自说:“不过,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至少我认为很有道理。你对于凤玄殿的那翻推论,说得太对了。凤玄殿这厮忒阴险,为什么我就从来没有想过呢?但是,做皇帝的哪个不阴险?如果不够阴险,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其实,我还是挺佩服凤玄殿的!能够在皇位竞争中走到最后,不简单啊!”
“哼!如果绿敬业没有冤死,他哪能够做得了皇帝!”绿君柳冷嗤。
玉倾颜实事求是,“但是,他最后还是赢了,不是吗?凤喻离,你是当事人,你怎么说?”
听见玉倾颜点自己的名字,凤喻离刷地打开手中羽扇,一副玩世不恭的浪子模样,大笑道:“棋差一着,缪之千里!输便是输了,我无话可说!”
撇嘴,极不满意凤喻离的回答。玉倾颜问裴叶凯,“裴大哥,你怎么看?功高盖主,凤玄殿容不下你,你还会一门心思辅佐他吗?”
裴叶凯怔忡,旋即道:“倾颜,你的话过了!不管皇帝何种心思,咱们做臣子的都必须一心一意为皇帝办事。”
“是吗?”玉倾颜撇嘴,对裴叶凯的回答不置可否。她心里自有自己的计较,“凤玄殿,你若不仁,我又为何要仁义?被人骑在头上撒泼不还手那是白痴的行为!”
我玉倾颜不是白痴,所以绝对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意识到玉倾颜的危险思想,裴叶凯忍不住提醒,“倾颜,你莫要……”
拍拍裴叶凯的肩膀,告诉他做人要淡定,“裴大哥,想想咱们当官是为了谁?不为皇帝,而是为了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只要百姓安居乐业,咱们就是落入十八层地狱那又有何可惧!该放手时,还是得放手呀!”
颇具哲理的一翻话,引得凤喻离和裴叶凯同时侧目。看见玉倾颜摇头晃脑,一副大智若愚的大师之姿,二人不禁暗叹在心。
对玉倾颜,他们终是看走了眼!
大智若愚的她,绝对不简单!
第93章 藏龙卧虎涮涮锅()
在死尸森林耽误了许多时间,来到胡洲城时,已近黄昏。玉倾颜等人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角,地点依然选择在醉仙楼。
进房间梳洗一新后,换了套衣服,准备下大堂用餐。在楼梯上听见楼下食客议论城西的涮涮锅物美价廉,老板娘更是美艳动人,不觉引起了玉倾颜的好奇心。当即改变目的地,前往涮涮锅。
绿君柳等人随遇而安,没有意见。玉倾颜说要去,他们奉陪就是。凤喻离对涮涮锅不感兴趣,对美人却是兴味十足。玉倾颜白了凤喻离一眼,心里暗骂“色狐狸”!
来到涮涮锅,看见酒馆挑起的杏黄旗上绣着涮涮锅三个大字,看似普通的酒馆,未至酒馆,已闻酒香扑鼻,当真令人垂涎三尺。裴叶凯大喜道:“好酒!好酒!光闻这酒香,已勾起我满腹馋虫!这涮涮锅来得当真不错!”
“裴大哥,你就是一酒鬼!”玉倾颜鄙视道。
裴叶凯不以为意,大笑道:“行军打仗之人,哪里有不喝酒的道理!我是真的饿了!咱们快些进去吧!”
一行五人来到涮涮锅大门前,一位身穿艳红长裙的妙龄少女将他们迎入。凤喻离漂亮的狐狸眼半眯打量着少女婀娜体态,目露赞叹之色。玉倾颜给以一记白眼,鄙视某男色心不改!
酒馆内生意兴隆,正值食市最旺时段,火锅店几乎满员。他们寻了处空位坐下,凤喻离柄承美女就是要沟引的精神,凤眸半眯,含情露笑,问那小辣椒一般火辣的少女,“有什么好吃的,介绍下。”
少女嫣然一笑,目光并不在相貌俊美无双的凤喻离身上多作停留。她笑呵呵地说:“几位公子第一次来吗?咱们涮涮锅的特色就是东北羊肉涮锅,淮南一带最有名气的就是我们这家。”
玉倾颜回答:“那就快端涮锅上来,这群家伙都是饿狼,就三斤羊肉好了,再来一斤嫩牛肉,金针菇、鲜淮山、生菜也拿些上来。再给这群酒鬼来两坛红高粱。”
“好!几位公子稍等!”少女笑眯眯去也。
玉倾颜白了眼珠子片刻不离少女的凤喻离一眼,鄙视道:“凤公子,瞧你那欲*火焚身的臭色相,是否禁*欲太久,把你憋坏了!要不要上杏花楼给你找两三个姑娘使使!”
杏花楼是胡洲有名的青楼妓馆。
凤喻离不以为仵,大笑道:“玉公子好厉害的嘴巴,我都不敢出声了!”
不多会儿,一个浓眉大眼体格健壮的小伙子端着热气腾腾的涮锅走过来。他将涮锅放在餐桌上,身后少女端着托盘,将羊肉、牛肉、金针菇、淮山、生菜依次放下。后面还跟着一个壮实的小伙子,捧上两坛红高粱。
绿君柳看见墙上挂着副对联,上书:有同嗜焉,从吾所好;不多食也,点尔何如?
绿君柳笑道:“这副对联有意思得紧。上句出自《孟子·告子》和《论语·述而》,下句出自《论语·乡党》和《论语·先进》。四句古言集为一联,恰似二位朋友酒馆对话:一个以嗜酒为好,一个劝诫少饮。妙哉!妙哉!”
玉倾颜闻言,细观对联,说:“看此人写字龙飞凤舞,韧如蛟龙,力透纸背,洒脱而不失收敛,狂放而不乏冷静,想来此联的作者,必定是位才识渊博而且极有修养之人。”
裴叶凯拿起酒壶为凤喻离、玉倾颜和绿君柳各斟一杯,至于白如霜,因为他不喜欢饮酒,所以作罢。
裴叶凯举杯大笑道:“如此好酒,咱们干一杯!”
玉倾颜举起酒杯,四人干了这杯酒。
凤喻离夹起羊肉放入涮锅中,待到七分熟,拿起放入口中,入口鲜嫩可口,唇齿留香,不觉赞叹:“果真人间美味!若能日日品尝,倒不失为一种享受。”
“你何不问店家讨个方子,回家自己做来吃。”玉倾颜出叟主意。
绿君柳轻弹玉倾颜的额头,取笑道:“人家的方子必是不传之秘,哪能让你轻易拿到。莫要痴心妄想了。”
玉倾颜异想天开,“那就整间买下!”
裴叶凯说:“再美味的佳肴若是天天吃,也必然厌倦。像这样,偶尔品尝,时时保持新鲜感,更好!”
几人同时大笑。
那穿红裙的少女前来添汤之时,玉倾颜指着墙上的对联,问:“这位姐姐,请问这墙上的对联是何人所书?”
少女嫣然笑答:“我家老板。”
玉倾颜打趣儿道:“那姐姐可是老板的夫人?”
少女娇羞一笑,旁边突然传来一人厉斥,如平雷炸响,吓了玉倾颜一跳,“休得调戏我家嫂子!”
玉倾颜连拍胸脯顺气,侧目望去,原来是刚才端涮锅的壮汉,此刻正怒气腾腾恶狠狠地瞪着她。玉倾颜拱手抱歉道:“壮士莫怪,是在下失言了!”
少女慎怒地瞥了汉子一眼,责怪,“你这家伙,老老实实干活便是,谁要你多口了!人家公子不过随口一问,并没有许多意思!你这样说话,反倒生出许多猜疑!”
玉倾颜暗叹在心,这位少女倒是位七窍玲珑的妙人儿!不知这间店的老板是何许人也,竟能讨得这么个钟灵郁秀的妙人儿。内心不由得对这间店的老板生出几分好奇。
少女拿起汤壶帮玉倾颜他们的涮锅添汤,坐在邻座的大汉突然伸手朝少女的臀部摸去。
少女娇躯一转,看似无意地换了一个位置,却令那大汉一手拍空,手掌正好落在滚烫的汤壶之上,烫得大汉一声惨叫,慌忙把烫红起泡的手缩了回去,愤而起身,怒道:“贱人,你有没有长眼睛!居然敢拿壶烫老子!”
裴叶凯大怒,正要为少女出头,却被凤喻离以目阻止。凤喻离拍拍裴叶凯的手背,示意他消消气,冷静冷静,且静观其变。
少女面对愤怒的大汉目不改色,歉然道:“这位客官,实在对不起!小女子给你陪个不是!”
大汉突然咧开嘴大笑道:“这才乖嘛!来!陪爷喝杯酒,爷就原谅你!”
刚才端涮锅的那名壮汉突然暴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