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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犀利而另所有人望而生畏的黑眸,就这样怔怔蕴上了泪意,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出只是紧紧瞅着赵煜。
母子不能两全,这样的抉择对他来说无疑是生死两难。
骨节泛白的手已经捏的酸麻,赵煜就这样直直望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颜熙。
“朕……朕……朕要颜儿,孩子,朕不要了!”一字一句,他几乎带了颤抖。
淑嫔和昭嫔早已经吓呆在了当场。
“皇上三思啊!”一旁有大臣跪地劝了起来,因为早皇宫之中,像这样的场面几乎历朝都会有,而答案却始终如一,与皇家来说,子嗣永远高过一个妃嫔的性命。
“皇上,贵妃腹中已经能够断出乃是一位皇子无疑,皇上如此就是舍弃了宁国的皇长子,皇嗣与社稷息息相关,请皇上三思!”殿中其他太医也都纷纷跪地恳求。
“朕不要这个孩子,你们听清楚,谁在废话,朕立刻诛了他!”赵煜厉声嘶吼,挥手从身旁的寒枭腰上拔出了那柄寒光闪闪的佩剑。
太医们早已经吓呆,面面相觑再不敢吱声。
景明不再犹豫,起身接过柳阑手里的药,手刚触到药碗,柳阑指间轻轻在他掌心划了一下,景明微一抬眸飞快的扫了柳阑一眼,接过药让宫女扶着颜熙一点点灌了下去。
黑暗的寂静中,颜熙只觉得忽然舌头苦的发麻,她不禁用力挣扎,似乎是冷汗让她周身都已经湿透,黑暗中,好似有一个小小的婴孩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响亮的哭着,她心中一酸,几乎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抱住了那个孩子。
似乎有巨大的喜悦环绕在她周遭,婴儿响亮的啼哭和欢悦的笑声响起。
颜熙却已就疲惫到了极点,一点点坠入一片死寂的黑沉,再也无力睁开眼睛。
那是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有无尽的往事,纷至沓来,琐碎而清晰。
梦得那么长,那么多的事,相识数年,仿佛已经过了一生那般久远。
“天呐,竟然是母子平安!恭喜皇上!”景明难以置信的抱着那个哭声响亮的婴孩送到赵煜面前。
骤然的大悲大喜让赵煜一下子几乎难以适应,看着怀里那个小小的婴孩他整个人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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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产子之后心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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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周围宫人们皆齐刷刷的跪了下去,而静嫔和昭嫔皆是偷偷抹了眼角泪花,又相对破涕为笑。
好似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待颜熙睁开眼,已是光明的白日里,柳阑含喜含悲迎了上来,切切道:“贺喜娘娘,皇长子顺利降生了呢。”她又道:“小皇子一切安好,长得可漂亮呢。”
颜熙尚有些迷茫,皇长子?
青竹在在一旁道:“娘娘可吓死奴婢了,您昏睡了三天三夜了呢。”
颜熙这才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肚子,发觉自己的肚子的平坦的,她吓得要跳起来,她还活着,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
曾经,她也是这样一觉醒来,她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颜熙几乎要哭出来,柳阑忙抱了孩子到她面前,道:“娘娘别急,小皇子在这里呢。”
在这里,她的孩子出生了!
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颜熙紧紧把孩子抱在怀中,他那样小,脸上的肌肤都有些皱皱的通红,像只小小的柔软的动物,眼睛微微张开,竟然真的像极了他的父皇。
他那样轻,那样温暖。颜熙喜极而泣。
孩子,这是她的儿子啊。
轻柔的将那小小襁褓婴儿拥进怀里,颜熙的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一旁的柳阑也是抹了一把眼泪,又笑着劝道:“娘娘如今该高兴才是,可不能掉泪,哭坏了眼睛该如何是好!”
颜熙终究是产后无力,抱了片刻就有些吃力,却仍是舍不得放下。
忽然颜熙想起什么,仰头看着柳阑:“当日,本宫坠落凤舞台,怎的会竟然豪发无伤!”
柳阑一窒,低头答道:“是寒枭护卫当时恰好在场,他施展功夫跃上去接住了娘娘您!”
“哦!原来是寒枭!”颜熙沉吟着,只是当时她模糊中似乎听到有人抱住了她,急切的唤她颜儿。
难道是自己意识混沌记不清楚了吗?
颜熙轻轻摇了摇头,外面凝霜快步走了进来,觑一眼颜熙的脸色,走到近前在她在耳边道:“皇上来了,来看娘娘呢。”
心中骤然一疼,颜熙正道:“说我身子不适,不见了。”
抬头已见赵煜踏了进来殿中,颜熙别过头,只是不理。
这个人,她再不想见了。
赵煜深深看一眼,目光好似万丈深渊,半晌才平了平语气道:“还在生气?你还是想不明白么?”
颜熙别过眼不去看他,哑然道:“皇上希望臣妾明白什么?”
他颇有几分感慨,“前尘往事不必再多说,很多事情朕也不想多做解释!”
颜熙苦涩一笑转头,“是因为根本就找不到借口吧。”
赵煜目光如同初秋的薄雾,陇在颜熙周身,却看不清里面究竟的内容。
许久,他的神色一点点冷了,道:“看来,的确是朕太过垂怜你了,你这样的心性,实在不适合在宫中久住了。”
赵煜的语气有着不同寻常的清冷。
宫中,颜熙不由冷笑,她早已腻味了。恨么?爱么?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第五百零二章:离宫从此无牵挂()
萧氏和静嫔,太后和建王,她恨的人那么多,杀得过来么?
这样的杀戮,永无止境。
那么多的血性和杀戮,没有温情,亦没有真心。
家已散了,人亦亡了,她已经厌倦到底了。
她何尝愿意再待下去,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赵煜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兀自道:“你出宫去吧!。”
颜熙只是愣愣的,一缕悲寂的笑浮上脸颊,“多谢皇上了。”
他摇头,背对着颜熙让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你这个样子——去佛堂静一静心吧,不用住在这里了。”
不错,我不能住在这里了,有我这样不入他父皇眼的母妃,有这样破落的家族,她的儿子,只会因为我她而备受苦楚折磨。
而佛堂……那离她的孩子多么远。
她的孩子尚在襁褓之中,世事于他只是无知。
后宫的波纭诡谲、翻云覆雨,他还没有一一领略到,颜熙也不能让他领略到。
而自己这个母亲,身将离开这耗尽了自己巨大心力和感情的后宫,他的未来,颜熙已经不能够给予保障。
而此时颜熙唯一能做的事,是将他的未来做力所能及的安排。
心中巨大的苦楚与羞辱好似凛冽刀锋凌厉地一刀一刀刮着,紧咬下唇,心口几乎要滴出血来。
于是,颜熙抬头,静静道:“这个孩子还没有取名,臣妾行将离开,孩儿的名字就容许臣妾来娶吧。请皇上成全。”
他的语气平静得几乎没有感情,道:“好。”
所有的酸楚瞬间迸上喉头,死命把眼泪逼回眼眶中,一字一字道:“就叫赵睿吧。字,念之!”
每说一字,颜熙心上就被狠狠划上锋利的一刀。
赵煜沉默良久:“传朕旨意,皇长子赵睿随母妃颜熙一同赴灵隐寺清修,此后宫中诸事与其再无关联!”
颜熙赫然抬眸,眼中异常惊愕,他竟然……竟然对自己厌弃到如此地步,竟然连着孩子都不要留在宫中!
心中最后一丝牵念与挂碍也被撕扯的干干净净,颜熙伸手接过柳阑怀里的孩子,紧紧贴在自己怀里。
将她的脸紧紧贴在自己脸上。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只沉沉眯着眼,小脸通红。
颜熙的一滴泪滑落,她无意识地咂着嘴,不知能否从这苦涩的泪中咂出一丝甜蜜。
许久,她将孩子递给柳阑,用力撑着虚脱无力的身子,走下床榻,敛衣郑重跪下,叩首道:“臣妾遵旨!”
柳阑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刚刚要开口,就被赵煜横过去的一眼冰寒目光止住了。
沉默,横旦在整个明霄殿中,也横旦在赵煜和颜熙之间。
时光一瞬间有些落寞,这里曾经留着他们多少欢爱。
终于,赵煜转过头,他的目光有些柔和有些森冷,似不定的流光,那么些年的时光和残存的情感,最后凝成一句:“颜儿,你还有什么话对朕说?”
还有什么话要说,他和她之间,隔着江山隔着,恩仇,隔着太多太多,曾经,她天真的以为凭借着他的爱,她足以有勇气跨越这一切。
第五百零三章:一别两年灵隐寺()
可是,如今,真的是已经无话了。
良久,颜熙轻声而坚决的伏地叩首,以头触地,一字一句的道:“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语毕,端端正正三拜而止,再无别话。
赵煜的声音有些难以抑制酸涩,“好!好!既然如此,朕亦无话可说了。灵隐寺那边已经传旨过去,你明日就带念之去吧!”
言毕,赵煜拂袖冉冉离去。
颜熙面色清寂只是怔怔望着柳阑怀里的婴孩。
此生有你,足矣!此生,与君长别!
秋风乍起的时候,颜熙将要准备离开这座皇城。
默然环顾这座偌大的宫殿,几多欢笑几多心酸,都在此刻化作过往云烟。
就连随身携带的也不过是一些最必要的东西,一应衣物首饰,皆留在了明霄殿。
临行前一夜,凝霜犹豫着问我,是否要将昔年玄凌所赠的赏赐带走,毕竟于颜熙,那些都是极珍贵的东西。
颜熙只是淡淡摇头,她唯一带走的就只有那枚蟠龙玉佩。
龙佩即我心,这是他当年的许诺。
如今,她只将这枚龙佩收在身边,正如当年他那样真挚的一颗心。
帘外秋雨绵绵,宫车自皇城的长巷碌碌而过,不过四年前,颜熙便是从这里,初初踏进了后宫。
那时的她,无意于这座皇宫,因为心中有温润如玉的男子,可她不知道,心中的人却正是只属于这座皇城。
而她注定要被困在这座皇城,而今,一切终得解脱。
轻朦的细雨如冰凉的泪,只是颜熙不肯再落泪,她轻轻拥紧了怀里的小小婴孩,睿儿,母妃带你去过咱们海阔天空的日子。
“娘娘,你看!”身旁的青竹低声说着,轻轻掀起了车帘。
颜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宫门巍峨高耸,远远望去,两个熟悉的身影撞入她的眼帘。
白蒙蒙雨雾中,淑嫔依依而立,昭嫔伴在她身边,两人手持油伞撑出一片无雨之地。
“娘娘,要不要叫车子停下!”凝霜怯怯的问。
颜熙摇头:“放下帘子吧!此去灵隐寺,她们与我就是红尘之内的人了,隔这尘世万千,不便再来相见。千言万语终究是空!”
马蹄踏雨成花,身后,淑嫔和昭嫔依然遥立雨中,目送她离开。
宫门已出,熟悉的红墙已在身后。
此生,她终于走出了繁华鬼魅的后宫。
颜熙轻轻垂眸,看着怀里孩子恬静的睡颜,轻轻而悲哀的笑了。
到灵隐寺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