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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将老大夫送了回去,大夫人吩咐人将阁楼重新打扫了出来,让人扶着宁玉槿上去睡觉。
至于春柳,关起来,明日再发落。
宁玉槿一副虚脱的模样,被两个丫鬟架着才上了楼,倒在床上病怏怏的都快成林黛玉了。
等屋中众人全部退下,只剩下她和香月的时候,她才松了口气,连忙让香月拿湿帕子来给她捂眼睛。
“丫的,这么来一场,别人受罪,我自个儿也受罪。”
香月连忙将帕子打湿了水,绞干,给她覆在红肿的眼睛上:“小姐,说实话,春柳看见的鬼,到底是什么啊?”
宁玉槿顿时嘿嘿一笑:“香月啊,你还记得上回元宵灯会,我偷偷溜出去玩买的那个恶鬼面具不?”
“啊?她难不成是被那面具吓到了?不太可能吧?”香月一想,连忙摇了下头。
那面具让人吓一跳还行,可将人吓疯,还没恐怖到那种地步吧?
宁玉槿解释说:“屋里点得有迷香,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晕了。我用水弹在她脸上将她弄醒,那时候她药性未退,脑袋还是懵的,极易产生幻觉。我便让小八穿着白衣服,披头散发,再戴上那个恶鬼面具,她不当真才怪呢。”
香月听完,顿时没话说了:“小姐,你可真是……”
第153章 杀鸡儆猴()
翌日。
大夫人让宁贵大管家去请个风水先生过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宁贵当即就推荐了清水观的明清道长,还将上次全宁伯府祠堂闹蛇灾的事情添油加醋地给大夫人说了一番,说得人好像真神下凡一般。
大夫人赶忙让他去请,花多大代价也把人给请过来。
中午时分,梧桐院门口再一次摆起了香案,明清道人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拿着罗盘,嘴里“天灵灵地灵灵”地碎碎念着,左右地转悠了几圈。
他的几个弟子捧着法器站在一旁,面色严肃地为他护法,搞得颇有阵势。
大夫人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可见那明清道长久久没得结果,不由得心里也开始暗暗着急起来。
宁玉槿站在二楼,临窗往下看,眉梢上挑一分,轻嗤了一声:“这个神棍,还装得挺像回事的。”
“小姐,人家可是得道高人,你怎么这么说人家。”香月洗了水晶葡萄,给她端了过来。
宁玉槿一边吃着,一边撇嘴道:“什么得道高人?用木剑砍纸人会出血么?那个我也会。”
不过这明清老道当道士不怎么样,做演员倒是一把好手。你看他那人模狗样的样子,一不留心还真会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
香月也走到窗边来,同宁玉槿一起往下看热闹。
这会儿明清道长让人将春柳推了上来,他拿着黄色的符箓往她的身上一贴,又是撒米又是撒纸的,好一番闹腾。
春柳本来今天早上都已经有些好转了,结果被他这么一吓,顿时又有些神智错乱了。
那明清道长拿着桃木剑“呔”了一声,大喝一声:“魑魅魍魉哪里逃!”
说着,一剑就给春柳砍了过去。
春柳当即眼睛一瞪,就晕了过去。明清道长的桃木剑却在她的头顶上方生生停住,然后缓缓地收了回来。
他的几个徒弟见此,赶忙地将春柳给推了下去,他也收了式,运出一口气。
大夫人连忙地走了过来,紧张地问道:“大师,怎么样了?那丫头到底怎么了?”
“她被鬼魅上身了,幸亏发现得早,要不可就危险了。”明清道长伸手捋了捋胡须,摇着头,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
大夫人当下大惊:“还真的有鬼?可这里从没有出过这种事情,怎么会闹鬼的?”
明清道长说道:“这地是风水宝地,人也不是命硬的人。可这天地万物,讲究的是五行相生相克,阴阳和谐。就好像我们选宅邸地基和墓穴的时候,都要选风水宝地,可这阴地和阳地的差别却大了去一样。”
二楼上,宁玉槿顿时又忍不住笑了:“这不说的都是废话嘛。”
大夫人却被绕得有些晕,不由皱眉问:“大师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丫鬟待在其他地方可以,待在这里就和这里的风水不和,极易招来鬼魅。若是拖下去,可能闹得家宅不宁啊!”
明清道长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大夫人自然不可能不明白。
她抬起头来朝梧桐院里面望了望,不由得偷偷问道:“大师,除了她,这宅子里还有谁有这种情况么?”
明清老道混迹后宅那么久了,当即知道大夫人意有所指的是什么。
不过做生意是要有诚信的,他先收了里面那位的钱,自然不可能一仆二主,当即严词道:“鬼魅已除根殆尽,夫人大可放心。”
大夫人连忙往他手里塞了个荷包,给他使眼色道:“也许,大师还没仔细看过呢?”
明清道人当即板起了脸,有些微怒道:“夫人,本道虽不是法力无边,也绝非浪得虚名之辈,这有没有鬼魅横行,本道还是看得出的!”
大夫人见他要怒,连忙赔笑道:“大师说哪里的话,是我妇人之见,多想了,还请大师不要见怪。”
本来她心里还有些不确定的,可见这明清老道这般高风亮节,为了不说假话连她塞的荷包都不肯收,当即就笃信无疑了。
让宁贵去账房支了笔钱,然后送明清道人回道观。她随后就发了命令,将春柳打发去了庄子里。
宁玉槿目送着院中的做法大会散场,轻叹了口气:“那牛鼻子老道,肯定得借机收高价了。”
不过就冲着他那么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大夫人的利诱,这高价也算给的值。
春柳一走,宁玉槿就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开了个小小的会议。
会上,宁玉槿将香巧提为了二等丫鬟,弥补了春柳的空缺。
同时,她也对春柳的离开表示出了深切的惋惜,并且十分郑重地对夏秋冬三人道:“我知道你们与春柳姐妹情深,若是你们相见她了,我一定想办法送你们过去看她的。”
夏秋冬的表情,顿时青一阵白一阵黑一阵,轮换得好不精彩万分。
宁玉槿目光扫向翠兰,见她神情也不太自然,不禁抿唇笑了笑,挥退了众人,让香月扶着自己上了楼。
她相信,这次的杀鸡儆猴干得相当漂亮,翠兰和夏秋冬若是聪明人,自然该知道怎么摆正自己的位置。
若是她们安分守己也便罢了,到年纪送出去成亲,她也不吝啬添那一笔添箱礼。
若是到了她屋里还准备着给大夫人当双面间谍,她可不介意都把她们送到庄子上去。
这闹鬼风波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此后夏秋冬都老实了很多,至少没在她这个主子面前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了。
宁玉槿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同时让香月好生带着那四个三等丫头。
都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好好教教,以后也能给她打打下手。
晚饭时分的时候,宁仲俭在大夫人那里用晚饭,也派人过来请了一下她。
宁玉槿看着满桌刚刚端上来的美味,只得擦干了嘴边的口水,由翠兰陪着,去了大夫人的院里。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对香月道:“都给我留着啊!”
宁仲俭突然叫她去吃饭,总不会无缘无故的,一旦说起其他来,估计她也吃不下什么。
香月见宁玉槿一副恨不得把桌子都搬走的表情,顿时无语了。
小姐,当着这么多丫鬟的面,你还要不要自个儿身份了?
第154章 唱的又是哪一出()
大夫人院里灯火通明,老远就看见门口站着两排丫鬟,拿着灯笼在等着她。
宁玉槿顿时咧嘴笑了:“这么盛情款待,唱得又是哪一出啊?”
说完一想旁边陪着的是翠兰,当即收了笑,朝院子里走了去。
宁仲俭和大夫人都在饭桌前坐下了,就等她过来了。
看着这场面,她顿时间说不出的受宠若惊,连给二人行礼的时候心里都直犯嘀咕。
兴许是宁仲俭在场,大夫人想好好表现一番吧。当即她就笑吟吟地起了身,将宁玉槿扶了起来:“哎呀,一家人吃个便饭而已,不用那么多礼节。”
说着,拉着宁玉槿走到桌边坐下,动作亲昵得不得了。
宁玉槿突然想到中午的时候,大夫人好像还准备买通明清老道给她使绊子时候的场景,顿时觉得这母慈女孝的场景讽刺得紧。
“吃饭吧。”宁仲俭开口道。
旁边丫鬟端来的漱口水和净手盆,宁玉槿简单地进行了前奏之后,便开始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古代吃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最开始的时候大夫人还用公筷给宁玉槿夹了一夹子菜,可吃着吃着,气氛就逐渐地沉默了下来。
宁玉槿忘了自己吃了什么,忘记自己吃了多少,只看着宁仲俭和大夫人放下筷子的时候,她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如她所料,这一顿饭,吃得相当不痛快。
吃过饭后,宁仲俭问了宁玉槿一些近况,问着问着,便问到了她被苏老夫人认干女儿的事情上来了。
“等过两日,你也过去给苏相爷磕个头。我让宁贵去把库房里的那对和田玉如意给取出来,你带过去,也算聊表咱们府里的一点心意。”
“是。”
宁玉槿老老实实地应着,不经意地抬眼去看大夫人,见她在宁仲俭说到“和田玉如意”的时候,表情明显难看了一些。
看来那东西还挺贵重啊。
宁玉槿对这些东西完全没有什么概念,所以评价那些东西等级的时候,看大夫人脸色就可以了。
如果没什么表情,代表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如果有不悦却还能压制下去,代表有点价值但是还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如果脸色难看了,那自然说明那东西十分贵重了。
如果脸色直接惨白了,那估计那东西连着她命根子了。
啧啧,瞧瞧,什么方法能比她这个还高大上?
“你以后也算是连接着咱们伯府和相府了,言谈举止更应十分注意才是。别在外面,丢了两处的面子。”宁仲俭严肃看着她,说道。
宁玉槿继续装乖巧:“女儿明白。”
宁仲俭又给她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大多都是些说教,也算是正常范围。
说了好半天,不见宁仲俭提其他的,倒是旁边大夫人见他一直没入正题,有些按捺不住了。
“三丫头啊,你看你既然要去给苏相爷磕头了,母亲能不能麻烦你个事啊?”
宁仲俭顿时有些不悦地看向大夫人,她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目光灼灼地望着宁玉槿。
宁玉槿连忙开口道:“母亲但说无妨,女儿但凡能做一定竭尽全力,说‘麻烦’真是折煞女儿了。”
“那就好,我就知道三丫头是个好的。”大夫人顿时笑了起来,两眼都能清晰地看清皱纹了。
她拉着宁玉槿,小心地试探道:“三丫头啊,还有几日就要放榜了,你去见苏相爷的时候,能不能给打听一下啊。他是主考官,这些想必他是清楚的。你也知道你大哥,唉,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哟。”
“胡闹!”宁仲俭当即厉声喝了大夫人一句,“真是妇人之见!苏相爷是出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