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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浩抱着手机跑到里屋,偷偷问,“咋回事儿呀山哥,这大半夜的,嫂子还怀着孩子”
“所以你快点去接她呀,啰嗦什么!”万山焦灼地打断他。
“嘿!”冯浩说,“到底是你媳妇儿还是我媳妇儿,你俩吵架啦?”
“没有,你赶紧的,就这样,挂了!”万山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冯浩无语,只得穿戴整齐去接南云。
“怎么了这是?”陈娇娇跟到门口问。
“不知道,八成是拌嘴了。”冯浩说,“你进屋等着,我去接人。”
“哦。”陈娇娇应了声,看着冯浩一头扎进寒风中,喃喃自语,“山哥那样的,会和媳妇儿拌嘴,不能够啊!”
南云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路上,耳畔风声呜咽,脚下是咯吱作响的雪,她不禁想起当初在加油站甩掉黑子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摸索,虽然前路一片迷茫,但她心里有方向,为了追寻自己喜欢的男人,义无反顾且不惧艰险。
而今,她再次独自行走在黑夜里,心里却失去了方向,头一次对自己的义无反顾产生了怀疑,曾经无比坚定的信心,也开始决堤。
万山今晚的言行,彻底而又毫无征兆地颠覆了她对他的认知。
是不是男人对初恋都有特殊的感情,伤得再深,再痛,都无法彻底放下,总有一天会因为某种原因而死灰复燃。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她仰头,冲着星云冷清的夜空呵呵笑,笑自己太傻太天真,明明见识过那么多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却还看不透男人的心。
她想起来东北之前,杂志社的总编告诫她的话。
总编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年纪谁都有过,可事实证明,男人并不值得女人奋不顾身。
当时,她无比坚定地说,有些是值得的。
总编说,总有一天,现实会告诉她答案。
现在,答案来了。
也许真的并不值得。
她孤注一掷所追寻的,也许只是一个她自以为值得但实际上并不值得的男人。
她以为的完美爱情,不过是被冲昏了头脑的错觉。
她觉得好累,停下脚步,抱膝蹲在路边,一步也不想再走。
以往每一次走不动路的时候,万山都会毫不犹豫地背起她,她趴在他宽阔的背上,感到无比踏实,以为那是自己最温暖的港湾。
可是今天,他却连追都懒得追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门卫老王为她开门,任凭她愤然离去。
都说女人善变,男人变起来,也挺让人猝不及防的。
南云缩缩脖子,在黑暗中点了一根烟,想起肚子里那个未成形的小生命,迟疑了一下,没再吸第二口。
冯浩找来时,就看到南云正蹲在地上,痴痴看着烟头在风中一明一灭的闪烁。
“嫂子,怎么了这是,大半夜的跑出来多冷啊!”冯浩拿着手电筒对准她。
南云把烟头摁进雪窝里,拄着膝盖站起来,身子摇晃了两下,对冯浩说,“扶我一把,我腿麻了。”
冯浩赶紧扶住她,把军大衣脱下来给她披上。
南云也没有推辞,裹紧了大衣,跟着冯浩回家。
“嫂子,你是不是和山哥吵架了?”冯浩问。
“嗯。”南云应了一声。
“因为啥呀?”冯浩又问。
“因为叶婷。”南云简洁回答。
“啊?”冯浩一惊,第一时间帮着万山说话,“嫂子你放心,山哥不会搭理叶婷的,他不是那种当断不断的人。”
“哈。”南云自嘲一笑,“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看走眼。”
“”冯浩愣了愣,傻傻问,“什么意思?”
南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把原因照直说了。
“卧槽!”冯浩惊得下巴都掉了,但还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万山这边,说,“嫂子,虽然我知道你不会说谎,但我也知道山哥不是这样的人,真的,我信任他!”
“你信任他,难道我就不信任他吗?”南云说,“如果不是信任他,我怎么可能跋山涉水来找他,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明天他就要送叶婷去护林房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冯浩为难地抓抓头皮,说,“这其中必有隐情,只是嫂子太在乎山哥,所以才被愤怒冲昏了头,你冷静想想,以你对山哥的了解,别说前任了,他是那种随便对女人动摇的人吗,你忘了在版纳时的小姜吗,那姑娘漂亮吧,山哥连正眼都没瞧过。”
南云被他这么一劝,理智慢慢回归,冷静下来仔细想,这确实不是万山的行事作风。
所以,他隐瞒了什么?
她虽然真的很生气,但也不愿轻易冤枉了他,想了想,干脆回去找他问个明白,不弄清这个问题,她就是睡在棉花堆里,也不得安眠。
“耗子,你先回家吧,我再回去问问他。”南云说着,掉头就往回走。
“嫂子,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耗子不放心她,从后面追上来。
第115章有苦难言()
两人顶风踏雪回到所里,叫门卫老王开门,却从老王口中得知,南云走后没多久万山就出去了。
“他有没有说去哪里,会不会是去追嫂子了?”冯浩问。
“没说,出门往右拐了。”老王隔着门瑟缩着。
“往右?”冯浩不自然地看了看南云,他家在左边,如果是去追南云,应该往左才对,而向右,是去医院的方向。
当然,这并不是说万山就一定去医院了,但也足以说明他不是为了南云而出的门。
“嫂子,那什么”
“不用说了,走吧!”南云打断他,缓缓转身。
“唉!”冯浩叹口气,跟上她,说,“要不我给山哥打个电话?”
“没必要。”南云摇摇头,“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没给他机会,你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再一味劝和,好吗?”
“可是嫂子”
“你这样会失去我的。”南云说,“虽然你们是从小到大的兄弟,但咱们也是过命的交情,有些话真的不要再说了。”
“我”冯浩挠挠头,说,“行,啥也不说了,咱先回家。”
“谢谢你啊耗子!”南云拍拍他的肩,两人一起慢慢往回走。
老王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两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才锁好门回到传达室。
“走了吗?”万山从门后走出来。
“走了。”老王说,“山子,小南是个好姑娘,你为啥要这样折腾她?”
万山低着头坐在炕上,点了一根烟。
“当爹了,烟少抽些。”老王说。
万山没理会,闷头吸了几口,说,“有酒吗,咱俩喝两盅。”
“值班不能喝酒。”老王说。
万山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盯着他。
半晌,老王叹口气,从柜子里拿了酒和花生米,与他相对而坐,浅酌慢饮。
火辣辣的烧刀子流进胃里,万山咧了咧嘴,从中品到一丝苦涩。
“这酒买假了,苦的。”
“酒不苦,是你心里有事。”老王说,“你到底遇到啥麻烦了?”
“没有。”万山摇摇头,拈了一颗花生米放在嘴里,嘎嘣一声嚼碎,花生也是苦的。
老王说的对,是他心里苦,才会吃什么都苦。
可这苦,无处诉说。
他这一生,起起伏伏,总难如意,幸福像漂浮在江心的气球,每当他快要接近,就会随水流漂走。
这一次,是他离幸福最近的一次,可最终,他却不得不亲手将它推开。
叶婷说,黑子找了几个道上的人,花重金要买他和南云的命。
做为一个警察,他当然不会惧怕什么道上的人,但他怕南云会有危险。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南云不可能永远窝在所里不出门,他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护着她,住在家里也不是明智之举,搞不好连母亲也会一起被牵连。
他思来想去,南云唯有离开东北,才是最安全的。
本来南风说要接南云走,他打从心底里舍不得,得知黑子的计划后,他倒觉得让南云跟南风走,是目前来说最好的解决方案。
只有确保南云安全,他才能放心大胆地和黑子周旋。
但是这些,他不能对南云讲。
南云天生傲骨,浑身是胆,天不怕地不怕,如果让她知道黑子重金买她性命,她不但不会走,反而会被激起斗志,和黑子战斗到底。
所以,他只能想办法刺激她,让她主动离开。
他情愿被她误会,被她记恨,也不愿她再次落入黑子手中。
他真的怕极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已经想好了,送走南云,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黑子,和他决一死战,永绝后患。
如果黑子死,他就去云南负荆请罪。
如果他死,黑子也不会再纠缠他的家人。
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在此之前,他所要做的,就是狠下心演一场戏,让南云能够顺利离开。
他握着酒杯,想着南云刚才愤然离去的落寞和决绝,心仿佛被钝刀子一刀一刀的割。
他仰头喝干了杯中酒,咂咂嘴,任凭苦涩的滋味在口腔蔓延。
傻姑娘,除了你,我再不会爱上别人,你知不知道?
南云在陈娇娇家辗转反侧地过了一夜。
陈娇娇得知她深夜造访的原因后,愤愤不平地帮她声讨了万山,并恨屋及乌,连带着把冯浩也骂了一顿,撵去了次卧。
冯浩有苦难言,乖乖把媳妇儿身边的位置让给了南云。
陈娇娇给南云出主意,让她就在这里住着,什么时候万山知道自己错了,主动来承认错误,才能原谅他。
南云觉得陈娇娇真是刀子嘴豆腐心,男人犯了这么大的原则性错误,她能想到的惩罚就是这样轻飘飘的登门赔罪。
怪不得冯浩把她吃得死死的。
南云永远不会这样,她解决问题的态度就是鱼死网破。
万山如果不和叶婷了断干净,赔八百遍罪也没用。
她要的不是男人一时的服软,而是斩草除根。
第二天,冯浩一大早就去了所里,陈娇娇因为愤怒,连饭都没给他做,这是结婚后破天荒头一回。
冯浩郁闷的要死,看来不把山哥两口子劝好,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到了所里,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万山。
万山正打算出门。
冯浩拦住他问,“山哥,你要去哪儿?”
万山一夜未眠,眼睛布满了血丝,下巴全是青色的胡茬,看起来更加粗犷,又有着说不出的沧桑。
“我去接叶婷。”他说。
“卧槽!”冯浩气得一把抓住他,“山哥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怎样了?”万山淡淡道。
“你说你怎样了,放着怀孕的媳妇儿不管,去照顾打胎的旧情人,还要让她去护林房住,也得亏是嫂子大度,换别人早挠你一脸血了。”
“她那叫大度吗?”万山说,“她要真大度,就不会连一个无家可归的人都容不下,我只是让叶婷暂住,又不是和她重修旧好,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你”冯浩不敢置信地看着万山,“你不是我山哥,你简直就是鬼上身了。”